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月下深情
還這麽肯定？陶晨禧心裏有一股邪氣，憑什麽男人能享齊人之福？所以眼前這個土著男人真的會像承諾的那般守自己一輩子？想想即使在現代，踹了有恩于己的妻子的鳳凰男不知凡幾，更何況自己還是一個沒身份沒地位的小丫鬟。
最重要的是，這個土著少爺在乎自己的理由竟然有很大成分的感恩？需要你的感恩？陶晨禧心中的怨氣直沖天靈感，不願意再看楊耀茗這英俊的樣子，陶晨禧直接走出房門回到自己的房間。
楊耀茗不知陶晨禧所謂何事，不過看着陶晨禧繃着的臉，楊耀茗還是趕緊追了上去。不過陶晨禧力氣大，坐在門口，無論楊耀茗怎麽敲門，陶晨禧都沒有開門。
這一刻，她想要認真地想一想，她是否真的要和少爺在一起……一輩子那麽久？小郭氏、賈氏、愉貴妃還有寧嫔的事讓她想了很多，這個時代的女人實在是有很多的不得已，面對男人，她們能做的選擇實在是太少。
喜歡你時千好萬好，但是若是哪一天不喜歡你了，豈不是只有受着的份兒？怕是到時候自己有了孩子，想離開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事了。
沒有事業的女人就是這麽無助。
陶晨禧背靠着門坐在地上，不知想了多久。她知道自己喜歡少爺，很喜歡很喜歡的那種，是每天用飯做夢都會想到少爺的那種……想着想着，陶晨禧的眼眶就紅了。
可是……陶晨禧将頭埋進腿間，她是真的很懷念當初那個任性豪爽的自己，實在不知當初的自己如今怎會變得如此婆婆媽媽，甚至有些不可理喻。
該怎麽辦？怪不得都說戀愛中的智商為零，不是智商真的會丢，而是感情的盲目會讓人失去理性。還有這個讨厭的家夥！明明自己都生氣了，剛剛就敲了那麽一小會兒的門就放棄了？這以後還能指望他遷就自己嗎？真的是少爺秧子！
不忠也不中！
陶晨禧越想越氣，明明之前還說沒有自己睡不着覺的！陶晨禧直接站了起來，氣呼呼地打開了房門，她要去看看那個沒心沒肺的少爺，是不是真的這麽讓人失望！
可是剛打開房門，陶晨禧就看到了靠在門邊已經睡着的楊耀茗。
月光下，少爺的睡顏是那麽溫柔。一瞬間，陶晨禧所有的怒氣化為滿腔柔情。
唉，真是不争氣。陶晨禧輕手輕腳地走到楊耀茗身邊，看着他居然還只穿着裏衣，擔心他着涼，便輕聲喚道：“少爺，少爺。”
楊耀茗恍恍惚惚間醒了，睜開眼就看見陶晨禧圓圓的臉和圓圓的眼，開心地說道：“你不生氣了？”
月光下，少爺的眼睛是那麽的明亮，就像一泓清泉注入了陶晨禧的心中，讓陶晨禧蕩漾開來。
Advertisement
随性或許也是一種潇灑，不管世事如何，不管少爺以後會怎樣，至少在這一刻，她不想為了未知的陰霾來放棄少爺。
能夠放肆地喜歡一個人也是幸福啊。想到這兒，陶晨禧甜甜地笑着說道：“是啊，少爺，我不生氣了。”
楊耀茗笑得燦爛，坐直起來抱住陶晨禧，輕撫她的腰身說道：“不要叫我少爺，叫我的名字。我答應過你，會娶你為妻。”
陶晨禧攬住楊耀茗的腰身，輕聲說道：“耀……茗。”
楊耀茗聽着陶晨禧嬌嬌軟軟的聲音，心中的情意泛濫的一塌糊塗，激動地說道：“我喜歡你，會一輩子都喜歡你。”
會嗎？陶晨禧不确定，但是她願意相信少爺此時的真誠，或許這就夠了。
※※※
餘下的日子裏，楊耀茗上午跟随管事去處理勳國公府的事務，下午在書房裏看書，晚上則和陶晨禧在床上耳鬓厮磨。
此時，陶晨禧跪在床上為楊耀茗捏背，嬌聲問道：“舒服嗎？”
楊耀茗閉着眼睛蔫蔫地說道：“舒服。”随後嘆了一口氣說道：“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這賬冊之類的事真的不适合我。”
陶晨禧笑着說道：“我們家少爺是左手拿扇，右手拿筆的才子嘛，不會做這些很正常啊。”随後陶晨禧問道：“最近周王有什麽動靜嗎？”
楊耀茗睜開眼睛皺眉說道：“愉貴妃對外是聲稱因急病而死，但是當時你在場，你知道真相根本不是這樣，周王自然也知道。自己的母親謀害了皇上最心愛的女人，周王就算再是勢盛，未免被愉貴妃牽連，這個時候都在夾着尾巴做人。不過收斂歸收斂，最近他手下的人好像把差事都辦的不錯，所以聽父親說，他因此得了皇上很多嘉獎。”
“小郭氏敢如此放肆，必然少不了大郭氏的授意。”陶晨禧的手勁慢慢地減小，随後變成輕捏，“所以此次謀算不成，周王或許不會如此善罷甘休，待他日再次勢盛，恐怕又要對付勳國公府了。”
“其實父親和我說大郭氏和愉貴妃有牽連的時候，我也下了一跳，原來懷璧其罪，勳國公府早就注定不安寧了。”楊耀茗握住陶晨禧的手，示意她停下，随後坐了起來，将陶晨禧攬在懷裏說道：“最近我去了京郊很多莊子去接手事務，也順帶着打聽了很多事，也對周王驕奢淫逸的作風更加了解。只是，我好奇，驕奢淫逸靠的是銀錢，他哪來那麽多的銀錢？”
“你懷疑他受賄？”陶晨禧挑眉問道：“可有實際證據？”
楊耀茗輕輕地晃着懷中的陶晨禧，嘆氣說道：“懷疑他收受賄賂的人何止我一個，只是證據卻是不那麽容易找的。但我知道的是，如果讓周王登基為帝，上梁不正下梁歪，朝廷必腐必敗，後果不堪設想。”
“那就把他拽下來！”陶晨禧氣着說道：“一次不行，就拽兩次，兩次不行，就拽三次！”
“不是周王，那就是趙王。”楊耀茗仔細思索着，“只不過雲家倒臺，趙王沒有外家幫持，總是勢弱。”
“弱有弱的好處。”陶晨禧狡黠地說道：“就因為他弱，所以才能體現他一心為國，從不結黨營私的清高品性。皇上已經年邁，對着勢盛的兒子，可以是欣慰，也可以是嫉妒，尤其是這個兒子還是曾經害死自己心愛女人的兇手的兒子。”陶晨禧靠近楊耀茗，眼中精光閃動，說道：“愉貴妃陰險善妒，那麽她的兒子是否會繼承這種本性呢？如果登基，會不會大肆地黨同伐異、誅鋤異己呢？到時候衆大臣不将心思放在朝政上，而是放在派系鬥争上，長此以往，定會動搖朝政。無論皇上是否真的介意周王，但是他絕對不希望江山斷送在他兒子的手裏。”
“說得好。”楊耀茗呆呆地看向陶晨禧說道：“我的晨禧若是男兒，定是文武雙全的好兒郎。”
“也不是我能耐，都是話本子裏說的。”陶晨禧無所謂地說道：“最勇猛的一劍要刺向敵人最脆弱的地方。”九子奪嫡時，八阿哥贏得前朝那麽多人的支持，可是康熙就是不喜歡他，所以說到底在這種傳位制之下，皇位的最終決定權始終都在皇帝的手中。
物極必反，榮極必衰。周王以為的運籌帷幄，不過是張狂無度罷了。
※※※
夜色朦胧，彎月高挂，周王和李壽山在別院中放肆喝酒，直至酩酊大醉。彭馮山趕到別院時，見到的就是二人醉躺橫卧的場景。彭馮山對此頭疼不已，随後問向周王身邊服侍的人，“王爺為什麽要喝酒？這麽大的酒味？難道沒人提醒過他還在守孝嗎？”
建興帝為了保全周王的名聲，沒有公布愉貴妃的罪名，但是周王、廣恩侯府的人無一不心知肚明。建興帝不會遷怒自己的親生兒子，但是對廣恩侯府，那就不一定會寬免了，畢竟紅莽粉的來歷，只要建興帝稍微一琢磨，廣恩侯府就會成為案板上的活魚，任人宰割。
廣恩侯和彭馮山為此急的猶如熱鍋上的螞蟻，特別希望周王能夠出面保住他們。可是沒想到的是，如今京中關于周王的流言突然肆起，言及周王嚣張跋扈，寧肯把時間浪費在妓院，也不願意兄友弟恭地與兄弟姊妹相處，更有甚者聲稱他是冷血薄情悖逆之人。
彭馮山為此很是着急，這謠言聽上去似乎是無稽之談，但是明裏暗裏在說周王是薄情之輩。畢竟雖然周王是皇上的兒子，但是皇上的兒子和女兒不止他一個啊！若是在這個時候再傳出周王在孝期飲酒的風聲，那麽坊間對周王的認知就會更加惡劣甚至跌落谷底。
所以此時彭馮山趕緊吩咐別院內的奴仆将二人帶往房間，然後再設法除去屋內的酒氣，務必要在第二天太陽升起前消除所有飲酒過的痕跡。
彭馮山見今晚也不能如目的般與周王談事，便唉聲嘆氣後離開了別院。
此時，烏雲蓋月，好一片清涼夜色。彭馮山只顧着自己匆忙離去，完全沒察覺到別院內暗湧的兇潮。
※※※
科舉考試的成績公布，楊耀茗榜上有名，勳國公老懷安慰，陶晨禧則是喜極而泣。
勳國公聲稱，一言既出，驷馬難追。既然當初應承過，那麽就不會反悔，允許楊耀茗正式籌備他與陶晨禧的婚事。
開心之餘，楊耀茗帶着陶晨禧欲再次來到呂眉南的墓地，想要親口告訴亡母如今的勳國公府已是雙喜臨門。
此時是在回府路上的馬車裏，楊耀茗摟着陶晨禧，開心地說道：“我們終于要成親了。”
要結婚了？陶晨禧想到這兒也很激動，抱緊少爺，笑着說道：“嗯，我們要成親了，從今以後要更加努力。”
“努力做什麽？”楊耀茗的手輕按陶晨禧的腰間，說道：“努力生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