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洗三當日,小猴子安安靜靜地被抱出去,哇哇大哭地被抱回來。
齊蓁心疼極了,急忙接過小猴子,“冀哥兒這是怎麽了?”
小猴子由奉國公夫人取名為謝冀,取希望之意,對此齊蓁表示很滿意,謝翎和奉國公倒也無所謂。
清河郡主很樂,“洗三的時候驚着了,不過聽着哭聲響亮的,大家都誇是個健壯的孩子。”
她坐在床邊看女兒輕哄着外孫,笑眯眯的,無比欣慰,“冀哥兒這眉眼看着像阿翎一些,長大了必定也是美男子,只是這性子可千萬別像了你了,要不然就有得頭疼了。”
齊蓁哼哼,很不滿,“就是性子像阿翎也沒好哪裏去?”
清河郡主無奈地看她,“你啊,這都當上母親了,怎麽還這麽孩子氣?冀哥兒都要笑話你。”
伴随着清河郡主的話音,小猴子恰好被哄好了,咧着粉紅的小嘴笑了笑。
“哎喲,看看,我就說吧。冀哥兒,你聽懂了外婆的話對不對,在笑話你娘是不是?”清河郡主摸摸小猴子的臉蛋,滿目慈愛。
齊蓁瞪着小猴子,“冀哥兒,不準笑話你娘,這是不孝,知道不知道?!”小猴子又笑了笑,引得她心腸都軟了,忍不住低頭親了親,“我的冀哥兒怎麽這麽可愛。”
出生之後,小猴子慢慢褪去紅皮,變得越來越白嫩,而且還被養得胖嘟嘟的,加上遺傳了父母的容貌,就是哭起來也都是可愛極了。
齊蓁從此愛上了親親抱抱,對他簡直是愛不釋手,就是睡覺都想抱着他睡,不過最後卻被阻止了。夜裏小猴子要起夜喂奶什麽的,還是跟着奶嬷嬷好一些。
對比之下,謝翎對小猴子卻顯得有些冷淡,明明之前最喜歡摸齊蓁的大肚皮,結果現在孩子出生了,他反而很少表現得很親昵。
“阿翎,你不喜歡冀哥兒?”齊蓁撅着嘴巴質問他。
謝翎否認,“沒有啊。”
“那你怎麽都不親親他抱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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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翎看着冀哥兒與自己有六七分相似的容貌,實在親不下去,無奈道:“他是男孩子,我這個做父親的哪能總是親來抱去的?”
洗三禮過去沒多久,這天齊蓁正靠在床上,抱着冀哥兒和他一起玩手指,謝翎一臉肅穆地走進來。
“皇上駕崩了!”
“什麽?!”齊蓁一怔,有些懷疑自己聽到的話。
謝翎輕嘆一聲,“自……自六皇子去世,又圈禁了二皇子之後,皇上深受打擊,大病了一場,這半年來身體一直很不好,只是對外隐瞞了下來。前幾天忽然病情加重,幾度昏迷,昨天夜裏終究病重不治。”
說話之時,謝翎攥緊了拳頭,眼神昏暗不明,好像閃爍着奇異的流光。
皇帝駕崩,這可是天大的事情。
之後便是國喪和新皇繼位。
齊蓁因為坐月子,喪禮根本沒去參加,新皇繼位大典也只在謝翎口中聽到了些情況。
忽然想起什麽,她感嘆道:“大姐姐這回要被封為貴妃了吧。”
以齊丞相如今的權勢,齊瑩的貴妃之位肯定是沒跑了。
結果還沒等到齊瑩封妃,謝翎先被新皇升為禁軍副統領,并兼吏部右侍郎的職。
謝翎由此結束了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悠閑辦差日子,在延平帝的示意下,糾察了一批“貪污渎職”的官員,換上了一批新秀。
自古以來,每一任新皇繼位都要提拔一批屬于自己的親信。齊蓁沒想到的是,謝翎會成為三皇子不,現在應該稱為延平帝,成為延平帝手中那把給朝堂換血的刀。
即使大家心裏都很清楚謝翎的所作所為都是延平帝的意思,但他們卻無法對延平帝怎麽樣,所以只能把氣都撒在謝翎的身上。看看,就是齊丞相都對謝翎表示出了不滿,更不要說是其他的官員。
齊蓁有些擔心,怕他這把刀傷的人太多,早晚也會有被折斷的危險。
謝翎撫平齊蓁眉間的皺褶,保證道:“你不要擔心,我明白自己在做些什麽,就算是為了你和冀哥兒,我也絕對不會把自己陷入危險之中。”忽然他眼中閃過一道厲光,勾唇輕笑道:“我這把刀可不是一般的刀。”
齊蓁疑惑地看向謝翎,有些不明白他話中的意思。
謝翎卻沒有再解釋的意思,伸手惡劣地把好不容易翻身過來的冀哥兒重新變成翻殼的烏龜,看他揮舞着藕節一般的四肢,笑道:“這小子怎麽看着又胖了?再這麽下去可得了?”
齊蓁立馬就被轉移了注意力,嗔怪地瞪他一眼,“娘說這樣的孩子才健康。你別總是欺負他,弄哭了你去哄。”
“不是沒哭麽,你看他,還挺高興的。”
冀哥兒掙紮了一會兒,終于又翻身過來趴在榻上,仰着脖子笑呵呵地看向齊蓁和謝翎,晶瑩的口水從咧開的嘴角淌了下來。
謝翎嫌棄地給他擦了擦口水,看着齊蓁的目光忽然一閃,徑直抱起冀哥兒朝門外走去。
“诶?你要幹什麽?”齊蓁連忙拉住他問。
謝翎嚴肅道:“你看看這都什麽時候了,冀哥兒該睡了,我去把他交給奶嬷嬷。”
等把冀哥兒丢給奶嬷嬷之後,關上房門,謝翎回身過來看着齊蓁的雙眼好像冒着饑餓的綠光。
齊蓁覺得背後有些發毛,“你,你幹嘛怎麽看着我?”
謝翎邪魅的一笑,然後齊蓁只感覺眼前影子一閃,整個人就被騰空抱了起來,又很快被丢在了床上。
“阿翎?”
謝翎迅速地壓上去,咬了一口她的唇瓣,擡頭把炙熱的呼吸噴灑在她的臉上,深邃的雙眼充滿誘惑,“蓁兒,現在是我們兩個人的時間。”
謝翎進入朝堂,備受延平帝的倚重,且日漸位高權重,待冀哥兒能夠在院子裏滿地瞎跑的時候,他再次被升為禁軍總統領,并兼吏部尚書之職。
旨意下來之時,轟動朝野,舊日的纨绔,二十歲出頭的新秀,短短三年時間,竟然就被委以這樣的高位!
……
謝翎帶齊蓁到一品居用過午飯,又登上畫舫游湖。
齊蓁坐在窗邊望着湖面和岸邊的風光,清涼的微風吹進來,只覺得舒服極了。
突然,風中卻多了幾個嘈雜的人聲,裏面還夾雜着她熟悉的名字,不由得豎起耳朵仔細去聽。
“真是笑話!那謝翎算是個什麽東西?皇上竟然提拔他當禁軍總統領,還兼任吏部尚書!”
聲音是從不遠處的一艘畫舫裏傳來的,說話的人情緒激動,聲音洪亮,順着清風竟然徑直飄到了齊蓁的耳朵裏,讓她聽得清清楚楚。
“就是!謝翎不過是一纨绔,身上沒有半點功名,在國子監的時候也樣樣都不出彩,傳聞中他的武功高強,可這麽久以來誰見識過他和人真正動手了?要我說,他不過就是一個空有其名的草包!”
“人家祖上可是奉國大将軍,說不定還真會一點拳腳功夫。而且,人家可長了一張好臉……你們說,咱們皇上是不是也好男風?”另外一個聲音帶着猥瑣的笑意調侃。
聽到這裏,齊蓁臉色陡然一變,那些人!
她滿臉憤怒的扭頭去看謝翎,卻見他好似完全沒有聽到一樣,淡笑着倒了一杯茶水遞給她,“這是今年新出的碧螺春,你嘗嘗。”
齊蓁小心翼翼地看着他,“阿翎,那些人……”
“跳蚤罷了,不用放在心上。我讓人準備琴,你要不要彈,或者我彈給你聽?”謝翎問道。
可那邊畫舫的聲音仍舊源源不斷的傳入耳中,內容越發不堪入耳。
“嘿嘿,還真有這個可能,要不然皇上怎麽會這麽倚重謝翎,而且謝翎才多大年紀,這三年除了到處抓人把柄,他又立過什麽功勞,無緣無故就升上這樣的高位……”
“謝翎長得比那些小姐都好看,也難怪皇上會心動,就是你我,若有機會,難道就不想也嘗一嘗大魏第一美男子的滋味?”
“混賬!”齊蓁氣得直接摔了茶杯,走上甲板,指着隔壁的畫舫,冷聲命令船工:“把船朝那邊劃,給我把那條船撞沉!”
“不用。”謝翎跟在齊蓁身後,拉住她道。
齊蓁氣道:“阿翎!他們這樣侮辱與你,我絕不能就這樣放過!”
敢惹怒她,那些人就要付出代價!
如今她父親為丞相,姐姐為貴妃,夫家也是功勳世家,撞沉一條畫舫,教訓幾個人根本算不得什麽。沒有人再比她有這個嚣張做事、仗勢欺人的資本了!
“不是。”謝翎解釋:“以船相撞實在是太危險了,就算撞沉了他們,我們也不一定讨得了好。若只是想要他們的船沉,我有更好辦法。”
“什麽?”
謝翎輕輕的一笑,眼中閃過陰鸷,“他們不是說沒見識過我的武功不,那我今日就讓他們見識見識。”
說着,謝翎直接飛身出去,腳尖輕點湖面,避開他人的視線,悄無聲息地躍上那條畫舫的房頂,半跪在上面雙手貼住房頂,不知做了什麽,又很快就起身飛了回來,輕盈的落在齊蓁的身旁。
齊蓁好奇地望着他,“你做了什麽?”
謝翎狡黠的一笑,“我用內力把那條船的整體結構轟散了。”
話音剛落,齊蓁就眼睜睜的看到那條畫舫如一堆失去支撐的木頭架子,瞬間分裂瓦解。
作者有話要說:
裝逼如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