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方永數不清得罪過多少人,把大力二力兄弟、皮實、鐵頭叫到家裏,幫着分析。崔如雪所在的河北基地已經放假,向來與父母關系不好,所以不打算回老家過年,便來投靠皮實和他一起過年,得知方永的事跟着過來了。
“你們覺得是誰?”方永開口。
“說不好,先想想今年得罪過誰,時間太長的應該不會。”大力扶額苦惱道,“三月份你和周野去泰國,那幾個要綁架周野的泰國人,不是讓你和山子給打了麽。”
“我又沒把誰打殘了,不至于。”方永說。
“可我覺得那件事有古怪,周野就在泰國待三天,那幾個泰國人怎麽知道住哪個酒店,怎麽知道周野家有錢,太巧了吧,有沒有可能想綁周野的是周野身邊的人,主謀啊。”大力說。
“方爺不是把那幾個人交給警察了嗎?肯定裏邊關着呢。再說了,如果有主謀,能不交代嗎?”崔如雪插言。
“沒譜,下一個。”方爺道。
“會不會是二鬼,去年你讓他從咱公司走得那麽不風光,肯定恨死你了。”皮實說。
“他又那心沒那膽兒,不可能。”
“啊!”崔如雪驚呼,“我想起一個女的,袁婧!她有老公吧?會不會是她老公找你?沒哪個男的能接受別人睡自己老婆吧?”
“我和她屁事沒有!”
“董消塵。”鐵頭說,“我就知道這一個。”
除方永白飛外,幾人都表示有可能。
“嫂子,你從剛才一直不說話,吓着了吧?”大力覺得不對勁。
白飛腦袋裏想着一些事情,完全沒注意聽他們的話,大力的詢問沒聽見。
“嫂子!”二力高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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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飛回神,擡眸,狀況外地看遍衆人,不知道誰在叫自己。
“你魂兒還在醫院呢是麽。”方永捏着她的下巴使她面向他,全身憤怒聚集到眼中一點,那一點亮得刺人,逼視,“想什麽呢?”
“什麽都沒想,我累了而已。”
“累了也先別睡,人走了,我有話跟你說。”
“嗯。”白飛低頭,不敢直視方永的目光,“報警吧,雖然你們很厲害,萬一受傷了呢?”
“還是自己處理比較好,傳出去不好聽。”皮實道。
鐵頭抗議:“我覺得嫂子說得對,警察渠道才能查出車牌號的主人,是最好最快最直接的辦法。”
“查到未必能抓到。”皮實說。
“查到是第一步。”鐵頭說。
“行了,今晚就這樣,你們回去吧,我明早到警局去一趟。”方永讓衆人散了。
“把今晚的事從頭再說一遍。”方永仰靠沙發,雙眼眯起盯着白飛的側臉。
白飛開口:“我已經說了兩遍了,沒有漏掉的細節。”
“我指你和李文見面的事。”
“方永。”她轉身盯着他,“你怎麽不問我有沒有受驚吓,有沒有受傷,只在乎我給沒給你戴綠帽子!”
“你人在我眼前,我什麽都能看到。”
“我不是去和李文見面......上個禮拜艾董事突然讓李文進我公司工作,我辭職了,今晚是去見艾董事,我根本沒想到李文會出現,就這樣!夠了嗎?”
“這就是你說要自己處理的事?為什麽不告訴我?”
“我告訴你你要怎麽辦?”
“我找他,我一直想見他。”
“見了呢?”
“把他對你做過的事再做一遍。”
“這就是我不告訴你的原因,你腦子裏的處理事情的方法只有你的拳頭!”白飛起身。
“回來!”方永把人拽倒沙發上,單手把人按住,“那是因為他對你用過拳頭!他今晚就算死在醫院,也改變不了他以前對你做的事,給你點甜頭你就忘了疼?咱倆到底誰蠢?”
“......我沒有忘,只是反應不過來......他明明是那樣子的,怎麽又,怎麽會......”
“不許想他!”
“是你問的!我不想怎麽回答你?你三天兩頭的向我問他,又三天兩頭叫我不要想他,到底想怎麽樣?”
“我想讓你把他當個無關緊要的人!憑什麽我的女人非得受別的男人影響!他是死是活跟你還有關系嗎?當初你就不該忍他!”
“當初我愛他!”白飛喊道,眼淚溢出眼眶,“假如我像他一樣了,你會把我扔下不管叫我去死?你做得到嗎......”
方永一愣,手離開了白飛的肩,摸起煙盒,點了一根......
“我很累,先上樓了。”白飛緩緩起身離開。
......
白飛一夜沒睡着,五點多起床和金條在不大的院子裏跑圈,大門是不敢出了,一怕遇見黑帽子男,二怕方永發火。
方永當時如果明白告訴她,她怎麽可能出門!
金條習慣了陪女主人晨跑,撒開四蹄,舌頭歪向一邊,跑得歡實。女人人在前面跑,它心甘情願在後面追,女主人不争氣跑得慢,它超過幾米就要停下等她。
“你餓不餓?”白飛感覺跑得差不多了,停下,摸摸金條腦袋。
金條腦袋歪向大門方向,那裏有一只它鐘愛的野貓似的,眼睛定定望着那裏,前腳急躁地原地踩踏......
“怎麽了?”
金條跑到門口,匍匐着身體,兩條腿穿過大門與地之間的縫隙,奮力抓撓,嗚嗚嗚叫。
“外面有東西?”白飛不解,走過去。
金條嗚嗚個不停,她有點好奇,跪下,臉頰差不多要貼着地面,目光透到門外,什麽也沒有。
“你倆幹嘛呢?”方永出來了。
“它叫。”白飛直起腰還是跪着的姿勢,說。
方永開了庭院大門,兩人一狗走出門外,原來是鐵頭在大門墩和院牆的角落屈膝坐着,屁股下面是凹凸不平的石頭子地。
“方爺,嫂子。”他站起身。
“你!?”方永驚訝。
“我,那個,剛來,來看看。”
“剛來?”方永上下一打量,“昨晚沒回去吧,衣服都沒換。”
“剛來。”
“行。”方永呵呵笑,“放心,我這沒事兒,翻牆頭,入室,都有警報。趕緊回去吧。”
“我回去也是閑着。”鐵頭毫無表情說,“還需不需要幫忙的?我有幾個退伍的戰友,随時能叫動。要是他手裏有槍,我們的對付方法比你們好使。”
“不用,人多難辦事,公司跟你當過一個兵種的有六十多個呢,不麻煩外人。你真不打算回去?那就進屋一起吃早飯。”
“我先去做飯。”白飛笑了笑,對金條使個眼神,一起跑進去了。
“方爺,這事兒沒那麽簡單,敢直接動刀子,就等于人家沒想讓你和嫂子活。”鐵頭說。
“我估計抓白飛是為了威脅我,否則何必抓呢?”
“到底是誰還得靠你自己想。”
“怎麽想?幹這行這麽多年,擋過無數人財路。走,先進去再說,”方永和鐵頭往院裏走,“我自己倒無所謂,就怕誰打我媳婦兒主意。你別給我守門了,幫我守着我媳婦兒。”
“我知道他不敢直接翻牆入室,他要是有直接找你的膽量,就不會跟蹤你好幾天。但,以防萬一。”
“呵呵,你挺有耐心,守一個大門能待一宿。”
“以前部隊裏出任務的時候,守個七八小時常事兒,專門訓練過這個。”
白飛做好早餐,做了五人份,端上桌子,轉身回廚房拿牛奶,給兩個男人吃喝全部準備好,沒有跟着吃,收拾出一間一樓的客房。
“鐵頭,你可以先睡一會兒再回去。”她指一指客房。
“不用!真不用!”鐵頭少有地露出受寵若驚的樣子。
“還是休息一會兒吧,聽我的,我從警察局回來前你就睡一覺。”方永說。
鐵頭叫住方永:“方爺,你有沒有認識的警察?認識的話可以得到一些消息,咱們能幫着找,不找出來怎麽過年?”
他想了想,把前幾天處理二力事情的許警官記了起來,一個既正經又不死板的人,應該比較好說話?
琢磨一番,去車裏找到那天許警官留的電話。
許警官手握鐘愛的不鏽鋼保溫杯來到方永家中,依舊一副見過大世面淡定的表情,電話裏已經知曉一二,應方永要求自己過來的。
“受傷的人在哪兒呢?”第一句話問。
“醫院。”白飛答。被某人橫一眼。
“見他沒多大用,我問過了,什麽都不知道。”方永說。
“車牌號寫到紙上給我。”
“我不記得了,只記得尾數751。”白飛說。
“751?不是咱倆醫院那天的車嗎?藍的!”許警官對方永說,“你記得吧?”
方永點頭,找筆寫下來交給許警官,笑說:“你記性不錯。”
“警察嘛,職業習慣。”屋裏走上一圈,許警官問:“這安全嗎?用不用我派幾個人過來保護你們?”
“沒必要,他不會來我家裏,車牌號查出來能麻煩告訴我嗎?”
“肯定得告訴你呀,我得問問你認不認識,有什麽過節呀。立案之前,誰先帶我去見見受傷的人,必須走的流程。”
“受傷的是一個法國人,我......帶你去吧......”白飛小心翼翼地說。
“法國人!......方先生,我回來再找你。得趕緊去趟醫院!”許警官着急往出走,“我開警車來的,坐我車。”
她沒敢擡眼看方永的表情,緊跟許警官出門。
她想趁機把昨晚想好的話跟李文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