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這樣說着, 他們三人便走入了那康意樓中。
康意樓一樓的人最多,大多是些大戶人家的丫鬟仆婦,這也與一樓所兜售的物品有關。
府城裏海邊不遠, 但也有些距離。新鮮的海産品送不過來,大家要吃海産品時, 就都是吃這些幹貨。
白術目光所及, 四處整齊碼放着各色海貝、海螺、幹海帶、淡菜、海魚幹、蝦米等幹貨。許多大戶人家飯食上少不了這些東西, 于是便每日都有不少人來購買。
除此之外, 還有些南北貨商人, 大肆采購,用麻袋裝了拖到更北面賣,也能賺取不少差價。
因此此間店鋪一樓頗為擁擠,店鋪裏聘了十幾個夥計。
一樓海産品很多,多少有些氣味,因此謝槐钰他們并未在一樓多做停留, 而是沿着店鋪左邊的樓梯爬上了二樓。
到了二樓, 店鋪比樓下小了一圈, 客人也比一樓要少了一倍。而二樓所賣之物也與一樓大不相同, 也有些海産品, 但大多數是海參、海馬幹等稀少之物,價格也比一樓的貴了十多倍。
除這些外,還有些用貝殼承裝的珍珠粉、美白膏等物品,還有南洋進來的香料。價格也是不菲,幾兩銀子才得一份。
大戶人家的小姐或哥兒來到此地, 也少不得要上來選購幾樣物件,花費些銀子。
白術對這些也是絲毫不感興趣,于是又到了三樓。三樓的店鋪比樓下又小了兩圈,只有寥寥數人在此選購物品。
所賣物品卻種類繁多,擺滿四面牆壁,且具是些平日裏見不到的新奇物品。
白術先是看到一堆不大的海珠,旁邊圍着幾名女子細細挑選。
另還有用貝殼制成的小狗,用珠子串成的首飾盒等,做工精致,看起來就不是一般人能消費的起的。
除這些東西以外,還有葡萄大小的南海珍珠,放在匣子裏展示,有專人看守着。另有從南洋進來的珠寶、有呈色極好的翡翠、各色寶石、還有帶有異國特色的成品首飾等,每樣價格具是千兩以上,但也不缺買家。
白術光在這兒站了一小會兒,就看到幾個衣着華貴之人下了訂金,選購之物,由店夥計用檀木匣子裝好,捧到對方手上,一下子就出入了近萬兩白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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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術不由又感嘆了一番,這萬家的康意樓裏,從上至下,把那有錢人家的錢可是賺了個遍,也難怪會有人推舉他們是大宣的商人之首了。
謝槐钰以折扇擋住嘴唇,壓低聲音對白術說道:“這萬家的海貨生意看着讓人眼熱,實際最賺錢的買賣卻并非對內,而是對外。他們每年從各地收購大量茶葉、生絲、瓷器等物,遠銷海外,所收購物品金額遠勝于倒賣海貨所得。”
實際上謝槐钰一直想與萬家合作出口這一塊的生意,卻不得其法。以萬家如今的生意,是不肖與其他人合作的。
白術聽了若有所思,又疑惑的看了眼謝槐钰道:“你懂得可真多。雖然是讀書人,可光坐在家裏,這些生意上的事情也是門兒清的。”
謝槐钰咳嗽了一聲,才道:“之前在京城裏,酒席間難免聽人談到,便也留意了一些。”
白術還是覺得奇怪,正要再問。
小樹在一旁咳嗽了幾聲,替謝槐钰解圍道:“少爺,時辰不早了,我們還是先去找個地方用飯吧。”
午時已到,他們走出康意樓後,也懶得再走到來福樓用飯,而是打聽到了附近一家最大的酒樓。
那酒樓叫做意鮮坊,有兩層樓高,據說也是萬家人新開,裝飾十分華麗,白術他們便就近去了那裏用飯。
走進意鮮坊,白術便覺得有些眼熟。待進入大堂之後,便看到牆壁上挂着幾塊木牌,上面寫着菜名和價目,竟然和來福樓十分相像,只是因店鋪位置的原因,價格要稍微貴上一點。
這意鮮坊,正是有意的模仿着來福樓來做。不光是菜單制作的和來福樓很像,連店裏裝飾、桌椅的擺設都與來福樓差不多,但是裏面的客人卻比來福樓少了一截,一樓的大廳都未坐滿,只有稀稀拉拉的幾個客人。
小樹看到這般情景,有些嘲諷的說道:“這家酒樓比照着來福樓來做,卻做的如此蕭條,可見那經營的本事也不是什麽人都做的來的。”
謝槐钰倒是不以為意,只和白術一起上了二樓,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整個二樓的桌椅都是簇新的,也只得他們一桌客人。
他們一坐下,就有店掌櫃上來詢問他們要些什麽。
謝槐钰讓他介紹菜譜,那掌櫃的就一一報來,菜色竟也與來福樓差不多。謝槐钰想了想就一樣點了一道,讓掌櫃的呈上。
不一會兒,就有小二把他們點好的菜色端上來,其中有貴人雞,與貴妃雞也極為相似。還有荷花魚,與菊花魚制法也并無區別。
謝槐钰先自己一樣嘗了一點,又給白術夾了一筷子菜道:“味道尚可。”
“畫虎不成反類犬。”小樹說着也吃了口荷花魚,邊吃邊嫌棄的說道:“果然還是來福樓的菊花魚好吃些。”
白術也吃了幾口,只覺得這些菜味道自沒有謝槐钰家裏做的好吃,但是也并不比來福樓的差。
只是他有些疑惑,同樣的東西,不過換了個地方,不知為何卻沒有人來了。
白術是個聰明人,心中存有疑惑,只需略微思索一番,便捋清了其中的關竅。
來福樓先已打響名氣,且開在碼頭,往來客商和船只靠岸,需要吃點便飯的時候就會首先考慮較近的來福樓。
且來福樓價格更為便宜,進府城來玩兒的周邊富農們也會選擇在他家消費。而這間意鮮坊,本就開在府城中心,來此的也多是些府城本地的有錢人家。
他家菜色同來福樓相似,本就毫無新鮮感,價格反而還要貴上一些。更是讓這些本地人吃上一次就不會再來第二次。如果他家弄點自己的特色,地處這鬧市街頭,是絕不會生意如此蕭條的。
白術的山莊修好之後,也要經營飯食的,因此他如今出入這些酒樓的時候,也會仔細觀察,從中取經。
取經之道,最好是吸取優秀之處學習,再發展出自己的特色,而非是着意模仿。反倒失了新意,落為下層。
待他們吃好以後,因着消費較多,那掌櫃的又親自前來詢問道:“幾位客官,請問你們對小店的菜色是否還滿意?”
這些菜色本身并無什麽不好,于是白術便也點點頭說滿意。但小樹對他們模仿來福樓之事心中始終有所不快,便也毫不客氣的說道:“你家菜色和來福樓并無什麽不同,價格卻貴上許多,讓人不願再來了。”
那掌櫃的聽了,卻也并不生氣,反倒是了然的點點頭道:“這位小兄弟,實不相瞞,來本店消費的客官如此說過的也并非你一人。小店菜色雖然比來福樓略貴,但比之本街其他店鋪也實是差不多的。只是店鋪開了已有半年,生意卻着實不好,東家現在也是四處在征集各方意見。若有對本店有幫助的意見,一經采納,可當場給予千兩白銀獎勵。”
謝槐钰一聽,眉毛一挑,白術也是點了點頭。
聽聞這酒樓背後的老板正是萬家人,這模仿來福樓的作為雖然并不高明,但為了生意征集意見,一擲千金的做法倒是頗為大氣。也難怪萬家的海貨生意能做大,看來也還是有幾分胸懷的。
“我哪有什麽意見?”小樹聽了翻了個白眼:“只叫你東家不要事事都抄來福樓的便好了。”
一旁的白術聽了倒是有些興趣。千兩白銀,與他也是不小的數目。不過出個主意,被采納了自然是好,不被采納,也費不了什麽力氣。
見他意動,謝槐钰便道:“白術,你左右也是要做這門買賣的,不如趁此歷練一下,若是有什麽好點子,不妨說出來。”
白術聽了便點點頭道:“的确是有個點子,不知道得不得用。”
而且他與縣裏來福樓的嚴掌櫃交好,對這府城的來福樓也自帶了三分情分,總覺得自己給他家的對手出主意不好。
小樹莫名其妙的看了自家少爺一眼,白術不知道也就罷了,自家少爺明知道這意鮮坊是自家來福樓的競争對手,怎麽還縱着人幫對手出主意?
謝槐钰卻仿若看出了小樹的想法般道:“天下賺錢的生意,必不可能被一個人做完。這意鮮坊看似和來福樓一樣,其實做的卻是完全不同的群體,其實并不怎麽構成競争關系。你說些什麽,也不至于對來福樓構成什麽影響。”
聽了謝槐钰的話,白術回想便覺得也是。來福樓主要做來往客商的生意,而這意鮮坊做的本地人生意,客戶群體還真不相同。
于是便對那掌櫃的說道:“你家的東家可就是開海貨鋪子的萬家?”
那掌櫃的立刻點點頭,反正這也不是什麽秘密,這條街上大多數熟客是都知道的。
“我這裏有一個點子,你與你東家說說,看看是否值千兩白銀。”白術說道:“你家如今菜色裝修具是模仿來福樓,雖模仿的有八分像,但畢竟落了下層,反不如做出自己的特色。你東家既是萬家,各色海貨必不會少,何不利用自身貨源優勢推出海貨菜色。假如你這店鋪之中具是海貨菜色,再以貝殼海螺等物裝飾,必然不同凡響,往來的客人一傳十十傳百,哪裏又還怕沒有客人上門。”
白術這點子說道一半的時候,謝槐钰眼睛已是一亮。
那掌櫃的也很老道,雖然自己想不出好主意,但并非不識貨之人。只聽到白術說完,就激動得的說道:“小郎君,你這主意實在是出的太好,必是值得一千兩白銀的。你等等,我家東家今日剛好在店中,我這就去通傳一聲,把銀票給你拿來。”
那掌櫃的匆匆離去,就去了店鋪的內院,找到了正在裏面盤查賬目的一個哥兒。
“小東家,小東家。”掌櫃的推門進來,就對那哥兒彙報道:“剛剛有一位酒樓裏的食客,出了個絕妙的主意,可堪大用。”
那哥兒擡起頭來,有些不耐的挑了挑眉毛,面容十分冷豔。不是別人,正是白術救過一次的萬如意。
這間意鮮坊,正是以萬如意的名目所開,只可惜開了大半年,生意卻極為慘淡。連初期投入修葺店面的費用和人工費都沒賺出來。
因此萬康才給萬如意出了個點子,讓他以重金招募多方意見,看看是否有能讓酒樓起死回生的良方。
只是這些日子以來,許多食客聽說有錢可拿,意見提了不少,可堪一用的卻一條也沒有。
要不是萬家近年來也感到了來自上面的壓力,覺得自家的海貨生意可能做不長久,恐怕早就把這酒樓給關張了。
聽到掌櫃的說有可堪大用的主意,萬如意便道:“你慢慢說與我聽,若是主意當真管用,便給那人千兩白銀的獎勵。”
于是掌櫃的就把白術與自己說的又轉述給了萬如意。
萬如意原本對掌櫃的所說的主意也沒有存什麽指望。自己萬家已經是這天下數一數二的商人,連他們都想不到的主意,又有什麽人能想到。
可他聽那掌櫃的說那主意時,卻是越聽越興奮,直到那掌櫃的說完,他眼中精光彙聚,一合掌道:“妙哉,如此好的主意,倒不止千兩之數。你現在準備好兩千兩銀票,我要親自和你去會會那位客人。”
萬如意出去會客,自是不願暴露自己哥兒的身份,于是便拿一條抹額遮住額頭紅痣,掩飾住自己的身份。
因着上次的事情,現在他出門身邊的護衛更是多了。除了那兩個小厮,還有四個護衛。加上店掌櫃一起,浩浩蕩蕩的一大群人。
他随着店掌櫃上了二樓,便看見靠窗處坐着一桌客人。
那桌客人共計三人,有一人穿着明顯與另兩人不同,氣質十分華貴。
然而萬如意的視線第一眼卻并沒有落在那華貴男子的身上,而是直勾勾的落在了另一個頭戴抹額的少年身上,一雙微翹的美目都睜大了一圈。
而他身後的兩個小厮,也睜大了眼睛,互相對視一眼,面上帶着絲喜悅。
那戴着抹額的少年,不正是那位小少爺苦尋不到的少俠麽?
此時,店掌櫃便對萬如意說道:“小東家,那邊那位頭戴抹額的郎君,正是這次出主意之人。”
萬如意聞言頓時面上帶了三分紅暈。這少俠和自己可是真有緣分,自己每每遇到難事,都會被他所救。
于是他三步并作兩步,便走到了白術面前,在對方沒反應過來之前就鞠了一躬道:“這位公子,多日不見,在下總算是找到你了!”
萬如意的話,讓白術和謝槐钰都愣住了。
謝槐钰看了眼白術,不禁打量起面前的少年。
這少年衣着華麗,雖戴着一條抹額,但骨骼嬌小,輪廓柔和,明顯是個哥兒。而且聽他的話裏,似乎和白術認識,還找了他很久。
白術則覺得這少年的模樣讓他有一絲眼熟,再擡頭看向少年身後的兩名小厮,他恍然大悟。
這少年不就是自己那天順手救了的一個哥兒,還給了他百兩銀票。
這事他那日因怕謝槐钰生氣,所以并未和盤托出,沒想到今個兒竟然在這裏又遇上了這個哥兒,就是這酒樓的東家。
白術只怕對方嘴快,就把那日的事情給說了。因此便搶先一步道:“這位小哥,原來你就是這酒樓的東家,也不知道我提的那條主意是否合用?”
“合用,自然是十分合用的。”萬如意立刻說道,又從掌櫃的手中接過了兩千兩的銀票,親自遞到白術手中道:“這裏是兩千兩銀票,因着公子的點子極好,故而這兩千兩都歸公子所有,請你收下。”
一下子得了兩千兩銀子,白術臉上也難免控制不住流露出喜色。因這些銀子是他用點子換回來的,因此并未推辭,而是直接收了下來。
倒不是他托大,這酒樓若是用了他的點子,每月賺取的銀子又何止千兩,因此這哥兒即便多給了他一千兩,也不過是他應得的。
白術接過銀票的時候,不小心和萬如意的手指輕觸了一下。
白術倒是渾然未覺,萬如意卻一下子羞得滿臉通紅,看向白術的目光也一閃一閃的,多了幾分嬌羞。
見白術收下了銀票,又期期艾艾的開口問道:“這位公子,也不知怎麽稱呼……”
謝槐钰坐在一旁,看着面前的兩個哥兒對話,不知為何,總覺得有些郁悶。
倒不是他自作多情,平日他走到哪裏,那些哥兒和姑娘的視線就落不到旁人的身上。
但今日這哥兒卻一直盯着白術,眼神還有些古古怪怪的。
“鄙人姓白。”白術開口說道。
“原來姓白,真是好姓氏。公子行事也如此姓般清風撫月,讓人敬佩萬分。”萬如意說道。
小樹在一旁睜大眼,覺得下巴都要掉了。
他原本覺得自家公子每日誇贊白術這個那個正應了那句情人眼裏出西施,已是十分肉麻,可面前這個哥兒明顯比自家公子更勝一籌。
大宣朝白姓是大姓,走到大街上,随便抓十個人至少有兩個人姓白,沒想到一個姓氏就能讓他變着花樣誇成這樣。
白術還從沒被人這樣誇過,也覺得十分不好意思。
那小哥兒誇完了白術,又自我介紹道:“在下姓萬,名曰如意。白公子若不見外,喚我如意即可。”
待萬如意話音落了,謝槐钰腦中如電光閃過,才終于想通萬如意對白術的态度為何讓他覺得怪怪的。
這萬如意一直叫白術白公子,顯然是并不知白術是個哥兒的。然而他一個哥兒,竟然讓白術直接喚他的閨名,怕不是把白術當成了男子,還心悅與他吧!
一想通這一層,謝槐钰的臉色也難看了幾分。
雖說白術也是個哥兒,必不會與那萬如意發生什麽,但自己已看上的人,竟然被另外的人也看上了,還是讓他十分不爽。
謝槐钰忍不住看了白術一眼,只見他頭戴一條抹額,遮住了紅痣之後,看起來的确是十分俊俏,讓人心生向往,也怨不得那幾個哥兒對他傾心。
他再想想自認識白術以來,也不過一月有餘,白術便先是被那王木頭提親,又是被李三郎騷擾。
因為怕白術在府城裏被人為難,他特地讓他戴上抹額隐瞞哥兒的身份,卻沒想到竟然連哥兒都喜歡上他!
自己看上的人過于優秀,便是有這般煩惱。
謝槐钰在心中暗暗想到,往後還得把他看緊一些,萬不可被其他人給騙去了!
“咳咳——”謝槐钰咳嗽兩聲,起身對白術說道:“白術,午時已過,我也乏了,既然已拿到獎勵,不如現在就啓程回去吧。”
白術聽到謝槐钰乏了,哪裏還肯耽擱,立刻說道:“那便現在就走,反正現在已經無事了。”
萬如意聽說白術這就要走,臉上一片失望,忍不住狠狠瞪了旁邊那錦衣公子一眼。
他現下除了姓名,對白術還是一無所知,這次把人給放走了,下次又要去哪裏找人?
自白術上次把他救了以後,萬如意就心有所屬,越想越覺得白術就是話本上寫的那英雄救美的翩翩君子。
連大哥給他介紹的世家公子,也是一個也看不上了。
當時他大哥看不起白術,說絕不會把他嫁給一個沒錢的窮小子,可若是白術還有做生意的頭腦,他大哥怕是也不一定會反對了。
想到這裏,萬如意覺得自己無論如何也要得知白公子住所,才能與他有進一步的接觸。于是便眼眶一轉,追在白術身後說道:“白公子,請慢走。只是關于你的點子,我還有些不甚明了的地方,不知以後能去哪兒請教?”
“快些走吧,我頭不知怎麽,似乎有些疼了。”還沒等白術回答,謝槐钰便立刻說道,還一只手搭在白術肩上,擋在他和萬如意之間。
謝槐钰頭疼!白術心裏一驚,又着急又緊張的一下把謝槐钰抱起,就往碼頭的方向跑去,根本就沒注意到萬如意後面的話。
“欸……”萬如意一臉郁悶的在後面伸出一只手,眼看着白術抱着那錦衣公子一溜煙跑出意鮮坊,再想阻攔卻也趕不上了。
“趕緊去給我找!看看他們去哪裏!”萬如意跺着腳讓自己的護衛趕緊出去找人。
可一刻鐘後,那幾名護衛卻回來禀報,他們在外面找了許久,只看着那白公子和另外兩人上了船,早已駛離岸邊,就再追不上了。
船上,白術關切的看着突然又變得精神抖擻的謝槐钰道:“你這就好了麽?要不要去艙內休息休息,怎麽好好會突然頭疼了?”
謝槐钰擺擺手,一臉淡定的胡說八道:“已經好了,許是剛才在酒樓裏悶狠了。說起來那酒樓的風味也不過如此,空氣還不好,下次不必再去了。”
小樹:“……”
他們剛才明明是坐的靠窗的位置啊!
他跟了少爺八年,就算是再笨,也看出少爺剛才不過是在演戲了。
少爺竟然騙白小哥兒自己頭疼,還讓他抱着自己在街上跑了……
自家少爺是最要臉面之人,可自從看上這白小哥兒後,變的他都快不認識了!
小樹覺得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