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闖宗人府
梁端又喊了好幾聲,鐘雪依舊沒反應。
他原處躺了會兒,想把鐘雪挪回床上,但手臂就像灌了鉛,出離沉重,嘗試幾次都沒擡起來。
見鬼——
梁端躺在地鋪上,鐘雪趴在他身上,便如此,到了後半夜,梁端的眼睛也精神的睜到了後半夜。
夜裏風涼,窗子半敞着,一陣風吹入,鐘雪瑟縮了下,在梁端身上蜷成一團。梁端鬼使神差的伸出手,把被子拉了拉。
然後……随着鐘雪漸次舒緩的吐息,更他媽的睡不着了!
梁端狠狠的皺起眉,手伸進被子,輕輕的給了鐘雪屁股一巴掌,以示懲戒。
“嗯~”鐘雪夢遺了聲,潛意識翹了翹屁股,很享受的樣子。
梁端的眉頭都驚平展了,他垂眸望着被子裏露出的那顆腦袋,這人好(浪)……目光掃過瀉在被面上的黑發,然後是鼻頭,圓潤潤的,還有點兒上翹,嘴唇微薄,不點而朱,不知做了什麽好夢,嘴角一直上揚着,最後才是那雙略微深陷的桃花眼,以及……小羽扇一般的睫毛。
喉頭上下滾動了一圈,梁端有點燥,繃了一會兒,終究決定伸出手,在鐘雪的睫毛處輕輕戳了下,又戳了下。
有點爽。
幾次三番後,梁端終于得意的收了手,一躺到天明。
興許是做賊心虛,天剛熹微,梁端就悄悄把人挪回床上了,可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一個人的被窩,有點冷。
又躺了一會,梁端就梳洗上朝了,下了朝之後,直接去了內閣。
鐘雪醒的時候,地鋪都被某世子收拾的幹幹淨淨。他草草用過飯,便帶着徐小慶去書院了。
內閣。
梁端處理了幾封折子,心裏堵堵的,喝了兩盞茶,又出去吹了會兒風,不僅沒緩解,反倒更堵了。
張閣老又抱着一摞折子過來,還沒放下,就見梁端擺擺手。
“先送到徐大人那裏吧。”
張閣老頓了頓:“世子,您今日可是身體不适?”
“并沒有。”梁端剛提起筆,僵了僵,又放了下來,扭頭看向張閣老,“我身有不适,先回去了。”
他剛起身,隔間門口就一通騷亂,撩開簾子一看,沈廷之正跟兩名守門侍衛扭打。
一看見梁端,沈廷之就扯着嗓子喊:“不好了,鐘雪出事了。”
梁端掀簾的手攥緊:“他怎麽了?”
沈廷之掃了眼躲在閣中看熱鬧的一衆閣老,沖梁端做了個為難的眼色,梁端未多想,直接拉開侍衛,跟沈廷之離開了內閣。
順天書院的學子午飯都在書院裏用,院內還設了憩室,供諸位門生小憩,原本是沒什麽問題的,但中午小憩之後,鐘雪就不見了,徐小慶也不知去了哪裏。後來還是茶室那邊來報,說在茶甕裏發現了個活胖子,沈廷之過去一看,正是徐小慶,問他鐘雪去向,他只是哭着搖頭。
“一個大活人就這麽丢了,那些家将都是吃素的嗎?”梁端愠怒。
沈廷之安撫道:“他們又進不去書院,萬一是書院內的人作妖,他們也管不着啊,當務之急是先找出鐘雪所在。”
一聲悶雷炸斷了兩人對話。
沈廷之擡頭,原本晴朗的天空忽然滾起了烏雲。
“要下雨了。”
……
黃衣男子整了整領口,笑了聲,接過吏官遞來的倒刺鞭,只身走近宗人府的死牢。
鐘雪被捆在丁字架上,後頸挨了一悶棍,還暈着。
黃衣男子一招手,那邊的吏官立刻會意,舀了瓢涼水潑到了鐘雪一臉。
“卧槽!”鐘雪倒抽一口涼氣,晃了晃臉上的水珠,睜開眼,看着對面猖狂得勢的黃衣男子,“二皇子?”
皇帝大宴群臣時,他見過周衍,聽說他怒砸謝宣馬車之後,鐘雪就知道這人脾氣不怎麽樣,但扪心而問,自己沒得罪過他吧?
一瓢水下去,鐘雪的領口濡濕大片,濕噠噠的布料緊貼着皮膚,出離難受,肩頭忍不住顫了兩下。周衍把茶放回托盤,手指勾住鐘雪濕透的外衫輕輕扯了下。
“別碰我。”鐘雪冷聲說。目光瞟到周衍手裏的倒刺鞭,後背一涼,他剛要敲系統,系統就提前給了回應。
【傷藥我已經準備好了。】
“……”垃圾系統,就該千人指萬人日!
周衍譏諷的笑了笑:“喲,沒看出來啊,世子妃嫁人多年還這麽守身如玉。你說平王要是知道,會不會感動死?”
“關他屁事!”鐘雪瞪了周衍一眼,“不先說一下你抓我來此的目的嗎?”
“是個明白人,那我也不與你拐彎抹角了,”周衍收回手,甩了下那條倒刺鞭:“前段時間,梁王府密室失竊,丢了兩樣東西,玉戒呢,我是沒興趣,但……”
“你想要那張聖旨?”
“對,我只要那張聖旨,聖旨給我,我就放了你,不然……”周衍用鞭子的倒刺輕輕在鐘雪胸口刮了兩下,倒刺鋒利,劃出了好幾條血印子。
“呲——”鐘雪皺眉,“且不說我不知道那聖旨所在,便是給了你,你要一張空白的聖旨又有何用?”
“空白的?”周衍怔了下。
鐘雪失笑:“你連這個都不知道就好意思來搶?”這麽蠢,還沖動,怪不得最後餓死在枯井裏。
周衍一臉迷惑,一直念叨聖旨怎麽是空白的,非常認真,要不是旁邊的吏官提醒,鐘雪覺得他還能再念叨半個時辰。
回過神的周衍還是覺得不對,一手掐住鐘雪的脖子:“你騙我?”
喉中氣息被隔斷,鐘雪的臉瞬間漲紅:“我,我沒騙你,聖旨,聖旨真的是空,白的!”
話說完的一瞬間,周衍離奇松了手,順道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鐘雪抗拒的看着周衍端到自己嘴邊的茶碗:“這什麽東西?”
“喝了就知道了。”鐘雪雙唇緊抿,喂不進去,周衍就直接掰着他的嘴往裏灌。
剛灌到一半,天牢的門就被人一腳踹開。
“住手!”
周衍頓住,扭頭看去,驚詫道:“梁端?”
鐘雪嘴邊全是溢出的藥漬,掙紮的太猛,衣裳都亂了,大半個胸口敞着,眼睛還紅紅的,剛哭過一樣,一下子喝了那麽多藥水,聲音也軟的發飄:“世子。”
猝不及防,梁端的心漏了一拍。
正挾持着牢頭的沈廷之激動道:“鐘兄,你沒事吧?”
話沒說完,就被梁端捂上眼睛丢去一邊。
梁端這麽不講理的一丢,一旁的吏官們立刻退場,生怕引火燒身。
“周衍,把人給我放了。”梁端沉聲警告道。
周衍呵呵笑道:“喂喂喂,我是皇子,你是世子,你有權命令我嗎?”
說着,周衍又舉起了茶碗,剛送到鐘雪嘴邊,背後就穿來一道冷到極致的聲音。
“你動他一下,我就砍你一只手!”梁端明顯生氣了。
砍人手這事兒,梁端先前沒幹過,但他喪心病狂惡名在外,大家下意識就覺得這種事兒他幹的出來,而且能幹的慘不忍睹,與衆不同。
周衍一哆嗦,還真有點怕。
便在恍神間,一道黑影襲來,頸間一涼,一柄長劍已經架在命門了。
“滾!”梁端持劍擋在鐘雪身前,怒喝道。
周衍的随身侍從見狀不妙,冒死跑進來,硬生生拖走了周衍。
就在周衍即将踏出天牢門的一刻,系統發布了新任務。
【觸發隐藏劇情——“陳年秘聞”,本次劇情模式——卡牌模式。劇情完成後,評級為A,将獲得200點形象值以及若幹金幣,評級為B,獎勵減半,依次類推至E級,F級~Z級獎勵歸零,并酌情扣除部分形象值以及金幣,以示懲罰。現在請進行線索人物選擇——1.梁端;2.周衍,請選擇。】
興許是方才那碗藥起效了,鐘雪的腦袋忽然發昏,迷迷糊糊的把選項念出了聲,沒等系統确認,就失去了意識。
梁端正在割他身上的繩子,忽然聽到自己的名字,驀地一愣,一股奇怪的酥麻感從心底泛起。
“我……我在。”
他抱着鐘雪出來時,沈廷之正在跟周衍的人對峙。
一見他,周衍先是驚訝的瞪圓眼睛,旋即又哈哈大笑起來:“梁端你……哈哈哈,我不就潑了他一瓢水,你還專門把衣服脫了給他裹上,一個不上臺面的破男妃可把他矜貴死了哈哈哈哈!”
梁端一個眼色使過去,幾名家将便幹淨利索的把周衍綁了起來,順便在他嘴裏填了塊塞嘴布。
周衍帶的人比較少,沒梁端那麽人多勢衆,又被控制着,只能幹着急。
張管家親自架着馬車過來,看見狼狽的周衍,提醒道:“世子,那好歹是個皇子,咱們這麽幹是不是太折他面子了?”
“皇子?”梁端瞪了周衍一眼,“濫用私權将鐘雪綁入宗人府,這是皇子該幹的事嗎?”
張管家自知勸說無用,幹脆閉嘴。
剛把鐘雪弄到車上,梁端又跳了下去。
“世子您又去哪兒?”張管家忽然心慌。
“稍加警告。”梁端淡淡道。
張管家:“……”
梁端信步走到周衍面前,讓家将給他松綁。周衍還以為梁端是良心發現要放了他,剛想起身,又被梁端用劍柄抵着胸口搗了回去。
“你就是用這只手摸的鐘雪?”梁端抓起周衍的右手,森森然地問。
周衍一臉懵逼:“摸?額……是掰吧,我是用這只手掰了你那矜貴男妃的嘴。呵,怎麽?你要掰回來?媽的,梁端你有病啊!”
梁端負手而立,對正用劍柄打周衍手心的家将道:“用點力,打到脫一層皮為止。”
家将傻眼,那得打多久啊?!
作者有話要說:
打了皇子,先給端哥點根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