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奪命賬冊
陶晨禧不反駁,只是窩在楊耀茗的懷裏傻兮兮的笑着。
楊耀茗聽着這聲音,心裏癢得很,随後用手擡起陶晨禧的臉,看着她那圓圓的、嫩嫩的、嬌嬌的、美美的臉,心裏好似被一江春水注滿,再也容不下其他人。
看着她笑,他也想笑。兩個有情人,就這麽傻笑着,濃濃的情誼在空氣中彌漫開來。
情到濃時情不自禁,楊耀茗彎下腰來,正當要親下去的時候,忽然馬車一個急剎車,楊耀茗身子随之晃悠了一下,腦袋一下子撞到了陶晨禧胸前。青天白日,感受到軟軟,楊耀茗的臉一下子就紅了。
陶晨禧見此趕緊推開他,紅臉問道:“快去看看出了什麽事。”
楊耀茗先在陶晨禧的臉上輕啄了一下,然後親昵地說道:“等我。”
陶晨禧羞澀地笑着,就像櫻花撲面而來的清新和迷人,輕聲說道:“我等你。”
楊耀茗掀開車簾,問向張桂,“怎麽了?”張桂指了指馬車旁,楊耀茗順着看了過去,原來有一個全身帶着血痕的人趴在馬車旁,遠看上去,好像是受了重傷。
楊耀茗趕緊跳了下去,張桂趕緊說道:“少爺,讓奴才來,小心有詐。”張桂跳下車去,然後小心翼翼地将那個人的身子扳過來,看着身上縱橫多處的刀痕觸目驚心,張桂探了探鼻息,擡頭說道:“少爺,人還活着。”
楊耀茗剛想吩咐張桂将人擡上馬車,誰曾想到那人竟然緩慢地睜開了眼睛,看着楊耀茗和張桂,皺着眉頭忍受疼痛,将袖管中的冊子顫顫巍巍地遞給了楊耀茗,說道:“勞煩送到鄭……”可是還未等說完,人就沒了氣息。
張桂确認後說道:“少爺,沒氣了。”
“你才沒氣了!”楊耀茗瞪了張桂一眼,随後嘆氣說道:“正什麽呀?還是鄭?”無奈下只好翻看冊子,查看是否有信息。
本以為是簡單之事,可是當楊耀茗看到冊子裏面記載的內容,楊耀茗的眼睛都要被驚得掉了出來。幸虧他這一段時間管理外務,看了許多賬冊,否則還看不出這冊子裏的機鋒。
楊耀茗知曉輕重,臉色凝重地迅速合上冊子,吩咐張桂将屍體搬上馬車,而後立刻掉頭回城。
楊耀茗不容張桂多問,只是趕緊跳上馬車向陶晨禧解釋。
陶晨禧見到這傷重而死的人也吓了一跳,原來剛才是有人求救。還未等陶晨禧緩過來,楊耀茗将陶晨禧拉到一側,然後冊子遞給陶晨禧。陶晨禧翻看冊子,只見裏面記在着許多銀錢往來,關鍵的是來往的門戶之中不是周王府就是廣恩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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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晨禧差點驚掉了下巴,急着問道:“這是賬冊?受賄的賬冊?”随後看向那滿身血痕的人說道:“這怕是犧牲了性命才送出來的。不管他是誰的人,不能讓他白死。”
楊耀茗将冊子合上,放入胸懷中說道:“如果這冊子是關于周王的,那麽這‘鄭’指的應該是鄭王。鄭王是皇上的嫡親弟弟,年輕時是張狂浪子,現在已是手握兵權的重臣,不喜官場交往,從來獨來獨往,只對當今聖上效忠,很得當今聖上重用。現在滿朝文武,敢動周王的只有鄭王了。”
“皇上會把兵權交給自己的親弟弟?”陶晨禧感慨說道:“看來皇上是真的很信任鄭王。”
“聖上很重兄弟情,所以當年發動叛亂的楚王很是傷了聖上的心,而後幸虧鄭王和父親兩個人一明一暗相互配合平息了風波,所以聖上對鄭王一直很放心。”楊耀茗停頓了一下随後說道:“最重要的是,鄭王膝下沒有親生子女,只有一個養子,但是卻也沒有更名,更沒有被記入皇室宗冊。所以聖上才如此放心吧。”
“王爺沒有孩子?”陶晨禧雖然知曉形勢危急,但是心中八卦之火還是在熊熊燃燒,于是神秘兮兮地問道:“是不是鄭王的身子……”
楊耀茗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鄭王重情,在為亡妻守身。”
“鄭王妃?說起來我只聽說過郭側妃。”陶晨禧好奇地問道:“感覺皇上和鄭王兩兄弟都挺重情的。鄭王妃怎麽死的?”
“父親說是難産而死的。”楊耀茗仔細回憶說道:“當時鄭王奉命出京辦事,回來後就一屍兩命了。”
“哇,怎麽老是難産啊,還會死人。”陶晨禧輕輕趴在楊耀茗耳邊說道:“皇上兄弟都克妻啊。”
“或許吧。不過皇後的身子确實不大好很多年了。”楊耀茗随後嘆道:“幸虧愉貴妃死了,而皇後娘娘還活着,這要讓愉貴妃當了皇後,周王成為名正言順的嫡皇子,那就更難辦了。”
“不過還是感慨一番,鄭王倒真是深情啊。”陶晨禧有些佩服,“能夠堅持這麽多年。”随後挑眉看向楊耀茗,試探地問道:“要是我死了,你準備讨幾個繼室啊?”
楊耀茗笑着說道:“我會為你遮風擋雨,死在你的前面,黃泉路上為你開路,奈河橋上為你打傘。”
這人是不是讀了什麽情話十級修煉手冊?怎麽情話說起來一套一套的?不過呢……她好喜歡,陶晨禧摟住楊耀茗的腰笑着說道:“好好地活着,時時刻刻,長長久久。”
二人在車內濃情蜜意,沒想到馬車再一次停下了,比剛才更猛。
楊耀茗趕緊問道:“什麽事啊?”
張桂顫抖說道:“少爺,不好了!出事了!”
楊耀茗和陶晨禧對視一眼,趕緊越過屍體掀開車簾,望向外面。這一看不要緊,頓時把陶晨禧和楊耀茗給鎮住了。
只見馬車前方數十騎着馬的黑衣人正舉刀而向,楊耀茗見此下意識地摸了摸懷中的賬冊,随後迅速退入車內,然後将賬冊交給陶晨禧,說道:“想必他們是為了冊子而來的,不管怎樣,将這個冊子帶出去。能活一個是一個。”
看着楊耀茗鄭重的神情,陶晨禧驚訝地問道:“這麽嚴重嗎?再者也不一定是為了這個賬冊啊!”
楊耀茗想起往事,眼眶紅紅的,說道:“十年前也是這樣的陣仗,我有預感這次會是大劫,所以此時我已有準備。”随後狠狠地親住陶晨禧,說道:“我愛你。”随後落淚繼續說道:“可是對不起。”說完拔了陶晨禧頭上那只玄鐵釵子,潇灑地跳出馬車。
張桂見此驚恐地說道:“少爺,我也不知道他們是什麽人。就是忽然從旁邊的路裏走出來的。”随後也随之跳下了馬車。
楊耀茗擡頭,一身坦然地問道:“敢問各位所為何事要攔住在下的去路?”
為首的黑衣人不慌不忙地說道:“究竟為何,你自然知道。我們已經排查過,剛才經過路的只有你們這一輛馬車,随後人就不見了,所以人一定在你們車上!如果交出人來,我們自會留你一個全屍,但是若是再糾纏抵抗,那麽我們只好将你們剝皮剃肉做成骨頭架子去喂狗!”
楊耀茗聽此想起十年前亡母的死狀,他想他已經見過最慘烈的場景,所以此時并未被黑衣人的話吓到,反而清風朗月地說道:“在下是真的不懂閣下的言外之意。只是有緣相聚既是朋友,交朋友自然要坦誠。在下自報姓名,勳國公府楊耀茗,此次出行是為了祭奠亡母。”
“勳國公次子?”為首的黑衣人嗤笑道:“騙人也不找一個好的借口!京師之人都知道勳國公次子是一個要死不死的病歪子,哪是像你這種的俊俏郎君?真是可惜,本人最讨厭你們這種小白臉!”随後陰險地說道:“既然不想留個全屍,那就別怪我了!”
“慢着!”陶晨禧從馬車內跳了出來。
楊耀茗見此,狠狠地握住釵子,氣着說道:“你出來幹什麽!知不知道會死人的!”
“我知道。”陶晨禧語氣中透着堅定,無奈地說道:“你以為你可以像你的亡母一樣擋住這些人嗎?那些人是尋仇,為了發洩怒氣才會留下機會讓人救了你。可是這些人不是。”
陶晨禧轉過身來,不說一句話,只是狠狠地将地上的石子踢起,只見石子迅速地飛到其中一個黑衣人所坐之馬的眼睛上,瞬時開始驚馬,随後馬發瘋時狠狠地将黑衣人摔倒在地。
為首的黑衣人見此玩味地說道:“怪不得敢張狂如此?原來是練家子!”
陶晨禧大方地說道:“奴婢只是伺候少爺的一個丫鬟,但是負責保護少爺的護衛就不止如此了。他們的身手遠遠在我之上。所以奴婢奉勸各位,還是盡早離去,否則死傷如何,實在不能确定。”
為首的黑衣人見此環顧四周,随後冷笑說道:“想糊弄我?我打家劫舍的時候你們還沒出生呢!”随後下令說道:“給我上,一個活口都不能留!”一聲令下,除了為首的黑衣人,其他黑衣人全部都已下馬并向這裏沖來。
陶晨禧本想震懾他們,拖住一時是一時,可是沒想到反而将情況弄得更糟。對方十數人,還都有武器,而她們只有四個人,其中還有一個是死人!
雙拳難敵四手,那豈不是說明只有等死了?
死?
被渙瘋散支配的記憶再次襲來,那種茫然痛苦的感覺仿佛就要将陶晨禧淹沒。她不想死!也不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