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自昨晚在前院見到了謝槐钰, 林舒語默默的看着他坐車走掉。
直至馬車走遠了,才回過神來, 失魂落魄的回到了房間。
見他回來, 綠蘿便湊過去問道:“少爺,你剛才去哪兒了?可是見到了謝家公子?”
林舒語看她一眼,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便走進自己的房間關上門道:“天色晚了,我累了, 早點睡吧。”
綠蘿原想從林舒語這裏問出些什麽, 卻沒想對方如此冷淡,給她碰了個軟釘子。
她當下也有幾分不快, 在林舒語屋外冷哼一聲。
這林舒語,還真當自己是以前的那個小少爺呢, 也不看看現在和自己一樣, 不過是謝家的奴才而已。
要不是看着他這張臉蛋,若是被謝公子看中了,怕是還有出頭之日, 她哪裏還用在他的面前俯低做小。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雷聲一陣蓋過一陣。
林舒語躺在床上, 胸口起起伏伏, 想着謝槐钰的身影,失魂落魄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 他帶着一雙黑眼圈起來,換上雜役的衣服,去院子裏打掃落葉。
綠蘿裝了幾天的病, 今日也裝不下去。便和林舒語一道去了院子裏。
兩人掃了一陣,綠蘿便扶着掃帚氣喘連連。擦了擦頭上的汗水道:“哎呀,昨夜這般大雨,落了這麽多葉子,怎麽就只讓我們兩人打掃,可真是累死我了。”
林舒語看她一眼,沒有理睬,比起自己前幾天挑水擦地的活,這掃落葉的活計,已經是最輕松的了。
他兩又掃了一陣,便聽旁邊有謝家的丫鬟小厮匆匆跑過,嘴裏還說着,快快快,趕緊去準備準備,少爺回來了。
此時已經是巳時,日上高杆。林舒語這才知道,謝家的大少爺竟一夜沒有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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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昨夜謝家少爺是跟着兩個哥兒一起出去的,林舒語心裏就有些不太舒服。
不過他想到那兩個哥兒的模樣,又反過來安了心。
那個白小哥兒和另一個帶孩子的哥兒,個個都長的和男人似的。
別說謝家的公子,就算是鄉間的村夫也會嫌棄,定是翻不起什麽風浪的。
他正想着,謝槐钰和小樹的身影遠遠出現在門口。謝槐钰臉上帶着些倦容,目不斜視的朝這邊走來。
一旁的綠蘿看見了,立刻湊近林舒語耳邊道:“少爺,難道那個就是謝家公子?”
林舒語一皺眉,短暫的嗯了一聲。
綠蘿眼珠一轉,心下計算起來。
怪不得昨夜自己問林舒語的時候,他一副含含糊糊的态度,原來這謝公子竟是個人中龍鳳。
只怕是他畢竟是個哥兒,害怕自己搶了他的風頭,才故意這樣。
綠蘿想着摸了摸自己的臉龐。她雖然長得不如林舒語美豔,但畢竟是個女子,且容貌也是清秀可人。
當初林家把她放到林舒語的身邊,其實也就是看上了她的長相,想着若等林舒語出嫁,也可做個通房丫頭,免得其他人分了林舒語的寵。
如今,好不容易能有和謝公子接觸到的機會,她當然不能這麽放過。
看謝槐钰越走越近,綠蘿突然上前幾步,哎呦一聲,嬌滴滴的摔倒在地。
“謝公子……”她還沒來得及開口。
一旁的小樹便走上前去,啪啪給了她兩個打耳光。打得她頭上的釵環都飛了出去,一張小臉頓時腫的如包子似的。
而謝槐钰的目光,則半分也沒有落在她的身上,只頭也不回的大步離開。
留下小樹狠狠的瞪了綠蘿一眼道:“你這樣的把戲,我在謝府裏見得多了。你若再來作妖,我就一輛馬車把你綁回謝家,看看謝家夫人還會不會留你。”
綠蘿受了教訓,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一旁的林舒語則不滿的皺起眉頭。
這綠蘿野心不小,竟想着搶在他前面引起謝公子的注意。只是她實在是太蠢,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現在受些教訓也是活該的。
不過被綠蘿這樣一弄,林舒語到底是錯失了在謝槐钰面前露臉的機會。
他掐了掐自己的胳膊,暗暗想到之前見過兩次的送魚小哥兒,看來他還是要在那白小哥兒的身上多下些功夫。
後院裏,小樹加快腳步,跟上了謝槐钰的步伐,試探地問道:“少爺,我們真的不把那兩個人直接給送回去麽?”
“再等等。”謝槐钰說道:“眼線雖然讨厭,但也不是不能利用。”
他正想着怎麽給白術弄個合适的身份,婁氏送來的這兩個眼線,說不定倒是能幫上自己的忙。
·
午時三刻,謝家門口,白術從馬車上下來,輕車熟路的朝着後院走去。
沒走幾步,就撞上了一個人,正是那天自己幫過的哥兒林舒語。
“白小哥兒,你又來了。”林舒語沖白術微微一笑,一張小臉燦若桃花,白淨的肌膚上帶着一層淡淡的光暈。
饒是白術并不喜歡這類長相,還是被驚豔了一下,在內心暗道,這個新來的小哥兒,笑起來倒還挺好看的。
“白小哥兒,你這是要去哪裏啊?”林舒語手上端着一盤炸的金黃酥脆的酥南瓜,對白術說道。
他表情十分誠懇,帶着絲嬌憨,就像個對白術十分崇拜的小跟班。
林舒語以前雖然受寵,但畢竟從小在大家氏長大,耳睹目染,讨好賣乖的功夫也算得上一流。
他在白術面前如此這般演了一番,舉動神态竟讓人看不出一點錯漏。若不是知道他背景的,都要被他給騙過去。
白術原本就是雌蟲,又是在軍中一路摸爬滾打過去。
習慣了大大咧咧的生活,對林舒語不疑有他。開口便道:“我現在正要去找你家少爺呢。”
“那真是巧了。”林舒語笑道:“我這盤蛋黃酥南瓜,正要送去給少爺呢,可我才來不久,竟是迷了方向,白小哥兒,還能煩請你帶個路麽?”
林舒語手上的那盤酥南瓜,是他剛才趁着後廚不備,特地在案上拿的。
這會兒後廚裏的菜少了一道,廚娘還正發着火。大罵不知是誰這麽大的膽子,少爺的飯食也敢偷,害得她只能臨時再做一道。
這些事情,白術當然是不知道的。
他聽林舒語說了,這菜是帶給謝槐钰的,立刻便道:“那你跟我來吧,我們正好同路。”
林舒語便開心的點點頭,跟在他身後,朝着後院走去。
遠遠的,林舒語看見後院的池塘邊,有一個簾帳。
那簾帳由四根竹竿支撐,頂上放了片席子,四周挂着一層紗簾。
簾帳的中央還隐約放着張桌子,一個挺拔的人影端坐在其中。
這是京城裏貴族間郊游時流行的避暑方式,在簾帳內休息或吃飯,就既能避暑,又能欣賞到外面的風景了。
謝槐钰遠遠看見白術過來,嘴角止不住勾起一個笑容,起身掀開紗簾。
卻注意到白術身後跟這個人,正是婁氏送來的那個哥兒。
謝槐钰睫毛低垂,目光閃了兩下。不過仍是對白術招招手的道:“這邊,過來吧。”
白術點點頭,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朝着謝槐钰走去。
林舒語跟在後面,待走到了謝槐钰身前,才福了福身,含嬌帶怯的看了他一眼道:“少爺,我是新來的雜役林舒語。”
林舒語那一眼神态極為嬌媚,如三月春風拂過。若是一般男子,只怕看上一眼,身上都是酥了。
但謝槐钰卻面無表情,一張臉上毫無反應,看向他的眼神反而有些冷冷的。
這時正是夏季,氣溫悶熱,林舒語被謝槐钰看了一眼,卻覺得從頭到腳都涼了。
他三伏天打了個寒顫,結結巴巴的說道:“我……我是來送菜的。”哪裏還有之前的風情萬種。
謝槐钰看也不看,只是在白術身邊坐下,拿過一個杯子,擡手親自給白術倒了杯茶。
“你嘗嘗這個。”謝槐钰笑着對白術說道:“這是從臨安運過來的胎菊,用冰糖煮水,清涼甘甜,據說是京城裏最近流行的喝法,很是新鮮。”
語調似乎比平日裏更軟了幾分。
白術被他哄着喝下了一杯,臉都紅了。
只覺得今日的謝槐钰似乎和往日有些不一樣了。
林舒語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腦袋裏一團漿糊。
他怎麽也想不到,這個送魚的小哥兒竟然和謝家公子是這種關系!
他回憶起之前在謝府裏聽到的消息,謝家公子看上了一個鄉下的哥兒。
他來到謝家後,便只有這個哥兒能自由出入謝家,且昨天夜裏,因着他的事情,謝公子還一夜未歸。
可怎麽會是這個哥兒?林舒語無法理解。
這白小哥兒,長得和個男子一般,又只是個普通村民,自己到底哪裏比不上他了?
“還不快滾?”謝槐钰瞥了林舒語一眼,冷冷說道。
白術奇怪的看了謝槐钰一眼,又看了看林舒語。覺得謝槐钰對林舒語的态度未免過于冷淡。
林舒語表情僵硬的看了兩人一眼,連忙放下手中的酥南瓜,渾身發冷,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幾步之後,他又一回頭,便看到白術想去吃那盤酥南瓜,而謝槐钰揚手把盤子端到一旁說:“別吃這個了,冷了就不好吃了,我讓小樹傳菜上來。”
林舒語如墜冰窖。謝槐钰一個谪仙一般的人,憑什麽會看上這樣一個哥兒?
他內心翻江倒海,妒嫉的快要發狂,不得不咬緊嘴唇,黯然的離開了後院。
不一會兒,幾道時令菜肴端上桌子。
有一道清炒苋菜,一道溜魚片,一盤爆炒螺絲和一道重新做好的酥南瓜。
小樹看到謝槐钰桌上擺着的那道酥南瓜,眉頭一皺,趕緊把它端了下去。
謝槐钰這才重新夾了一筷子冒着熱氣的酥南瓜放進白術碗中:“趁熱吃。這是用鹹蛋黃裹了炸出來的,甘甜鮮香,趁熱吃味道最好。”
“嗯。”白術點點頭,把那塊酥南瓜放進口中,果然外酥裏面,入口即化。
白術剛才忙了好一會兒,肚子早就餓了。
他狼吞虎咽的吃了好一陣,一偏頭,才注意到謝槐钰在旁邊居然一直沒怎麽吃,正拿着個銀鈎,幫他勾螺絲裏的肉,足足勾了有一小碗。
“我……我飽了。你自己多吃點。”白術臉上通紅,覺得自己實在是太失禮了。
和謝槐钰相處的多了,白術也松散了不少,不像一開始那麽緊張了。他剛才竟然只顧着自己吃飯,壓根沒發現謝槐钰就沒吃幾口。
“我不太餓。”謝槐钰說着放下鈎子,用一旁的絲帕揩了揩手。
他早上吃了不少,回來以後又一直呆着沒動,的确是不怎麽餓的。
“對了!陳冬青,就是陳哥兒,他已經拿到了和離書了。”白術有些高興的說道:“這件事還得多虧了你,他和他孩子的命都是你救的。”
白術是真的開心,說起這件事來也是眉飛色舞。
說完他看向謝槐钰,謝槐钰正目光灼灼的看着他,眼睛裏映着他的影子。
聽到他的話後,謝槐钰并沒有什麽反應,眼神卻柔軟了幾分。
白術便勾起嘴角,在心裏想到,謝槐钰應該也是有些開心的吧?
謝槐钰和陳哥兒并無交情,此事于他也不過舉手之勞。
不過白術開心的模樣,卻讓他很是心動。
他從小長在京城謝府,身邊整日裏圍繞着的都是些虛僞爾虞之人。如今想來,連能真心與他一笑的都沒幾個,笑得如白術這般好看的,便更沒有了。
“你應該時常笑笑,”謝槐钰說道:“你笑起來的模樣,讓人覺得真心快活。你總是開開心心,讓我十分羨慕。”
白術聽謝槐钰這麽說,心下卻有些難過。
謝槐钰很少說起自己的事情,每次側面提道也都是淡淡的,卻總讓他覺得難過。
謝槐钰笑起來才是真的好看呢,白術心想。
“你知道我最快活的事情是什麽麽?”白術十分認真的對謝槐钰說道:“說出來不怕你笑話,你昨晚給我送了點心,我……我開心的一夜都沒睡着。若是以後能日日吃你的點心,怕是我開心的都要暈過去了。”
謝槐钰怔了下,哈哈大笑,笑得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白術真是個傻的,怎麽這也拿出來講?就不怕自己吃定了他?
他笑得夠了,才又給白術夾了點菜道:“先好好吃飯,吃完了一會兒去睡一覺,把昨晚沒睡好的給補回來。”
白術點點頭,大口大口的吃好了飯。
謝槐钰便讓小樹收拾了書房裏的一張小塌,讓白術在自己的小塌上稍微休息一會兒。
等白術睡了,謝槐钰走到外面的簾帳裏,把小樹叫了過去。
小樹站在謝槐钰的面前,心裏非常的沉重。
今日在謝槐钰桌上看到那盤酥南瓜的時候,他整個人都懵了。
“後廚裏現在幹活的是哪些人?”謝槐钰抿了口茶水,輕飄飄的問道。
“有王嬸子、花婆子、房家媳婦,還有幾個燒火的小丫頭。”小樹說道。
“明日你便去找人,重新買一批合适的人來,把這些人全換了。”謝槐钰說道。
“啊……那房家媳婦的男人,也是府裏的。”小樹試探的問道。
“一起發賣了,一個也不要留。”謝槐钰淡淡的說道:“另外府裏上下仆役,全部罰一個月的月錢。如果今日那人不是端了盤子過來,而是在裏面下點毒……”
謝槐钰沒有說後面半句,但小樹心裏知道。如若有人下毒,他家公子怕是已經死過一回了。
“都怪我,來了老宅以後,大家都有些松散了。我也沒有時刻約束着。”小樹低頭說道。
後廚裏那幾個,都是幹了幾年的老人。在謝府裏就是信得過的,才帶了過來。可如今一到鄉下,大夥兒都懶散了不少,連他自己也習慣了這鄉下的氣氛,疏于監督,竟差點釀成大禍。
一想到那個叫做林舒語的哥兒,小樹皺眉問道:“少爺,那個哥兒和丫鬟,要不要也一起發賣了?”
“我好繼母塞過來的人,怎麽好随意打發了?”謝槐钰冷笑幾聲:“我原本沒見過他時,還不知我的好繼母打得是這個主意,既是她精心挑選的人,便留着給自己的親兒子好好享用吧。”
當天夜裏,小樹帶了幾個丫鬟進了林舒語的屋子,給他梳洗打扮了一番以後,将人擡走了。
綠蘿又是羨慕又是妒忌的從窗戶裏看着,等人都走了,才抓住了一個小丫鬟打聽道:“和我一起過來的那個哥兒,可是去了少爺那裏?”
那小丫鬟翻了個白眼道:“也不知走了什麽狗屎運了,竟被少爺給看上了,說是搬到附近的別苑去住了,反正是主子住的地方,可比咱們這裏要好多了。”
又過了幾日,綠蘿發現,廚房裏的廚娘們換了一批,她問起別人,都說是新來的林小哥兒喜歡吃她們做的菜,少爺就把人調去那邊做飯了。”
綠蘿羨慕的眼都紅了,同時也在內心暗暗腹诽,這個林舒語,自己發達了,經也不知道擡舉她一下,竟就把她丢在這兒不管了,難道是怕她搶了自己的風光?
林舒語不管她,綠蘿便要為自己謀出路的。她來了謝家已有大半個月,謝家對她的監管也就漸漸松了,偶爾還讓她去縣裏采買些針頭線腦。
綠蘿一得了機會混出去,就在縣裏找了驿站。
她以前跟着林舒語的時候,林舒語最愛舞文弄墨,因此也不喜沒文化的丫鬟,讓她也跟着習了些字。
綠蘿在驿站裏寫了書信,又找了信使,把信遞給了謝夫人。
五日後,她再去驿站,便收到了謝夫人的回信,和一根白玉簪子,是謝夫人打賞她的。
綠蘿收好白玉簪子,又讀了回信,冷冷一笑。
謝家大少爺瞧不起她又有什麽?林舒語攀上了謝家大少又能如何?謝家如今說話的,還不是謝伯爺和謝夫人?
謝家的爵位最後還得是謝家二少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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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術這些日子,發現自己似乎又長高了。
這具身體原本就剛剛才過十八,因着夥食變好,又經常鍛煉,白術便如雨後的春筍一般,拔高了一截。
因為物資貧乏,白塘村的村民們,身高多半是偏矮的。
白術原本就比一般哥兒都要高一些,和村裏的男人差不多高。如今又一長個,就比不少男人還高了半個頭。
陳冬青看着白術的模樣嘆了口氣,用手在自己頭頂和白術只見比劃了一下道:“白術,你怎麽又長高了?”
“長高了多好?”白術還挺開心,身材高大挺拔一些,總是更好看點的。
不過和謝槐钰比起來,他似乎還是要矮一些,只是他們兩人差的也并不多了。
房子的地基幾日前終于挖好。
白術讓人把裏面鋪墊好後,預埋了一批管道進去,又回填好泥土,便正式開始修建房子上面的部分了。
陳冬青和離之後,便又開始每日挖藥的日子。
沒了趙二花銷,陳冬青幹的又拼命,手上的錢反而更多了。
陳冬青前些日子又攢下些錢,就租下白術附近姓黃的一家不用的舊屋,和粒兒一起搬了過去。
如今他臉上的傷勢已經痊愈,又吃的好了許多,看起來竟白淨了不少,人也自信多了。
而他的前夫趙二,聽聞如今也沒錢喝酒了,只每日在外面吹牛,說自己要攢錢去娶個黃花大閨女,生個大胖小子。
不過他過去就娶不起媳婦,才娶了陳冬青這個哥兒。如今和離了一次,又多了兩層的租子,還有打人的前科,又怎麽可能有姑娘會嫁他?
村民們聽他這麽說了,也是嘲諷一番,對他更是鄙夷了。
白術這邊一切風平浪靜,一切都有條不紊的進行。
倒是白老三家最近早出晚歸,頻頻出門,似乎又有了新動靜。
白禾被李三郎退婚以後,在白塘村成了笑柄,就整日縮在屋子裏不出門。
白老三和白鄒氏為了他的親事,去隔壁幾個村也跑了幾次,可談好的媒人過來一打聽,聽說了白禾的名聲,就都沒了後續。
親事一直談不成,白禾就更是不願意出門,而白稻和他也有了矛盾,兩個人經常在家裏吵架。
結果就在前幾日,白稻從府城裏回來以後,兩個人之間就突然和好了。
第二日,白禾就穿着身簇新的衣服,大搖大擺的從屋裏走了出來,一臉高傲的在村裏晃悠。
有好事的村民去打探了一番才知道,原來是白稻去了趟府城,回來便給白禾說成了一樁婚事。
府城裏一個有錢的商人老爺,要娶一個哥兒作為妾氏,而白禾竟然就被他給看上了。
雖說每個哥兒和姑娘都向往着一生一世一雙人,但若是窮光蛋和府城的有錢老爺比較起來,那就是寧為富人妾,不做窮人、妻了。
因此白禾談成了這麽一樁親事,在村裏倒還是挺驕傲的。
作者有話要說:林舒語被送走了,但他的戲份還沒有結束,後面還會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