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人魚歌後開車記08
江歌複賽的號碼牌算是比較靠前, 她離開演播大樓時,藺炀還在面試其他選手。
她回到家,抱着她的鹹魚小抱枕,窩在沙發上發呆。這抱枕是她之前纏着藺炀買的,外形是一條睜着死魚眼的鹹魚,卻還捎帶了四條腿, 醜萌醜萌的。
自那晚之後, 藺炀就把房間讓給了她, 大概是怕她又像上次那樣, 又或許是根本不想見到她。這幾天,藺炀不搭理她,她也不去瞧藺炀, 兩個人誰也沒有先認錯的傾向,就這麽杠上了, 也就是剛才, 藺炀借助評委的職務之便, 話裏有話把她批了一頓, 互相給了對方一個臺階下。
江歌在沙發上坐了許久,一直到藺炀回家,聽見門關的聲音, 江歌反射性地轉頭去看,直直地撞上對方的視線。
二人對視,靜默無言。
江歌率先扭過頭去,語氣別扭:“我餓了。”
藺炀平淡地哦了一聲, 在玄關處換鞋,若無其事地問:“想吃什麽?”
“魚魚魚!”一聽到吃的,江歌就來勁,她舉着懷裏的鹹魚抱枕,“要吃紅燒魚,糖醋魚,清蒸魚!”
“嗯。”藺炀把東西放在桌上,邊走向廚房洗手,邊朝她吩咐:“去把冰箱裏的魚肉拿出來解凍。”
江歌連忙應下,放下抱枕,屁颠屁颠地跑到冰箱前,拿出昨天買的魚,放到盤子裏等它解凍,又嗒嗒嗒跑到洗碗臺旁邊給藺炀打下手。
二人都默契地不再提上次的事,讓它翻過一個篇章。
江歌盯着鍋裏被油煎得滋滋響的魚,視線上移,落在那個掌着鍋鏟的手上。藺炀的手很漂亮,手掌寬大,手指修長,指節分明,圓潤的指甲修剪得幹幹淨淨,仿佛天生用來彈鋼琴的手。
江歌鬼使神差地問了句:“你會彈鋼琴嘛?”
“嗯?”藺炀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又低下頭繼續把魚翻了一個面,說:“我是制作人。”
言外之意是他一個整天和音樂打交道的,怎麽可能不會彈鋼琴?
事實上,江歌問完就反應過來了,她問了個蠢問題。
不過,這個蠢問題倒是提醒了藺炀一件事。半決賽上樂器和舞蹈能夠加分,上次跳廣場舞就看出她手腳不協調,舞蹈這項就算了,至于樂器的話……
他側頭看向江歌,“你會演奏什麽樂器?”
江歌茫然地啊了一聲,半天才反應過來:“大概、都會一點?”
藺炀微不可察地挑了挑眉,低下頭繼續炒菜,沒說什麽。
見他這反應,江歌皺了皺鼻子,他不會以為自己在吹牛吧?不說樣樣精通,但她确實會好幾種樂器,再者,她在上個世界好歹還是天才音樂少女的人設,這也算得上是金手指之一了。
飯後,藺炀帶着江歌來到他的書房。說是書房,其實更像是一個音樂教室,這算是這間公寓最奢華的房間,房內擺放着各色樂器。
藺炀朝江歌示意:“随便選個樂器,讓我看看你的基本功。”
基本功?
江歌暗自撇嘴,她的能力可不是僅停留在基本功這個等級的。她徑直走到鋼琴前,坐下,将手輕輕放在琴鍵上,微微閉上眼,調整好情緒。
手起手落,行雲流水,一首《卡農》随之奏起。這是一首很神奇的曲子,前一個旋律就要消散之時,後一個旋律緊接着就奏起,聲部曲調此起彼落,最後融合在一起,消散。
無需曲譜,她專注看着手下的琴鍵,兩只手在彈奏着相交靠近,又立刻遠離,在曲中纏綿,又在曲中分開。
一曲完畢,江歌輕輕舒了口氣,擡頭看向站在一旁的藺炀,朝他揚眉:“怎麽樣?”
她自認彈得還算不錯,畢竟所有樂器之中,她最拿手的就是鋼琴。然而藺炀卻搖了搖頭:“你的功底不錯,但還少了一樣。”
說罷,他走過去,坐在她旁邊,彈了一段前奏後,看着江歌,問:“聽出什麽不同了麽?”
江歌抿唇,是節奏。她方才在彈的時候,就有感覺,她的雙腿,不是很配合她的指揮。
踏板是鋼琴的靈魂,但是她卻不能靈活運用踏板,不是她的技術問題,而是“硬件”不足,或許是因為原主是條人魚,這雙腿本就是一條魚尾,自然沒有人類真正的雙腿那麽靈巧。
江歌擡起手,想要再試一遍,卻被藺炀抓住手腕阻止。
“如果是帶着賭氣的心思去演奏,只會讓你的演奏變得更糟。”藺炀将她的手輕輕放在琴鍵上,看着她說:“現在你只管放松,跟着我的節奏,學會去享受這個過程。”
說完,他側過頭看向琴鍵,帶着江歌的手,緩而輕柔地落下琴鍵,讓她漸漸地化被動為主動,二人的手似是在黑白琴鍵上跳着優美的舞,默契地配合。
随着最後一個音落下,江歌欣喜地側頭看向他,恰在這時,藺炀也轉過頭來,視線相撞時都微一愣怔。
他們之間的距離很近,近到稍一擡頭或稍一低頭就能鼻尖相抵,幾乎都能感受到對方濕熱的呼吸。
江歌望着那雙澄澈的眸子,忽地輕笑一聲:“你叫我彈鋼琴,我是不是應該做點什麽來回報你?”
藺炀眨了眨眼,迷茫地看着她:“什麽?”
“比如說……”江歌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彎眼一笑:“教你接吻。”
說罷,她仰着臉将自己的唇送上去,在對方震驚的目光中,閉着眼在他唇邊輕柔舔舐。許是覺得他的目光太刺眼,江歌伸出另一手,附在藺炀的眼上,貼着他的唇,低喃道:“閉上眼,才能用心學。”
柔軟的小舌靈巧地在他口腔中穿梭,與他糾纏,漸漸地,藺炀從任她擺布到漸漸回應,很快與她口中的柔軟纏綿,攻城略地。他的手從她的腰上漸漸下移,從她上衣的下擺探入,撫摸過她皮膚緊致細膩的腰身,停在她胸前的那處柔軟上。
這時,江歌卻退開了,她抓住那只覆在她胸上的手,微喘着氣,輕笑:“今天只進行接吻教學,你這樣超綱了。”
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之後,藺炀連忙抽出自己的手,漲紅了一張臉,扭過頭不敢再看她,“抱、抱歉。”
江歌“噗嗤”笑了,伸出手揉了揉他的頭,故作苦惱的語氣:“我們藺大制作人怎麽能這麽純情呢?太誘惑人了。”
經過這些天的相處,矛盾沖突,她早知現在不是最恰當的攻略時機。藺炀也算是這肉|文世界裏的一股清流,別看他毒舌又愛錢,其實骨子裏是個保守又純情的男人,也就是傳說中的“處|男”。要完全攻略他,可不能再像之前那樣魯莽行動,她得放緩步子,慢慢地誘導他,偶爾親密,偶爾欲擒故縱,在撩得他心癢癢的時候抽身而退,勾起他更大的欲|望。
半決賽時,因為有了鋼琴的加持,江歌自彈自唱了一首英文歌,偏安靜的歌曲,既能升高逼格,又能展現她獨特的音色。
比完賽後,江歌和藺炀一起去了一家新開張的火鍋店。這些天,她為了保護嗓子,一連兩周都吃得清清淡淡,睡覺都戴着口罩睡。藺炀也答應了她,只要半決賽晉級,就請她吃一次火鍋,讓她換換口味,就是為了這頓火鍋,江歌也是拿出全力去對待半決賽的。
然而她沒想到,傳說中讓她換換口味的火鍋,竟然又是清湯寡水。
看着那似乎只是油水混合物再加點青菜葉子和肉片的湯水,江歌掃興地放下了筷子,可憐巴巴地看向藺炀:“我就吃一次辣都不行嘛?”
“不行。”藺炀往她碗裏夾了兩塊雞肉,毫不猶豫地拒絕:“你現在是歌手,要時刻保護嗓子。”
江歌撇了撇嘴,認命地往嘴裏塞那些個清淡無油的東西。
好不容易盼來的一次夥食改善,結果是換了個地方繼續和清湯。涉及到食物,饒是江歌,也開始耍小脾氣了,吃完飯後,不等他結賬,就兀自往外走。
見她怄氣的模樣,藺炀心中無奈,加快腳步追上她,想拉住她的手讓她走慢點,卻被江歌一把甩開。
“不辣黨與辣黨就和甜粽黨與鹹粽黨一樣,在一起是沒有未來的!”江歌惡狠狠甩下話,還瞪了他一眼:“這是我的尊嚴問題,沒得商量。”
“……”應該是吃貨的尊嚴吧。
藺炀抽了抽嘴角,最終還是沒說出那句吐槽。連他自己都沒發覺,最近的他,已經很少對江歌毒舌了,相反,語重心長的說教到底多一點。
這時,天已經烏雲密布,灰沉沉的。
江歌和藺炀已經走到了江邊,許是快要下雨的緣故,街上沒有什麽行人,只偶爾吹來一陣輕風,拂在臉上,帶來絲絲涼意。
江歌沿着江邊的欄杆走,看到這陰沉沉的天,暗道不妙,這要是下雨了,打濕她的腿,她可得露出原形。她加快速度往公交車站走,想趕在下雨之前上車回家。
然而正這時,迎面走來三個身材魁梧的男人,攔在他們的前面。
其中一個滿臉橫肉的男人朝江歌問:“你是江小魚?”
“什麽?”
江歌微微一愣,這才反應過來,這三個男人就是呂晉江派來把原文女主樂文綁回家的壯漢,不過現在怎麽變成來截她了?她又不是女主!
江歌剛想說話,卻被藺炀扯到他身後,藺炀戒備地看着那三個男人,面色一沉:“你們想幹什麽?”
帶頭那個男人哼笑了一聲,随即朝他大吼:“滾,沒你的事!”說完,他就要來拉江歌,卻被藺炀一拳揍過去。
趁這時,藺炀拉着江歌的手,“跑!”
若是在平時看劇,看到男女主被壞人追殺這種情節,江歌只會覺得惡俗狗血,可是現在被追的人是她自己,她寧願再惡俗狗血點,讓她和藺炀成功甩下那幾個男人。
然而她現在所經歷的,即使是在小說世界,卻也一樣是她的現實。
他們才跑了沒多久,就被那三個壯漢追上,圍堵住。
兩個壯漢纏住藺炀那邊,剩下這個就要來抓江歌,但江歌哪是吃素的,好歹,她也學過幾年跆拳道。她穿着高跟鞋,不好行動,卻剛好利用這個方便,用尖細的鞋跟對着那男人幾個猛踢。
那男人大概是被她惹怒了,不知從哪就掏出一把刀,沖她腿上劃,江歌來不及閃躲,硬生生挨了這一刀,利刃割破血肉的劇痛霎時鋪天蓋地地襲來。
“小魚!”
藺炀也注意到這邊的情況,突然就爆發了力量,掙脫開那兩個壯漢,朝江歌這邊跑過來。
然而這時,另一個人卻從他身側,将他往欄杆處猛地一甩,藺炀重心沒穩住,竟然被推過了欄杆,緊接着就是重物掉入水中的巨大撲通聲。
江歌睜大眼,幾乎沒有猶豫,翻過欄杆往江裏一躍,水花四濺。在她全身沒入水中的瞬間,那兩條雙腿化成一條藍色的魚尾,随着她的身體而靈活擺動。
藺炀失去意識的最後一秒,眼中就只剩下,朝他奮力游過來的女生,那頭如海藻般黑亮的長發,和她身下那條童話般的藍色魚尾。
作者有話要說: 告訴你們一個不好的消息,作者我,要進入考試月了。
沒錯,我們學校就是這麽可(sang)愛(bing),沒有考試周,只有考試月,而且是兩月!兩月!TAT
更新不會斷的,只是工作日可能不會像以前那麽粗長了(不要說我沒粗長過!),盡量在3-4千,周末我盡量更多點
最後,感謝十七十七夜,複瑩,豆沙包,gigi大佬熱情灌溉的營養液,麽麽=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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