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偌大的畫舫碎裂成一塊塊木頭飄在湖面上，那群出言不遜的公子哥兒們狼狽地抓着木板大聲呼救。
齊蓁讓船工把畫舫劃過去，看到齊蓁和謝翎，那些人臉色大變，又驚又怒：“謝翎，是你幹的？！”
齊蓁站在甲板上居高臨下地看着那些人如落水狗一樣，冷聲威脅：“你們誰要是再敢在背後編排我夫君，下次就不只是落水這麽輕松了。”
這算是變相承認了。那些人大怒，“謝翎！你好大的膽子！你要謀殺朝廷命官之子！”
齊蓁直接取了一只茶杯朝說話的人身上丢過去，精準的命中他的額頭，“我說過了！誰要再敢說我夫君的不是，別怪我不客氣！”
那人毫無防備地被打中，捂住腦袋，“你！你們！你們給我等着！我回去就要上奏皇上彈劾你們！”
齊蓁嗤笑一聲，毫不畏懼，“去啊，告訴皇上你們都是在背後怎麽編排他的，看到時候皇上是會罰我們，還是砍你們的腦袋！”
果然，此話一出，那些人都心虛地不敢再吭聲了。
齊蓁看垃圾一樣看他們一眼，吩咐船工把畫舫駛回碼頭，“這裏垃圾太多，湖水都被污染了，我們回去吧。”
瞄到那些落水狗吃癟的樣子，齊蓁更是覺得大快人心。
不過後來她才明白，這根本不算什麽。
沒幾天吏部又革職查辦裏一批官員，盡是與那幾人有關的，而且都是家族中的支柱。之後更是聽說，其中有的人騎馬摔斷了腿，有的在花樓裏不小心從二樓滾了下來……
聽聞這些消息，齊蓁立即就懷疑到謝翎身上，不，也不是懷疑，她能肯定就是謝翎幹的。
隐隐的她覺得謝翎身上有什麽早已經發生了改變。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
回去的路上，謝翎握住齊蓁的手，眼中笑意滿滿，“多謝夫人的維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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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不是，是你自己厲害。”齊蓁深有感觸地對謝翎道：“阿翎，以後你要好好教冀哥兒武功，他要是有你這樣的能耐，我就不用擔心以後會有人欺負他了。”
謝翎道：“練武很辛苦的，你舍得？”
齊蓁狠了狠心，“現在吃苦，也比以後被人欺負好。”
“那好，明日開始我便讓冀哥兒早起蹲馬步。”
“啊？”齊蓁驚道：“可是冀哥兒才滿三歲……”
“三歲正是時候，我三歲的時候也已經開始練了。”謝翎挑眉看向齊蓁，“你剛才不是已經答應了麽？怎麽？又要反悔了？”
齊蓁猶豫了一陣，最後道：“那我回去先問問冀哥兒的意思，萬一他不願意……”
謝翎沒有再說什麽，不願意的話，他總有辦法讓他願意。
冀哥兒簡直是集萬千寵愛為一身，全府上下沒有不寵着他的，就是崇尚男子氣概的奉國公都是有求必應，養得這孩子的性子實在嬌氣了些。他早就打主意要安排冀哥兒開始習武，只是一直沒找到機會開口。今天齊蓁主動提出來，也省得他再花功夫勸了。
到家之後，齊蓁和謝翎先到奉國公夫人那裏接冀哥兒，才進院子就聽到他清脆的笑聲。
進到院子裏就見到三頭身的小人兒腳下踢着一個色彩斑斓的鞠球，和幾個小丫鬟玩鬧。而奉國公夫人和三位姨娘圍在旁邊的石桌上，一邊喝茶吃點心，一邊為冀哥兒吶喊助威。
忽然餘光瞄到熟悉的身影，冀哥兒也不管鞠球了，扭頭像只小牛犢子一樣沖過來，抱住齊蓁的腿，一臉委屈，“娘親，你終于回來了，冀兒好想你啊。”
謝翎彎腰扯了冀哥兒抱進懷裏，問他：“你在家裏可聽話？”
冀哥兒攀住謝翎的脖子，重重地點頭，奶聲奶氣道：“冀兒很乖的，就是想娘親，還有爹爹，冀兒也想爹爹。下次爹爹帶娘親出門，也帶上冀兒好不好，冀兒一個人在家太孤單了。”
看他眼睛轉來轉去，機靈的小模樣，像極了小時候的齊蓁，謝翎輕笑，“你哪是一個人？奶奶和姨奶奶她們不是都陪着你麽？”
冀哥兒理直氣壯，“可那也不是爹爹和娘親啊，爹爹和娘親都是獨一無二的。”
齊蓁被他逗得笑了，點點他的鼻尖，“就你嘴巴甜。”
三位姨娘也樂了，“我們冀哥兒就是會說話，這哄人的本事也不知是像了誰。”
奉國公夫人促狹地看向齊蓁，“還能像誰？像她娘呗。蓁兒從小就會說話，特別讨人喜歡，阿翎才五六歲的時候就和我鬧着，說長大要把蓁兒妹妹娶回家。”
晚飯過後，謝翎抱着冀哥兒回院子，忽然問他：“冀兒，你想不想像爹爹一樣在天上飛？”
齊蓁一聽就知道謝翎的用意，沒有吭聲。
平日裏謝翎也沒少抱着冀哥兒在院子裏飛上飛下地玩，所以冀哥兒很明白。
他一下子就興奮了，“想！想！冀兒想！冀兒要飛！”
“那明天開始爹爹教你怎麽飛好不好？”
“好！”
謝翎卻忽然話鋒一轉，“可是要學怎麽飛會很辛苦的，每天要很早就起床，剛開始的時候腿腳還會痛，冀兒怕不怕？”
冀哥兒完全沉浸在可以飛的展望裏了，怎麽會怕，連忙搖頭，揪着謝翎的衣領大聲道：“冀兒不怕，爹爹教我！”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明天開始爹爹便教你，若你中途反悔不想繼續了，爹爹是絕對不會允許的哦。”謝翎眼中盡是不懷好意。
冀哥兒毫無所覺，“嗯，冀兒要學飛，不會反悔的！”
謝翎嘴角微微勾起，一副陰謀得逞的樣子。
看看謝翎，再看看冀哥兒，齊蓁低嘆，她小時候應該沒這麽蠢吧。
如果謝翎知道齊蓁的想法，便會告訴她，她比起自家兒子，只有更蠢的，至少冀哥兒的智商還有他這個爹爹的遺傳做中和。
說到做到，每日天不亮，謝翎便去冀哥兒的房間把他從被窩裏挖起來，開始了練武的艱苦日子。
說起來齊蓁還挺意外的，她以為冀哥兒吃到苦頭之後就會鬧着不幹了，結果再辛苦他居然都堅持了下來，只是事後會借着這個由頭多向她撒會嬌罷了。
謝翎道：“這點倒是不像你。”
齊蓁直接伸手在謝翎的腰間掐了一把，呃，雖然沒掐動，等晚上的時候再上嘴咬，哼哼！
六月底，宮中傳來皇後順利誕下皇長子的好消息。
滿月宴時，齊蓁随着奉國公夫人入宮參加，自然也要到齊貴妃處拜見。
說起來往日來見齊瑩，她都是一副高傲清貴的模樣，這一回也是如此，但齊蓁總覺得她心頭應該是不好受的。
齊家勢大，袁家成為後族之後勢頭也不小，代替曾經的張家成為了齊家新的勁敵。而後宮之中，皇後袁英華和貴妃齊瑩之間又是一場争鬥。
這些年，延平帝的後宮未得一子，只袁皇後和一名嫔先後誕下一女，若在這個時候誰先誕下皇子，便是大贏一場。所以袁皇後和齊貴妃兩人都是牟足了勁兒想要誕下皇長子。
結果還是讓袁皇後搶了先。
對比之下，齊瑩嫁與延平帝近五年，未誕下哪怕一子一女，心頭肯定也不是滋味。
寒暄了一陣，齊瑩一直表現得雲淡風輕，只在提及鈞哥兒和冀哥兒時，眼底隐約透露出異樣，“鈞哥兒和冀哥兒可好？怎麽不帶他們一起進宮，許久不見了，我挺想念他們的，不知是不是又長高了？”
陳麗錦道：“鈞哥兒昨日貪涼多吃了一碗冰，結果鬧肚子了，就讓他在家裏躺着了。”
齊瑩關心道：“可有大礙？”
“沒什麽，休息兩日就好。”
又說起冀哥兒，齊蓁笑道：“他好着呢！成天在院子裏瞎跑，丫鬟婆子都跟不住，今日宮中人多，怕他一個不留神就找不見了，還是讓他在家裏好好待着。”
“冀哥兒這性子和二妹妹小時候倒是很像，二妹妹這麽大的時候，也喜歡滿府亂跑。”說着齊瑩的笑容變得有些淡，有些羨慕又有些遺憾，“說起來二妹妹成親比我還要晚一些，冀哥兒都這麽大了，我這肚子卻一直沒有消息……”
“娘娘可有請太醫診過脈？”清河郡主問。
齊瑩點點頭，低嘆：“太醫都說我的身子很康健，沒有任何問題，一直懷不上可能是緣分未到罷了。”
既然如此，幾人也只能安慰一番，道：“說不定很快就會有了。”
也是一語成鑒，沒過多久宮中便傳出了齊貴妃有孕的消息。
只是還沒過一個月，齊貴妃這好不容易盼來的一胎，突然就又流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