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林舒語要大着肚子住進來, 此事必瞞不過白術。
謝槐钰一皺眉, 略微思索了片刻道:“明日就是七夕, 你差人把院裏布置一番, 早上就去把白術找來, 此事我會親自和他交代……”
與其讓白術誤會難過, 倒不如他提前與白術把一切都交代了。
只是在此之前, 他要先把人哄好了。
且明日就是七夕, 是哥兒和姑娘祈求姻緣的節日。
這些事情原本都是哥兒或姑娘的家人幫着操持, 可白術如今沒了家人, 白術自己應該也想不到的, 就由他給白術慶賀一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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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術的房子如今已修建了月餘, 地基早已挖好, 而地下一層也已經建好。
房間的四角,用的是堅硬的石柱, 用以支撐房屋的重量,而房間內部,則用了防腐防潮的金絲楠木作為立柱。
屋子修建到這個時候, 就已經可以大略看出房間的排布。
白術對房間的布置基本滿意, 有些細節之處,他雖覺得還需考究, 但和之前看過的其他建築比起來,這房子已經是非常合理了。
白術一大早在工地裏考察了一番,就看到陳冬青端着個簸箕走來,裏面裝着許多一指大小的面點心。
他一路走來, 就有村民在一旁問道:“呦,陳哥兒,這麽多巧果,是給白小哥兒送的啊?”
陳冬青點點頭,一看到白術,就朝他招了招手。
白術也熱情的咧開嘴,把他帶到休息的棚子裏,先給他盛了碗綠豆湯吃了,才問道:“你給我送這麽多點心是作什麽啊?”
“你是真的過糊塗了!”陳冬青說着拿出一只錢袋,從裏面拿出了一錠銀子遞給白術:“這是這幾日的魚錢,按你的吩咐,一并換好了銀子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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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這些,他才拿了一塊點心,遞給白術說道:“來,吃塊巧餅,今個兒七夕。想你自己也是不會預備的,我就多做了些給你帶來。”
白術一愣,還真不知道這七夕是什麽。
他旁敲側擊的問了一番,才聽得陳冬青說道:“咱們哥兒和女子,哪個不興過七夕節的。七夕過好了,才能求得好姻緣。我看你是整日裏只想着賺錢,到把這些都忘了。”
白術似懂非懂的點點頭,這才明白,原來七夕就是大宣朝雌性的節日。
蟲族裏,雌蟲和雄蟲也有各自的節日。雌蟲節日的當日,會聚衆打鬥,選出最優勝之人給予祝福。而雄蟲的節日,則要文雅的多,倒和這七夕節有些類似。
陳冬青過節還有心想到自己,白術心裏還是挺熨帖的。他拿起一塊點心,嘗了一口。
點心是用白色的芝麻做成,略帶甜味兒,清香撲鼻。
“好吃!”白術連着吃了好幾塊道。
陳冬青見他如此,便也呵呵樂了。
其實陳冬青的巧果做的很一般,還舍不得放糖,因此也不算很甜,不過他這份心意,卻讓白術覺得這巧果真挺好吃的。
白術吃了幾塊,就要和陳冬青說劉哥兒的事情。
劉哥兒現下給陳冬青打下手,做事麻利是沒有問題。可他嘴巴太大,是個藏不住事兒的。
白術想提醒陳冬青,那出售草藥之事,金錢相關,萬不可給劉哥兒看見了。
剛要開口,外面便有人叫他的名字,說是謝家人來找。
白術一聽,起身出去,便看到小樹正從馬車上下來,對他招招手道:“白術!你随我來,少爺有事找你。”
謝槐钰有事找他?白術看了眼草棚裏的陳冬青。
陳冬青朝他揮揮手,端着那簸箕巧果兒說:“你自去吧,我把這巧果放到你屋裏去。”
白術聽了,便幹脆的随着小樹離開。
左右陳冬青時時都可以見的,這話下次再與他說也是一樣。
白術上了馬車,就有些好奇的問道:“小樹,你家少爺怎麽今天這麽早就找我了,還讓你親自過來?”
現在才不過巳時,往日謝槐钰找他去吃飯,馬車至少都是要到午時才來的。
“左右是好事。”小樹想了想,又盯着白術認真說道:“少爺他對你,可是真的好。我還從沒見過他對誰這麽費心的!你可別辜負了他!”
聽小樹這麽說了,白術哈哈大笑,逗他道:“小樹,我看你家少爺對你也挺好的。外面的那些主子,也沒誰對自己小厮這麽好的。你不會是因為他對我好了,就吃醋了吧?”
小樹聽了便急道:“那能一樣麽?況且少爺對我的恩情,我是要用命來還的。我認真與你說,少爺他對你是好,可你也不能持寵而驕,胡亂吃醋。”
“我當然不會吃醋。”白術挑挑眉道。謝槐钰對他,與旁人格外不同,他就算是想吃醋,也找不到合适的對象啊。
兩人說了幾句,謝家就已經到了。小樹噤了聲,掀開車簾下來。
白術從車上下來,一眼就看到,謝家今天布置的似乎和平日裏格外不一樣。
他正要朝後院走去,小樹卻把他一攔,對白術說道:“你先去沐浴吧。”
白術有些納悶,看了看自己身上。他昨天才在家裏擦了個澡,還換了身新衣服,難道身上又不幹淨了?
不過小樹既然說了,白術便随着他去了一間客房。
客房裏,早已準備好了一桶熱水,又有一只小盤,內有許多的搓澡工具。
最後在桌上整整齊齊的疊了一套衣服,亵衣是乳白色的,絲綢做的,外衣是天青色的,柔軟的細麻料子。白術摸了一下,覺得手感又軟又柔,舒服極了。
小樹把門關上,白術就退下衣服,下水沐浴。
不一會兒,客房的門輕敲了幾下。白術詢問是誰,屋外就有低沉的男聲說道:“是我。”
原來是謝槐钰!白術臉紅了,他還不知要說些什麽,又聽到對方在外問道:“我能進來麽?”
“當然!”白術不假思索的回到。
說完以後,又有些後悔,自己說得是不是太快了,似乎太輕浮了一些,謝槐钰仿佛是不喜歡他這樣的。
門被推開,謝槐钰走了進來。白術看到他時,微微愣了一下。
原來是謝槐钰的雙眼上蒙了一層厚厚的紗,他轉身關門,對白術說道:“你放心,我蒙住眼了,只能看到大致輪廓,是看不清你的。”
說罷,他朝着白術的方向慢慢走來,步子走的有些慢。
摸索了一會兒,才來到木桶旁邊,手在白術的肩膀上碰了一下,又很快縮回去了。
“為什麽要把眼睛蒙住?”白術有些奇怪的問道。
“你一個未婚哥兒,我當然要護你的清白。”謝槐钰嘴角微微翹了翹:“不過今日是七夕節,按例,未婚的哥兒都要有親人幫着洗頭發,以後才能和愛人白頭到老。”
謝槐钰說完,一只手摸到了白術的頭頂,揉了揉他濕掉的頭發道:“你親人已故,沒人幫你做這個。那日你說我就和你親人一般,故而今天合該由我來幫你洗發,你閉上眼睛。”
七夕此事,原本只是一種風俗,白塘村這樣的鄉下,也并非人人嚴格遵循。
但謝槐钰長在京城,那裏的規矩就極多。每到七夕,謝府裏人人忙碌,各種七夕祝福,一樣也不能遺忘。
謝槐钰便覺得,白術也必得有這些祝福,他這麽好的哥兒,什麽都是應該有的。
白術被謝槐钰說得怔住,眼眶有些紅了。
他一動不動,乖乖的閉上了眼。
謝槐钰就從桌子上摸到半個葫蘆制成的瓢,用那瓢舀水。澆在白術頭上。
溫熱的水流從頭頂流下來,舒服的罩住腦袋。謝槐钰沖了一陣,又抓起幾顆皂角,和白術的頭發一起揉搓。
謝槐钰的手指按在白術的頭皮上,酥酥癢癢的,白術被他按着按着,覺得整個人仿佛從天靈蓋被人打通,渾身都熱起來了。
“謝槐钰!”白術只覺得身下什麽東西冉冉升起,低啞的叫了聲謝槐钰的名字。
謝槐钰的手定住了,從脖子處升起一絲不自然的紅。又給白術沖了會兒水,就把東西放好。對木桶裏的白術說道:“我先出去了,你趕緊洗,洗好了出來,還有別的事情。”
待謝槐钰從外面把門關上,白術低頭看了眼水下,把整顆腦袋埋進了水裏。
還好謝槐钰是遮着眼睛的!白術不禁慶幸,不然自己剛才的醜态,怕是要被他看個一清二楚了!
白術把自己從頭到腳好好的搓洗了一遍。
洗幹淨後,他用浴巾把自己揩幹,半濕的頭發用銀釵挽了個髻,就披上了那套天青色的衣服出去了。
天青色果然十分襯他的膚色。白術穿上那身衣服,面料垂墜的貼合在身上,把他的腰線勾勒出來,整個人看起來和往日十分不同,多了幾分色氣。
他一走出來,就有路過的丫鬟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小樹在旁邊看到,也愣了一下。上下打量過一番才說道:“你這樣打扮好看許多,倒是勉強能和少爺匹配。以後應當多多做些好衣服。”
白術聽了便笑道:“我天天幹活,哪裏穿得了絲綢衣服,也就是在這裏穿穿還行。”
他随着小樹來到後院,便看到偌大的後院布置着好些新鮮玩意。
池塘邊的棗樹上,被繞了好些紅絲線,樹下有一張桌子,上面放着筆墨和硯臺,還有許多紙片。
回廊的案幾上,則放了許多美食瓜果,白術還看到了一盤巧果兒。
謝槐钰站在案幾旁,眼上的紗巾已經取下了。他回頭看見白術,眼中的神色亮了一下,目光裏灼灼的全是白術的身影。
他早就覺得白術穿天青色十分好看,可如今看到他這般模樣,便還是出乎了他的想像,實在是好看極了。
謝槐钰招手讓白術過去,小樹在一旁見了,便悄悄退下,吩咐前院,誰也不許過來打攪。
白術走過去了,便見謝槐钰指着那盤瓜果說道:“你瞧,我早上命人替你備下的,現在已結了網了,你運道的确是好。”
白術定睛一看,才發現那盤瓜果的一角,竟有幾根蛛絲,密密的織成了一張細網。
在大宣朝,蜘蛛別名喜子,有送喜之意。因此姑娘和哥兒便一早把瓜果盤置于屋外,等着有蜘蛛落上去結網,若結成網了,那吃了這些瓜果,便可嫁得如意郎君。
白術聽謝槐钰講了這喜蛛應巧的習俗,便也覺得很巧。能嫁得如意郎君,可不就是謝槐钰麽?
他眉眼彎彎,笑得露出一口白牙,抓起一枚紅李子吃了。李子酸酸甜甜,紅色的果汁把白術的嘴唇給染的紅豔豔的。
謝槐钰看白術高興,眼神微動,內心也十分快活。
今日一早,他在謝家抽了十來個仆役幫他抓蜘蛛,好不容易才抓到了三只,卻只有一只争氣,在這盤瓜果上結了網。
所費精力雖多,但此刻見了白術這般開心,便也都值得了。
吃完了果子,謝槐钰便讓白術嘗塊巧果兒。
謝槐钰家的巧果和陳冬青做的又不相同。是大小均勻的菱形,用摸具壓出來,上面還有細細的花紋。
白術拿起一塊巧果,輕輕掰開。外層是白色的芝麻粉制成,內裏則是黑芝麻流心餡兒,就要滴落下來。
他立刻用嘴接住,巧果兒入口即化,甜絲絲香噴噴的芝麻味就充滿了口腔。白術吃了一塊兒後道:“真甜啊!和剛剛冬青哥給我做的味道很不一樣。”
謝家這巧果兒可沒少放糖,甜到他心裏去了。
“哪個更好吃些?”謝槐钰聽到陳冬青也做了巧果給他,就笑着問道。
“各不相同。你這兒的巧果更加香滑甜膩,可冬青哥做的也情意拳拳,多食不膩。”白術想了想老實說道。
“看來是做的太甜了。”謝槐钰聽他這麽說,便笑了。
這巧果兒是按着京城裏大戶人家的老方子來做,都是越甜越好,不易多食。
白術是個老實的,自己問他什麽,也不掩飾,便老老實實的說出來。
想及此處,謝槐钰反倒覺得他更為可愛。
又倒了一杯梅酒與他道:“喝了這杯梅酒解膩,巧果兒就不吃了。”
“嗯。”白術乖巧的點點頭,一口飲了那杯梅酒。
他早就觊觎這滋味許久了,只是謝槐钰不許他多飲,只偶爾拿出來一次,還最多只許他飲兩杯。
待他飲完那杯酒,謝槐钰便把人領到池塘邊的棗樹下。指着盤中那些裁成巴掌大小的紙片道:“你有什麽願望,盡可以寫上去。待晾幹後挂在樹下,便有仙人幫你實現。”
“寫什麽都行麽?”白術眼睛一亮,提筆蠢蠢欲動。
“想要什麽就寫什麽,只要不是摘天上的星星月亮,大抵都是可以實現的。”謝槐钰點點頭道,眼神中帶着絲寵溺。
“我願望太多了,怕是寫都寫不完。”白術笑道。
他想喝梅酒,想怎麽喝就怎麽喝;想賺好多好多錢,讓自己配得上謝槐钰;想和謝槐钰永遠永遠在一起,白首不相離;想和謝槐钰生幾個蛋……不,是孩子,若能長得和謝槐钰一般好看聰穎就更好了……
白術興致勃勃的研墨提筆,待要落筆之時,卻又頓住了。
左思右想了一會兒,才有些臉紅的對謝槐钰說:“你先莫看了,被你看着我寫不出。”
謝槐钰聞言好笑,便嘆了口氣轉過身去道:“你寫吧,我不看了!”
白術見他真轉過去了,才真正落筆寫下。
等寫好晾幹了,還把那紙片折了幾下,不讓字跡露出。方才說道:“好了,你回過來吧。”
謝槐钰見他如此神秘,卻只寫了一張紙條,愈加好奇,便問道:“怎麽就只寫了一張?不是有很多心願麽?”
“一張足矣,我怕願望太多,讓仙人煩了,反倒都落了空,只寫了最要緊的。”白術認真說道。
謝槐钰見了,也沒再說什麽,只拿出一根一寸長的鐵針,把紙條一段穿透,用一根紅繩懸挂在棗樹枝上道:“好了,挂上七天七夜,願望必能實現。”
直到這時,七夕的祁祝之事便全都辦妥了。
時辰也已過午時,謝槐钰便叫來小樹,擺了飯菜,和白術坐在回廊裏吃。
因着要緊的事情還一直未講,謝槐钰卻也不忙着說,只是吃飯的時候,更殷勤了些,一直給白術夾菜,慣着他吃了許多。
除此以外,那梅酒他也沒有限制白術,先是給他倒了兩杯,後面白術喝開了,就自己去倒,不知不覺,竟把大半壺酒都喝完了。
白術的身體比剛來時好了很多,但卻并不勝酒力。
喝了大半壺梅酒,便明顯的有些醉了,反應比平日裏慢了半拍,說話也慢吞吞的。
見他如此了,謝槐钰才終于放下筷子說道:“有件事情,與我有關,需得提前與你招呼,以免誤會了。”
見白術一雙眼睛睜得圓圓的,有些呆呆的看過來,謝槐钰頓了頓又道:“我若說了,你切莫生氣,此事還需你來配合。”
“不生氣……”白術只聽到這裏,便癡癡笑道:“你這麽好看,我自然不會生你的氣。”
說完,還伸出手來,在謝槐钰的臉上摸了一把,帶着幾分輕佻。
謝槐钰:“……”
饒是謝槐钰也被他摸得怔了一下,看了眼那壺梅酒,覺得白術似乎是吃醉了。
白術現下雖喝了許多梅酒,但也沒有全醉,還帶了幾分清醒。
只是喝了酒後,腦袋被酒精幹擾,不免就大膽許多。許多以前只在心裏想想而不敢做的事,也借着酒勁使了出來。
謝槐钰苦笑着搖了搖頭道:“你醉了。我現下與你說了,也不知你聽不聽的進去。”
說完,就把白術扶起來說:“你去我書房小睡片刻,醒醒酒再說。”
白術被謝槐钰摟着,身體并非不能走路。但他卻故意裝作腳步虛浮,整個人的力道都壓在謝槐钰身上。
他個子高挑,也不似先前那般骨瘦如柴,還算是有些分量。
謝槐钰被他壓得有些吃力,一咬牙,總算是把人抱了起來。
不過他日日讀書,力氣當然是比不上幹活的白術的,只抱着他走到了書房,就費了不小力氣,額頭上都有些出汗了。
待倒了塌邊,謝槐钰把白術放下,讓他躺下歇息。白術又不老實,四肢并用,拉着謝槐钰不放手。
一個用力,謝槐钰身型不穩,就倒在了榻上,和他抱做一團。
此時白術被謝槐钰壓着,發髻也早已散了。他眼尾帶着抹嫣紅,鼻腔和嘴裏具是酒氣,把謝槐钰都要醺醉了。
謝槐钰一手撐着床榻,一手被白術牢牢抓着。眼眸漸漸變深,身體向下壓去。
白術嘴唇上微微略過一絲溫熱,第一下只是淺嘗,如羽毛騷過,卻讓他心髒跳的激蕩,目光也越發迷茫了。
第二下,便有濕軟之物輕輕探入,掃過貝齒,輕叩入內,又和他的舌頭糾纏嬉鬧,四處掃蕩一番。
白術只覺得口中被掃過之處,無不又癢又麻。
不過多久,酥麻之感便從那兒延伸到身體各處,只讓他想要抱住什麽不放,以解渾身難耐。
謝槐钰呼吸也變得有些不順,但卻并不多做停留,只把他口中的津液吸了,又依依不舍的輕舔了兩下舌根,這才猛然掙脫起身。
又尋了一塊薄巾,蓋在白術小腹上。摸摸他的額頭道:“睡吧。”
白術此時已完全清醒了,滿臉酡紅的閉上眼睛,全身又酥又軟。
謝槐钰讓他睡,是給了他個臺階,他便裝出睡着了的模樣,放緩了呼吸。
他過去就有這些本事,躲藏起來時,便可調整自己呼吸,和周邊融為一體,不讓人發現。現在用在謝槐钰身上,就更是讓他毫無察覺。
謝槐钰見白術閉了眼睛,呼吸平穩,以為他定是睡熟了,這才苦笑一聲搖了搖頭。
他剛剛險些未能克制住。若是就此**一番,與他倒是無礙,可對白術而言卻并不公平。
若是不慎有了子嗣,就更是不妙,白術的身份就很難辦了。
小樹在外面敲敲門,得了謝槐钰的應允後走進來。
他看了眼睡在榻上的白術,小心說道:“少爺,你與白小哥兒說過了麽?那林舒語已經到外院來了。”
“還未來得及……”謝槐钰皺了皺眉頭道:“他多飲了兩杯,有些醉了,還是等他醒了再說。”
“那林舒語他……”小樹吞了口唾沫說道:“還按原來說好的安置麽?我看他吐得厲害,臉色也難看,要不要請個大夫來瞧瞧,看看肚子裏的孩子?”
聽到孩子兩字,白術豎起耳朵,呼吸都禁不住亂了兩分。
謝槐钰分明并未婚娶,又哪裏來的孩子?白術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你差人去縣裏找大夫來看,務必把這胎坐穩。”謝槐钰冷冷說道:“那個綠蘿,你也盡快送去了,在她面前不可露出半分異樣。”
“是,我這就去……”小樹說着說着,聲音漸漸停滞,見鬼了般的望向謝槐钰身後。
謝槐钰一怔,回過頭,便看見白術不知什麽時候醒了,正坐在榻上。
一雙眼睛睜得又大又圓,哪裏還有半分酒氣。
見謝槐钰看過來,白術的臉色蒼白了幾分,目光閃了閃,咬住嘴唇,雙目中似含着許多依戀和委屈。
謝槐钰心裏咯噔一下,也不知道他聽見了多少,就要過去解釋。
白術看他一眼,迅速後退幾下,推開塌後的一扇窗子,閃身翻出去不見了。
“少……少爺……”小樹戰戰兢兢的看了眼立在塌邊的謝槐钰。
只見謝槐钰彎腰撿起床邊的一雙布鞋,又看着那大開的窗口,壓低了聲音道:“讓人去找!務必把人給找回來!”
作者有話要說:白術裝醉裝出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