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懷孕八個月時，袁皇後意外早産，之後更是難産而亡，且一屍兩命。
聽聞這個消息，齊蓁立即懷疑道：“是你們做的？”
“是齊瑩做的。”謝翎也不隐瞞，“不過我幫她掃清了尾巴，并且将線索指向了趙璋。”
謝翎手中捏着二皇子的人，想要陷害他簡直易如反掌。
謝翎對齊蓁道：“這一年來，趙琰的身體大不如前，前不久還吐血昏迷了一次，都瞞着外頭，只有身邊的人和太醫院知道，看樣子毒素已經積藏得足夠，再過些日子也該要全面爆發了。”
這樣的□□，雖然花費的時間長了些，但勝在悄無聲息，安全性和成功率上都有所保障。
“不過在趙琰死之前，還是先讓他把趙璋解決了，省得後患無窮。”
都是兇手，他也不能厚此薄彼。
至于當初廣安帝的命令，謝翎表示，他會一直派人保護二皇子的，只是保不保護得住，就不是他的主觀意識能夠決定的了。
齊蓁卻還是擔心，“萬一大姐姐反悔了怎麽辦？”
男女之情最是說不清楚，今日齊瑩可以因愛生恨謀害延平帝，明日就有可能因恨生愛背叛謝翎。
特別是在她看到延平帝日漸虛弱，即将面臨死亡的時候，最有可能會勾起往日的情誼。
這個謝翎又怎麽會沒有想到？和齊瑩那樣的人打交道，他是連一分的信任都不敢給的，更何況還是毒殺延平帝這樣會禍及九族的大事。
“我早就在她身邊安插了人盯着她的一舉一動，不會允許她有反悔的機會。就算真的被她鑽了空子，我也有後路，絕對不會有事的。”
面對齊蓁，有些意思謝翎表達得很隐晦。齊瑩若敢反悔，緊盯着她的暗衛絕對會在第一時間滅了齊瑩的口。延平帝若知曉了他的謀劃，那他最差的不過是以武力解決，後續處理或許麻煩了些，但也算是達到了目的。
不過他不信任齊瑩，卻相信自己的眼光。
Advertisement
以齊瑩的脾氣性格，比起獲得延平帝的喜寵愛，被封為皇後，或許直接殺死延平帝，成為挾幼年天子以令諸侯的皇太後，這樣對她的誘.惑力更深一些。
所以他并不覺得她會反悔。
一個月後，圈禁二皇子的行宮果然傳出了二皇子暴斃的消息，延平帝成功消滅所有的親兄弟。
齊蓁有些嘲諷，又覺得悲涼，“怕是早就對二皇子如鲠在喉，這一次不過是給了他一個出手的借口而已。”
這回齊蓁倒是沒猜錯。對于曾經最大的對手，即使已經被打落在塵埃裏，但只要對方還活着，延平帝就覺得寝食難安，若不是顧忌着滿朝文武的看法，他早就想要找由頭處置了二皇子。
這回袁皇後的事，正好給了他一個絕佳的機會，死不悔改、殘害皇後和皇嗣這樣的罪名，可以讓他光明正大的出手。
于是賜下一杯毒酒，再對外稱暴斃，知情的朝臣不會多言，而且也算是全了他的美名，不管怎麽說，弑兄的名聲都不好聽。
謝翎卻不甚在意，一方面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另一方面，他欣喜地看着齊蓁，“不管這些了，你先上床好好躺着，我讓蘇嬷嬷去叫了大夫來。”
齊蓁不明所以地望向謝翎，“叫大夫幹什麽？我好好的，沒病沒痛。”
謝翎硬是拉着她坐到床邊，眼中滿是笑意，目光若有似無地落在齊蓁的肚子上，道：“蘇嬷嬷說你月事遲了半個月了，怕是又懷上了。”
聞言齊蓁擡手摸上肚子，回想這段時間，好像真的有這個可能。可是，她不滿地冷哼一聲，“嬷嬷怎麽都不告訴我，還先跑去通知你……”
齊蓁覺得謝翎越來越威嚴了，而自己卻越來越窩囊了，有什麽事情，身邊的丫鬟嬷嬷不想着先告訴自己，反而都眼巴巴地跑去通知謝翎。
“看我不好好處置她們，讓她們認清楚到底誰才是主子。”齊蓁是真的有些生氣了。
謝翎哪敢反駁她，而且他也覺得底下人這樣的做法的确有些不妥，但人是齊蓁的人，還是要她自己說了算。
他附和着：“你想怎麽處置就怎麽處置，只是要顧忌着自己的身子，可不能氣到傷到了，萬一動了胎氣怎麽辦？”
“還不一定呢。”
謝翎擡手覆上齊蓁的手背，臉上的笑蓋都蓋不住，“我感覺到了，肯定是懷上了。”
齊蓁還是很懷疑，“我做娘親的都沒感覺到，你能感覺到什麽？你別抱太大的期待，萬一待會兒大夫說沒懷上，那該失望了……”
看齊蓁又是期待又是忐忑的模樣，謝翎輕攔她入懷，安慰道：“沒事，沒懷上就沒懷上，也省得你再痛一次，我看着也心疼，我們有冀兒就足夠了。”
當初也是齊蓁最先鬧着只生一個，有冀哥兒一個就足夠了，她實在不想再承受懷胎十月的折磨和産子的痛苦。謝翎自然也是心疼不已的答應了。這幾年奉國公夫婦也從未催過二胎，大概覺得謝家命中注定只能有一子，也是認命了。
可現在提說起這個，齊蓁卻先反悔了，她抱着謝翎的腰，聲音悶悶的，“可是我還想再給你生個孩子，給冀兒添個弟弟或妹妹，他一個人太孤單了，前幾天還羨慕鈞哥兒有弟弟妹妹。”
偌大的奉國公府只有冀哥兒一個孩子，即使找了些府中下人的孩子陪他玩耍，到底也比不上親生的兄弟姐妹，有時候齊蓁看着冀哥兒孤單的背影，心頭實在不是滋味。
這幾年，齊昌，齊昂也都結婚生子，齊晟也又得了兩個孩子，鈞哥兒底下大大小小四個弟弟妹妹，每次去齊府都圍了好幾個小蘿蔔頭叫他哥哥，每每這個時候冀哥兒都羨慕得不得了，經常嚷着也想當哥哥什麽的。
但實際上除了剛生了冀哥兒的頭一年，後來幾年齊蓁和謝翎都沒有特意避孕，而且兩人身子都很健康，卻始終沒有緣分再添一個。
“看樣子有人是很不滿啊，你要是想要的話，那我以後就再努力些，保證讓你滿意。”
齊蓁總覺得謝翎語氣不對，話裏好像帶了顏色，順手掐了他一把。
眼看着兩人又要鬧起來，外頭傳來蘇嬷嬷通知大夫到了的聲音。
謝翎本想讓齊蓁上床去躺着，齊蓁卻瞪他一眼，“我身子好好的，躺床上幹什麽，你不要小題大做，我就坐外面讓大夫診診脈就行了。”
說着，她又把他拉回外間的圓桌前坐下。
在腕上蓋了一塊手絹，長了花白胡須的老大夫三指按在齊蓁的脈門上，一陣靜默之後，他面上一松，朝兩人恭喜道：“恭喜世子爺和夫人，的确是喜脈，只是月份還淺，大概一個月出頭的樣子。”
若非他把脈的功夫不錯，也不敢确認。
齊蓁和謝翎都欣喜不已，對視一眼，謝翎問道：“夫人的身子可好？胎兒可好？”
大夫答：“夫人的身體一向康健，胎兒也很正常，一般的安胎藥也都不必吃，只平日裏注意不要操勞，小心些飲食就夠了。”
有了上一次的經驗，倒也不至于手忙腳亂，但謝翎仍舊吩咐蘇嬷嬷帶人向大夫好好學習，平日裏齊蓁的吃食單子都得拿給大夫過目才行，吃穿用度上更是要小心再小心，萬不能出現纰漏。
叮囑夠了，謝翎迫不及待地又摸上齊蓁平坦的小腹，道：“這次我們就再生個女兒。”
齊蓁卻忍不住給他潑冷水，“男孩女孩哪能你說說就算的，萬一又是個男孩怎麽辦？”
謝翎擡頭親親她的臉頰，嘴上慷慨道：“沒事，只要是你生的，兒子女兒我都喜歡。”
實際上，心裏面卻滿滿都是期待，一定要是女兒！
到時候兒女雙全，湊一個“好”字，人生就沒有遺憾了！
想想九個月之後就能夠得到一個像齊蓁一樣可愛的女兒，謝翎就覺得開心不已。
來尋齊蓁的冀哥兒走到院門口就聽到消息，興沖沖地跑過來，人未到，聲音已經傳了進來：“娘，娘，他們說我有弟弟了是不是？”
幾乎用跳的，冀哥兒興奮地沖進來，想要往齊蓁的跟前湊。
謝翎趕緊攔住他，黑着臉教訓：“既然知道你娘懷了妹妹，怎麽還如此莽撞？”
後面的奶嬷嬷也提醒道：“小少爺，夫人懷着孩子，不能夠受沖撞的。”
冀哥兒小心翼翼地看謝翎一樣，認錯道：“爹，我知道了，我會小心的。”
齊蓁朝奶嬷嬷揮揮手，“你們都下去吧。”然後又伸手把冀哥兒拉到近前，替他辯解：“冀兒知道分寸，他只是想走近一點看看，不會撞到我的。對不對，冀兒？”
冀哥兒忙不疊地點頭。
謝翎也只能無可奈何。
齊蓁主動牽起冀哥兒的小手掌，溫柔道：“冀兒來摸摸弟弟妹妹。”
冀哥兒卻縮着手掌不敢，“會不會碰壞了？”
看冀哥兒擔心害怕的模樣，齊蓁想起了當初剛懷上冀哥兒的時候，那個時候的謝翎也是如此。父子倆長得相像，就連表情幾乎都是一模一樣。
她忍不住笑了笑，促狹地看謝翎一眼，然後認真朝冀哥兒解釋道：“只是摸一摸不會碰壞弟弟妹妹的。”
再三強調之後，冀哥兒才大着膽子輕輕地碰了碰齊蓁的肚子，然後遺憾地擡頭道：“弟弟現在還太小了，什麽都摸不到，他什麽時候才能長大啊，什麽時候才能出來叫我哥哥啊？”
冀哥兒見過兩個舅媽懷孩子的場景，有些知識多少也知道一些。
齊蓁想了想懷冀哥兒時大概五個月的時候謝翎就能摸得到胎動了，便道：“嗯，再過四個月弟弟妹妹就能和你打招呼了，再過九個月就能出來了，只是那個時候他們還不會說話，到時候就讓冀兒教弟弟妹妹說話好不好？”
冀哥兒重重地點頭，“好，我教弟弟說話，還要教弟弟練武。”
齊蓁聽得欣慰，低頭親了親冀哥兒的額頭，誇贊道：“冀兒一定會是好哥哥。”
作者有話要說：
稱呼表立場——
冀哥兒：我要弟弟！
謝翎：我要女兒！
天·作者君·神：我要實現哔的願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