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英美]如果你願陪我長大

第5章 (5)

什麽我看不到他？他會隐身術嗎？”

“隐身術？”托尼.斯塔克收起了他斯塔克式的微笑，“可愛的猜想，但并不對。賈維斯是我的智能管家，它沒有實體，你看不到它，但它無處不在。”

“先生，您的電話。”賈維斯的聲音又響起來，“我的程序被人修改了。”

斯塔克的手機自動接通，另一端傳來一個人的聲音：“斯塔克，我們需要談談。”

斯塔克拿起視頻電話舉到面前：“你現在看到的是斯塔克的全息影像，有事請留言。”

手機另一端的科爾森說：“事情很緊急。”

對托尼.斯塔克來說，從不存在什麽緊急情況，但他還是好心提醒：“那就快點留言。”

話落，大廳盡頭的電梯毫無征兆的打開了，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站在裏面，他握在右手的手機還貼在耳朵邊，顯然前一刻還正在與人通電話。

斯塔克把手機扔回桌子上，攤手道：“好吧，現在安保系統也被破壞了。”

“斯塔克先生，”菲爾.科爾森站在電梯內打了個招呼，然後拿出手上的筆記本電腦，“我們需要你盡快看一下這個，非常緊急。”

看得出來他一定非常急，因為他說話的時候甚至沒來得及走出電梯。當然，斯塔克也一點都不想邀請他進來。

傲嬌的托尼.斯塔克先生說：“我不喜歡別人遞給我東西。”

科爾森只能自己走進來把筆記本放在了一旁的一張桌子上，他知道斯塔克最終會看的。然後科爾森的目光落在十一身上。

他說：“伊萊文小姐，如果你願意，可以和我一起走。”

“No，No，”斯塔克立刻反對，“我想她更願意留在這裏，你知道我總是比你更受女士歡迎。更何況，她根本不認識你。”斯塔克轉頭問十一，“你認識這個人嗎？”他對着十一又是挑眉毛，又是擠眼睛。

十一被他逗得咯咯笑：“你不用這樣，我本來也不認識他。我師父說面部表情太多容易長皺紋。”然後她又很好心的提醒了一句，“你看起來已經很多皺紋了。”

斯塔克覺得後兩句話可以忽略。他一臉勝利表情的看着科爾森。科爾森不理他，繼續對十一說：“你不認識我，但你認識查爾斯。他是我的下屬。”

這次十一點頭了：“我認識查爾斯。”

“犯規！”斯塔克不滿道，仿佛雙方正在進行一場什麽比賽，“禁止攀關系。她是跟着我回來的，而且你來之前我們相處的非常好。”

科爾森說：“斯塔克先生，她是神盾局的人，請你……”

“錯！”斯塔克打斷他，“你知道她不是。我相信這個小女孩甚至連神盾局是什麽都不知道。”

事實上十一知道神盾局，她不止知道神盾局，還知道鋼鐵俠、美國隊長、蝙蝠俠、複仇者聯盟……

這些名字她都在師父的故事裏聽過，只不過師父的故事已經是很多年前，在她和梅梅小的時候講過的。而且師父講故事的時候肯定用的漢語，現在他們的交談使用的都是英語，她只覺得有些名字聽起來有點耳熟，卻一時想不起來。

科爾森說：“讓我帶她走斯塔克，我們也許會需要她。”

斯塔克在一開始發現神盾局監視這個小女孩的時候，就猜到他們的目的了，但他仍是故作驚訝的說：“Seriously？！你們神盾局現在連小孩子都不放過了嗎？”

他們交談的很投入，但是作為他們話題中心的十一卻有些無聊了，而她又是從來不會委屈自己的人。所以十一插空說：“你們聊，我先走了哦！”

打好招呼，她腳尖輕點，躍到了來的時候那個平臺上。

“等等！”

斯塔克和科爾森雙雙追過去。

十一笑眯眯的揮手再見，然後身體後仰，以一個讓人驚心動魄的姿勢直接從那裏跳了下去。

斯塔克探頭往下看，除了這座不夜城燈火輝煌的街道，什麽都沒有。

他轉向科爾森，目光譴責：“你把她吓跑了！”

科爾森：“……”

☆、13.第 13 章

十一飛了沒多久，就停在了一處山坡草地上。草地盡頭有一片密林，她走過去，挑了兩棵看起來順眼的樹，然後一擡手，手腕上的白綢飛出去，白綢兩端正好系在那兩棵樹上。

十一很滿意，輕輕跳起，落在白綢上，以綢為床，穩穩當當的躺在了上面。

時間已經不早了，十一雖然不認識這裏是哪，但看起來很有些荒涼，所以四周很安靜。十一倒不是受不得安靜，她小時候武功學不好的時候，經常被太師父丢到仙人指峰頂上一個人反省。在她看來，那裏除了常年積雪不化冷了一些之外，并沒什麽不好。當然，師父和師兄們偷偷來看她的時候，可憐還是要裝的。

現在，她像往常一樣躺在白綢上，頭頂是藍紫色的夜空，上面綴着閃閃競耀的星辰。可是她看着天空和星星，卻像是不止看到它們，眼前還不停的出現一個人的影子。或者說，是那些星星連在一起，變成了一個人的影子。

一開始她覺得很奇怪，然後她像是發現了一個好玩的游戲，對着天空伸出兩只手，在上面尋找着合适的星星，把它們都連成一個一個的“瑞德”。最後整個天空都布滿了瑞德的笑臉。

“為什麽我以前沒有發現？”十一對着天空疑惑說道。

“發現什麽？”

有一個人回應了她。

十一回頭，看到一個紅色的鋼鐵人站在自己不遠處。

“你好慢！”十一利落的起身，側坐在白綢上，皺着鼻子表達了對斯塔克先生的嫌棄。

“嘿！小女孩，注意你說話的對象好嗎？如果你下次順走的不是我的手機，而是別的什麽更重要的東西，我可能會更快一點發現。順便說一下，那樣的手機我至少有五部。”

但斯塔克在說謊。十一離開後，賈維斯就立刻通過她拿走的那部手機定位到了她。送走科爾森之後，他就馬上趕來這裏。他只是拒絕承認自己速度慢。況且，誰會說鋼鐵俠速度慢？！

“好了，小女孩，說說叫我出來幹什麽吧？”

确實是十一故意偷走了斯塔克的手機，她叫他來是有問題要問他。

“那個菲爾.科爾森是誰？他為什麽派查爾斯監視我？”

“聰明的女孩。”斯塔克誇贊了她一句。穿着戰衣的高大身體向她走過來，面罩打開，露出斯塔克先生那張傲嬌臉。

他看起來對十一的白綢很感興趣，鐵掌在上面壓了一下。“珍貴的蠶絲。但就算再貴重的蠶絲也不會有這種柔韌性，更不要說擋住子彈了。”

他知道在德斯普斯市十一的白綢救過一個人，神盾局當然也知道。

“要做到防彈倒也不難，超高分子量的纖維就可以。但你這白綢卻不是，那它到底是什麽材質呢？”斯塔克先生滿含興味的問道。

每個人都希望自己問出問題的時候，被提問的人能好好回答。十一也不例外。但現在她提問的人不止沒有回答她的問題，還反過來問她。這讓十一很不高興。八師兄說，若有人讓自己不高興，便讓那個惹你不痛快的人加倍不高興。

十一正在想怎麽讓一個套在巨大盔甲裏的人不高興，斯塔克突然像夢游醒了似的，開始接着回答十一的問題。

他說：“你怎麽知道查爾斯是在監視你？你不是跟他玩兒的挺好，還跟他來紐約了嗎？”

雖然這也是個問題，但至少轉回到原來的話題上了，十一就不再去想讓他加倍不高興的事了。

她仍舊坐在白綢上，小腿也仍舊像往常那樣悠閑的蕩來蕩去。她說：“我早就知道啊！可是我又不能殺了他，随便殺人瑞德會生氣！”

“……”

斯塔克先生很想合上面罩一個人靜靜。

他會提醒查爾斯去好好感謝那個叫瑞德的FBI探員。

“我認為——”托尼.斯塔克絕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說出這些話，“查爾斯和科爾森并沒有惡意，他們監視你是因為你，與衆不同。”

十一眨着眼看他。

“你知道你的與衆不同嗎？”

“我師父說每個人都與衆不同，而且獨一無二，無法複制。”

斯塔克無奈吐氣：“真是——發人深省。”

“科爾森為什麽讓我跟他走？”十一又問。

“就現在遇到的難題來看，他大概希望你加入複仇者。”

“The Avengers（複仇者）？奇怪的名字。”奇怪而且熟悉。十一納罕的搖了搖頭。

斯塔克對十一這個“奇怪”的點評很贊同：“相信我小女孩，如果你同意加入，會遇到更多奇怪的名字。”

“如果我不同意呢？”

小女孩大而清澈的眼睛看着他，仿佛他們讨論的不是什麽世界上最強大的超級英雄組織，而是奶油蛋糕要不要加奶油這樣無關緊要的小事。

“你知道複仇者是什麽嗎，小女孩？不要拒絕的那麽幹脆，”雖然他也很想拒絕，“難道你不想聽聽你那個瑞德的建議？”

十一果然轉着大大的眼珠想了想。

“不過我想你最好不要對他透露太多，因為這些消息都是機密來着。”斯塔克說道。但他輕巧的聳了聳肩，一點也看不出來對待“機密”的嚴肅态度。不過他就算端出嚴肅的态度，十一也不會放在心上。

斯塔克拖着長長的火光尾巴飛走了，十一重新仰躺在白綢上，她重新用天空中的星星組合出瑞德帶着腼腆微笑的臉。深秋的涼風很輕易就吹透單薄的衣衫，雖然十一連仙人指峰頂夾雜着雪粒的寒風都是習慣了的，但她還是将脖子上的圍巾圍得嚴嚴實實，覺得暖和極了。

BAU小組是第二天上午到達紐約。十一在紐約警察局外面等到瑞德和摩根，他們剛剛做完對嫌犯的初步側寫。

“十一，你真的來紐約了？！”雖然猜測到這種可能，但是見到她突然出現在眼前，瑞德仍是很驚訝。

見到瑞德的瞬間，十一就把斯塔克說的“征求意見”的話抛在腦後了，她才不要加入什麽複仇者呢！那樣豈不是要見不到瑞德！

十一高興的向着他跑過去，伴随着一陣清脆悅耳的金鈴聲。瑞德被她臉上燦爛的笑容晃了一下，她看起來完全忘了原本還在生他氣這件事。瑞德當然希望她忘了，但顯然她并沒有忘，快跑到他面前的時候，十一黑亮的大眼睛狡黠的轉了轉，然後腳步一錯，停在了摩根面前。

瑞德抿了抿嘴，沒說話。但他看到她圍在脖子上的熟悉的淡紫色，眼裏不禁多了一絲柔和的笑意。

“摩根，你們找到兇手了嗎？”十一仰着頭熱情的問道。

摩根好笑的望着眼前的小女孩，他可是看的清清楚楚，她原本是沖着瑞德跑過去的。不過他沒有揭穿她，配合的說道：“還沒有，不過你這個小幫手來了，我相信我們很快就能逮到他。”

這句話十一聽得很開心，她馬上說：“那我們快去吧！”

但偏偏就有人來打斷她的開心——耳邊響起一道不贊同的聲音：“這可不行，小女孩。忘了我們的約定嗎？”

瑞德和摩根都吃了一驚。十一認得這個聲音，她不高興的從口袋裏摸出一個手機，上面正顯示着托尼.斯塔克的影像。

十一說：“我們什麽約定都沒有！都是你一個人在說，我可什麽都沒有答應！”說完她還笑眯眯的對着手機屏幕揮了揮手，“再見啦，鋼鐵俠先生！我要去抓壞人了！”然後不等對方回話，就把通話挂斷了。

“那是……那是……”瑞德指着十一手裏的手機對摩根說。

摩根很理解瑞德此刻的心情，他心境複雜的點了一下頭，說：“我想……是的。”剛才跟十一通話的是托尼.斯塔克，那個億萬富翁，美國的全民偶像，超級英雄鋼鐵俠。

瑞德問：“你是怎麽認識托尼.斯塔克先生的？”

那道被十一掐斷在手機裏的聲音又響了起來，他說：“這個問題我可以親自回答你。”

然後紐約警察局大樓附近的紐約市民都看到，一個紅色的鋼鐵人騷包的在天空中繞了一圈，然後伴随着“天哪！那是鋼鐵俠！”的驚呼聲，降落在了警局大樓前。

☆、14.第 14 章

人生是一場旅程。我們經歷了幾次輪回，才換來這個旅程。而這個旅程很短，因此不妨大膽一些，不妨大膽一些去愛一個人，去攀一座山，去追一個夢…… ——《大魚海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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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是帶着滿腔怨怒跟着托尼.斯塔克來到神盾局的天空母艦上來的，以至于她面對神盾局這艘龐大的可海陸空三栖作戰甚至可以隐身的神奇戰艦都提不起精神。

“好了小女孩，”斯塔克說道，“我都已經打過一架，而且逮到一頭非常不可愛的‘小馴鹿’了，你可錯過了不少精彩內容。”

斯塔克說的是他和美國隊長剛剛在德國斯圖加特抓到的洛基。不過他打的那一架可不止和洛基，還有洛基那個企圖将他帶回神域的好哥哥，雷神托爾。不過當然，托爾沒能如願，還被拉進了複仇者這個新鮮出爐的英雄聯盟中。

十一不想理他。她倒不是被斯塔克脅迫來的，十一可不是會随便被人脅迫的人，她不想做一件事的時候，沒有人能強迫她去做——呃，除了師父，太師父，還有八師兄。現在或許又多了一個瑞德。

瑞德說她應該跟斯塔克一起，因為他們是一種人。

十一并沒有明白他說的“一種人”，是哪種人。她生氣是因為瑞德看起來完全不介意，她跟斯塔克走了他們也許要很久見不到面。

這個發現讓她心裏很難過，所以她就跟着斯特克走了。但走了也沒用，因為她走到哪，難過就跟她到哪。

她和斯塔克走進神盾局的天空母艦時，其他複仇者們看起來像在開圓桌會議似的，圍坐在一張不規則的半圓會議桌前。所有人都擡起頭看着他們。

“所以，她就是那個小女孩？”娜塔莎問道。

娜塔莎是神盾局的特工，所以她知道尼克.弗瑞和菲爾.科爾森在監視一個有“超能力”的小女孩，但其他的複仇者們對此一無所知，驀然看到一個小孩子走進來，都有些詫異。

正直而又充滿保護欲的美國隊長尤其不能贊同，他皺着英俊的眉毛說：“你們讓一個孩子參加戰争？”

“放輕松，隊長。”斯塔克的語氣中一如既往的帶着自我标志性的漫不經心，“年齡不能決定一切，你應該看看這個孩子能做些什麽。”他又轉向十一，問道，“怎麽樣，小女孩？想不想給他們表演一下？”

十一瞥了他一眼，說：“并不想。”但她馬上又改變了主意，亮晶晶的瞳仁轉了轉，揚起一抹燦爛的笑容看向斯塔克，說：“好啊！”

十一走進來以後就坐到桌子前面的一個空位上，斯塔克一刻都不安分的在四周走來走去，像在自家客廳一樣潇灑自在，招來一大波嫌棄。所以現在她離着他有一小段的距離。

但十一并沒有起身，只是笑嘻嘻的擡起右手，一陣清脆的鈴铛聲，纏在手腕上的白綢霎時向着斯塔克飛過去，白綢頂端的金鈴铛在斯塔克身上撞了一下，然後又迅速的回到十一手上。

她撫了撫手腕上的金鈴，歪着頭異常純善可愛的對斯塔克說：“這個表演行不行？”

斯塔克一開始不明白她搞什麽鬼，那個金鈴在他身上撞的并不重，只是有一點痛麻。雖然十一收放自如的白綢有幾分看頭，但這跟在場所有人經歷過的打鬥相比，簡直就像小孩子之間的玩鬧。

可是斯塔克先生下一刻馬上就得出答案了，誰敢把這個小女孩當做普通孩童，誰恐怕就要吃大虧，就像他現在這樣——他張了張嘴，卻什麽聲音都發不出來。

這可是個新花招。斯塔克知道十一會飛，武器是白綢，打架（？！）似乎也不含糊。現在這個卻是第一次見到。

斯塔克動作誇張的張大了嘴，雙手指着自己的嗓子，仿佛在發出無聲的嚎叫。十一被他逗得止不住的笑。斯塔克瞪着她：真是個記仇的小丫頭！

好吧，十一承認，她是有點遷怒。要不是他出現，瑞德也不會知道這些事，她也用不着負氣來這裏。

美國隊長問：“他怎麽了？”

娜塔莎說：“他看起來像是說不了話。”然後她看向十一，“你做的？”

其他的複仇者們也都看着她，斯塔克的目光尤其熱烈。

十一站起來，走過去，伸手在斯塔克身上拍了一下。她說：“不是你們要看表演嗎？”

“不是這種表演！”被解開穴道的斯塔克大聲說道。

十一鼓了鼓嘴。

好吧，斯塔克看着那張可愛的小臉蛋，他不能跟一個小孩子計較。

“你是怎麽做到的？這是……法術？”提問的是娜塔莎，她審視着十一，神情間很戒備，因為巴頓就剛剛被洛基用某種法術控制心神，背叛了神盾局。

如果說十一見到一只鋼鐵俠只有些模模糊糊的印象，現在她看到美國隊長的盾牌，雷神的大鐵錘，還有紅頭發的娜塔莎……她已經有點想起來師父的故事了。可是她不明白師父故事中的人為什麽都跑出來了。

“看起來你們玩的很開心。”

十一還沒來得及回答娜塔莎的問題，就聽到一道低沉的嗓音。這句話是從入口的方向傳過來的。除了十一，其他人聽聲音就知道說話的人是誰，尼克.弗瑞。

十一先看到他覆在左眼上的黑色眼罩。如果不是她已經想起來師父的故事，她一定會把這個人當成一名海盜。

尼克.弗瑞走過來，站在他們這群人前面。他說：“我很高興看到大家相處如此‘融洽’，但我想我們都知道真正的任務是什麽。”套在他左眼的黑色眼罩，似乎連他臉上的表情也一起蓋住了，這位神盾局的鐵腕局長，面色冷凝的看着所有人。

确實所有人都知道他們聚在一起的任務是什麽。十一原本不知道，但她現在想起了師父的故事，所以她也知道了，但她覺得最好還是确認一下。

所以她高高的舉起右手，像課堂上積極回答老師提問的好學生，清清脆脆的聲音問道：“是打洛基嗎？”

雷神托爾的表情有點方，這雖然不是第一次有人在他面前密謀坑他弟弟了——而且很多時候，密謀的一方還包括了他，但這絕對是第一次一個看起來還沒他大腿高的小女孩，叫嚣着要打他弟弟。

但尼克.弗瑞沒有立刻回答十一的問題。他對她說：“來吧，小女孩。你需要去見一個人。”

尼克.弗瑞說十一需要見一個人，但事實上所有人都一起去了，只不過十一不知道其他人都見過這個人了。

他們停在一個好像大玻璃盒子一樣的房間外面。十一透過玻璃看到，裏面只有一張床，一個看起來比她大不了多少的女孩子靜靜躺在床上。那個女孩跟他們只隔着一道玻璃門，卻像隔着一個浩瀚宇宙一般，顯得異常空寂，悠遠。

十一問：“她死了嗎？”

尼克.弗瑞無言的頓了一會兒，說：“……沒有。她只是在沉睡。”

十一側頭看他：“你是要我見她嗎？”

尼克.弗瑞走到一旁的控制面板前，伸手在上面操作了幾下，一陣滑動的聲響，玻璃房的門打開了。

十一跟着尼克.弗瑞走進去，他們停在那個小女孩的床前。十一看到她雙目緊閉，烏黑的長發垂在白色的枕邊，濃而卷曲的睫毛在眼窩處投下一小片陰影。她安靜的躺在那裏，一動不動，就連呼吸都輕微的幾乎沒有，如果不是尼克.弗瑞說她只是睡着了，十一定會認為她已經死了。

這是一個很好看的女孩子。十一從小在仙人谷長大，在她眼裏，師父、太師父和師兄們都是天底下最好看的人。但她不得不承認，眼前這個女孩也長得很美，是一種很冷很寂寞的美，讓她想起仙人指峰頂上的寒雪。

不過十一也知道，尼克.弗瑞一定不是因為這個女孩長得好看，才讓她來見她的。

給出解釋的是娜塔莎。

她說：“這個女孩，她可以消解掉周圍所有的超自然力量，我和隊長只要在她附近，就會變得虛弱，時間越長越嚴重，最後會完全變成一個普通人。甚至班納博士也是如此。除了托尼.斯塔克和托爾，”娜塔莎看了斯塔克和托爾一眼，“斯塔克的力量來源于他的盔甲，托爾或許是因為他雷神的力量是與生俱來。所以，”她轉向十一，“我們需要知道，你是不是也會被影響。”

這也是尼克.弗瑞同意招募十一加入複仇者聯盟的原因，他們無法确定這個沉睡着卻擁有神秘力量的女孩是不是洛基的陰謀，但需要做好應對一切局面的準備。

十一有些疑惑，師父的故事中并沒有這個女孩啊。她看着娜塔莎，說：“我什麽也沒有感覺到。”

娜塔莎和尼克.弗瑞對視一眼。

尼克.弗瑞說：“你剛才用在斯塔克身上的招數，再使一遍。”

這是一個奇怪的命令，她在斯塔克身上使壞，他不光不生氣，還讓她再做一遍。十一知道，他要親眼看到她沒有受那個小女孩影響才放心，她非常樂意配合。

十一眨着大眼睛看向斯塔克，後者立刻警惕的擡手擋在身前，後退半步：“別看我！我……”

但來不及了，十一的金鈴铛比剛才還要快一倍的速度在他身上點了一下。

斯塔克舉着雙手頓了一下，然後他驚喜的發現自己還能說話：“你失敗了小女孩！”說完他才想起來，這實在不是一個值得高興的結局，因為這意味着十一也失去了自己的力量。

尼克.弗瑞的臉色有些嚴峻。

但十一笑嘻嘻地說：“我沒點你啞穴，你當然能說話。可是你不能動了呀！”

斯塔克這才發現自己一直維持着雙手投降的姿勢，他想把手放下來，但無論怎麽使勁都辦不到。斯塔克先生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好吧，小女孩，你贏了。你可以加入我們一起抓“馴鹿”了。游戲結束，可以解開了。”

十一幫他解穴，然後指尖翻出兩枚銀針，泛着寒光的針尖湊到斯塔克眼前，大眼睛眨啊眨的說：“點穴好使，但不知道銀針有沒有受影響，這個要不要試試？”

斯塔克伸出食指，看都沒看極快的指向一側：“他想試！”

十一看過去，斯塔克指着的是班納博士。對上十一的視線，溫厚的班納博士禮貌的笑了笑。

十一也回了一個甜笑。果然被稱為“博士”的人都這麽可愛！

幾個人正在歪樓的路上越走越遠，身後驀然響起一道甜美柔和的聲音。

“你們是誰？”

是那個沉睡着的美麗女孩醒了。

☆、15.第 15 章

她有一雙大大的淡藍色的眼睛，裏面像是盛放着一整片憂傷的大海。現在這片憂傷的大海正面對着他們，卻又像穿過他們，看向更深更遠的無法抵達的什麽地方。

十一好奇的伸手在她眼睛前面晃了晃。

女孩藍色的瞳仁一動不動。她說：“我的眼睛看不見，但我的心能看到你，你是一個美麗的女孩。”

十一笑了起來，沒有女孩子不喜歡被誇贊。她說：“你也很好看。”

“我叫貝蒂。”女孩說道。

這是一個普通而常見的名字，但她看起來很喜歡這個名字，因為沒有人問，她自己就先說出來，而且她說這句話的時候笑得很輕柔。

然後他們聽到她說：“是洛基給我取的名字。他說每個人都有一個名字，我也應該有。”

聽到這句話，除了十一，每個人的面色都變得嚴肅又沉重。因為這個小女孩果然與洛基有關。

一直抱臂站在一旁的托爾說道：“我是洛基的哥哥，托爾。你是怎麽認識洛基的？你也是神域的人嗎？”

但托爾的話立刻讓這個叫貝蒂的女孩不安起來，她聲音有些發顫的說：“洛基在哪？我想見洛基。”

這個小女孩害怕他們，卻想找洛基。十一同情的看着她，白長那麽好看的臉蛋兒了，奈何腦子不好使。

所有人離開玻璃房間，回去開圓桌會議了。

原本只是懷疑這個小女孩與洛基有關系，現在罪名坐實。危機也正式擺在了眼前。

托爾說：“那個小女孩說的碰到洛基的時間，正好是洛基從彩虹橋掉下去，落進宇宙深淵的時間。所以他們應該是那時候認識的。”他說這些話的時候一直眉頭緊皺，顯然不太願意回憶當時的情景。

貝蒂告訴他們，她從有記憶開始，一直生活在黑暗之中，後來洛基突然出現，他們一起生活了很長時間，然後洛基把她從那裏帶了出來。

也許那個黑暗之地就是宇宙深淵。

但十一跟他們想的不一樣。她覺得，也許洛基根本不知道貝蒂身上的能力，甚至貝蒂自己可能都不知道。貝蒂根本不是和洛基走散了，而是洛基利用完她，直接将人丢掉了。這才是師父故事裏那個人才會做出的事。

至于洛基利用貝蒂做了什麽。

十一想了想，嗯，事情也許并不像貝蒂以為的那樣，是洛基從宇宙深淵将她解救出來，相反，很可能是洛基利用貝蒂離開的宇宙深淵。否則以洛基的個性，怎麽會像言情男主角似的，給一個女孩子取名字——哦，當然，也可能兩個人相處，有一個名字稱呼起來比較方便。但是，貝蒂，看這個名字就知道他的感情有多麽敷衍。十一又想起那個小女孩深海水一般的藍眼睛，她心裏忍不住有些酸酸的。

十一說出自己的想法，會議桌前靜了下來。

斯塔克說：“嗯，故事編的不錯。”

十一不高興的說：“這不是編故事，這是——行、為、分、析。”她一個字一個字的強調。

“哇噢，”斯塔克誇張的故作驚訝，“我忘了你還是一名FBI，叫什麽來着，BAU，是嗎？”

十一有點後悔沒用他試雪月銀針了。

娜塔莎不理“兩個未成年”的鬥嘴。“即便如此，那個女孩仍是一個威脅，如果洛基利用她……”娜塔莎沒有說完，但省略的內容，在座每個人都心知肚明。

十一在椅子上動了動小屁股，晶晶亮的眼珠轉來轉去。“那如果我們知道洛基要做什麽，是不是就沒那麽麻煩了？”她也能快點離開去找瑞德。

托爾說：“洛基要用魔方建立一個傳送門，把一只齊塔瑞外星軍隊送到地球上。”

“那如果我們知道他要在哪建立傳送門呢？”

“那我們就能提前等在那裏，打得他屁股開花！”斯塔克說。

“所以你知道洛基會在哪建立傳送門？”娜塔莎很快抓到了十一話裏的重點。

十一痛快的給出答案：“斯塔克大廈。”

“你會預言術？”

這個問題不是尼克.弗瑞和其他複仇者們問出來的，而是另一個聲音，另一個仿佛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卻無比清晰的響在每個人的耳邊的聲音。

貝蒂！

娜塔莎和美國隊長已經反應敏捷的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甚至神情都已自覺調整至備戰狀态，但貝蒂并沒有從隔離室逃出來，她還在那個大玻璃盒子裏。

但她能看到他們，也能聽到他們。她說她的心能看到，誰又能想到不在眼前她也能看到！她原本用的就不是眼睛，自然無需在眼前。

“你會預言術？”

貝蒂坐在空蕩蕩的玻璃房裏，藍色的大眼睛直直的目視前方，又問了一遍。

十一他們并沒有返回貝蒂所在的隔離室，而是看着桌面上的監控屏幕——這個半圓形的會議桌，每個座位前面的桌面都是一個電腦操作臺，可以随時查看每一個位置的監控畫面。

十一想了想，覺得這個理由也挺好，便點頭說：“是啊，我會預言術！”

“那你知道洛基在哪裏嗎？”貝蒂空靈的聲音穿透所有障礙，送進每個人的耳膜。

洛基被斯塔克和美國隊長抓回來，此刻就被關這裏，而她卻不知道。十一說：“你不是什麽都能看見，那你可以自己找到他啊！”

貝蒂搖頭：“我看不到他，除非他在我面前。”她又說，“托爾也是，我也看不到他。”

所以她只能看到凡人？

十一對她說：“對不起，我不能告訴你洛基在哪。他來這裏是要做壞事，你知道嗎？”

貝蒂藍色大眼睛裏的憂傷仿佛更深更重了，那些憂傷像是要從她的眼睛裏流下來，流成一汪湖泊。她的聲音卻變得極淡極輕。她直直的望着虛空，仿佛那裏有什麽在吸引着她。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那裏什麽都沒有，她也并沒有看到什麽特別的東西。無盡的時光，她只是習慣了這樣安靜的凝望。

洛基出現之前，她很多時候甚至分不清自己是清醒還是沉睡，因為并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