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哈哈哈哈
梁端回到馬車上,将歪躺在廂壁上的鐘雪拉到自己懷裏,一臉近乎禁欲的正直:“走吧。”
張管家沒眼看那邊正受懲戒的周衍,立刻調轉方向,回府了。
把鐘雪送回房,梁端掖好被子:“那碗藥的效用問出來了嗎?”
負責打手心的家将拱手道:“二皇子說那是一位游醫給他的,服用之人有問必答,且不可扯謊。”
“那他一直睡覺是怎麽回事?”梁端坐在床邊問。
家将:“據二皇子說,此藥服用之後會昏厥一段時間,再醒來才會見效。”
“何時會醒?”梁端用指尖掃開鐘雪額前的發絲。
家将皺眉:“這個二皇子沒說。”
“拿着我的名帖去他府上問。”梁端不耐煩道。
家将灰溜溜退下。梁端坐在床沿上,什麽都不幹,單單盯着鐘雪,一看就是一整個下午,也不覺得煩。
晚飯梁端直接讓人擺到了寝房,吃到一半,忽然有客造訪。
沈将軍坐在偏廳,抹了把汗:“二皇子雖然莽撞,但也并非蠻不講理之人,能讓他如此急于動用私刑,私以為那張聖旨應與平王身世有關。”
大皇子早夭,周衍雖然才情缺缺,但也不算十分平庸,而且論資排輩,這太子之位也該是他的,可這麽多年,太子之位一直懸空,個中原因不免引人猜疑。坊間最為盛傳的說法是皇帝其實還有一個私生子,就是如今的平王謝宣,皇帝有意将其認回繼承大統,所以才遲遲不立太子。不過這說法疑點重重,稍一深究就是個窟窿,無從考據。
“平王的身世關我何事?”梁端焦躁的磨挲着杯口,目光時不時飄向門口,完全坐不住。
沈将軍一愣:“今上日漸式微,奪嫡之争在所難免,若那張聖旨當真與平王有關,必然會引起軒然大波。”
梁端放下茶盞:“然後呢?”
“屆時世子可借助那張聖旨,掣肘今上,以占先機。”沈将軍兩眼散發着雄心壯志燃燒出的光芒。
然,世子眼瞎。
“先機早就是我的了,計較這麽多幹嘛。”梁端不耐煩的揉了揉眉心。
“世子您難道就不恨今上?不想君臨天下?”沈将軍道。
沈将軍祖傳風氣比較奇葩,民為首,君為末,只為天下百姓馬首是瞻。若在位的不是明君,那就從皇室子孫裏找潛力股輔佐,若子孫也不成器,就會分分鐘倒戈,另尋他人。平均下來,他麽沈家每往上扒三代就會撸掉一個昏君。不過這麽狂都沒被抄家滅族,也是本事。
“我是恨他,恨不得把他千刀萬剮。但沈将軍是不是誤會什麽了,”梁端皺眉,“我聯合南疆西域,只是單純的想讓周寰不痛快。而讓他不痛快的最簡單的方法,就是搶走他所有看重的東西,連個頭發絲兒都不給他剩。”
“世子您一直都是這麽想的?”沈将軍心情複雜。
“不然呢?我若一開始打的就是江山的主意,此刻已經坐在禦書房了。”梁端腦子一岔,“還輪得到周衍騎到我頭上,欺負我的人?!”
“……”這後半句,沈将軍沒聽懂。
梁端煩躁的轉了轉手上的玉戒,一擡眼,便見張管家匆匆跑了進來。
“世子,世子妃醒來之後就把自己關在房裏,不知發生了何事。”
梁端登即要走,快出院子的時候才想起沈将軍還晾着,扭頭潦草道:“天色不早了,沈将軍早回。”
話音不落,人就消失在了拐角。
沈将軍尴尬的喝了口涼茶……
梁端到的時候,寝房門從裏面關的死死,徐小慶一邊砸門一邊喊鐘雪,可無論他怎麽喊,回應他的只有桌椅倒地,瓷瓶破碎的響聲。
“怎麽回事?”梁端焦急道。
徐小慶帶着哭腔道:“少爺醒來之後說口渴,我見屋裏的茶涼了,就打算出去換壺熱的,回來的時候發現少爺渾身紅的像火烤一樣,剛問了句,就被關到門外了。”
肯定是那碗藥……梁端攥緊手,推開徐小慶走到門口,輕輕拍門,聲音是衆人從未聽過的溫吞:“鐘雪?鐘雪?”
沒人應。
梁端直接抽出家将佩劍一招劈開了門。入目是淩亂的桌椅,還有遍地的碎瓷片,他快步進屋,一別臉,鐘雪正衣衫不整的坐在地上,頭靠着床榻,原本白皙的皮膚由內而外的泛着紅,大滴大滴的汗水順着臉頰滴到大敞的胸口。
“少……”徐小慶還沒喊出口,就被梁端掐着後頸肉丢出了門。
寝房的門再次關上。
“梁端?”鐘雪眼神迷離,嗓子又幹又啞。
“是我。”梁端作勢要扶,還沒碰到,就被鐘雪側身躲開。
“不想被惡心到就趕緊出去。”鐘雪頭靠在一邊,心裏真特麽是哔了狗,原以為周衍給他喝的那碗是□□,沒想到是那種藥!OOC禁制沒解,這跟殺了他有什麽區別?還不如毒死來的幹脆。
“你到底怎麽了?”梁端急道。
“我都這樣了,你看不出來?”鐘雪熱的難受,眼見就要繃不住了,他往旁邊挪了挪,抓起地上的碎瓷片,在手心猛地握了一下,溫熱腥黏的血液瘋狂湧了出來。
“你瘋了!快松手!”梁端伸手要掰,不料鐘雪又攥拳握了一下,血流的更洶湧了。
鐘雪清醒了兩分,但掙紮太久,已經不餘多少力氣了,任由梁端把他的手掰開:“別弄了,也不是很疼,趁我現在還清醒,你趕緊走,不然我可不知道待會兒會幹出什麽難以啓齒的事。”
梁端充耳不聞,只是小心清理着傷口,他随手将鐘雪的袖子往上挽了挽,發現小臂上全是割痕,有的已經幹涸,有的還在徐徐滲血。
梁端呼吸一滞,眼睛紅赤赤的。
須臾,他解下腰間玉令,直接從窗戶扔了出去,原本完好的窗紙被捅了個大洞。
“把徐太醫給我找來,快!”
“沒用的,已經發作了,太醫來了也壓不住。”鐘雪失笑,沒多久,體內的那股邪火又竄了上來,來勢更猛。
他不自覺的扭了兩下身子,剛要抓起瓷片,再割一次,一伸手,整個人就被梁端撈進懷裏,雙手被擒在身後箍死。
“你松手,我難受啊!”鐘雪掙紮道。
“我知道。”曾經被原主算計,生生熬過一夜的梁端自然明白這滋味兒,“你先忍一忍。”
“我忍不了了!”
梁端按住鐘雪,沖門外道:“張管家,送兩桶冷水來!”
水打來之後,梁端讓人放在門口,自己提了進來,關好門,打濕布巾給鐘雪擦身子。布巾沾着水,一寸寸劃過雪白的皮膚,鐘雪雖是緊咬着嘴唇,還是露出兩聲呻.吟。他自己聽着都羞恥的想死,幹脆把眼閉上了。
冷水擦了兩遍,勉強緩解了藥勁兒,但還是難受的不行。鐘雪把頭埋在梁端胸口:“你你你別告訴別人。”
“哦。”梁端單手從桶裏撈出布巾,擰掉一半水,輕輕擦着鐘雪紅彤彤的脖頸。
“我認真的,這事兒太特麽丢人了,你要是告訴別人我就一頭撞死。”鐘雪以死威脅道。
“嗯。”擦完脖頸,梁端又把布巾捂到鐘雪火燒似的耳朵尖兒上,輕輕搓了兩下。
“你說話算話啊,我可都聽見了。”鐘雪再三叮囑。
梁端皺眉,一把将布巾摔進桶裏:“你再多說一遍,我就把今夜之事寫成告示,貼滿整個京城!”
這麽變态的事情,他做的出來。
鐘雪倒抽了一口涼氣,立馬閉嘴。
第三遍還沒擦完,徐太醫就來了。
梁端看了看鐘雪這衣衫半褪,還濕噠噠的狼狽樣兒,不耐煩的脫下外袍,把人裹了起來。
鐘雪個子不矮,但跟梁端一比,那就差多了,腳都被裹進去了。
生怕鐘雪控制不住,做什麽奇怪的動作,或者發出什麽奇怪的聲音,梁端直接抱着鐘雪坐到了床上,放下帷帳,一手圈着鐘雪的身體,一手捂着嘴。一切妥當後,才傳了徐太醫。
徐太醫一進門,瞧見地上這剛打過仗似得場景,吓了一跳,心驚膽戰的走到床邊。
梁端抓着鐘雪的一只手從帷帳送了出去。
徐太醫剛一搭脈,臉就唰的紅了,攥拳幹咳一聲:“此……病,對,此病一旦發作,便只有熬或者……”
“嗯?”梁端捂鐘雪嘴的那只手驀地一哆嗦,瞳孔皺縮。
鐘雪彎了彎眼睛,一臉歉意。
徐太醫聽見這聲意味不明的“嗯”,還以為是對自己說的,立馬改口:“除了熬,沒有別的法子,下官開一貼去火的藥,可勉強緩解一下。”
徐太醫前腳剛走,梁端就把手拿了下來,一臉驚恐的看着鐘雪:“你舔我手心幹嘛?”
“一時沒忍住。”鐘雪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笑到一半,臉就僵了,感覺又上來了……
梁端一看他那再次泛紅的臉色,瞪了他一眼:“閉嘴吧你。”
後半夜,鐘雪終于好受了些,他鬥膽,伸手碰了碰梁端的臉頰:“好紅啊。”
梁端渾身一僵,咬牙道:“我,熱的,不行嗎?”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碼的好艱難啊,遲到了,對不起!一般都是穩定九點更新,但有時候卡文,可能寫的比較久,會遲到,就像今天一樣。如果确定當天更新不了,我會在九點之前在文案提醒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