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傲嬌世子與高冷将軍女
端王妃和崔渙之祈完福後,就慢悠悠地回了城中。
崔渙之給端王妃行了禮,便往将軍府中走去。剛到門口,端王妃的心腹嬷嬷又匆匆向他走來。
“嬷嬷,可是王妃還有什麽吩咐?”崔渙之回身,朝馬車那邊看了一眼。
“娘娘還有幾句話想說與姑娘。”王氏慈和一笑。
“嬷嬷請說。”
王氏也算看着原主長大的,所以話語間便多了幾分親昵:“娘娘說了,若是以後有什麽事,便只管來府中找她,她也能和您合計合計。就算是無事,也多來王府玩耍。”
崔渙之淺淺一笑:“我知曉了,嬷嬷替我謝謝王妃。”
“哪用得着這麽客氣了。”嬷嬷有些心疼地看着崔渙之:“我也算看着您長大的,知道您的品格沉靜穩重。不願累人替您擔心,但您也不要太累着自己了。若是您不嫌老奴學識低下,也能與老奴說道說道。”
“我怎會嫌棄嬷嬷。”崔渙之動容:“阿阮要多謝王妃和您的關懷了。”
“不用謝來謝去。”王氏朝崔渙之笑着福了福身:“既然話已帶到,那老奴便告辭了。”
“嬷嬷不要多禮。”崔渙之忙把王氏扶起:“王妃身份尊貴,回程路上須得小心仔細。”
“老奴知曉。”王氏點點頭,便回到了馬車中。
崔渙之回了将軍府,想到安媛郡主有恃無恐的模樣,不由感覺古怪。
所以,他讓判官筆跟着安媛郡主。而江栩,則由崔将軍留下的親衛盯着。
如此過了一兩日,前線戰事便告了捷。将士大勝狄人後,聖上便親自下旨犒賞三軍。賞賜過後,便班師回朝。
趕走了侵害自己同胞的狄人,百姓自然大喜,紛紛翹首以盼,等待大軍回轉。聖上和百官提了許久的心也放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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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渙之早已命人好好把将軍府細細的打掃了一遍,又親自制定了崔将軍愛吃的菜品。可以說,只等崔将軍凱旋回來,便可洗去風塵,把酒言歡。
然而,噩耗總是來的不是時候。
大軍行至遙山,因遙山山勢陡峭,夜間瘴氣彌漫,蕭越與崔将軍商量後,便令衆将士在山腳安營紮寨,補充體力,打算打聽打聽有沒有能繞過遙山的路。
誰料當天夜裏,守夜的士兵便見崔将軍眼冒紅光,似厲鬼俯身一般,搖搖晃晃往遙山而去。
那士兵是個忠心的,見了這樣的場面就大着膽子喚了崔将軍幾聲。不曾想,崔将軍聽了反倒像發狂的野獸,直往遙山奔去。
第二日,蕭越便帶了人去尋了。結果,并未發現崔将軍的蹤跡。
這消息根本瞞不住,蕭越只好禀告了聖上。
消息到京時,百姓激動歡悅之情突然就停滞了。崔将軍自及冠後,便一直在疆場沖鋒陷陣,保護了多少百姓早已經數不清了。
可以說,再是喜歡搬弄是非的人,也無法昧着良心說崔将軍的一句不是。
如今他失去蹤跡,原本的歡聲笑語也少了許多。遙山兇險,那樣神智不清的人進去,結局可想而知。
有百姓開始為崔将軍垂淚,也有人為崔家嫡女崔阮惋惜。
崔渙之接到消息時,周圍仆從紛紛跪地,哭聲一片。而他卻忽然想起安媛郡主的話,心裏猛然一跳,這事兒果真來了。
徐氏早哭成了個淚人,跌跌撞撞跑到了崔渙之身邊就摟住他大哭:“我可憐的姑娘,這可怎麽辦啊?将軍還年輕,眼見仗也打勝了,怎的突然出了這事……”
徐氏一直很穩重,經歷了前面的中邪事件,她清醒後心裏雖然慌張,也沒有如此失态過。
崔渙之嘆了口氣,把徐氏身子扶正:“嬷嬷莫哭,我去把父親尋回來。”
“什麽?”徐氏以為自己聽錯了,連眼淚都忘了流,不敢置信地看着崔渙之。
“我說,我去把父親尋回來。”崔渙之面色清冷沉靜,沒有絲毫慌亂。
這模樣是非去不可了。
徐氏心裏一慌,只牢牢地抓住了崔渙之的袖子,聲音嘶啞:“我的姑娘,你哪裏能去那樣兇險的地方!将軍已經不知所蹤,若你再出了事,嬷嬷一人可如何是好?”
“嬷嬷放心,我定不會有事的。”崔渙之輕輕拍拍徐氏的手,便對一旁的仆從道:“愣着作甚,還不去幫我收拾行禮。”
姑娘如此嬌弱的人,如何能去得了那險山惡水。這人有孝心自然好,可是白白去送死,那樣也太不值當了。
丫鬟婆子們在心裏默念,只能看看徐氏能不能阻了姑娘了。
徐氏苦口婆心,勸了小半個時辰反而被崔渙之說服了。
她心裏又急又無奈,只好道:“若姑娘要去,便帶着老奴去。老奴知曉姑娘習性,說不得還能替你分分憂。”
崔渙之連忙阻止:“嬷嬷聽我說,您只能留在府中。”
他迎着徐氏不贊同的目光接着道:“如今父親不見了,府中定會有些沒眼色的小人作亂,您若在府中,我才能放心。”
徐氏也覺得此話在理,她不舍的拉着崔渙之:“姑娘從未吃過這樣的苦頭,路途兇險,多帶一些人,如有事,則快些寄信回來。”
“您放心吧。我身邊有父親給我護衛,出不了事的。”
端王聽聞了此事,也無法阻止崔渙之。于是,便從王府中挑了幾人給他。
崔渙之收好東西,第二日便與一行護衛往遙山而去。
崔渙之因從前的卦象,并未換了女裝。只是臉上塗了特制的藥泥,同護衛們一樣換上麻衣,低調地出了城。
剛出京城,判官筆便立即在崔渙之身邊現形。
“大人,不好了!那個江栩也離開将軍府了!”判官筆在崔渙之走後,便重新盯着江栩去了。
豈料在這樣的局面下,江栩竟突然出了城。
“那江栩鬼鬼祟祟的,竟然還找了個替身在将軍府替他掩藏蹤跡。若不是我時時刻刻看着他,只怕還被蒙在鼓裏。我就說嘛,那個江栩我第一眼見着他,就覺得他是個道貌岸然的僞君子,小白臉……”
替身?這事真是越來越玄乎了,崔渙之打斷判官筆,問道:“到底是怎麽回事?你說重點,不要扯遠了。”
“噢,對。”扯遠了的判官筆立即道:“我見到有個男子進了江栩的房間,後來江栩替他易了容,便自己出了将軍府。”
判官筆觑了眼崔渙之的神色,才結巴道:“對了,他的方向似乎和咱們的一致,只是路程落後咱們許多罷了。”
崔渙之面色瞬間冷厲了許多。
他滞留在這世界幾年了,扪心自問,崔将軍對他是真的很不錯。雖然可能是因為這具身體的原因,但這兩年的關懷總是實實在在的落到了他的身上。于情于理,這人的命他是保定了。
如今可以确定,那江栩果真和崔将軍失蹤之事脫不了幹系。
崔渙之平日裏都是笑嘻嘻的,沒個正形。如今陡然冷了面色,倒是唬了判官筆一跳。
雖然有點害怕,但它還是大着膽子問道:“大人,你說那崔将軍會不會已經沒了?”
崔渙之搖搖頭,肯定道:“不會的。”
“為什麽?”判官筆不解。
“你覺不覺得這一切太巧了一點?”崔渙之揮了揮馬鞭,漫不經心地朝判官筆道。
“巧?”判官筆迷迷糊糊的問:“大人是看出了什麽嗎?”
崔渙之并未答話,反而專注趕路。
之前蕭越的近衛,崔府的徐嬷嬷,加上如今的崔将軍已經是第三起了事件了。如今看來,背後的那人不僅手段詭異,還故意漏出了線索,誘人去探查。
那夜見到崔将軍的士兵,不過只是被那人故意留了一命,作為傳話的人罷了。
否則,以他的手段,又怎會留下隐患。既是誘人前去,那崔将軍應該還沒有危險。
判官筆應崔渙之的要求,依舊去看着江栩,随時向崔渙之彙報他的進程。
由于一路風塵仆仆,不斷趕路,缰繩把崔渙之的手掌都磨出了水泡。他頭發亂糟糟的,黑漆漆的面頰上只有一貫清冷沉靜的眸子,讓蕭越認了出來。
“你來幹什麽?這麽危險的地方,誰讓你來的!”崔渙之下了馬,便被蕭越拉進賬裏冷聲責問。
“敢問世子,可我父親的消息了?”崔渙之答非所問。
蕭越看着他疲憊的神色,眼神柔和了一瞬,卻仍兇悍道:“現在是傍晚了,你就算知道也無甚大用。你還是沐浴用膳,休息一晚,本世子再告訴你。”
這人連說關心的話也說的像是要打架一般。不過,夜裏起來霧,的确不好找人。若貿然進去,定是得不償失。
所以崔渙之聽了蕭越的話,去沐浴洗漱。
夜裏靜靜的,趕了這麽多天的路,崔渙之頗為疲倦,不一會兒就沉入了睡夢中。
蕭越卻難以睡着。
他少時便随軍在戰場上出生入死,浴血奮戰,所以再大的事也不覺得有一絲恐懼。然而,聽到崔阮要來,那種害怕,擔心的感覺便立馬侵入了他的四肢百骸。
他害怕她傷心,怕她路上危險。直到見了她,才微微放了心。
夜越深,某個念頭便在蕭越腦裏叫嚣的厲害。他猛然從床上起身,極為輕巧地走進了崔渙之的帳篷。
帳子裏很黑,但蕭越卻的視線卻牢牢鎖住了崔渙之的臉龐。
平日裏那雙過份冷靜眼眸已經阖上了,他白皙無暇的面上似乎有淺淺的紅暈。
蕭越的視線從崔渙之的發絲,額頭,一路劃到他柔嫩淺紅的嘴唇,然後視線定定不動。
半晌,他才壓住自己腦海裏各種遐想。虔誠地半跪在地,往崔渙之額上淺淺的眷戀的印上一吻。
作者有話要說:終于碼完了∩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