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傲嬌世子與高冷将軍女
初春的清晨還是有些涼意的。
崔渙之穿好衣裳,剛走出帳篷,便見蕭越已經把要進遙山的人集結好了。
然而,正準備出發至極,蕭越卻看到了崔渙之。
“你怎麽起了?現在還早,回去再睡一會兒 。”蕭越面容鎮定,心裏卻一陣心虛。
不過,他自認為自己做得不錯。崔阮一個女兒家,怎麽能去遙山如此危險的地方。
“世子當真是為我着想。”崔渙之卻朝蕭越涼涼一笑。
看這情形,蕭越是想瞞着他,自己進山的。
蕭越心裏更心虛了,然而他卻高傲地擡起下颌,朝崔渙之斬釘截鐵道:“無論如何,你都該呆在這裏。至于崔将軍,我一定會把他平安帶回的。”
崔渙之不置可否,只默默地走到蕭越身邊,擡眸堅定地看着他。
蕭越微微愣怔,視線卻忍不住停在了崔渙之淺粉的唇瓣上。腦海想,如果昨夜親的是這個地方,滋味會怎樣?
兩人僵持片刻,蕭越才有些慌亂的避開崔渙之的視線,不耐煩的皺皺眉,色厲內荏道:“你要跟着,便跟着吧。”
他說完便轉身帶着一行人走了。
山路崎岖,崔渙之跟在蕭越身後,視線不經意間掃過他微紅的耳垂,心裏微微有些疑惑。
山路難行,雜草灌木密密麻麻,鋒利的草葉有的高至頭頂,一路行來,鼻腔裏全是草腥味。
蕭越走慣了這樣崎岖的路,便不覺得困難。如今他身後跟了崔渙之,他走一截,便回頭看一眼。見到他一直跟在自己身後,才放心趕路。
一行人邊走,邊喚人。只希望崔将軍聽到呼喚後,能應一聲。
Advertisement
漸漸到了午時,天也熱了起來。蕭越一行人在一塊稍平的地上稍事休息。
崔渙之吃着蕭越打的野味,正要和蕭越說話,卻被其打斷。
“有動靜!”蕭越低低的說了一聲,戒備的看着前方。
随行的護衛也紛紛站了起來,微微屏住了呼吸。
草叢裏傳出了似乎是身體迅速地摩挲過植物,發出的窸窸窣窣的聲音。那聲音漸大,逐漸充斥在了四面八方,卻獨獨沒有聽到人的腳步聲。
護衛們臉色微變,暗道不是人的話只能是獸禽了。
聲音越來越近,崔渙之逐漸聽到了“嘶嘶”聲。
“別怕。”蕭越把崔渙之拉到身後,拔出了佩劍。
聲音來到了他們面前,他們才發現,那蹿過來的原來是各種各樣的蛇類。
五彩斑斓的蛇,密密麻麻地在蕭越他們面前停下,睜着一雙雙冷酷嗜血的蛇瞳盯着他們一行人。
似乎是被人控制一般,它們只朝面前的人微仰起身子,擺出了進攻的姿勢,吐着猩紅的蛇信子。
蕭越做了個手勢,護衛們便執劍朝毒蛇沖去。蛇的反應極快,數量又極多,鋪天蓋地的便朝人蹿去。
雖然這護衛是精心挑選的,但此刻有人躲避不及,便被蛇咬了一口。他動作逐漸遲鈍,似乎中毒了。
“阿阮!”
崔渙之拿出準備好的匕首,在蕭越反應不及時便沖了出去。
蕭越心髒鼓噪得厲害,仿佛要蹦出身子似的。他握緊了劍,想往崔阮那邊去時,卻發現崔阮居然迎刃有餘地解決着毒蛇。
蕭越松了口氣,專注地對付起眼前的毒蛇。
蛇漸漸越殺越少,不過片刻,它們便似戰敗了一樣逃走。但詭異的是它們居然都朝來時的方向漸漸滑走,像是在帶路一般……
蕭越與崔渙之對視一眼,就帶着一部分未受傷的侍衛迅速跟上。
既然是幕後之人的引誘,想要知道真相,那就算是鴻門宴也得硬着頭皮闖一闖。
那些蛇并未攻擊身後的人,只朝一個方向游走。漸漸的進了深山,瘴氣便開始彌漫開來,蛇也漸漸不見了,周圍十分寂靜。
蕭越走到崔渙之身側,拉住了他的手,故作鎮定道:“你莫多想,這山裏瘴氣過深。你這樣笨手笨腳的,我是怕你丢了,所以才拉着你的。”
他才不是為了占崔阮便宜什麽的。
崔渙之現在的身份是女子,所以他忽略了兩個大男人手拉手的怪異感,只大方道:“多謝世子,我知道的。”
蕭越心裏哼了一聲,拉着崔渙之的手卻緊了緊。
瘴氣彌漫,蛇不見了之後,蕭越便帶着人向前走着。穿過層層密林,竟有一屋從林中顯露。
屋前有一人身披铠甲,身形如挺拔的青松一樣屹立着。他盔甲上紅纓染血,風吹過,便可聞到若有似無的血腥味。
“是崔将軍!”一個護衛眼尖,看清了人後,便回頭朝蕭越興奮地喊了一聲。
崔将軍似乎聽到了一般,猛然擡頭,睜着一雙染血的眸子,殺氣騰騰地朝蕭越他們看過來。
崔渙之心驚,忙喊道:“父親!”
崔将軍神情微滞,轉瞬間又變得陰沉猙獰,他腳步不停地往崔渙之這邊走來。
蕭越抿了抿唇,默默把劍對準了崔将軍。
崔将軍走到他們的不遠處,屋裏便傳來了沙啞粗噶的笑聲,伴着“嗬嗬”的喘息,在過份寂靜的林子裏顯得詭異無比。
“誰?快些出來,只敢躲在暗處算什麽本事!”蕭越朝屋中冷聲喊道。
“嗬嗬……”屋裏的人喉嚨裏發出了一聲粗啞的喘息,伴着沉重的步子,吱啞一聲推開了木門。
本以為是個花甲老人,不曾想來人竟是個着裝優雅的婦人。
她步子有幾分遲緩,幾乎是慢慢挪到了崔将軍面前。
“你是何人?”崔渙之冷聲道:“還不放開我父親!”
那婦人置若罔聞,只擡起過于蒼白削瘦的手,輕輕撫摸崔将軍的臉。她動作輕柔,似與情人親昵,然而她臉上确實是十足的恨意。
她看了一會兒,才用沙啞的聲音對崔渙之道:“阿阮可是沒見過我?”
“你到底是誰?”崔渙之不明所以。
“我是誰?”那婦人神情恍惚了一瞬,才朝崔渙之道:“我名喚蔓雅,當初也在将軍府呆過幾年。不過話說回來,當年我與你母親阮氏也算是情同姐妹呢。”
說到阮氏,蔓雅嘴角已帶上了冷意: “不過往事不可追,到如今,還不是我贏了。”
她說着便高傲地擡起頭,興奮又迫不及待地朝崔将軍道:“現在,你終于在我手掌心中。我倒要看看,等你親手殺了你最在乎的人之後會有何反應!”
崔渙之和蕭越心裏都有了不好的預感。
果然,他看見蔓雅湊近崔将軍耳邊,那眼神足夠冷酷,而她沙啞的聲音卻如情人般深情呢喃:“去,把那個人給我殺了!”
她說完,便用蒼白削瘦的手指指了崔渙之的方向。
崔将軍黯淡的雙目一瞬間變得極為淩厲嗜血,他身形如鬼魅一般,十分迅速地沖着崔渙之奔去。
那手指似利刃一般,正要碰上崔渙之,便就被蕭越擋住了。蕭越提劍,和崔将軍打鬥到了一起。
其餘站着的護衛紛紛朝蔓雅攻去。
“呵呵。”蔓雅輕笑一聲,竟站在原地不動。
“铮——”古琴古樸的聲音帶了幾分淩厲,在這荒山野嶺裏,似風卷殘雲般掃蕩而來。
侍衛身形一滞,随即像吊了線的木偶一樣遲緩的轉身,把劍對準了崔渙之。
江栩抱着琴緩緩地從林中走出。
他仍舊是一身白衣,臉上挂着波瀾不驚的淺笑。待走到侍衛身邊,他便朝崔渙之溫柔驚喜地笑笑:“好巧啊,崔小姐,我們又見面了。”
驚喜個鬼啊。
崔渙之冷冷一笑,朝江栩道:“先生真是好興致,彈琴彈到這裏來了。”
江栩還要說些什麽,就被蔓雅不耐煩地打斷:“阿栩,莫和他們廢話,直接動手便是!”
江栩斂了面上的笑意,微垂下意味不明的眼眸,恭敬地朝蔓雅道:“是啊栩多言了,母親勿怪。”
這兩人是母子?
崔渙之來不及想,便見護衛齊齊地攻了過來。他握緊了匕首,快速躲過利劍,順便用力踢了護衛一腳。
人數過多,崔渙之根本應付不過來。他左右閃躲,不一會兒手上就被劃了道口子。
血一瞬間染紅了他的衣裳。但那些護衛聞到了血跡,似乎越發的瘋狂躁動。
蕭越見到崔渙之這邊的情況,便不顧自己的危險,迅速趕到他身邊,一邊對付跟了過來的崔将軍,一邊幫忙崔渙之擋住些護衛的攻擊。
崔渙之見形勢危急,只能令判官筆現出本體來。
手握上筆的一瞬,崔渙之身上便無端多了分威壓。
小世界壓制力量,但是判官本身靈魂的威壓,判官筆本身克邪的能力并不會因此就完全喪失。
崔渙之提筆迅速擋在蕭越身前,在他訝異的目光裏,飛快把筆尖虛虛點在護衛眉心。
那護衛攻擊的動作顯然慢了下來,連眼神逐漸清明。崔渙之心裏大喜,又朝着他旁邊的侍衛同樣動作。
侍衛一個個清醒,崔渙之才有機會看向和蕭越纏鬥得正兇的崔将軍。
“這怎麽可能!”蔓雅見侍衛紛紛向他們提劍而來,便神色猙獰地朝崔渙之問道:“你是什麽人?崔阮一個閨閣女子怎麽可能懂這些?”
崔渙之卻不理她,只專心的和蕭越合作,嘗試把判官筆筆尖點到崔将軍眉心,以壓退邪祟污物。
判官筆點上崔将軍眉心時,崔渙之發現似乎有東西在他的臉上游走。
崔将軍痛苦地悶哼了一聲,然後就拼命掙紮。
蔓雅打鬥中嘴裏就喃喃念起了古怪的話語,而江栩卻時不時地撥兩下琴弦。
他彈的琴音不經意間就讓護衛的動作遲鈍了一瞬,接着蔓雅就配合的把刀捅進護衛身子裏。
崔将軍掙紮許久,崔渙之便見到有比發絲還細的蟲子從他鼻腔中鑽了出來。
判官筆見了這東西,就忍着惡心,脫離了崔渙之的手,把自己的筆尖點到瑟瑟發抖的蟲子上。
“不!”蔓雅見到這一幕,睚眦欲裂。她只感覺自己多年精心的布局,正在一步步瓦解。
那發絲般極細的蟲子被筆尖碰到之後,便如青煙一般灰飛煙滅。
見任務完成後,判官筆也消匿于空中。
崔渙之扶着略虛弱的崔将軍,剛把視線投至蔓雅身上,就見她吐了幾口血。
然後,她身旁的江栩勾起了一抹風光霁月的笑意,在一行人不可思議的目光裏,把銳利的匕首狠狠地捅向了毫無防備的蔓雅。
作者有話要說:有小天使評論了,好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