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白飛公司臨時換掉去上海短期學習的設計師改派她去,她出差了。方永失約的夜裏沒有見到她,敲她房間門無反應,第二天上班收到出差通知,直接從公司去的機場,她出差後的三天裏基本和方永斷聯。
方永電話一個接一個地打,收到對方短信叫他別再打現在正忙。
白天忙,晚上忙,她怎麽那麽忙。
方永手指煩躁地頻頻敲響辦公桌面,陽光打在他側臉,臉還是陰的,眉間皺出各種形狀。
餘嘉明打電話來問他,白小姐不在公司,花還送嗎,怎麽辦。他說法國人的花怎麽處理我的就怎麽處理!
“方爺。”大力推門進辦公室,後面跟着二力、皮實、崔如雪,十張生面孔。
“嗯?”方爺瞧衆人一眼,“幹嘛呢?”指那十人。
“你不讓招人嗎?這十個看着不錯,你過過眼。”大力走到方永身後,站住。
“能打嗎?會防嗎?你們自己評價一下自己多少含金量。”方永邊盯着十人說,手邊解開襯衫袖扣,準備親自試試的感覺。
十個人答非所問,六個報自己剛退伍,三個報自己某某武術學校畢業,一個報自己在西雙版納當特種兵因為一些錯誤了離開部隊。
方永目光打量自稱特種兵的人,盯了一會兒指着他說:“你,二十六號和我去非洲,出去找秘書辦入職。你叫什麽?”
“嚴青林,在部隊外號叫鐵頭。”
“鐵頭!呵呵,犯了什麽錯離開的?”
“出任務的時候和戰友發生嚴重分歧,導致任務失敗。”嚴青林搶形手手指頂着太陽穴,“一個戰友因為任務失敗這兒進槍子兒了,我沒臉再待在部隊。”
“去吧。”方永起身和嚴青林握了下手。
“我現在需要錢,能不能知道月收入多少?”嚴青林握着方永的手不放,連手心都粗糙的手特別有勁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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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直接當高級的吧,看你這樣沒問題,出工一天四千五,去非洲這趟回來我每人給你們十萬。”方永說,“如果你急需錢,我可以借你,我就喜歡特種兵!”
二力旁邊哈哈傻笑:“方爺以前特愛看那電視劇!”
方永笑笑。
“不用,沒那麽着急。”嚴青林松開方永的手,微微點頭:“謝謝,方爺。”
“客氣,往後都是兄弟。”方永說。
嚴青林先行離開辦公室,方永打量剩餘九個人,表情大寫的不滿意,看着是些個只有身高和塊頭的菜貨,他最清楚,身手真正好的人臉上必備一種堅毅神态,因為好身手是千錘百煉死磨硬刻出來,那種人必有如鐵意志浮在神情上。
他剛想開口,大力二力兩兄弟将他制止。
“方爺!”大力拍了方永一下,貼到方永耳邊說:“如雪跟他們比劃了幾下,還算可以,咱公司現在需要人,像活動安保每次都得個百八十人,把他們留下當活動安保,大事兒讓高級保镖去,你不能要求太高。”
方永不說話。
皮實做主:“去吧,你們都出去一塊兒入職吧!”
人出去後,方永說:“不是要求高,要是哪天我手底下的保镖保不住镖,我牌子就砸了。”
“保不住的公司還不多得是?沒啥可擔心的。”皮實說。
“你方爺丢不起面兒。”方永說。
“不是吧?我看你在嫂子那裏丢過不少哇。”崔如雪陰陽怪氣來一句。
“......她不是我媳婦兒麽......”方永摸摸後腦勺,轉頭摸起雪茄盒。
“就是就是!跟自己女人能耐的還能算男人?”二力身為一條标準馬子狗的發言。
二力的女朋友早先做化妝品銷售,二力費勁巴拉追到手後把女朋友養在家裏當奶奶供着,年初去日本出工,女朋友闌尾炎住院,他抛下客戶跑回國,被方永好一通收拾,倘若平日走得不近,方永鐵定給他開除。幸好沒開除,不然沒人幫方永說話了。
方永摟住二力脖子,笑道:“志同道合!走,哥領你吃飯去,不帶那三人。”
方永和二力吃火鍋的時候給陳心晴打了電話,說自己兩個小時後到她家,飯中方永簡單和二力說了一下情況,說自己有個朋友最近有點麻煩,讓二力跟着保護幾天。
二力一個裏子比外面還實在的人,爽口答應。
陳心晴額頭纏着紗布,精明美麗的模樣已恢複,雙眼重放光彩,身着黑色長睡裙為方永開門,“進來吧。”她看了眼二力。
“我就不進去打擾了。”方永拍了拍二力肩膀,“這是我好兄弟,叫二力,專業保镖,我讓他保護你幾天免得眼鏡再來找你麻煩,他不會打擾你,平時在你家樓下車裏待着,你出門他就跟在後頭,你看見他別害怕。”
“不麻煩你們了,如果還有下次我會毫不猶豫報警。”
“警察到晚了出事兒怎麽辦?他搶走你手機不讓你報警怎麽辦?還是按我說的安排吧。”
“那好吧,你進來說,人都到門口了還不進門?”陳心晴含笑眼神望着方永。
“我......”
“方爺,我先下樓守着,你們聊。”二力調頭邁向電梯。
“請進,我們聊聊你太太。”陳心晴讓到一側。
“我對你家有心理陰影。”方永走進去,靠門口的櫃子站。
“我知道你愛你太太,不會再勾搭你了。”陳心晴對方永笑了笑,坐到沙發上一圈圈往下拆紗布,“不知道會不會留疤......”
“傷口不是在發際線周圍嗎,留疤也不會影響臉蛋兒。”
“嗯。你和太太最近相處的怎麽樣?”
“好!”方永說罷,若有所思,“不過她三天不接我電話了,人在上海呢。”
“從那晚你失約開始?”
“嗯。她可能生我氣了吧。”
“呵呵。我想她有點喜歡你了。”陳心晴打開碘酒蓋,用棉團沾些碘酒往傷口處擦,面前沒有鏡子,擦得位置偏了。
方永走過去接過棉團幫她抹了幾下,再塗層防感染的藥膏,單膝跪着沙發,用新紗布纏陳心晴的額頭,“幹嘛不去醫院?”
“......”
“問你呢?”方永纏完紗布,盯着怔怔的女人。
“......麻煩,每天去太麻煩。謝謝。”
“不客氣。你剛才說白飛喜歡我?認真的嗎?”
“女人出于這樣的原因生氣,通常代表她在乎那個人。基本的戀愛知識,你不懂嗎?”
“現在懂了。什麽都能和知識挂鈎兒!”方永說。
“方永,”她特別的神情望着他的眼睛,“你明明看不起我,為什麽還要幫我?還叫人來保護我?”
“實話傷人,想聽嗎?”
“我不想你就不會說了嗎?”她了解他直來直去的性格。
“我覺得你是個可悲的女人。”方永說。
“那是你身為外人的錯覺,我從未覺得自己可悲,我的活法裏的那份樂趣你理解不了。”
“錯覺就錯覺吧,我憑着錯覺再奉勸你一句,玩兒無所謂別把命搭進去。我走了。”方永轉身離開。
“方永!”陳心晴突然叫出口。
方永人到門口愣了一下,回頭投去疑問的表情。
“沒什麽。”陳心晴驚覺自己的失态,眼珠左右擺動,雙手合十搓了搓,“謝謝。”
......
白飛不接電話,令方永焦躁不已。
大字型癱在床上,腦袋下枕着金條的肚子,臉上方擎着手機,又打一遍,來條信息,內容依舊是“忙”。他生氣了,信息命令白飛十分鐘之內回電,超出一秒加一個月,信息剛發出去電話來了!
“我就知道你沒忙着。”他笑。
“叫我回電話幹嘛?”白飛此時在洗手間裏,背靠白色牆壁,垂着雙眸悠悠看着地板。
“你哪天回來?”他問。
“後天。沒事我挂了。”語氣冷淡。
“白飛!”他緊急叫住,“你生我氣呢?那天在路上車讓人撞了,真的,車還沒修呢,不信你回來看看。”
“車被人撞了需要到淩晨兩點才回家嗎?”白飛那天根本沒睡,清楚記得方永回家時間,敲她的門,她不過是裝睡不開門罷了。
“還有點其他事,一言難盡,總之我沒去幹亂七八糟的事兒。”
“跟女人在一起嗎?”
“是,可不是你想的那樣,她遇上點兒麻煩,我幫着處理一下。”
“和你看過演唱會的女人?”
“對。是她。你吃醋了?是不是吃醋了?”方永翻起身,盤上腿,臉上興趣高漲,“你終于喜歡上我了!”
方永以為白飛會犟嘴否認,他準備了一肚子接下來逗她的話,沒想到白飛沉默幾秒,說:“......不知道。我雖然有點生你的氣,但不等于喜歡你,有可能因為你讓我在電影院傻傻空等四個半小時。我先挂了,你別再打了。”
方永怎麽可能聽話,又打過去,白飛早知他不可能聽話,關機了。
方永立馬定一張飛上海的機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