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郡主歸位
鄭王府前院待客廳中,陶晨禧已經喝了三壺茶,吃光兩碟點心了,明明晚飯還沒吃,肚子已經鼓得圓圓的了。
陶晨禧忍不住第八次問道:“煩問姐姐一聲,王爺他們還沒回來嗎?天都快黑了。”楊耀茗被鄭王和晉堃儒帶去宮中陳述賬冊的事了,只留她一個人在鄭王府裏等着他們回來。
旁邊的侍女低頭低聲說道:“奴婢不知。”
陶晨禧表面上乖巧地答應了,心裏是連聲MMP,知曉你不知道,可是你不會幫我出去問問嗎?算了,人家是規矩好,又不欠你什麽,除了乖乖等着又能做什麽呢。
旁邊的侍女看着陶晨禧有些洩氣的樣子,便開口說道:“不如奴婢帶着姑娘去花園逛一逛,如何?”
“方便嗎?會不會太麻煩了?”陶晨禧還是比較好奇王府的花園的,而且她坐在這裏快兩個時辰了,真的很想出去走走大,但是她也不想給別人造成麻煩。
侍女溫笑着說道:“無礙的。姑娘若是感興趣,随奴婢走就是。”
陶晨禧笑着點了點頭說道:“多謝姐姐。”
“不用叫我姐姐,您是王爺的客人。”侍女領着陶晨禧進入院子,說道:“您就叫奴婢雲瑤好了。”
雲瑤帶着陶晨禧一路從前院走到後院,剛跨過石門,就隐隐約約地聽見了一陣宛轉悠揚的琴聲,陶晨禧好奇問道:“雲瑤姐姐,知道這是誰彈的琴嗎?真好聽。”
雲瑤神色如常,但是陶晨禧分明從那眼神中看出一絲輕蔑,只聽到雲瑤說道:“是表姑娘郭汐如郭小姐。”
原來是她?陶晨禧曾經聽楊耀茗提及過,郭汐如雖然是靖南侯的女兒,但是這些年一直都住在鄭王府,被大郭氏當女兒嬌養着。
陶晨禧不欲與郭汐如産生交集,便想匆匆走過,可是郭汐如卻看見了她,而且立即輕聲喊道:“何人?”
陶晨禧和雲瑤随後站住,看着郭汐如袅袅走來。郭汐如年輕貌美,眉眼間恍惚能看到小郭氏的影子,如今身穿一身黃色紗衣,盡顯缥缈姿态,再配合優雅的舉止,很是動人。
郭汐如不動聲色地将陶晨禧從頭打量到腳,随後和顏悅色地問道:“這位姑娘是何人?為何之前從未見過?”
雲瑤笑着說道:“陶姑娘是少爺請回來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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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少爺”二字,郭汐如的眸色頓時暗了下來,随後狀似随意地說道:“原來是表哥的客人。那表哥呢?”
還未等陶晨禧回答,雲瑤笑着說道:“少爺和王爺去辦事了,臨走前交代一定要奴婢陪着陶姑娘等到他們回來。”
“哦?”郭汐如皺起眉頭問道:“敢問陶姑娘是哪一戶的閨秀啊?之前在各種宴席上似乎未見過姑娘。”
陶晨禧品着這郭汐如臉色一變再變的原因和雲瑤避重就輕的回答,大概猜到了事情的緣由,想必這郭汐如常年養在鄭王府的目的是想要近水樓臺先得月,趁機接近晉堃儒吧,而這位雲瑤姐姐似乎很不喜歡郭汐如,恐怕原因也是因為晉堃儒。想起瓊華公主,陶晨禧感嘆一男多女的關系真是複雜,随後紅着臉說道:“奴婢是勳國公府二少爺楊耀茗的……未婚妻。”
未婚妻?勳國公府?郭汐如的臉色瞬間由陰轉晴再轉陰,不過只一瞬,郭汐如便贊道:“陶姑娘相貌出衆,實為國色天香之色,與國公府二少爺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陶晨禧不得不感嘆道這郭汐如真是個能屈能伸又識時務的人,自己只說了自己是楊耀茗的未婚妻,并未提及自己是哪戶人家的小姐,而人家也沒再追問。
似乎是已經确認陶晨禧并非情敵,或者是得知陶晨禧是勳國公府的人讓她很厭煩,所以郭汐如簡單言說兩句便離開了。
看着郭汐如離開的背影,陶晨禧忍不住問道:“郭姑娘是經常在這裏練琴嗎?”為了避免雲瑤多想,陶晨禧又問道:“為什麽不在自己房裏談呢?”
雲瑤聽此,嘴角揚起不屑的角度,說道:“郭姑娘做什麽事都喜歡‘美名傳四方’,所以即使是彈琴,也要琴聲盡量傳遍整個王府。”
果然如此,陶晨禧問這話并不是想要奚落郭汐如,而是想知道雲瑤是不是故意把她帶來這裏,一可以試探自己的身份,二可以攪了郭汐如的興致。現在再聽了蘭桃這酸酸的言論,陶晨禧對雲瑤的觀感降了很多。
不過來都來了,陶晨禧索性在花園中閑逛起來,走着走着竟然看到一株白玉蘭樹。
陶晨禧有些忐忑地問向雲瑤,“能不能摘一朵啊?”
雲瑤笑着說道:“自然可以,讓奴婢摘一朵簪到姑娘頭上吧。”
陶晨禧點了點頭,笑着說道:“多謝。”随後雲瑤仔細挑選了一朵白蘭花摘了下來,然後簪到了陶晨禧的頭上并說道:“白蘭花清麗淡雅,很适合陶姑娘。奴婢聽府裏的老人說過,先王妃娘娘就很喜歡白蘭花。”
“是嗎?”陶晨禧的話剛落,就聽見一聲雌厚的聲音傳來,“是誰在那邊?”
“是郭側妃。”雲瑤轉身前小聲叮囑了陶晨禧一句,所以陶晨禧随着雲瑤轉身也向郭側妃行了禮。
大郭氏處理完後宅瑣事,本想出來走一走,可是卻看到有人在她最讨厭的樹下竊竊私語,所以才出口問及,只是本以為是哪個小丫鬟不懂事罷了,可是沒想到的是……當那個簪花的丫頭漸漸擡起頭時,她好想見到了……
大郭氏不知是被陶晨禧的面容吓到還是被自己的想法吓到,瞪着眼睛瞬間退後了兩步,随後強自順暢了呼吸問道:“你究竟是何人?”
陶晨禧見大郭氏相貌雖比不上小郭氏豔麗,但是也端莊大方,言行間也頗具氣勢,此時大方答道:“民女是勳國公府二少爺楊耀茗的未婚妻—陶晨禧。”
“勳國公府?”同郭汐如一樣,大郭氏對勳國公府的印象也是極其差勁,畢竟勳國公将小郭氏的事抖落的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了,就連聖上都下旨斥責靖南侯府教女無方,一時之間,靖南侯府顏面全失,還連累的她多日都不敢出門,以防被人笑話。想到這些日子所受的委屈,大郭氏冷冷說道:“我是問你是何人?你到底是哪家的女兒?”
陶晨禧估摸着大郭氏是和鄭王産生同樣的疑惑了,便簡單答道:“民女自小在勳國公府長大,并不知親生父母是何人。”
大郭氏點了點頭,随後卸去滿身的紮刺,溫和地說道:“本側妃是好久都沒見過姑娘這般紫色動人的美人了,而且從近處看來,身材也是勻稱的很。陶姑娘是一直這麽纖瘦嗎?”
“并不是,民女之前很胖,後來才瘦下來的。”陶晨禧見大郭氏聽了她這話,臉上頓時閃現了驚慌之感。
大郭氏面容微微扭曲,語氣中帶着狠意問道:“你來王府是為何事?是誰讓你來王府的?”
“是本王讓她來的!”威勢極重的聲音從大郭氏的後方傳來,陶晨禧等人望過去,原來是鄭王、晉堃儒、楊耀茗和風神醫等人。
大郭氏見了鄭王,行禮說道:“臣妾只是感嘆陶姑娘相貌出衆,所以關心一二。”
鄭王死死地盯着大郭氏,似乎語含暗示地問道:“你只認為她漂亮嗎?”
鄭王的語氣很是不善,大郭氏心中愈加忐忑,但是面上依舊從容,說道:“性子也很軟和,是個溫柔的孩子。”
鄭王不再理大郭氏,而是溫柔地看向陶晨禧,招手說道:“快過來,孩子,随本王去書房。”
陶晨禧點了點頭,随後和雲瑤快步走了過去,随着鄭王離開了花園。
大郭氏看着陶晨禧的背影,含淚恨聲說道:“那個除了美貌一無是處的賤人為什麽總是陰魂不散!”
※※※
陶晨禧随着鄭王來到書房後,鄭王讓衆人落座,随後從書櫃裏面取出一個畫軸,而後在衆人面前展開。
随着畫軸的展開,陶晨禧漸漸地看清了畫,畫上畫着一位身着彩衫的少婦,而那少婦的姿容與陶晨禧甚為相像,就連楊耀茗都忍不住呆呆地喊道:“晨禧……”
晉堃儒忍不住問道:“義父,這就是先王妃娘娘?”
鄭王将畫放在桌上,慨嘆說道:“沒錯,所以本王剛剛才會……”随後鄭王又愁聲說道:“本王不信世上有無緣無故如此相像的兩個人。”
所以呢?陶晨禧不敢發問,只是迷惑地看向楊耀茗,楊耀茗見此問道:“那敢問王爺是懷疑晨禧是先王妃的親人嗎?”
“不止如此。”鄭王看着陶晨禧,那種熾烈的眼神仿佛要在陶晨禧的身上看出另一個人來,悵惘地說道:“當年熙兒因難産而死,若是孩子活了下來,應該有陶姑娘這麽大了。”
水面驟起千層浪,晉堃儒否定道:“可是郡主不是已經……死了嗎?兒子聽義父說過,郡主妹妹的屍體是和先王妃娘娘葬在一起的。”
“本王知道。”鄭王看着陶晨禧,不再是威嚴勢重的王爺,而像一位思女深切的父親,喃喃地說道:“可是本王有種直覺,事情或許不是這麽簡單的。”
聽見這話,陶晨禧倒吸一口涼氣,勸道:“王爺,茲事體大,不可輕言啊。”
“所以本王請風神醫,想問一下,如何能證明陶姑娘就是本王的女兒。”鄭王殷切地看向風神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