第38章 賣春宮圖
鐘雪拍了拍腦袋,方清醒幾分,一低頭,整張臉又抽成一團。
他的裏衣昨晚分明穿的好好的,此刻不僅胸口大敞,左肩還滑下了一截,露出了大半個肩頭,就連亵褲也松松垮垮,跟半夜打了場仗似的。
鐘雪深深自疑,舉手再三查看,确認這是自己的身體之後,問系統:“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麽?”
【系統:屋裏太黑,沒看清。】
鐘雪又迷惘了會兒,便聽系統道。
【截至目前,宿主形象值總計255點,并經主機審查後,确認無誤,獲得稱謂——【高風亮節】,請問是否佩戴?】
“當然要!”這可比先前的【人模狗樣】好多了。
【哔——已為宿主佩戴稱謂【高風亮節】,他人見到宿主後,将獲得印象——風雅有加,氣節不凡。附:該稱謂佩戴後将觸發隐藏印象——禁欲。】
“停!”鐘雪打住,“怎麽還有隐藏印象?先前不是這樣啊,而且禁欲是什麽鬼?”
【【高風亮節】跟【人模狗樣】不是一個檔次,不一樣很正常。】
貌似有幾分道理……但這個隐藏印象,怎麽這麽奇怪呢?
【宿主形象值已經超過100點,現在解鎖金幣使用新方法——可按照100金幣=1文錢的兌換規則,用于宿主的財務流通。】
“……”鐘雪一言難盡,“統兒,需不需要我提醒你一下,我爹是大周首富呢?”
他鐘雪無論走到大周的哪個角落,只要一報名字,吃喝管夠,會缺錢?
【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旦夕禍福,你今天有錢不假,但指不定明天就成流落在外的窮光蛋了呢。】
話雖有理,但好端端的,他作甚要流落在外?
被系統一打岔,有關昨夜的種種狐疑盡數抛之腦後。
鐘雪穿衣下床,讓徐小慶把地板下藏的春宮圖登名造冊,全搬到院中。
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地板下就那屁大點兒的方寸之地,裝不了太多書,再說,這些鐘雪業已看過多遍,早就回味爛了,留着占地方,索性當廢品賣去,還能換幾根糖葫蘆吃。
今日宋先生有事,給他們放了一日假,鐘雪便湊空将此事給辦了。
收舊書的老頭兒從驢車上的小木箱裏摸出一支禿了毛的筆杆子,在卷角的本子上一邊記一邊念念有詞:“統共三百一十八本,其中純風月兩百零六本,雅風月一百一十二本,一本一兩銀子,統共三百一十八兩,抹個零,算你三百二十兩。”
記完,老頭兒又從褡裢裏掏出一只掉了好幾顆珠子的陳年老算盤,神情十分認真,手上瞎瘠薄撥着珠子:“不錯,就是三百二十兩。”
“啥?!”正往驢車上搬書的徐小慶都聽出不對勁了,咣的一下,把一摞捆好的書扔到快朽透的車板上,震起一通土煙:“老師傅,你嘴是禿嚕了嗎?确定不是三百二十文,是三百二十兩?”
業務能力遭到質疑的老頭兒胡子一吹,幹柴似的食指一彎,點了點驢脖兒上挂的那張——【價格公道,童叟無欺】的爛木牌子:“老頭兒我祖上三代都是收破爛的,口碑有保,還能诓你不成?”
鐘雪正喝茶,聞此,險些噴世襲收破爛的老頭兒一臉,要是祖上三代都是這麽個收破爛的法子,棺材本兒都不夠虧的!
而且三百二十兩是什麽概念?在城郊買塊風水好的房産,餘剩的也夠下半輩子吃喝拉撒了,一個趕着老驢,駕着快散架的破木頭車的幹癟老頭兒能有這麽多錢?把他跟他的破車賣了都值不了這麽多!
鐘雪擦了下嘴,努力保持微笑:“敢問老師傅,您這一趟舊書收下來,能賺多少?”
“是賠多少吧……”徐小慶道。
哪知,老頭兒搖了搖手指,淡然道:“老頭兒我生意人,怎麽會做賠本的買賣,不瞞世子妃,這趟買賣下來,咱賺這個數。”
老頭兒驕傲的伸出三根手指。
鐘雪揣測:“三兩?”
這已經是往高了猜了。
老頭兒搖搖頭:“三百兩,這還是保守算。”
“收破爛兒這麽賺錢的嗎?我也要幹!”徐小慶不淡定了。
一聽有人想搶自己飯碗,老頭兒連忙道:“不是不是,咱這行怎麽說也是小買賣,也就偶爾大賺一筆,平時還真沒什麽油水。”
送走老頭兒,鐘雪掂了掂那三百兩銀子,怎麽想怎麽不對勁,正不解着,一股濃重的香料味兒鑽進鼻腔。
一回頭,鐘雪驚了,端哥堂堂九尺直男,怎麽一身妖豔賤貨的味兒?
“你身上什麽味兒?”鐘雪伸手在鼻前扇了扇。
梁端皺着眉,冷冷道:“下人熏衣裳時熏的有些過。”
鐘雪幹巴巴笑了下,心說這豈止是有些過,分明是剛從香料缸中腌過一般的醬香濃郁。
“怎麽,不好聞?”梁端眉頭皺的更深了。
鐘雪誠實的點點頭:“太濃了,聞着頭暈。”
梁端臉色瞬間不太好,鐘雪還以為是自己說的太直接,傷到他面子了,連忙岔開話題,随口就扯起方才高價賣春宮圖一事。
午後,鐘雪回寝房小憩,梁端把張管家叫到了書房,關好門窗,一臉嚴肅:“這都什麽破招?一點都不管用!”
早上,梁端派去寧侯府上的探子來報,說寧昌每每寵幸男崇時,都會沐浴焚香,焚的并非寧神香,而是一種特別濃郁的西域奇香。
梁端如法炮制,先是差點兒把自己熏死,而後又遭到鐘雪嫌棄,自然生氣。
張管家抹了把汗:“老奴早先便說世子妃不喜歡這種,您非要……”
“怪我?”梁端冷聲反問。
一道冷飕飕的眼神遞過來,張管家立馬改口:“不不,怎會怪世子,要怪也是怪那寧侯之子,是他把世子帶偏了。”
“越說越煩,不說了。”梁端擺擺手:“嶺南那邊情況如何?”
張管家壓低聲音:“不太好,據說難民無糧,已經鬧了好幾次動亂了,還說,有一批難民連夜逃了出去,正朝京城這邊來。”
“若是難民入京,必然引起慌亂,赈災不成反倒糾起民憤,是塊燙手山芋。”梁端揉了揉眉心,“梁王那邊呢?”
張管家:“自梁王赴邊之後,西域便按照原定計劃,一直維持着将戰不戰的策略。梁王氣的不輕,甚至還動了強攻的念頭,不過被其餘将帥駁回了。”
“但……”張管家頓了頓,“但西域那邊還是有些浮躁,并未打消真正開戰的心思。”
“開戰?他是在做夢嗎?”梁端眸子驟冷,笑了下:“老早便提醒過他,若敢動邊疆百姓一下,我就帶兵将其往西逐三百裏,再犯,再逐三百裏,如此,莫說想求我大周重開互市,還是先算算他們何時亡國吧。”
梁端目光一錯,無意間落在字帖下的那本風月春宮上:“東西都搬回來了嗎?”
張管家愣了下,旋即反應過來,笑呵呵點頭:“都搬回來了,就在後院倉庫裏,上了鎖,沒世子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事先商量好的三百兩也給了,從賬房那邊支錢的時候,記的是紙張采買,帳做的很平,旁人瞧不出貓膩。”
“沒人看見吧?”這事太不體面,梁端不放心。
“咱們的人辦事的時候專程繞的後門,沒人看見。”張管家笑說,“還有一事,聽世子妃房裏的小厮說,世子妃小憩之後要上街逛逛,不知世子可否要陪着?”
梁端猶豫了一陣,一臉驕矜的說了句“勉為其難”。
下午出門,梁端換了身衣裳,還是黑衣黑袍,但身上的妖豔賤貨味兒已經不見了。
逛過半條街,鐘雪買的東西不多,但……
梁端看了看自己左手那只長得極具虎韻的小貓布偶,又看了看右手那只小兔子布偶:“你能不能買點正常的東西?”
鐘雪把自己的八字寫好,遞給算命先生,聞言,扭頭茫然道:“怎麽不正常了?”
“逛了這麽久,只買了一只貓一只兔子,這正常?”梁端不耐煩道。
鐘雪撓撓鬓角,不太好意思的指了指“小貓”布偶的頭頂:“這兒寫着王字呢,不是貓,是小老虎。”
梁端怔然,舉起左手那只布偶看了許久,也沒看出來哪裏像老虎。
算命先生好奇的擡頭看了梁端一眼,剛好撞上梁端的視線,還沒來得及縮回腦袋,就被兇了一頓。
“解卦啊!我臉上又沒字你看我幹嗎?”
梁端語氣太兇殘,膽小的算命先生正提筆解卦的手驀地一抖,在紙上劃了一道。
“你到底行不行?不行就換人。”梁端目光一飄,飄到隔壁的算命攤位,還沒來得及說話,隔壁的算命先生連忙舉着“不靈不要錢”的幡邊跑邊說:“我……我不靈,別找我。”
“不靈還敢挂牌子出來招搖,什麽人啊?”梁端鄙夷的看了他一眼。
算命先生抹了把汗,弱弱問鐘雪:“公子算什麽呢?姻……子嗣還是命格?”
沒等鐘雪答話,梁端就一邊把小老虎往腰上挂,一邊道:“男人跟男人怎會有子嗣,自然是算姻緣了。”
鐘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