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白術聽謝槐钰這麽說了, 便依言走進了一間叫做集玉堂的藥鋪。
那間藥鋪比其他店鋪都要大上一倍,門臉也開的更大, 內部白天就點上了燈籠,看起來格外明亮大氣。
白術進去的時候, 掌櫃的剛好不在。碼頭邊貨物來往又格外繁忙, 整家店裏便只有櫃臺坐着一個學徒。
他就問那學徒道:“這位小兄弟, 你家掌櫃的在何處?我是來賣藥的。”
那學徒不緊不慢的擡擡眼, 上下打量了白術一番。
他平日裏天天見慣了有錢的貨商,對熟客的面孔都十分清楚。
此時一見到白術這樣面嫩的小子, 又見他穿着身粗布衣裳, 便不耐煩的說道:“集玉棠裏只接待大的貨商,我們早就有穩定貨源了。像你這樣的散客, 我們恕不接待, 還是拿去旁邊賣吧。”
而此時, 謝槐钰正和小樹坐在不遠處的糧店裏面,掌事人見了謝槐钰, 立刻把店裏的賬本都搬了出來。
謝槐钰卻搖搖手道:“莫慌。我這次不是來查賬的。你可否查到, 府城幾家店鋪, 總共有多少石糧食?”
那掌事人便問道:“也不知東家說的是粳米、籼米還是豆子?”
謝槐钰道:“無論是米面還是高粱,只要是糧食即可。統計一個總數給我。”
那掌事人才拿出賬冊翻閱起來,不一會兒,便找到了記錄着各項糧食數據的頁面,拿算盤把總額一條條加起來道:“報告東家,府城各家糧店裏共有二十八萬石的糧食。”
謝槐钰這才松了口氣道:“那現下就不要再賣了, 全部封存起來。再去別家采購兩萬石糧回來,分批分次,不要太過明顯。”
好在所缺的糧并不多,三十萬石糧食,他再湊湊便也足夠補上了。
此時,謝槐钰所要做的事情便已完成,他和小樹一起出門,朝集玉堂走去。
沒走幾步,卻看到白術正從裏面出來,就要走進旁邊的一家小藥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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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術?鹿茸還未賣出?”謝槐钰看見他手上仍提着那只包袱,皺了皺眉頭。
白術有些無奈的對謝槐钰搖搖頭道:“那家大店有自己固定的貨源來路,不收我的東西,我們還是去隔壁吧。”
謝槐钰卻沉了臉色道:“不必,就賣給這家,我們一起再去一次。”
一般的藥鋪的确都有自己固定的貨源,特別是大的藥鋪,早就和一些貨源合作熟了。
但那些固定貨源一般都是藥草,像白術所賣的鹿茸,卻是從野生動物身上采集,并沒有什麽固定貨源,都是從獵戶們手裏收購的。
謝槐钰和小樹一起走進店鋪,那學徒見着他穿戴精致,便立刻迎上來招呼,問他需要采購些什麽?
謝槐钰卻并不理睬,只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還拍了拍凳子,讓白術也趕緊來坐。白術聞言便也過去坐下……
那學徒一臉尴尬,卻也不敢說些什麽。看了看一旁的白術,這才知道這少年原來與那兩人是一起的。
他心裏暗道不好,覺得自己恐怕是看走了眼,但此時也無法再彌補,便只能等着掌櫃的回來再說。
白術坐下不久,那店鋪掌櫃便走了進來。
一看到謝槐钰,他臉上僵硬了幾秒,下一刻神色瞬息萬變,滿臉堆笑的跑了過來。
剛準備開口叫聲東家……
謝槐钰搶先一步說道:“掌櫃的,我們是來賣藥材的。可剛才貴店的學徒說店裏不收散客的藥材,你看看是收還是不收啊?”
那掌櫃的聞言狠狠瞪了那學徒一眼道:“收的收的,當然是收的。這學徒是新來的不懂事,我待會兒就去教訓他。”
說罷又把他們幾人請進室內,半響之後,才走到店外,對那學徒說道:“沒眼色的東西,連東家都認不出來!還不趕緊去泡壺好茶!”
那學徒這才知道剛才那人竟是集玉堂的東家,頓時一身冷汗都下來了,忙不轶的去泡了壺好茶。
室內,白術在掌櫃的面前拿出了一大包鹿角和鹿茸,讓那掌櫃驚的合不攏嘴。他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拿來這麽多的鹿茸。
鹿茸這樣的藥材,在京城所需的數量本就很大,再加上野鹿難捕,便一直是重金難求。
就算有獵戶送來,也僅有一對兩對,又哪裏會有這麽多的分量。
白術一次拿出了七對鹿茸,并三對鹿角,堆在桌上好大一堆。
“掌櫃的你看看,這些鹿茸和鹿角可以賣多少銀子。”白術說道。
縣城裏一對鹿茸就可賣五十兩銀子,這府城裏應該是只多不少吧?
那掌櫃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緊張的看了謝槐钰一眼,把那鹿茸翻過來倒過去的看了幾遍。
謝東家看起來與這少年相熟,既是謝東家的朋友,自己給的價格肯定是不能低了。掌櫃的想來想去,便伸手比了個八字。
府城裏的鹿茸一對可賣百兩,自己收他八十兩一對,只賺二十兩,應該是夠可以了吧?
白術心中一喜,剛要點頭答應。謝槐钰卻在一旁開口道:“八十兩實在是太便宜了。我記得京城的鹿茸都是切片按錢來賣。一錢鹿茸就要賣上十兩。這裏一對鹿茸也不止兩斤重了吧?”
掌櫃的聽謝槐钰一說便立刻苦了臉,那可是京城,他這府城店鋪又如何賣得出這麽高的價格?
便只得說道:“京城的售價是要比我們高些,那是因為京城的店鋪人工也高。在府城裏,鹿茸多半還是按對來賣,一對不過賣出百兩銀子。”
“既然如此,百兩就百兩吧。”謝槐钰說道。
那掌櫃的聽他這樣說,也無法反駁,只得收下白術手中的那些鹿茸對他說道:“這位小兄弟,你這些鹿茸加上鹿角,我便統共給你算八百兩銀子吧。”
那些鹿角原本收購價不過十五兩一對,但因為謝槐钰的緣故,他也故意提了價,按三對一百兩買了下來。
白術并不知謝槐钰就是這間店鋪的東家,還以為是謝槐钰會講價,那掌櫃的被他說服了,才給自己提了價。
待他收到了掌櫃的給他的八百兩銀票,走出店外,才很興奮的對謝槐钰說道:“謝槐钰,你真厲害,不愧是讀書人,口才真好,可太會講價了!”
謝槐钰笑而不語,甘之如饴的享受着白術對自己的吹捧。
一旁的小樹極為無語,少爺這哪裏是口才好,明明就是給白術兜底,把自己的利潤都送出來了!
而那藥鋪裏的掌櫃則正在劈頭蓋臉的訓斥那學徒說:“以後你罩子放亮點,遇到那個小兄弟再來送藥材,就全部按賣價給他,既是咱們東家看重的人,可千萬不能怠慢了。”
賣好了鹿茸以後,白術又把幾張狼皮也給處理了。
四張狼皮他賣到了南北貨店裏,一張賣了十兩銀子。
四十兩銀子在上個月的時候,對于白術而言還是筆巨款,可到了這個月,他連賺了兩筆大錢。
和這兩筆錢比較起來,四十兩銀子似乎也沒有多少了。
這四十兩銀子白術沒有收銀票,而是直接拿了現銀。
這個時候,他手上的事情也全部都結束了。
現在時辰才不過巳時,既已到了府城,他們當然不會就這麽回去了,還有多的時間,可以在府城裏好好逛逛。
他們此時走的地方,還是碼頭附近那條商業街。走了不多會兒,謝槐钰聽到了有些熟悉的鈴聲。目光朝右側掃去,就看到了幾只熟悉的鈴铛挂在店鋪門口,正是白術送與自己的龍鳳鈴。
白術發覺了謝槐钰的目光,面上也是一熱,便對謝槐钰道:“上次那對龍鳳鈴,就是在這家店鋪買的,這店鋪裏賣的都是些嫁娶之物。”
謝槐钰聽了勾了勾嘴角,倒是頻添了幾分興趣。朝着那店鋪走去:“既如此,就一起進去看看。”
過去他在京城,這樣專事嫁娶之物的店鋪也是不少,且種類更多更加奢華。可鋪子裏大多也都是些女子,男人都很少。
更別說謝槐钰這人,對那風月之事原本就極不放在心上,又怎麽可能親自逛上一逛。卻沒曾想今日竟然進了府城街邊這樣的小店。
白術見謝槐钰就直接走了進去,也不得不跟在他後面,心下卻有些赧然,覺着這樣的店鋪,縱是所有東西加起來,也都是配不上謝槐钰的。
那店鋪老板做了幾十年生意,早就練出了過目不忘的本事。此時一看見白術,就想起他是上次問自己購買龍鳳鈴的俊俏郎君。
因此見他不光自己來了,還帶來個一看身份就十分高貴的貴公子,心裏樂開了花,立刻上前招呼道:“小兄弟,你可又來了。上次你說要送給小哥兒的龍鳳鈴,可是送出去了?這次再來,難不成是備聘禮的?”
他這話一說出口,謝槐钰就挑眉似笑非笑的看了白術一眼。
白術當下紅了耳朵,他當初只說是要送給心上人,從未說是送給哥兒,也不知道這店鋪老板怎麽就誤會了。
他極為尴尬,立刻就想要開口解釋。
沒想到謝槐钰卻打斷了他的話,對那店老板說:“收到那禮物之人,倒是極為喜歡。還托我親自來替他挑選一樣信物相送。老板,你這裏若是還有此類定情之物,也可統統拿出來。”
那店老板聽謝槐钰這樣說了,知道這又是來生意了。立刻熱情的把謝槐钰引到櫃臺前,把壓箱底的東西一樣樣都拿了出來。
白術站在原地,還有些木楞。謝槐钰這話……是要送他東西?
他心裏一時歡喜極了,整個人如踩在棉花上一般,又覺得自己現在還毫無建樹,謝槐钰卻已對他這般好了,他則要更加勤勉,才能不辜負謝槐钰對他的這般情誼。
“小兄弟,你還呆站着作什麽?”那掌櫃的對白術招招手道:“既是那哥兒要送與你的回禮,必定也是要你也喜歡的,你人在這裏就更是好了,可親自來挑選一番。”
白術這才走過去,看見櫃臺上放着一大堆物什。
“你喜歡哪個?”謝槐钰問道。
“我……我也不知……”白術看着一大堆的東西摸了摸腦袋,他不喜歡佩戴首飾,對這些物件也欣賞不來,不過謝槐钰既要送他信物,那無論什麽都是極好的。
“既然你選不出,那我就幫你代為擇選了。”謝槐钰笑着說道,看向那些物品。
那掌櫃的看準了謝槐钰身份高貴,必不會缺錢,拿出的都是店鋪裏壓箱底的東西。
有精雕細琢的白玉玉佩,有純金打造的金鎖項圈,還有些其他的奇石珍寶。
比起京城的東西,這家店鋪畢竟還是差了個檔次。因此所能拿出物品的極限也就在此。
那白玉玉佩雖雕工精湛,但玉料卻差了幾分,雖值個幾百兩銀子,卻也算不上珍品。那些純金打造的飾品,要麽過于女氣,要麽則是粗糙了一些,且款式俗氣并入不了謝槐钰的眼。
他看來看去,目光落在一對紫紅色寶石上面。這一對寶石顏色純正,光可鑒人,正是上佳品質的紅石榴石。
紅石榴石比不上金剛寶石貴重,但色澤純潔的也頗為珍惜。
且這對石榴石色澤偏紫紅,比橙紅的石榴石更為稀少,只是顆粒到底小了,不過半個小指頭蓋兒大,因此也算不上珍品,不過這樣的大小打個首飾倒是正好。
于是謝槐钰便單挑出那一對紅寶石道:“這對石頭品質尚可。”
那掌櫃的見了,心中更是歡心。這對寶石看着雖小,但卻是他店裏藏品中最貴的東西,只是少少兩粒,便價值白銀千兩。
他便立刻吹捧道:“公子真是火眼金睛,您看上的東西并非凡品,這紫色的紅石榴石,可是有價無市,整個府城裏也只得本店裏才有一對。”
謝槐钰也懶得和他講價,直接問了價格,便讓小樹拿出銀票。他手上的店鋪每年進項少說也有十幾萬兩,區區千兩銀子,當是不被他放在心上的。
然而白術在一旁看着,卻是心驚肉跳。他自己送了謝槐钰一對一兩銀子的龍鳳鈴,謝槐钰卻轉手随意買了千兩銀子的寶石要送還他。
他現在全部身家加起來也不過千兩,和謝槐钰相差之大,何止是天上地下?
早知如此,他還不如自己挑選樣便宜些的東西讓謝槐钰買下的好。
謝槐钰見他面色,大略也猜到他心裏想些什麽。于是便笑了笑道:“你放心,這寶石與龍鳳鈴在我看來,都是一樣好的,你也不必因錢財多少就在心裏有了比較。總歸你往後起來了,也不會把這千兩銀子看在眼裏。只是這石頭還需加工一番,做出首飾才好,也不知道你喜歡怎樣的首飾。”
謝槐钰的話讓白術醍醐灌頂,胸中豁然開朗。
是啊,他喜歡謝槐钰的時候便沒有考慮過兩人身份身家,因為他知道自己必然不會只拘于鄉村,做一名村夫。如今兩人的信物,就更不需考慮價格之差,不然反倒污了謝槐钰的心意。左右等他能賺錢了,自會把更好的都給謝槐钰的。
白術這般想着,就也認真思索起那紅寶石的制法。
他性格直爽,大大咧咧,也不愛戴首飾,想來想去,便覺得這一對紅寶石,還是制成一對戒指最好。
在蟲星,雌蟲與雄蟲結為伴侶,也有交換戒指的習俗,以示自己已婚的身份。
他和謝槐钰現在雖還并非更進一步的關系,但白術卻也很想擁有一對戒指,以示自己的主權。
于是他便有些心虛的對謝槐钰提出,想要制成一對戒指,他與謝槐钰一人一只。
謝槐钰倒是一愣,沒想到白術會提出這樣的要求。不過制成兩只戒指,一人一只,倒是新穎,和那對龍鳳鈴倒也相得益彰,的确是白術能想出來的主意,便也點頭答應。
知道白術想要的樣式以後,謝槐钰便又把這對紅寶石留了下來,讓店掌櫃的幫他打制一對戒圈。
至于戒圈的材料,謝槐钰沒有選擇純金,而是選了略硬的合金,樣式就擇了最簡潔的光圈,底部稍粗,頂部漸漸變細,如此又花費了百兩銀子,這次則由白術自己掏錢。
那掌櫃的讓白術量了下手指的粗細,又對他道:“另一枚指環,我就制成開口的,以免到時候那哥兒拿到指環卻不能佩戴。”
一旁的謝槐钰卻道:“不必了,那哥兒手與我差不多大小,你量我的尺寸便可知。”說着把手伸了出去。
那掌櫃的看着他一雙骨節分明的大手嘴角抽了抽,心想那哥兒事事都交由這公子打理,難道是他的胞弟?不過這公子的手還真大,那哥兒手和他長的一樣大小,個頭應當也是不小的。
制作指環需要不少時日,因着沒有什麽機器,全是手工制作,工匠打制一對指環,少說也需要大半個月的時間。
白術與這掌櫃的約好了一個月後來取走指環,便和謝槐钰離開了店鋪。
此時,這條臨河的街道便已經逛了大半,小樹在一旁提議,不如去府城中心的百全街去看看。
待到了百全街,白術才知道這就是府城中心那條街道,之前他也曾去過一次,還在裏面賭了錢,賺了百兩多銀子。
百全街是府城裏最為繁華的街道,路上逛街的多為大戶人家的公子小姐,也有些采賣的仆婦,因此這裏的貨品也比其他地方高檔許多。
雖然奢華程度比起京城裏,還是略遜一籌,不過因着離海近,又有河道運輸便利,到也有許多京城裏沒有的新鮮玩意。
大街上許多的南北貨鋪子裏,都有賣南洋運來的新奇貨物,但府城裏有一家店鋪,卻是專門做的海貨的生意,名曰康意樓,有三層之高,所賣之物,皆是從外洋運來,琳琅滿目,讓人目不暇接。
上次白術因着匆忙,走了相反的方向,因此并沒有看到這家店鋪。這次和謝槐钰來,才算是第一次見到。
“這家店鋪真大,倒是比京城的康意樓還要大些。”來到樓下,小樹便忍不住感嘆道。
謝槐钰聞言便道:“這是自然,萬家主要靠海貨為生,府城這間鋪子也算不上最大,最大的鋪子應當是在東海灣的珍珠口鎮子裏。那裏有各路貨商大肆采購,據說整條街都是萬家的鋪子,每間兜售貨物各不相同,還有不少南洋船隊來采購貨品,很是繁榮。”
“萬家實在是財力雄厚。”小樹感嘆道:“少爺,他們不過一介草民,能做成這麽大的生意實在是很厲害了。”
聽到萬家,白術也是有幾分關注,上次他在來福樓裏,就聽人提起這萬家,還被推舉為大宣第一商人。
只是白術對此見解有所不同,于是便道:“萬家現下雖然發達,但也只是眼下一時,他們把生意全部放到海貨上,其實并不安穩。朝廷現在雖然放開了關禁,但不知哪天就會收回。且這海貨生意做大了,難免被人觊觎,也許哪天這買賣被那勢力滔天的人看上,就要做到頭了。”
“你也知道萬家?”謝槐钰挑了挑眉,有些好奇的問道。
同時他也很贊成白術的看法,萬家現在勢大,雖靠着給幾個親王勳貴分紅,勉強還能站住腳。
但宮裏有人明顯也已看中了這門買賣,且那些親王勳貴們也不滿足于分紅的那一二十萬兩銀子,想要直接吃了這生意賺取大頭。
萬家現在也算是自身難保,已是積極開拓其他方向的行當了,只是一時之間卻鋪陳不開,賺取銀錢遠不如海貨的十之一二。
“這個……”白術摸了摸鼻子道:“上次我來府城,聽到有人讨論過大宣做生意的幾個大家。這個萬家的名號,也是聽人說過的。除此之外,還聽說了一個販鹽的齊家和一個做各色生意的唐家。”
聽到裏面也有唐家,謝槐钰倒是更加來了興趣,他故意問道:“所以,你得知了這三家的名號後,覺得萬家的生意并不安穩,那你對齊家和唐家,又有什麽見解?”
被謝槐钰問了,白術便老實答道:“齊家背靠宮中,聽說是皇後娘娘家的買賣,自然短期內不會有什麽變化。可這世上的買賣若只因一個人得勢而起,又因此人勢大而昌盛,那必然無其他可取之處。若背後的那人勢弱了,這生意也就做到頭了。”
“至于那唐家……”白術頓了頓才道:“其實我聽到的傳聞并不多,也不太了解,只是他家行事低調,攤子鋪的也大。不至于因為一樣生意斷了,就一蹶不起,反而應當是最穩當的。”
謝槐钰聽了,心裏十分熨帖,便也笑着點點頭道:“你和我想的倒是一致,我也覺得這唐家的生意是最穩當的,想必背後的主事人也是個心性穩健之人。”
小樹:“……”要不是他知道自家少爺就是唐家的主事人,怕是想不到少爺還能這般面不改色的誇贊自己呢。
作者有話要說:訂戒指了~不過這不是訂婚~
謝槐钰:除了誇白術,我誇起自己也是毫不臉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