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雜志社的采訪圍繞未來服裝針對年齡、設計風格、高端與否、設計師各自特色等多個繁瑣的問題,回答之後還要拍一張設計組合照。
攝影師到得比較晚,折騰完已經晚上九點多了,大家晚飯都沒吃上。白飛定了幾張披薩和薯條給大家充饑。
“白總監,謝謝你中午晚上請了我們兩頓。”一名女設計師拎包下班時特意道謝。
“不客氣。”她對她微笑。
“你自己沒怎麽吃呢?”
“胃不太舒服,不怎麽适應忙碌,今天辛苦你們了。”
“不辛苦。之前聽喬喬說你難相處,我還擔心呢,原來人這麽好!再見。”
“再見。”
相關人員走|光了,身為總監的她才下班。
下了樓不見二力蹤影,往日下班時間點二力都在門口附近等她,一眼就能看到,今天晚了,大概在車裏呢。
地下停車場出車口下坡式的,她快步往下面走,從樓裏可以直接乘電梯到停車場,為了找二力才兜了這麽一個圈子。
腳上高跟鞋穿久了,鞋子邊緣皮膚卡得有點疼,不耽誤速度。
她只感覺後腦猛地一陣疼痛,耳朵裏面轟隆一聲,便失去了知覺。
等候多時的範雲偉在她後腦敲了一棍子!
範雲偉這些日子東躲西藏,吃了上頓沒下頓,心急火燎想趕快完成任務,領錢,遠走高飛。
年前跟過去手底下的人那裏,打聽了方永的能耐,不認為會輸,也沒把握能贏,不願冒險,所以一直打白飛的主意,當然知道二力每天跟着白飛,幾次人從眼前過,猶豫沒敢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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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他想好一個尚好計策,準備好一切,破釜沉舟,來抓白飛。
他先偷了一身和白飛公司保安服裝差不多的衣服穿上,帶上口罩,混進白飛公司裏面尋找機會。
白飛身旁始終陪伴着很多同事,機會不足,于是等到白飛出來,恰好二力不在,他輕輕松松得手了。
假如二力在,他會先解決二力再帶走白飛,了解方永能耐,并不了解二力的,他當二力是個靠體格的保镖,動起真格的應該不是自己對手,即使二力有兩下子,他收拾二力肯定比收拾方永容易多了。
......
白飛恢複意識時,後腦劇痛,頭骨裏神經揪成乒乓球大小的痛點,比被打的時候要疼幾倍,本能地想動手揉頭,手腕稍微一動,有阻礙,雙手已被綁在身後了。
再動腳,同樣被綁着。
手腳無法用了。
她朦胧裏隐約聽見旁邊有男人說話,伴随頭腦的蘇醒聽見的音量漸漸放大,有些陌生,不是二力,不是方永,上下眼皮掙紮幾次才眯開了一條縫......
男人一身保安服裝,捂着黑口罩,帶着黑棒球帽,這副裝扮令她頓時蘇醒,臉色驟然拉下一層慘白,腦袋離開座椅靠背挺立起來,眼睛瞪圓!
範雲偉這時挂了電話,扭頭看看她,手機對着她的臉拍了一張照片,發給此刻最想知道她還活着的那個人。
“你是範雲偉!”她認得他的單眼皮,聲音不覺地緊張顫抖成了另一個人的。
“第二次見了,方太太。既然認識我,那沒必要戴帽子了。”摘掉帽子口罩,陰森森地一笑,眼角魚尾紋很重,尖削的鼻梁長得歪向一邊,下巴兩道褐色刀疤。
白飛第一反應立刻環顧周圍,身後座椅後面灰黑色的銅牆鐵壁隔離出一個窒息的小空間,空間裏兩個大座椅,範雲偉座椅前面一個大號方向盤,往車窗外看離地面較高,上方車頂也比較高,身在卡車駕駛室裏。
她肩膀連撞幾次門,徒勞。
“你都能撞開的門,那得多不結實?”範雲偉邊玩手機邊道。
“你抓我想殺我?還是......要挾方永?”
低頭,不回答。
“為什麽把我綁在車裏?不怕路過的人看見?”
低頭,不回答。
白飛用了半分鐘時間,強迫自己消化恐懼與緊張,必須冷靜,冷靜下來才能想辦法......
她悄然往男人身邊靠了靠,去瞧男人擺.弄手機的屏幕,多條公路縱橫交錯形成天一張仿佛逃不出去的天羅地網,這時候男人手指把網擴大,顯示出附近道路,她家的位置上有一個藍色光點正在移動中......
“這......是定位追蹤器?”像追蹤器的軟件,但又和她以前見過的車防盜用的有些區別,“為什麽位置顯示在我家附近?”
“東西就指甲蓋這麽大,下午廢了好大功夫往方永車上裝的。”
“你想做什麽?”
範雲偉仍不回答,擡眼,仔細端詳那張慘白了還楚楚動人的臉,食指慢慢磨着下巴的胡渣,琢磨。
“範雲偉,你拿錢辦事,錢的問題我們可以談,什麽都不要做,我會給你錢,多少都可以,不要傷害方永,任何條件任何要求直接說。”
白飛的話範雲偉一點沒聽進去,腦子和她不在一個頻道上,問:“你怎麽不哭呢?”
“我,我......為什麽要哭......”她一愣。
範雲偉的身體突然壓到她的身上,固定她的下巴,啃的方式吻她,手到她衣服裏上上下下猛捏個夠,手勁兒大如鱷魚的咬合力,把絲襯衫上半部分扣子全部撐開了,像一條饑餓瘋了的野狗終于見到肉似的,狼吞虎咽,竭盡所能。
範雲偉親夠了,嗅夠了,扯開皮帶,想了想,又将皮塞回褲袢,呼出一口氣,臉埋進那細長頸子裏再深吸一鼻子。
她高擡雙肩,縮回頸子,躲避。
“香。哭了?會哭的女人才招人愛。哭吧。處理完方永,我好好‘哄’你。”又親一口。
她始終試圖解放手腳,始終失敗,身上沒有一個細胞沒打着寒顫,滿眶眼淚忍在眼裏,一副剛去過地獄見了千千萬萬厲鬼受了酷刑的畏縮、怯懦、魂不附體的樣子,唯獨眼光異常地亮,淚裏含.着光刺,“放開我,放開我的話......我就跟你做,來硬的多沒意思......”
“沒時間。”
“你想對方永怎麽樣?你,你能打得過他嗎?現在跑還來得及,晚了的話......萬一......”
“沒有萬一,我要想和他來直接的,不會等到今天了。”
“他不愛我,不會為了我任你擺布,你,不如,殺我,要我的命很容易,我是他老婆,殺我你也能夠交差!”白飛突然加快,迫切去死似的。
範雲偉不回答,拿過手機盯那藍色光點。
越是不回答,白飛越是抓狂:“你不敢告訴我?怕我壞你的事對不對?你擔心像我這樣沒用的女人壞了你的好事?你是廢物!連女人都怕。”
“嘴真厲害,幹別的也這麽厲害嗎?”範雲偉又壓過去,在她嘴上咬出.血腥味才罷休,“其實告訴你倒也無妨,反正你馬上也就看見了。”
“什麽意思?”緊抿雙.唇。
“看看外面的路,認識不認識。”
她扭動僵硬的頸子,望了半天才認出來。
這裏離她家也就十五六公裏,平時她和方永上班都要路過附近,即使深夜燈暗也認得。
她每天上班要走的路,是此刻卡車所在的這條路的入口前一條寬闊的雙向馬路,上班走的路與卡車所在的路呈“丁”字形,卡車位置差不多在丁字豎道中心點上,是還在修中,沒有通行的新路。
新路入口處擺放兩塊圓柱形大石墩子在路中間阻止車的進入,現在卡車在這裏,石墩子不在中間反而倒在路的兩側,應該讓範雲偉給挪了,否則卡車倒不進來。
卡車是倒車倒到這個位置上的。
她不清楚現在幾時幾刻,判斷屬于後半夜了,否則那條平時上班走的路怎會半天沒有一輛車通過......
範雲偉把座位下的白色塑料汽油桶拍得啪啪響,使白飛回過神來,他說:“不出十分鐘,方永會通過前面那條路,我的卡車會适時沖出去撞翻他的車。”拍一把汽油桶,打火機打出火苗兒,“我要把他就地火葬。”
白飛啞口難言,過去幾秒,說道:“然後你跑得了嗎?從這裏根本看不清哪輛車是誰的!”
“忘了有追蹤器了嗎?”範雲偉眼神示意手機屏幕。
“......”
白飛語無倫次,對範雲偉說盡一切腦子裏還想得出來的說詞,直到雙唇再吐不出一個字來,也沒能阻止卡車移動。
範雲偉把卡車往前開了兩公裏,守在距離路口一千米左右的地方,不熄火,待目标位置合适,便一個油門頂過去。
手機語音通報着越來越近的距離,令人心弦緊緊繃着。
可見的筆直馬路一輛轎車自東邊飛馳而來,因為只有一輛,想都不用想裏面鐵定坐的方永。
......
時間前移。
白飛工作晚回家,信息通知過方永,她讓他不要擔心,自己忙完馬上回家,忙了整天,胃很不舒服。
方永說去接她,她說有二力在沒事的。
他叮囑她,你別吃亂七八糟的東西,別喝咖啡,我應該先到家,到家給你熬粥,等你回來。
回到家裏,掐着時間熬了半鍋雞肉粥,十一點前,并不着急。
過了十一點他給她打電話,關機,給二力打,二力睡得糊裏糊塗接的電話,他把二力臭罵一頓,命令立刻找人。
二力找遍周圍沒找到白飛,火急火燎來到方家報告。
方永叫了能聯系到的百八十個保镖,通知了許警官,請所有人幫忙找白飛,他焦急得腳一秒鐘停不下來,心比腳更急。
跑入白飛公司樓裏空空,問保安,保安說:“白小姐早就走了。”
高大的身體僵在原點。
“方爺。”鐵頭按住他的右肩,“找公鴨他們幾個問問?說不定能聯系上範雲偉,幹這事的十有八.九是他!”
“找!”方永和鐵頭回到家裏,原範雲偉公司的九人到了四個,那五個因公出境。
“把範雲偉手機號交出來。”鐵頭直接命令,“他把嫂子抓了。”
“根本沒存。不想和他聯系。”三個問心無愧把手機放到桌上,任誰翻查,“他就打過一通電話,還是一個多月快兩個月前打的。”
“你的呢?”鐵頭問公鴨。
“我......”
“他以前跟範哥關系最好!”四人之一說。
“別他媽瞎說,我哪有他電話號!”公鴨理直氣壯,話音剛落,挨了一個響亮的大嘴巴,“方爺......”驚訝瞪着打人的人。
方永眉心皺出一條線,沒說話,擡腳踹上去,不等公鴨反應還手,薅住頭發将人下壓,腦門砸向鋼化玻璃茶幾面,玻璃頃刻炸開數條裂痕,腳往膝彎上踹,迫使公鴨單膝下跪!
“我真不知道!方爺!”公鴨反抗,挺身而起,腰板剛直,左臉也挨一個嘴巴。
方永再次把公鴨腦袋按下去,膝蓋踢跪下去,控制頭發使人呈雙膝跪地仰面朝天的姿勢,剛才一系列動作致使茶幾上的幾個杯子碎得到處都有,随手拿起一片尖銳的碎片頂.住凸.起的喉結,吼道:“老子沒空跟你廢話,你是不是跟他合夥兒了?白飛人呢?!”
“絕對沒有!不過打了兩回電話,怎麽說他也是前老板啊,我給你聯系他,先把那玩意兒拿走......”
“上次問你怎麽不老實說?”鐵頭旁邊冷道。
“上次說的是真的,就打一回,前兩天又聯系一回。”公鴨小心翼翼地呼吸着,生怕呼吸太随意喉嚨碰着玻璃,對方永說:“方爺,我跟你這麽長時間了,不可能幹對不起你的事兒,我敢拿我全家發誓!”
“聯系他。”方永放開公鴨。
公鴨電話撥通,挂斷,再撥,關機。
“他不接。”
“他住哪兒?”
“這我真不知道,你剁了我我也不知道,他第一回打電話給我問你的事兒,我大概說了幾句,然後你和鐵頭把我當叛徒似的審,第二次他電話裏問我,我就啥都沒說!”
“你不是叛徒為什麽不願意交出手機?”鐵頭追問。
公鴨揉揉腦門,有口難言:“......我不想對不起方爺,也不想對不起範雲偉,兩邊都是兄弟......”
“你有沒有辦法找到他?”方永問。
“找不着。我問過他住哪兒,見一面敘敘舊,他不告訴我也不見我。”
“......”
皮實和許警官進門,兩人查了監控,監控顯示白飛被一個身穿保安制服的男人打暈,裝進黑色大袋子裏,背在肩上離開停車場,只有這麽多了。
“我估計很快他會給你打電話,打暈人帶走,沖着你呢。”許警官說,“要是打來了別沖動,別認他擺布,明天重案組的就來了,交給我們處理。”
“明天也太晚了吧。”鐵頭說。
“能查的都查了,重案組也這麽查。”
“言下之意,就算重案組來了也一點辦法沒有?”鐵頭追問。
許警官嘆了口氣。
“怎麽辦方爺?大夥兒盲找,效率太低。範雲偉真夠下三濫的,抓別人女人。”皮實發愁,走到沙發前,擡手想拍一下方永的肩,看見臉色,立刻收回手。
此時的方永是皮實等人從未見過的樣子,背彎着,雙手拄着雙膝的坐姿,眼底蒙着一層厚重的迷惘,直直盯住地上的玻璃渣子,不聲不響。
“其實我覺得沒太大事兒.......”皮實蹲下,掏出煙,拿一根送進方永嘴裏,然後點火,“別太擔心,嫂子......”
“我先出去給大力二力打電話,興許找着線索了。”鐵頭離開客廳。
許警官安慰并叮囑幾句,先回局裏了。
被叫來的四個人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面面相觑,不知道說什麽,做什麽,柱子似的傻杵着。
良久,抽完一支煙,人緩緩站了起來,走到沙發後幾步遠的立櫃前,打開兩扇櫃門,拎出一個銀色大密碼箱放到茶幾上,輸入密碼,打開箱子,裝的各種武器,大部分是形狀各異的刀具,這個箱子只有工作時他才使用。
他松松皮帶,一個一個拿起扣在右腹皮帶上,刀鞘專門定制的,小指粗細的皮扣牢牢咬住皮帶,別了七把,大小不一,小的刀鞘三厘米,兩厘米長錐形刀刃,像剔骨縫用,最大的跟匕首長度差不多,還有圓形的和三角形的。
摘下無名指婚戒,揣進胸口的兜裏,手指活動一番,拿出箱子裏的小盒,打開,取出四個看似普通的寬戒指,戒指正面中間部分向下凹陷呈圓形,分別套進雙手無名指、中指,雙拳猛地一攥,四個戒指刷地一聲打凹陷圓形裏冒出四根尖刺,倘若揮拳的時候尖刺刮過喉嚨,得是一番什麽畫面。
坐下,彎腰脫皮鞋,換上箱子裏的皮靴,他公司保镖每人都有這樣一雙靴子,靴子腦袋兩面皮子間藏一層鐵。
金條在他面前焦躁的晃悠,它不知道那雙靴子一腳能夠踢死自己。
最後從箱子裏拿出一條長條形,半米長的油亮的黑色皮布。
“方爺!”皮實按住那塊布,“咱們沒在境外。”
方永擡眼盯着皮實。
被逼退了手的皮實說:“我能幹點什麽?”
“找白飛去。”方永說。
“行,盲找比不找強。”皮實對四人一招手,“都跟我走。”
腳步聲踢踢踏踏遠去,客廳忽然安靜了。
方永将皮步反過來,一串暗兜,每個兜裏一枚巴掌大小的四角“卍”形流星镖,四個尖角四處鋒利,古代的暗器現代依舊實用,衆多保镖鐘愛暗器,外國.保镖随手扔飛刀,他喜歡這個。
他右腿急促抖着,鞋後跟把地板踩得踏踏響,面無表情,掏出镖,仰頭,瞄準二樓的木制扶手,一個接一個地把流星镖撇過去,個個深紮進木頭。
方永知道範雲偉會打電話給自己,所以準備好,等電話,他要把他剃得肉絲不剩!
後半夜一點半,也就是白飛蘇醒前一分鐘。
範雲偉電話來了。
範雲偉對方永說:“你女人在我身邊,你親自接一趟,還是給我玩兒幾天?”
“我接。”
“我們就躲在她公司附近,半小時後地下車庫見,你一個人來,必須從你家出發,必須走**路,路上我安排了眼線看你帶沒帶尾巴,有沒有誠意。”範雲偉騙道。
“你現在把她放了!你如果放了她,我把我自己綁了給你送去。”
“擔心就趕快來。聽說我以前的弟兄不少在你手底下呢,你可以問問他們,我過去喜歡怎麽玩兒女人。”
“範雲偉,你敢動她一下,我碾碎你每根骨頭!”方永咬牙死死擠出一句話,每個字咬出牙關。
“等你。”範雲偉挂電話,發現白飛醒了,拍張大頭照發過去,關機,換另一個。
方永收到照片,注意到了旁邊的場景是在車裏,調亮,看不出其他細節,還是車裏,什麽車難以判斷,起身跑出房子。
鐵頭蹲在大門口苦思,見人跑來,攔住,“範雲偉打電話了?”
“嗯。我去一趟。”
“他敢打電話過來就是布好了局等你!我叫上人跟着你。”
“不行!他讓我一個人過去,路上有他眼線。”
“路上怎麽安排眼線?望遠鏡?......”鐵頭想了想,跑到車屁股後面,“那我自己貓你後備箱裏!你自己去出了事兒的話,嫂子回不來了!咱們大意過一回,不能再錯!方爺!”
他想了一秒,點頭,上車,發動車子,啪嗒一聲,白飛求來的平安符掉了下來。
......
時間歸正。
**路。
方永開的轎車勁頭兇猛開來,猶如一頭全速飛跑的獵豹——
範雲偉腳已經把油門踩下一半,大了轎車幾十倍重幾十倍的卡車,給足了勁往前沖,猶如一頭巨象——
相撞,獵豹無疑粉身碎骨,巨象則會毫發無損。
快要相交之際,白飛逼瘋自己也想不出辦法組織範雲偉撞方永,一雙手被綁在身後,手腕數次掙紮勒出了幾道模模糊糊的血痕,繩子挨皮膚的那面染得鮮紅。
她眼看兩輛車距離拉近,腦子唯一的念頭使她失去全部理智,全憑本能。
她身體撞開握方向盤的手,撲卧到方向盤上,用能用的每一塊肉,每一點力氣,把方向盤擰了不知多少次。
“你想死啊!”範雲偉一把推開她。
範雲偉推那一把,反倒借給她身體力氣,使她蜷縮的身體遠離方向盤時帶着方向盤動了,車頭歪去,天旋地轉,血蓋住眼睛,下一秒知覺盡失。
方永知道卡車險些撞了自己,毫不在乎,并未回頭,雙眼只看前面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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