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二十三局
秦姜白很喜歡那件藏袍, 但梅朵說是租的,賣不了, 但可以帶她去縣上的衣店購買。
她離開帳篷時一臉遺憾,連勝問她幹嘛了,她說想買藏袍。
連勝潑冷水道:“買來幹嘛?·你在這只能穿賽車服,回去也不會穿。”
秦姜白不高興了,“你不懂女人管不住雙手就像男人管不住第三條腿。”
“你說什麽?”
一陣陰風鑽後頸, 秦姜白抖了下,擡頭見連勝的眼神有點恐怖,讷讷改口,“就是喜歡, 想買。”
連勝呵了一聲。
剛剛那一刻,秦姜白還以為他被她爸附體, 着實把她吓一跳,瞬間露出了慫樣。
她站在他身後, 皺着鼻子發出一聲哼,誰知連勝恰好回頭看到了她的小動作。
秦姜白舉頭望天, 雙手攏衣袖。
連勝壓着要翹起的唇角, “到昌都買。”
秦姜白怎麽覺得他開口時頓了一下, 是想說“乖”。
買不買管他什麽事!
“哼!”
***
民俗體驗活動之後,他們入住酒店,秦姜白就找連勝改路書。
連勝從幾日前就自己住一間。
他說是受不了盛逸輝的不修邊幅,所以自掏腰包另開房了。
而且盛逸輝有點高原反應,所以這些日休息的比較早, 以至于秦姜白不能留很晚,後來連勝自己開房後就想多晚就多晚了。
她甚至懷疑這才是他開房的真正原因,非說是嫌棄盛逸輝。
這幾日二人加班加點的修改,路書很快改完了。
“呼,大功告成!”秦姜白很有成就感地丢下了筆,舉起路書。
此時已經十點多,換以前連勝已經休息了,但最近連續多日晚睡,生物鐘也跟着改了,到這會還沒困意,他索性洗個澡,于是把外衣脫了,往床上一丢,“洗澡去了,出去記得幫我關門。”
誰想他洗完出來,那早該走的人還窩在他房間,并且躺在他床上。
連勝輕輕踢了一腳她懸空的小腿,“這是我的床。”
秦姜白往旁邊一滾,抱了抱枕頭,“好累,不想動,讓我躺一會兒。”
連勝:“累就回去睡。”
他說着話,人往裏面走。
秦姜白閉着眼睛,就聽到後方傳來衣服窸窸窣窣的聲音,應該是他在換衣服。
過了一會,動靜小了,他的聲音又響起,“還不滾?”
似乎對她這種鸠占鵲巢的行為極為不滿。
秦姜白懶洋洋地說:“再躺五分鐘。”
話剛落,便感覺到床的另一側陷了下去,連勝也躺了下來。、
二人各躺一側,安靜無言,周遭也一片寂靜,偶爾傳來幾聲隔壁說話聲或是過道腳步聲。
又過了不久,連勝擡手看下手機,“五分鐘到了。”
秦姜白的聲音有點困倦,“……你真吝啬。”
連勝轉過頭,有點煩躁,“再不回去,不怕和你住的那位車手起疑?”
秦姜白的聲音更輕了,似乎要睡着,“我才不介意。”
連勝冷笑,“男朋友會介意吧。”
秦姜白:“我沒有男朋友。”
連勝眸光閃爍下,“你手機那張照片是誰?”
秦姜白:“我隊長。”
連勝:“你暗戀他?”
秦姜白皺眉,“辟邪消災。”
連勝唇角壓不住地彎了起來,“關公轉世?”
秦姜白被觸到心事,“我爸媽給我安排相親對象,我不喜歡,所以故意拿了和隊長合影來做手機壁紙氣死他們,這次之所以會來拉力賽是因為我的賽車駕照和護照被我爸拿走了,我和他吵了一架……”
她吸了下鼻子,忽然身後的人靠了過來,手撫在她的腰上,似是無聲地安慰。
秦姜白睜開了眼,空洞的眼神漸漸有了焦點。
後背靠着一片溫暖,耳邊還有溫熱的氣息拂過。
她卻是出奇的冷靜。
腦中回閃過的是在泥石流中,他玩命似的開窗為她看路的模樣,又閃過他面無表情又心甘情願俯身為她擦鞋的姿态。
秦姜白原本還有些緊繃的身子柔軟了。
然而,對方很是君子,只是攬着她的腰,沒有再進一步動作。
秦姜白轉過身,與他對視。
連勝的眼睛明亮,眸光似湖水般澄澈,清晰地倒影出她的臉、她的眼。
秦姜白擡起手,覆在他的眉骨。
他的眉骨微突,略高,所以五官比較立體,顯得很有精神,也很有男人味。
連勝臉挪了下,她收回了手。
他的臉在眼前漸漸放大。
一雙如黑曜石般的眼睛,一直注視着她,神情極為專注,又帶着視她為珍寶的小心翼翼。
他靠得越近,速度便越發得緩慢,生怕她拒絕似的。
秦姜白一動不動,只是凝着他看。
看着他這樣小心地試探,她的心裏竟泛出了一絲甜。
在感受到對方濕軟的唇剎那間,她閉了下眼,細長的睫毛顫動着。
連勝蜻蜓點水地吻了一下,又看了眼她的臉色,見她沒有任何抵觸與不滿,他又吻了下來。
依然是隐忍克制。
秦姜白生澀地回應。
身體生出一種很奇妙的感覺,就好像他們以前做過這樣的事。
吻了片刻,二人都是氣喘籲籲,秦姜白攀上連勝的肩,低聲問道:“那天我們接吻了?”
連勝目光頓了下,随後嗯了一聲。
秦姜白想了想,似不太确定,“我胸口的是吻痕?”
對方又嗯了一聲。
秦姜白奇怪自己竟然也不惱怒,反而詫異,“那為什麽最後什麽都沒發生?”
連勝:“你喝醉了。”
她笑了笑,“下圍棋的都這麽能忍嗎?”
語畢,她主動奉上熱吻。
連勝翻身将她壓在身下,接下來的事就這樣平靜而自然的發生。
就是進去的時候不太順利,秦姜白怕疼,反應很大,一邊罵他一邊撓他。
連勝強忍着沖動,時不時停下照顧她的感受,結果又被罵了一句,“你他媽給我個痛快行嗎!啊——!!”
随着殺豬般的叫聲響起,她劇烈收縮了下,連勝被她夾得差點一瀉-千裏。
他整個人繃成了一根筆直的鋼筋,半晌沒了動靜,還是秦姜白先緩過神,“死了嗎?”
“……”
“沒死就動下?”
“……”
秦姜白一開始只覺得痛,沒任何快-感可言,但慢慢适應後,終于找到了點滋味。
忽然,她胸口落了一滴滾燙的液體。
她以為是連勝的汗,結果睜眼一看。
……是血!
秦姜白吓得推他,“怎麽回事?!”
她擡眼一看,對方正在流鼻血,被她推了一下,整個人栽倒在她身上,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
秦姜白傻了眼,“卧槽……你不會精-盡而亡了吧?!”
“……我還沒……”
但他現在狀态确實不好,胸悶氣短,頭暈惡心。
秦姜白怕他吐在自己身上,忙将他扶旁邊躺下,自己手忙腳亂地清理下自己,穿好衣服,“你躺好,我去叫醫生。”
“嗯。”
秦姜白剛走到門口,又折了回來,把帶血漬的床單丢進衛生間,又朝臉上潑了幾把冷水,這才出門,但她不知道随隊醫護人員在哪個房間,只好去找教練。
本已安靜的過道,一時之間動靜很大,這下驚動了不少同隊的人。
尤其聽見秦姜白慌裏慌張的聲音,還以為連勝要死了。
醫生讓其他人都在門口,他和教練推開連勝的房門,秦姜白不放心也跟了進去,醫生簡單地問了症狀,又檢查了連勝的身體,最後拿出了一個氧氣罐給他吸了兩口。
連勝終于好轉了點。
醫生:“沒事,急性高原反應。”
門外棋手關心道:“怎麽好端端的急性高反?”
如果是突然進入高海拔地區發作的話,早都該發作了。
醫生進屋的時候就掃視過屋內環境,這會兒目光又在秦姜白與連勝之間來回了下,最後給了二人一個一言難盡的眼神,“不要進行激烈運動。”
連勝:“……”
秦姜白:“……”
門外棋手驚道:“勝哥你做什麽了?!”
秦姜白恨不得戳死這人,棋院的棋手不是每一個人精,還有這麽不開竅的。
盛逸輝的聲音響起,“你們改路書不要改得這麽廢寝忘食啊,那家夥都幾天沒正常睡一覺了。”
那位棋手恍然大悟,不由敬佩,“勝哥真的是做什麽都這麽認真,多休息啊。”
“是啊,連九段求你別這麽拼命,給我們留條活路吧!”
醫生從醫療箱裏拿了藥片給連勝,“是該多休息,早點睡吧,之後進藏會更辛苦,不要過度運動。”
連勝低頭咳了一聲,“知道了。”
送走一群看熱鬧的人後,秦姜白坐到他旁邊,二人你看我,我看你的沉默。
連勝先開了口,“還痛嗎?”
秦姜白:“痛死了。”
剛剛跑動的時候,那是每一步都在扯着傷口疼,他媽的疼得她有苦說不出。
又是幾秒沉默。
秦姜白問道:“你呢?”
連勝:“好多了。”
再次陷入漫長沉默。
連勝再次發問:“還不回去?”
秦姜白:“腿軟,走不動。”
連勝:“………………………………”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是精-盡而亡的連連~(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