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這日, 白術如往常一般去了工地。
現在白術的房子,已經修起了半層,涉及到下水排水管道等問題,更需要他時時在一旁和工匠讨論, 因此他幾乎每日都泡在了工地裏。
因為天氣越來越熱, 怕村民們幹活中暑,白術還讓陳冬青從鎮裏買了綠豆回來。
他讓劉哥兒他們把綠豆熬成綠豆湯,放入少許糖和少許鹽,隔兩個時辰就給村民們喝一次。
這年頭,村民們就算過年也難得吃一次糖, 能喝到甜甜的綠豆湯,自然是幸福感爆棚, 不少人還叫來了自己的孩子,好讓孩子們也能嘗嘗。
白術見了, 就幹脆讓這些孩子在旁邊幫着搬磚擔土, 搬五趟青磚,或挑一擔子土就能喝一碗綠豆湯。
孩子們一個個幹勁十足,為了能多喝兩回綠豆湯, 幹得比大人們還賣力些。連剛好起來的粒兒看着這邊熱鬧,也跑了過來。
不過他前些日子腦子受了傷,還沒有好全。白術怕累着他了, 就不讓他幹活,只讓他坐在一邊看看,綠豆湯倒是能随意喝的。
就在大夥兒都幹活幹的熱火朝天的時候, 白禾搖着把團扇,邁着輕盈的步伐朝這邊走來。
前些日子他丢了大臉,日日關在房裏足不出戶。可他最近他訂了親後,整個人又活了過來。
雖然天氣炎熱,但白禾臉上還是擦了層厚厚的粉,還在兩頰打了層薄薄的胭脂,襯的額間那顆紅痣更紅豔了幾分。
他身上穿着一身緞子做的衣服,水紅色的,袖口和領口還繡了幾朵精致的桃花。那面料和樣式,都是村裏沒見過的。
白禾的模樣,白術其實是很看不慣的。
不說他臉上描畫的那些,就說他腳上那雙繡花鞋,就壓根不适合在村裏穿。
這不……白禾從屋裏走過來這幾步,腳上的繡花鞋就沾上了塵土,漂亮的绛紫色都變成泥巴色了。
不過,對村裏大部分男子來說,白禾的模樣,還是挺有吸引力的。換句話來說,就是吸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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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便頻頻擡頭去看他,又交頭接耳的議論道:“看看白禾,果然是和城裏的大老爺訂親的人了,身上穿的戴的,哪一樣都是沒見過的。”
“那可不,要不之前李三郎能看上他呢?瞧瞧他打扮一番,果然就有城裏人的款了。”
白禾遠遠聽見了,用團扇微微擋住嘴唇。面上看着沒什麽表情,心裏卻是又高傲又自豪。
被李三郎退親後,他又傷心又絕望,原本還以為自己嫁不出去了。
可這不峰回路轉,沒想到卻被府城裏有錢的大老爺看上了!
雖說嫁給那大老爺,并不是正頭娘子,但他也還是有名分的良妾。以後那榮華富貴還不是享之不盡,比嫁個窮酸秀才倒是還要神氣幾分。
他過得好了,自然要讓這些看不起他的村民都好好看看。
特別是白術!不就是有了兩個臭錢,可還不是嫁不出去?
他就要故意在他面前晃晃,讓白術羨慕死自己。
白禾一邊想着,一邊就故意說道:“哎呀,那個訂親的錢老爺啊,可是非要送我這些绫羅綢緞的。聽說他家有十幾家鋪子,那店裏的料子可都多的穿不完了。”
白術卻仿若充耳未聞,只皺着眉頭,看着手中的圖紙。
他正在思考這屋子裏管道的問題,還要好好的規劃一下。
畢竟在現在這個時代,許多材料都沒有,細節之處還得與工匠們商讨。
見白術毫無反應,白禾自己倒氣得不輕。
他翻了個白眼,就轉身走回白家。
又想到白術,想到他雖然現在榜上了謝家,不過那謝家可是伯府,到底是不會給他個名分。
他心裏又舒服了許多,覺得白術到底是不能與自己相比,他可是名正言順的妾氏呢。
白術起身走進正在修建的工地,在裏面仔細走動了一圈。
他房子的地下室已經修好了大半,全部要青磚蓋成。
地下室的外側有一層夾層,填埋了混合了許多石灰的黃土。石灰和黃土的比例約為六比四,這樣的夾層,是用來隔絕的地下水的。
經過一層夾層,又有石灰吸潮,地下室修好以後,就不容易漏水長黴了。
除此以外,為了增加房子的牢固性,白術還在房子外層的泥土裏插入了很多竹篾增加韌性。
類似于蟲星房子裏的鋼筋,讓房子的牆壁更加穩固堅韌。
白術在修好的地下室裏走動了一陣,踩了踩點後,就上去用炭筆在圖紙上畫畫改改。
等他再把圖紙拿去和幾個工匠們讨論了一番,幾人又是一陣稱贊,大有把白術誇成在世魯班的意思,弄得他都有些不自在了。
等工地這頭忙得告了一個段落,白術又抽空去魚塘看了一下。
魚塘裏的魚已經長大,且出了一批小魚苗了!
每年的四月到七月,是大多數魚類産卵的季節。
而白術魚塘裏的魚。已經産了好幾批卵,且孵出了一批小魚苗。
如此一來,大魚小魚擠在一起,在不過三畝的水塘裏活動,水質難免受到影響,對魚類的生長也是不利的。
白術看了幾眼,就決定現在把大魚給撈上來賣。
魚塘裏的大魚吃的不錯又沒有天敵,在裏面簡直是瘋長,現在每條都均有一尺多長。
不僅如此,它們對人并沒有什麽緊惕性,且魚塘水淺,還非常好抓。
為了方便抓魚,白術自己制作了一種抓魚工具,一頭是竹竿,另一頭用竹篾彎成一個圈,固定上一圈漁網。
魚兒有種天性,那就是感到危險的時候會往狹窄的地方鑽。
白術拿着這工具在水裏過了一圈,受到刺激的魚兒就紛紛自己鑽進網裏。
他再把裏面的大魚挑出來,小魚放生回去。不一會兒就抓了一大桶魚。
他又把這工具給陳冬青和王木頭試用了一遍,發現只要練習幾次,他們也能掌握技巧,輕松撈到許多大魚。
有了這樣的工具,就沒必要由白術每日親自抓魚了。
而抓到的大魚,就由陳冬青帶去來福樓賣掉。
不過這大魚的價格,白術還要抽空親自去和嚴掌櫃談談。
畢竟小魚一文一條,不過一寸多長。這大魚一條肯定不止賣這個價格啊?
到底是仍按照條算,還是稱斤,就按照嚴掌櫃的意思來吧……
白術手上的活兒松快了下來後,就開始打起了後山的主意。
後山那麽大的一片地方,白術原本是準備用來種草藥和果樹的。
可當他真的開始設想要在後山種些什麽藥草的時候,卻發現自己想岔了一步,那種藥草的買賣可能開展不了。
首先是在大宣朝內,昂貴的藥材原本就稀少,這麽稀少的藥材,一旦被人找到,也是要挖出來曬幹賣錢的。
要想種植藥草,就要尋找到珍惜藥草的種子。可這麽稀少的藥材,又哪裏有種子賣呢?
白術不是沒有想過自己去山上發掘,可許多的藥材原本就很難找,還有一定的季節性。
就算有幸找到了,也不一定就有種子。他又不可能把那些藥材圈起來不讓別人摘采,這樣一來,就杜絕了他種植珍惜藥草的可能,只能去種植一些低級藥草了。
可低級的藥草滿山遍野都是,現在陳冬青每天去挖都挖不完,主要是采了大堆也不值錢,沒有必要特地去種。
可讓白術就這麽放棄藥材生意,他又覺得很可惜。
思來想去,白術靈機一動,想到了之前的穿山甲。
他原本就是覺得穿山甲不好捕捉和飼養,才考慮做藥草的生意。可動物可以入藥的又不是只有穿山甲。
白術仔細回想了可以入藥的動物,就想到了一種很适合的動物。
這種動物不僅方便飼養,不容易生病,而且還具有很強的觀賞性!
這種動物就是梅花鹿!
它頭上的鹿茸,雖談不上特別珍惜,可因為其特有的功效,也是民間貴族們流行的保健藥材。
這個時候,無論是貴族還是貧民,都把生育後代當成自己的第一要務。
也因此所有能夠促進繁殖的藥材都極受歡迎,價格也頗為昂貴,許多有錢人家甚至長期服用。
像鹿茸這樣補腎生精的藥材,就連皇家都沒少收購。
京城的貴族裏,更是服用鹿茸成風。随時喝個鹿茸酒、飲個鹿茸茶什麽的。
白術曾經打聽過,縣裏的醫館裏,一對梅花鹿茸,視其大小,至少能賣出五十兩銀子。到了府城或者京城,恐怕就能賣上更高的價格。
而普通的鹿角,也可以賣上十兩左右,很是賺錢。
白術的山莊既然今後要接待有錢人,做些度假旅游的買賣,便不如在後山馴養梅花鹿。
即可以割鹿茸賺錢,又可以供人觀賞。
想到這裏,白術就決定去山裏捉些活鹿來配種。
白塘村的後山不大,就是個小小的山丘,野兔山雞等倒是長了不少,可梅花鹿這種生物可是沒有的。
但離白塘村不遠的東山村後,卻有一座很大很大的大山。山脈連綿不絕,一眼看不見盡頭。
那裏的村民上山砍柴的時候,也經常遇到野豬野鹿。還有獵戶用夾子捕了鹿或者狼等動物,拖到縣裏或府城去賣。要想捉鹿的話,去那裏是肯定能捉到的。
白術是個想到以後就會行動的人。
趁着現在天氣還熱,進山方便,他準備再過幾日就動身一趟。
不過在此之前,白術決定先和陳冬青一起再去趟縣裏,把大魚的價格給定下來。
翌日,嚴掌櫃看到謝家的馬車,就走出去迎接。
平日裏,來送魚的一般都只有陳哥兒一人,可今天,白小哥兒卻難得的也跟着一起過來了。
“嚴掌櫃。”白術一見他就開心的招了招手,指着木桶裏的大魚問道:“這次我帶來了你要的大魚,你來看看,還滿意否?”
嚴掌櫃眼前一亮,過去一看,随手撈起一條來。
這魚兒約有一尺來長,在他手裏活蹦亂跳,看起來很是不錯。便摸着胡子點點頭道:“甚好,甚好!”
“當初你與我說時,說是小魚每日要二十來筒,大魚則要五條以上。”白術說道:“可我近期實在太忙,實在便沒空去捉小魚。如果只賣這大魚與你,你看看能收下多少?”
光靠自己一個人去河裏捉魚,實在不是長久之計。更可況日後入秋,天氣冷了,他就更不可能每天下河了。
白術早已經打算以後除了添加魚苗和給謝槐钰嘗鮮,一律不再下河捉魚。
節省下來的時間,他還能多做些安排,把生意鋪的更大一點。
如若這些大魚來福樓收不了幾條,那白術也不準備為了幾十文錢和他們繼續合作,而是直接把這些魚用鹽腌了,再賣到府城。
他上次在碼頭邊就看到有人做鹹魚、鹹肉的生意,價格與縣裏的新鮮魚差不多。如此一來,陳冬青也不用隔日送魚,而是每月去一次便可以了。
嚴掌櫃一聽,立刻說道:“要的要的,你那邊送來的魚,我當然是全要的。”
若是不知道白術和謝槐钰的關系之前,他還可能考慮考慮,到底能不能把這些魚全部賣掉。可如今既知道了白小哥兒得了謝東家的青眼,嚴掌櫃就絕不會拒了和他的生意。
“不過這麽多的魚,恐怕隔日也吃不了這麽多,不如讓陳哥兒隔兩日送一次魚,這魚的量也就夠了。”嚴掌櫃說道。
“這麽多魚,你們賣得掉麽?”白術有些好奇的問道:“他這一次來,特地多撈了一些,兩只桶子裏裝的滿滿的,得有一百多條。
“容易容易。”嚴掌櫃說道:“咱們店裏最近一直在賣活魚,已經打出了名聲,來吃魚的客人也不少。而且那些吃不掉的魚,還可以用鹽腌了,做成鹹魚冬天再賣。”
原本每年冬天,來福樓都要去府城裏采購一批鹹魚鹹肉。現在有了白術這些魚,他索性自己作些鹹魚,冬天就可以不用再去縣裏采買了。
聽到嚴掌櫃的話,白術也放下心來,既然多少魚來福樓都能收下,與他就更是方便。
畢竟他和來福樓也算合作了很長時間,和掌櫃的小厮都熟,對他們也是有些好感的。
而且對于來福樓的菜色,白術也給了個自己的建議:“嚴掌櫃,其實這種大魚,身上的魚肉方便剔除,可以剁碎了加入面粉和蛋液做成魚丸。而魚骨可以煮湯,用高湯燒菜和下面,味道更為鮮美,也不浪費,你可以試試。”
嚴掌櫃還是第一次聽說魚丸的做法,他立刻從其中嗅到了商機。尋來紙筆,讓白術把魚丸的詳細做法說與他聽。
白術也不藏私,仔仔細細的說了一遍,嚴掌櫃就記在了紙上。
“這魚丸的做法實在很妙,除了魚丸,倒是還可推廣到別的菜色,比如肉丸或菜丸。”嚴掌櫃立刻舉一反三,又多想了一些菜色。”
白術笑着點點頭,這原本也是常見的菜色,不過他剛才沒特別去說,嚴掌櫃能一下子就想到,腦子還是挺不錯的。
“白小哥兒,這魚丸的菜色,是你想的點子。待我彙報上去以後,必定會給你合适的報酬。”嚴掌櫃說道。
上次謝槐钰來的時候,并沒有在白術面前暴露自己是來福樓的東家。像嚴掌櫃這樣的人精,當然立刻就領會了上面的意思,因此也只說要去和東家彙報,并沒有提到東家是誰。
而白術送來的大魚,嚴掌櫃決定還是按條來算。
一條大魚算他五文錢,共一百二十多條大魚,嚴掌櫃數了六百多枚銅錢,湊了個整數,給了白術六百五十文錢。
白術算了算,與自己之前賣小魚的時候比起來,幾天還多賺了兩百多文。
而且如今他也不用日日抓魚,一切都可交給下面的人做,身上也輕省多了。
陪陳冬青換好藥草以後,白術對陳冬青說道:“冬青哥,以後你幫我送魚我就不算你工錢了。不過草藥的買賣,我就不參與了。你自個兒采了賣錢,所得的全部歸你就好,也不必分成了。”
自陳冬青和離,獨身帶着粒兒之後,白術早就有了這樣的打算。
自他來了白塘村以後,陳冬青第一個幫他說話,後面又幫了他良多。
相識了這些時日,陳冬青對他是掏心掏肺,白術也把他當成了朋友。
再說那采藥草的買賣,賺的那一百來文,對白術而言也算不上什麽。
藥草長得滿山滿野,本也不是白術種的。
挖草曬草的都是陳冬青,他與醫館的掌櫃早已熟識。
如若換了別人,怕是早就自起爐竈,把錢撈到自己腰包裏去了,也只有陳冬青這麽老實的,還勤勤懇懇的每日幹活,賣來的藥錢,八成都交給了白術。
“這……這怎麽行!”陳冬青一聽,立刻急道:“這是你的買賣,你找的門路。我跟着你幹就已經賺了許多,怎麽能一個人得!”
“我說給你就給你。”白術笑道:“我是有了別的更賺錢的計劃,也不差這點買賣的錢了。這生意你已經上手,盡可以自己來做,難道你不想多存些錢,早點買田蓋房,給粒兒做打算了?”
聽白術說起粒兒,陳冬青才總算是猶豫了起來。
白術便把換得的二百文錢全部塞給陳冬青道:“你且拿着,別再推了。再說這買賣其實沒什麽技術含量,那野菜野草也長得滿山都是,早晚也會被人給學了去。趁着現在還沒人注意,你多掙些錢,給自己留點保賬。以後我那兒的生意起來了,恐怕還需要你來幫手,也不見得有空給你采摘藥草了。”
陳冬青這才點了點頭,鄭重說道:“以後你那兒的事只管找我,我肯定是以你為先的。我和粒兒的命都是你救下來的,我自己娘家都沒你對我這麽好。以後等粒兒大了,我還要讓他孝敬你呢!”
在陳冬青眼中,白術八成是不會結婚的,那也生不了孩子,老了怕是也沒人養。
等粒兒長大以後,就幹脆不要嫁人了,招個家裏貧窮的上門女婿,留在家裏。還能好好給白術養老,還了白術的救命之恩。
白術和陳冬青回了白塘村,就直接到了謝槐钰家裏。
他要去捕鹿,也不知要花多長時間。當天肯定都不在家裏,還得和謝槐钰打個招呼。
聽說白術要去山裏捕鹿,謝槐钰皺眉,面上的表情頗有些凝固。
他第一次覺得,自己看上的哥兒太能幹了,也并不是什麽好事。
“雖說只是捕鹿,但山裏少不了兇狠猛獸。你要不去那東山村咨詢一番,找幾個獵戶幫你去捕。”謝槐钰說道。
他并不想讓白術過去,不過又不好直說出口。
白術一直興致勃勃的想要賺錢,販賣鹿茸也是個不錯的點子,他也不忍心就這樣一桶涼水掃了他的興致。
然而一向很聽謝槐钰話的白術,這一次卻直接拒絕了他的提議道:“不行的,那些獵戶們都是用獸夾弓箭來捕獵,捉來的鹿都已經死了。我這次進山就是為了活捉,還得親自動手才能放心。”
他說着話的時候,眼睛睜得溜圓,對着謝槐钰眨巴眨巴。原本是一副俊俏的少年摸樣,倒是被謝槐钰看出了一些可憐。
被他這麽看着,謝槐钰覺得無奈,只得叮囑他道:“既然如此,你可得萬事當心。我這裏有兩個好手,也會些拳腳功夫,我讓他們明日陪你一起過去。”
見白術點點頭,謝槐钰還尤不放心的說道:“即便如此,也不可冒進,只能在外圍看看。若一時沒有找到,便後日再去。切勿一不留神進了深山,那可就難出來了。”
白術看着謝槐钰擔憂的模樣,心中湧起一陣甜甜的滋味。渾身上下都被幸福感包圍了。
以前他在蟲星,每次出征之前。那些有家屬的戰士們,家裏的雄蟲也都是這樣,事無巨細的囑咐自家的雌蟲一番,讓他看得好生羨慕。
如今,穿到這大宣朝裏,他也有了一個能擔心自己安危的人啦!
白術一瞬不瞬的看着謝槐钰,一雙眸子又黑又亮,嘴角勾起,笑得甜甜的。
他真的好想炫耀一番,謝槐钰這麽好的雄性,可是正是擔心着自己的!
白術的鼻子有些窄翹,這麽笑着看向謝槐钰的時候,看起來就有幾分孩子氣。
謝槐钰原本心裏還是惴惴的,可看着白術這樣的笑容,似乎又被他感染,覺得捕鹿好像也沒什麽大不了的了。
他忍不住伸手捏住了白術的鼻子,看着他張開嘴,有些怔愣的看着自己。
“我怎麽看上了你這麽個小傻子?”謝槐钰說着手指緩緩下移,拇指輕輕撫上白術的嘴唇。
白術嘴唇顏色偏淡,是淡淡的胭脂色。上唇翹薄,下唇倒是豐厚柔弱,彈性十足。
謝槐钰用拇指在白術下唇上揉了揉,眼神暗了幾分。直到看着白術漸漸紅了臉,才移開手指,捏住他的下巴說道:“白術,你可聽好。這次進山,務必把自己看好。你既想做我的人,那全身上下就都是我謝槐钰的,要是哪兒擦了碰了,我可要唯你是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