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方家三人先行到達定好的餐廳包廂,白飛和白文坤說預計半小時後到,方禮和袁巧心把包廂環境審視一遍,問方永:“定不着更好的地方了嗎?”
“這兒怎麽了?”
“第一次見你媳婦兒家人該選最好的飯店,我怎麽覺得這兒有點普通呢。”袁巧心仰臉望着小水晶燈,是個輝煌的大水晶燈多好。
“我經常來這家吃飯,菜做的不錯。”方永說。
“不夠隆重,怕你媳婦兒家人挑理。”袁巧心說。
“我媳婦兒家沒那種人。”方永把老爸老媽安置到座位上,“你倆歇會兒吧。”
“你媳婦兒家幾口人?”
“她和她爸。”
“她媽媽呢?”
“不知道,沒問過,沒見過。”方永說。
“你這都不知道就和她結婚啦?”袁巧心發愁的表情瞪着自己兒子。
“我和她結婚跟她爸媽有什麽關系?”
“住口吧你。”袁巧心轉頭對方禮感嘆:“你兒子三十了,一點兒長進沒有!”
“天生就是個歪瓜。”方禮笑呵呵看着兒子。
“這麽說親兒子的爸媽也就你倆。”方永說罷,三人笑了起來。
“我本來還想說把你劉姨家的大女兒介紹給你呢,那天回家你爸跟我說你結婚了,我真沒敢相信。”袁巧心說,“結的太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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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上征婚。”方永給方禮遞了根煙,自己也點了根叼着。
“網上?我兒子那麽差嗎?身邊連一個能娶的女人都沒有?”
“有,不想娶。你不拿劉姨女兒吓我,我也不至于出此下策。”方永吸口煙。
去年過年方永回山東見過一次劉姨的大女兒,長相還可以,穿着打扮偏潮範兒,手上戴着一只表帶寬松的卡通手表,看電視的時候兩個條腿膝蓋一個指左一個指右,講話聲音憨憨的,看人常用目瞪口呆的表情,方永喜歡不來。
“那女孩兒挺好的,實在,你們男的看女人只知道看外表!”袁巧心說。
“我已經娶人了,換個話題。”方永說。
“唉,娶了就好,三十再不成家成何體統!”袁巧心說。
白飛進門前輕輕敲了敲門,手心滲出一層的汗,方永給她開門,将她推到父母面前。
“叔......”她開口被身後的男人捏屁|股一把。
“叫爸媽!”男人在她耳邊說。
“......爸......媽......”
“哎。”方禮和袁巧心同時答應,“下班啦?快過來坐。”
“嗯。不好意思,我來晚了。”白飛嘴角僵僵地向上牽了牽。
“沒事兒!你爸呢?”袁巧心邊拉着白飛坐下,邊給她倒水。
“媽,我自己來。”白飛伸手奪水壺,手被攔下。
“誰來都一樣!”袁巧心說。
這時候白文坤到了,和親家熱熱乎乎打過招呼,一陣噓寒問暖,各自落座,點菜全由大人來,方永和白飛坐背向門口的位置,兩人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他們怎麽來了?”白飛掩着嘴巴小聲問方永。
方永說:“路過,明天下午就走。”
“他們住咱們家嗎?”白飛問。
“嗯。今晚你睡我屋。”方永說。
“我不!!”白飛沒控制好聲音,被大人們聽見了。
大人們齊刷刷看向他倆,然後會心一笑,低頭繼續看菜單......
“我回奶奶家去住。”白飛說。
“不行,我爸媽會多心,今晚你只能睡我屋,跑不了了!”方永嘴巴貼着白飛的耳朵,輕輕吹了口氣兒。
白飛手在桌下狠狠把方永腿上的肉擰成麻花,盯着他的眼睛說:“你剛才竟敢掐我屁|股!這是報複。”
“疼......你在法國還有朋友嗎?”
“什麽?”白飛一愣,“沒有......”
“一個也沒有?不許騙我。”方永為了看白飛低頭的表情,臉貼到桌面。
“不騙你。”白飛說。
“你倆先別聊了。”袁巧心開口,“飛飛,你想吃什麽?”
“都可以。”
“你長得漂亮,再胖點兒更漂亮,待會兒多吃點東西。”
“呵呵,謝謝媽。”白飛不吃晚飯的習慣徹底毀在方家了。
方禮目光掠過兒子兒媳,用牙啃掉白酒瓶蓋,給白文坤倒酒,“你看看你女兒多好,文文靜靜的姑娘,一看就讀過不少書,嫁進我們方家,是我們高攀了。”
“哪兒的話,方永也好,把飛飛嫁給他我放心。”白文坤起着酒杯,和親家走一杯,放下酒杯,砸砸嘴。
“呵呵。這倆孩子不知怎麽想的,結婚這麽大的事兒也不辦儀式!”方禮說。
袁巧心接話問方永白飛:“你們為什麽不辦婚禮呢?”
“是我的意思。”白飛搶在方永前面回答,“我不喜歡熱鬧,方永尊重我。”
“哦!”袁巧心笑着點頭,“婚禮是你們兩個的,你們願意可以不辦,我們大人就是随口問問。”
“兩個孩子領證的時候趕上我媽重病,沒幾天就過世了,也有這個原因。”白文坤說。
“哦。老人家什麽病走的?”方禮問。
“唉,人老了什麽病都有點兒,別提了,喝酒!”白文坤舉杯。
“方永!”袁巧心叫道,“給你爸他們倒酒去,沒禮貌!”
方永摸摸後腦勺,尴尬一笑,起身過去當服務員。
幾杯酒下肚,方禮和白文坤脖子泛紅,眼底光彩越來越亮,孩子結婚父母自然是最高興的,聊了聊家常話,他倆暈暈乎乎論起弟兄。
白文坤管方禮叫哥:“大哥,你在北京多留幾天,我領你們到處逛逛。”
“下次吧,咱都是親家了,以後機會還不有的是?”方禮說。
“飛飛和方永領證那天,我難以置信,感覺孩子一下子長大了,都到嫁人年紀了。”白文坤說。
“父母都這樣,我也總覺得我兒子還是小時候那個皮小子呢!”
“方永小時候很皮嗎?”白飛頗有興趣,問。
“皮?皮哪夠形容他!”方禮回身抽兒子胳膊一掌,“他特不讓我省心,他上中學的時候有一次把同學打得整張臉......面目全非,門牙都掉了!人家父母領着孩子上門找我,我讓他道歉,他說什麽都不道歉,氣得我也打他,我有根牛皮皮帶,抽他生生給抽斷了他都不道歉,也不哭!誰見過這麽邪性的東西!”
“那是我們打方永最重的一回。”袁巧心說。
“你不是告訴我你從不随便打人嗎?”白飛盯着圓桌對面的方永。
方永給親爹和老丈人的酒杯填滿,回到白飛身旁,說:“是那個同學找了幾個幫手先要打我,我出于自衛。”
“我女兒和你們兒子相反,從小家裏外頭的人沒少讓她受委屈,其實他倆性格挺互補,只要方永別欺負白飛!”白文坤說。
“聽見了嗎方永?別欺負白飛!”方禮說。
“聽見。”方永笑了笑。
......
餐廳門口臺階下面,方禮和白文坤不舍的握着手,酒沒喝夠,天沒聊夠,不願意走。
白飛心生一計,自己送爸爸回家,然後打電話告訴方永爸爸喝多了需要照顧,今晚就不回去了,順利成章躲過同房的不幸。
她上前拉白文坤的衣服:“爸,我送你回家吧。”
“你送我?”白文坤愣住,向來對他生分的女兒竟然要送他回去,難怪愣住。
“我送!”方永說,“你先回咱家吧,我很快回去。”
“我送。”白飛堅持。
“我送!”方永知道白飛打的什麽主意。
“你倆別争了。”袁巧心說話,“你倆和我回家,讓你們兩個的爸爸再找地方喝點兒酒,聊會兒天,聊夠了去飛飛爸那睡。”
兩個爸爸表示十分贊同!
方永白飛跟着袁巧心回家,袁巧心說半年沒來了,到處看看,于是樓上樓下的每個房間審查一遍,進方永房間時微微皺了皺眉,進白飛房間臉色一沉。
袁巧心走到床頭櫃前,把白飛的護膚的瓶瓶罐罐挪了挪,回頭問兩個人:“你們還兩個分房睡?”
白飛心虛低頭避開袁巧心的目光......
“誰告訴你的分房睡,沒有。”方永否認。
“當我是傻子?旁邊那屋一點女人用的東西都沒有,這屋一點男人用的東西都沒有,還用誰告訴我嗎?”
“......我的工作有時候需要安靜的空間,所以我們分房睡。”白飛說。
“夫妻之間無論什麽問題都不能分房睡,多傷感情,分房睡的夫妻容易散,知道嗎?”袁巧心過去牽起白飛的手,盯着她的眼睛問:“你懂媽說的話嗎?你不能只顧工作不顧方永,家......”
“媽!”方永打斷袁巧心,“分房怨我,我上禮拜帶個女的去看演唱會讓白飛知道了,她賭氣才和我分房!”
袁巧心一怔,拍拍白飛的手背放了下去:“飛飛,你先休息吧。”然後對方永說,“走,你陪我看會兒電視去!”
“給我拿根煙。”袁巧心進另一間房,坐到床上。
“我爸不讓你抽煙。”
“少廢話!”
方永給遞煙點火。
“兒子,我知道你以前愛玩兒,婚前那些毛病千萬不能帶進婚姻裏。”袁巧心叼着煙皺着眉,“醜話說在前頭,我和你爸可接受不了你離婚!”
“知道。”
“飛飛應該是個好孩子,你和人家好好過日子,別幹那些花裏胡哨的事兒!”
“嗯。”方永豎起小手指挖耳朵。
“男人年少無知可以犯渾,你三十了!”
“三十又沒多老,你和我爸怎麽總拿三十說事兒?”
“誰說你老了?我的意思是三十的男人該懂什麽能做,什麽不能做了......”袁巧心劈頭蓋臉教訓方永二十分鐘,放方永走時囑咐他向白飛道歉,立即停止分居狀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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