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疼夫郎的好當家
周景明明只一個人,且赤手空拳,但那氣勢兇橫,一雙眼睛充滿興奮到能跳躍而出的光芒,似餓狼終于看見獵物,不吃進肚子裏決不罷休。
沈丞從沒走過這麽遠的山路,又被周景惡狠狠地樣子吓了一驚,竟然 ‘吧唧’一聲一個腚墩就坐在地上,兩股顫顫。
周景大踏步往前逼近了幾步,沈丞吓到腿軟起不來,只能雙手撐着地,用屁股一點點後挪。
沈老爹倒有力氣站着後退,但退了幾步,慌不擇路竟絆倒在地。
沈家兩父子都是外強中幹,不頂用的慫包。
“你,你,怎麽是你?哪兩個雙兒呢?”沈老爹坐在地上,裝着膽子問:“是不是他們兩個偷你銀子被你發現打的下不來床了?我告訴你,銀子可不是我張嘴要的,更不是我讓他們偷的,是他們自己偏要偷來給我,祈求我的原諒,和我可一點關系沒有!”
周景竟被氣笑了。
“難道,你就對小墨,沈霖一點父子之情都沒有嗎?就是他們偷我銀子真被我打的半死,可這都是為了你,你就沒有一點愧疚不安嗎?”
沈老爹理直氣壯,“我有什麽可愧疚不安的,他們孝敬我銀子天經地義,當初生下來,沒有把他們兩個直接捏死就是我仁慈!”
“好,好的很!”周景怒極,“既然如此,我對你也沒什麽可顧及的了,你就當小墨沈霖早就死了,我也不會在拿你當岳丈!”
話落,周景就竄上去一把捏住沈老爹,三下五除二就把他剝了個幹淨,用事先帶來的繩子綁了,沈老爹光溜溜地坐在地上,赤身裸體,連條裘褲都沒有。
“你,你想幹什麽?”難道為了更疼,要扒光了打他?“我,我告訴你,我可是沈墨沈霖那兩個下賤雙兒的親生父親,你的岳丈!你要是真敢把我怎麽樣,衙門裏的大老爺不會放過你,老天爺不會放過你,你就等着天打雷劈吧!”
周景冷笑:“你應該慶幸你是小墨的親生父親!”說完這句意味深長的話,就把從沈老爹腳上剝下來的那一只黑乎乎的髒襪子塞進他嘴裏。
那味道太臭,沈老爹被熏得翻了半天白眼,好懸一口氣沒倒過來死過去。
三兩下将沈老爹綁好在樹上,回頭調轉向沈丞,沈丞才仿佛如夢驚醒般跳起來要逃,被周景一個竄步就摁在身下。
周景的拳頭一點勁不摟,竟往他疼的地方招呼,特別是屁股,被周景生生不知道呼了多少鞋底子,打的哎呦呦的亂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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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頓拳腳直打得周景自己都累了才算作罷。周景把從沈老爹腳上脫下來的另一只不知道多久沒洗,臭氣熏天的襪子堵進沈丞的嘴上,歇了一會,緩過氣來,才拎着兩人往沈家村來時的方向走。
離下山還有幾百米的時候,周景停下來,把渾身赤裸的沈老爹和周景都捆在樹上,拔了沈丞嘴上襪子好讓他能出聲呼救,然後翻身重進山,繞道回了王家村。
周景腳程快,眼睛尖,下山時特意躲在樹後張望會,半天不見人才敢迅速跑回家。也是他家把村頭,和村子裏隔得遠,沒人去鎮上也就不會經過他家才會這麽順利。
周景趕回去的時候鍋裏飯早就焖好了,竈火滅了,他掏出米飯,重點了竈火,從那個破破爛爛的櫥櫃裏拿出昨晚做好的三個菜,倒入鍋中重新熱了一遍。然後裝作什麽事情也沒有發生般,歡歡喜喜出去喊工人們吃飯!
“飯菜好了,咱們吃完飯在做!”周景大聲叫道。
有和周景混熟的,知道周景是一個好東家的,也笑道:“瞅東家忙的一身汗,這是給咱們做什麽好吃的了,離老遠就聞到肉味了!”
“你呀,狗鼻子啊,那麽遠就能聞到?”有人附和着調笑幾句。
工人們都放下手中的活,跟着周景進屋,一看見廚房的菜,別說村裏做工的工人吓得直接傻掉了,就是鎮上來得幾個匠人都兩眼發直,冒着綠光。
“這些都是給我們吃的?這夥食也太好了吧,我家過年吃的也比不上啊!”有人傻乎乎問道。
桌上一共五道菜,十幾個漢子吃算不得豐盛。但卻是用盆盛的,盆盆冒尖,而且油水十足,還道道有肉!
這五道菜分別是:肉悶茄條、豆角土豆炖肉片、小雞炖蘑菇、辣炒肉絲、筍片炒肉片。
頓時響起一片咽唾沫的聲音,這時候口水一個比一個咽得響,誰也別笑話誰,這菜就是鎮上過年吃的也未必比這好。
“東家,這真都是給我們吃的?莫不是東家家裏有什麽喜事了?”
周景笑道:“喜事當然有,我這青磚大瓦房都要蓋上了,還不算喜事嗎?其實這頓早就應該請大夥了,我知道咱們這裏有說道,開工那天應該請幹活的工人們吃頓好的,甚至講究的大戶人家老爺會放挂鞭讨個彩頭。咱們小門小戶比不得大戶,鞭炮什麽的就免了,但這頓飯确實犒勞大夥的可免不了!你們也知道前些日子我家遇上事了,這幾天也算緩過些心思,我就尋思着補上,還請大夥別挑理,幹活的時候千萬給使把子力氣,盡心盡力!”
曹匠人道:“東家放心,我們都知道東家家裏的糟心事,必然不會有人嚼舌根,幹活更不敢不賣力氣!再說東家之前雖然欠了這頓,但是每頓夥食卻不差,油水足足的,哪個敢有意見也要先過了我這關!”
周景笑盈盈道:“如此,多謝!咱們也閑話少說,開動吧!”
誰也沒時間和周景假客套,一個個都饞壞了,一個比一個竄得快,用凳子支起的兩桌擠滿了人。這時候就看誰的筷子使得地道使得出神入化,誰有本事嚼也不嚼就能咽下去。
好在肉足菜多,漢子們縱然吃得猛,但絕不會幾筷子下去肉就把肉挑沒了。
曹匠人無意中擡頭瞥見周景,見他沒吃,還在竈上忙乎。
疑惑道:“東家,你還在忙什麽,快過來吃飯啊!”
周景回道:“你們都知道我夫郎身體不好,郎中讓給食補,這不單給煮點藥粥。”
所謂藥粥其實就是山藥粥。山藥這東西山上很多,但因為是一味藥材,品相好的能換錢,所以大多村裏人都換了錢。剩下些不好的,也都留着當藥用,不會做菜。村裏人吃不慣,總覺得有一股藥味,做菜不好吃。
但周景做的山藥粥裏,不僅把山藥煮的爛爛的,還放了枸杞和紅棗,就變得有股子淡淡的甜意,沈墨很喜歡吃。
曹匠人調笑道:“你這小夫郎是個有福氣的,找了你這個知冷知熱能幹的漢子!”
周景卻道:“這就是您有所不知,只看到表面沒看到內裏了。其實于我而言,卻是我有這樣的好福氣,才能說到小墨這樣好的夫郎。你是不知道我遭罪的那段日子正是我這個夫郎從嘴裏省出最後一點野菜給我吃,自己卻灌冷水飽。我躺着不能動,給我端屎端尿,擦臉擦身。如此種種,你說,我們兩個誰的福氣更好些?”
曹匠人楞了片刻才道:“如此,就成了你福氣更好些,說到這樣一個同甘苦共患難的好夫郎了。”說完又嘆道:“果然,不是當事人不知當時事,旁觀者終究不能如當事人般感同身受。”
周景笑而不語,端着特意煮的山藥粥和早就單盛出來的五道菜給沈墨沈霖端過去。即便是農家裏,也講究男女不同席。這段日子以來一直是周景單給沈墨沈霖兩個做的,因為今日菜好,吃得是一樣的。否則每日單做菜,必然要保證頓頓有肉。
周景和曹匠人的對話沈墨聽得一清二楚,臉微微紅了。
周景看見就想逗弄他,“咱們都是夫夫了,我疼你天經地義,有什麽可不好意思的!”
沈墨的臉紅的更厲害了,沈霖在一旁翻個大大的白眼,含在嘴裏的流氓兩個字和山藥粥被一起咽進肚子裏。
現在他可不敢像從前那樣當着大哥的面說周景壞話了,大哥會不高興的。都說有了媳婦忘了娘,他大哥是有了夫君忘了小弟。這兩個人睡過和沒睡過就是不一樣,從前沒睡過的時候,都是他說周景怎樣的不是他大哥就說周景怎樣的不是。這睡了之後,他還敢說什麽?說什麽都是他的不是好嘛!
曹匠人看到這幕,不由想到家裏的妻子,都是一樣的,他的妻子年輕時候也跟着他吃了不少苦,給他生兒育女。想是家裏老妻最喜歡首飾,這次做完工,也給老妻打上一副銀手镯叫她好好歡喜歡喜吧!
“咱們東家還真是一個疼夫郎的好漢子啊!”
聽到這話,一直隐形人似得沉默不語的王仁竟然突然怪異的異常大聲道:“我要是成了親也這般疼夫郎!”
沈霖正專心致志往嘴裏塞山藥粥,努力忽視來自桌旁讓人受不了的甜膩膩,卻被王仁的大聲吓得一跳,勺子掉在碗裏吧唧一下,濺出的粥滴了些在身上。
“神經病!”沈霖低咒了聲,看着髒了的衣服,又得洗了!
那頭王仁灼灼的目光失落下來,唐突說了這一句後就又悶不吱聲,低頭扒飯了。
周景全程興趣盎然看完,他就說當初王仁怎麽會突然好端端地找上他,逼問他就那麽做當家的。家裏夫郎受了委屈,也不給讨回來,還主動提出幫忙,原來是在這等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