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說和人王仁?
這天中午,周景比平時早了半個時辰離開,說中午給工人們做肉,一聽有肉,十幾個漢子竟樂的合不攏嘴,催着喊着周景趕快回去做飯。
與此同時沈家的大門被王仁拍開,開門的正是沈丞,那日沈家大亂時,他見到過這男人站在周景身邊。
他吃過周景的拳頭,知道苦頭,看見王仁就戒備地問:“你來我家要幹什麽?”
沒想到王仁沒有那日的兇神惡煞,反而春暖花開般地和風細雨問:“你爹和你娘在嗎?”
沈丞被他弄得下意識‘嗯’了聲,随後才反應過來,大叫道:“你找我爹娘幹什麽,是不是周景反悔了,要要回那二兩銀子?我告訴你絕對不可能,咱們當初白紙黑字寫的明明白白!我可有證據,這銀子可是我娘要來給我說媳婦用的!”
王仁拼命告訴你,不要和畜生一般計較,不要和畜生一般計較,可一雙拳頭卻攥得青筋盡暴。
屋裏王春花聽到沈丞的大呼小叫,跟着出來,問:“小丞,誰來了?”
王仁借機一把搡開沈丞,對王春花笑道:“大伯娘,是我,王仁啊!”
王春花未出閣時娘家就是王家村的,她自然認得王仁,裏正的二兒子。
“是大侄子啊,你今天怎麽來了?”
“我今天來是……”王仁說了一半突然不說了,轉而道:“大伯娘,咱們總不能這樣站在門口說話吧!”
要是別人,王春花就讓他站在門口說了,省的進屋少不得奉碗甜水。但王仁畢竟是王家村裏正的兒子,她娘家還住在王家村裏,以後少不得照拂。
“你看,大伯娘看見你就高興的什麽都忘了。快進來吧!”
王春花舍不甜嘴的東西,就只端了碗溫水出來。
“家裏沒有糖了,只有碗溫水大侄子不會介意吧!”
“沒事。”王仁毫不在意揮揮手,只是也不真的去端水喝。“我這次來本就是受人所托,托我的人正是你家沈墨和沈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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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兩個,想幹什麽?不會是那周景反悔了吧?我和你說,那絕對沒門,那錢是要給小丞說媳婦的!”
王仁忙道:“哪裏的話,大伯娘你還不知道吧,那周家現在有的是銀子,房子都蓋上了,還差你這幾個銀子。我這次來是好事,成了,說不得你家還能再得到二兩銀子呢!哎,大伯呢,他不在家嘛,那可不行了,他要是今日在家,這銀子說不定就拿成了。”
一聽有銀子,王春花急得恨不得上去搶。她急忙問:“你什麽意思快說啊?要急死我啊!”
王仁卻道:“這事,我只能和大伯說!”
只要和銀子有關的事,王春花都一刻等不得,她給沈丞使眼色,叫他進裏屋去叫沈老爹。沈老爹是聽見有人敲門特意躲起來的。那日那場鬧劇雖然是在沈家關門鬧得,但聲音大的能掀起房蓋,左鄰右舍都聽到了,從他們争吵的言語間也能猜到大概。一時之間,沈老爹再次淪為全村的笑柄。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沈老爹同王春花和她二兒子一樣對銀子有種不要臉的執着。
聽到也許能從沈墨那裏在訛到錢,立馬臉面也不要了,匆匆跟了出來。
臉上卻裝腔作勢、拿喬做派。
“你剛說沈墨要給我錢是什麽意思?”
王仁在心裏不屑地撇撇嘴,臉上卻歡歡喜喜道:“大伯你還不知道吧,那個周景他運氣好着呢,在山上不知道挖到什麽東西,賣了不少銀子,如今連房子都蓋上了。你兩個兒子覺得那日都是他們的錯,不管怎樣也不能給自己老爹下不來臺。這不,從周景那裏拿來二兩銀子想要給你和他二哥賠罪,求你們原諒他們,不要不認他們,便請我做這個說和人來勸勸。”
沈老爹得意的尾巴都要翹起來了。看,爹就是爹,天下哪有敢不認爹的兒子,更何況那兩個還算不得兒子,不過是個低賤的雙兒!要是沒有娘家撐腰,那日被休了都沒個去處。
王仁再接再厲勸道:“大伯,那沈墨和沈霖特意囑咐我這銀子是給你們兩個賠罪的,所以必須你們兩個都去他能當面給你們賠罪後,才肯把銀子拿出來。要是只去了一個這話便不算數了。”
沈老爹冷哼道:“事多!”不過心裏卻美得很。
“不孝子在哪呢,要我親自去一趟周家?既然賠罪就不知道自己過來,還敢勞煩親爹!”
王仁道:“大伯你這就冤枉他們兄弟兩個了,你還不知道周景的性子,這銀子是沈家兩兄弟偷偷攢出來,要是叫周景知道還不得把他兩打死。所以不能約在周家,也不敢來大伯家,就是怕被周景發現啊!”
沈老爹不置可否地哼聲。
王仁催促道:“大伯,沈墨和沈霖約你們在後山,趕快去吧,記得去的時候有人問也別提沈家兄弟,一定要把他們摘得幹幹淨淨,不然就怕周景發現銀子少了,知道是他們兩兄弟偷給了你家,非得打上門不可。”
沈老爹蠻橫道:“他敢!”
雖然嘴上這麽說,但他心裏清楚,嫁出去的雙兒姑娘要是敢偷夫家的銀子貼補娘家,無論是這個雙兒姑娘還是娘家人都不占理。
“咱們快點走吧,別一會叫周景發現,就什麽都成空了。”
王春花也催道:“當家的趕緊去吧,我這就給你和小丞一人拿一個背簍,如果村裏人撞見你就說和小丞上山挖菜,千萬不要提沈墨沈霖,務必和他們脫得幹幹淨淨。”
沈老爹嘴上嚷着憑什麽但還是乖乖接了王春花塞來的背簍和短刀。路上果然有人問起他們兩個幹什麽去,沈丞怕他爹犯擰,他搶先道:“我們上山挖菜!”
那村人還啧啧稱奇,沈家這個二小子懶惰成性,竟然還肯上山挖菜!太陽這是打西邊出來了!
來到村口,王仁便和沈家父子二人分開,他快速返回到周家,對正在幫忙的沈墨沈霖兩兄弟使個眼色,表示事成。
一起幹活知道些沈家事的村裏人看他回來就道:“沈家兩兄弟雖然是雙兒,有些可惜,但卻都是孝順孩子。做父親做成他們爹那個樣的,嫁出去的雙兒就是不管娘家也天經地義,可這兩個孩子到底心軟,竟特意過來請你出面做個說和人幫着調節。”
王仁去沈家并不背人,相反是沈墨拎着肉光明正大當着所有人面對王仁講‘前些日子因為沈霖的事,一時着急,辦得激進了,惹爹生那麽大氣,心裏過意不去,這幾日都不安生。所以請大哥幫忙去勸勸爹,叫他不要生氣了,等他氣消了,我們兩兄弟回家給他賠不是。’
那日的事情,王仁全程在場,自然知道怎麽回事。現在沈墨這一說,也不過就是一個說法借口。
王仁裝作真就是沈家兄弟請他勸和那樣簡單,接了東西就走了。因為這事當着衆人的面說的,大家都知道。
王仁悶聲跟着衆人幹活,彎腰低頭搬磚時突然道:“雙兒就挺好。”
那人楞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隔了這麽半天,竟然才想起回他的話。
“也不是說他不好,就是這雙兒,到底不比姑娘,就說身體沒有姑娘嬌嫩,抱着也不如姑娘軟。而且極難受孕,就是萬一有個把幸運的,好不容易受孕,懷的幾乎還是雙兒,很難生出兒子的!不信你問問那個周景,他要是有銀子,還會不會娶一個雙兒?”
王仁為人一向溫和,今日不知怎了,竟然一改往日脾氣秉性,冷冷道:“不用問,我知道答案。那就是不管周景成了什麽樣子,他都永遠只會有沈墨這一個夫郎!”
那人被王仁怼得一愣,反應過來,在想回話,王仁已經去另一邊幹活去了。
沈家父子二人美得快要冒鼻泡了,樂颠颠進了山。沈老爹更是得意地對沈丞道:“我告訴你,做子女的不管爹娘怎樣都必須要孝順爹娘,這是天經地義。別不以為然,你看,那兩個雙兒,這才幾天就受不住了,當初走得時候還和我甩臉子呢,決絕的好像要和我斷親似得!”
沈丞還等着哄他老爹的銀子呢,立刻馬屁精似得道:“那是自然,老子打兒子本就天經地義,就是打死也合該!”
沈老爹頗為滿意沈丞說的,故作拿喬哼了一聲。
父子兩個,誰也沒有注意到身後不知道何時悄悄跟了一個人。
往山裏又走了些深度,沈丞和沈老爹兩個都累的氣喘籲籲,畢竟他們二人都是一年不上一次山的嬌慣主。
沈老爹真的走不動了,用袖口抹了抹額頭上的汗,咒罵了起來:“這兩個不孝子,當初生下來就應該掐死,也就我心好,能容下兩個雙兒!這好不容易把他們嫁出去就知道惹我生氣,給我陪個禮還要偷偷摸摸。我是他老子爹,要他二兩銀子還能怎樣,還用躲着周景,真沒本事,兄弟兩個都叫一個漢子睡了還管不住一個男人!”
沈丞連連附和道:“可不是,等着,一會見到那兩個雙兒,我一定替您好好教訓教訓他們,讓他們知道知道規矩,不給您磕破了頭,誰也別想起來!”
沈老爹大抵自己沒能力一輩子,格外需要別人敬重。哪怕就是個三歲小娃娃都知道的道理,也要沈家其他人表現出來好像這天上地下只有他懂,別人都不懂,是什麽非常了不起的事,才能滿足他那點卑微可笑的自尊心。
因此,沈老爹對沈丞這種為他獨尊的态度很是受用,派頭高過丞相老爺般不輕不重地嗯了一聲。
沈老爹的輕哼為表不屑是從鼻子發出來的,音量太小,沈丞還來不及細聽,就被另一道重重地男音掩蓋過去。
“沈丞,你想讓誰磕破頭認罪,是後半輩子想做太監了吧!”
沈老爹和沈丞回頭一看,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