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賈氏私會?
雖然離開墓地,但是楊耀茗并不想就此直接回府,而是吩咐馬車在這裏等候,他要和陶晨禧散一散步。
楊耀茗牽着陶晨禧的手,環顧鄉間美景,問道:“你若是真要當了女俠,可是就要在這荒山野遞安營紮寨,與猛虎為鄰?”
陶晨禧笑着問道:“你害怕?”
楊耀茗琢磨一下,紅着臉低聲回道:“害怕。”
“你還挺誠實。”陶晨禧拍了拍胸脯說道:“不過你放心,只要不是狼群,我都能應付。畢竟動物的危險一眼就能看出來,可比不得人,有時真的看不出來,需要長久的相處才能明白。”
“那你還怕什麽?”楊耀茗挑眉問道:“你總不能只怕狼群吧吧?”
怕什麽?怕被抛棄,可是這話不能對楊耀茗說,難免有裝可憐的嫌疑,所以陶晨禧厚着臉皮嬉笑說道:“怕你太喜歡我。”
楊耀茗哭笑不得,摟住陶晨禧說道:“那你以後要日夜不安了。因為我吃飯時會想你,寫字時會想你,站着時會想你,坐着時也會想你,醒着時會想你,做夢時也會想你,看着你心裏就很開心,摟着你,天塌了都不怕。”
陶晨禧聽了這話,久不能言。楊耀茗低頭一看,陶晨禧的臉紅成了大蘋果,随後輕踩了楊耀茗一腳,嗔道:“都是花言巧語。”
楊耀茗一把抓住陶晨禧的手,然後将那枚殺器釵子拔了下來,對陶晨禧說道:“如果我違背了對你說過話,就用這個釵子殺了我。”
陶晨禧聽見這話,全身抖了一下。殺了少爺?她怎麽會?說是一回事,做又是一回事。無論是法律,還是道德,就算少爺真的抛棄了她,她也絕對不會傷他半分,當初那麽說只是為了給自己一個借口罷了。
不過,她很好奇,一個人的感情真的可以濃烈到一輩子那麽長嗎?就像她的父母那麽恩愛,最後還不是離婚再組家庭?
有些愛會歷久彌新,有些愛會消弭成時間的塵埃。
不過,以後的事誰能預料呢?為了眼前真摯無比的少爺,陶晨禧願意赴湯蹈火,為了這一份最真誠的愛情,為了鮮活豐滿的自己。陶晨禧壓下淚意,笑着說道:“好好地活着,怎麽老說生啊死的,其實只要我們還能好好活着,就該慶幸。”
陶晨禧笑着拽走楊耀茗,本想再繼續走走路,調調情,可是就在快要走出樹林、到達官路的時候,陶晨禧看見了一頂從山上順着官路下來的灰黑色轎子,轎子裏的人她或許可能不認識,但是轎子旁邊跟着的人她卻是認識的,正是賈氏的陪嫁嬷嬷—丁嬷嬷,只不過今日的丁嬷嬷不複往日不茍言笑、威嚴十足的模樣,而是四處張望、全神戒備的作态。
陶晨禧看着轎子沒有繼續走官路,而是拐入了與陶晨禧相對一側的山路。見此,陶晨禧拽着楊耀茗,指着官路上方,皺眉問道:“官路山上是通向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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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耀茗仔細想了想,沉着說道:“雖然我沒來過這裏,不過我翻看過京師地志,這條官路通向的是天慶寺。”
陶晨禧指着遠處那頂漸漸沒入林中的灰黑色轎子,緊張地說道:“剛才那頂轎子裏的人應該是世子夫人。”
“大嫂?”楊耀茗聞言仔細望過去,轎子已經快要沒入林中,問道:“你确定嗎?”
“丁嬷嬷是世子夫人的陪嫁嬷嬷,能讓丁嬷嬷聚精會神守護在側的只能是世子夫人。”陶晨禧滿是疑惑地說道:“每月的初一和十五都是國公夫人和世子夫人來天慶寺上香的日子,但是我記得咱們早上出門的時候,門房的人明明說過她們是坐馬車出來的,那這轎子是怎麽回事?哪裏來的轎子?坐轎子又是去幹什麽呢?看丁嬷嬷那警備的樣子,怕是有問題。”
楊耀茗聽此也緊張起來,問道:“能有什麽問題?”看着陶晨禧那溢于言表的擔憂,楊耀茗忽然反應過來,說道:“你不會懷疑大嫂……她……啊!”
陶晨禧看着驚訝的楊耀茗,急忙說道:“也不是懷疑,只是好奇,難道你不好奇?”
楊耀茗先是呆滞一瞬,随後使勁地點了點頭,說道:“好奇!”随後似是安慰自己地說道:“不過應該沒事的,大嫂溫柔賢淑,應該不會……你說是不是?”
“人從來都不是只有一副作态,你對我和對白蓮不也是兩副面孔嗎?這都是特別正常的事。”陶晨禧望着四下無人,繼續說道:“再者,要不是丁嬷嬷一副‘見不得人’的樣子,我也不見得會多想,怕是心虛吧。而且我記得世子夫人就是京城人士,家人應該也在京城,見什麽人非要躲躲閃閃的?有什麽事是非要在這深山裏處理的?”
陶晨禧說完,也不給遲鈍了的楊耀茗反應時間,直接拽着楊耀茗走過官路,順着轎子的方向走去,繼續說道:“所以啊,檢驗真理最好的方法就是實踐。”
楊耀茗有些遲疑,“要不,去找大哥來?”
“可別!”陶晨禧趕緊阻止說道:“世子還在宮中當值,你要怎麽找他回來?再者來回這麽一折騰,黃花菜都涼了,就算國公爺來了,怕是連轎子影子都見不到了。最後,我們都不确定世子夫人到底去幹嘛了,你這麽直接去找世子,萬一世子夫人此行此舉真的有不可告人但是又合情合理的理由呢?你就要白擔一個‘無事挑唆’的名聲,還會影響你和世子的兄弟情,實在是不值得冒險。所以啊,先勿要輕舉妄動。”
楊耀茗聽此認為有道理,有些羞愧地說道:“還是你考慮的周到。”
陶晨禧見此說道:“少爺是國公府的少爺,雖然素有心魔,但是平時過的也着實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不像我,從小就被人其他人嫌棄、瞧不起,又經常餓肚子,更要為此辛苦地看其他丫鬟婆子的臉色行事,所以我做什麽事,尤其是事關主子的事,我都會多考慮一二,否則一個不謹慎,輕則罰俸,重則發賣甚至是喪命。”其實事實是陶晨禧有三個家,爸爸家、媽媽家、姨母家,但是無論在哪裏,她從來都是寄人籬下,寄人籬下就要有寄人籬下的樣子,察言觀色和審時度勢是必須要學會的本事,雖然現在已經很少再莽撞行事,但是這也是吃了很多虧才學到的一點點生活本事。
“你以前生活也太苦了。”楊耀茗心疼地摸着陶晨禧的臉,感慨地說道:“你放心,我以後一定不會讓你過這種苦日子的。”
“能活着就挺好了。”陶晨禧扒拉開楊耀茗的手,說道:“現在不是你可憐我的時候,否則将來就很可能有你可憐世子的時候了。”陶晨禧拉起楊耀茗的手,催促道:“咱們趕緊跟上,一會兒沒影了。”
雖然是緊張時刻,但是楊耀茗感受着陶晨禧手上傳來的溫度,心裏忽然感覺很踏實,那種溫暖的感覺讓楊耀茗越來越肯定未來的路。
※※※
陶晨禧和楊耀茗一路謹慎地尾随着轎子,直到來到一處院子。轎子在院子前停下,這時陶晨禧凝神屏氣,緊張地望着從轎子裏走出來的人,那被丁嬷嬷攙扶住的人不正是賈氏嗎?
賈氏走出轎子,先是和丁嬷嬷四處張望,而後便快步走進了院子。而後,轎夫擡着轎子繞過院子,朝院子後方走去。
陶晨禧見那轎夫“熟門熟路”的作态,心裏想着這怕不是第一次,也不會只有兩三次。
見院子的門關上,陶晨禧謹慎地拉着楊耀茗躲進山路兩旁的樹林中,而後再慢慢地走過去。
楊耀茗忍不住問道:“晨禧,你好像懂得太多了。你同我說實話,你原先到底是想做女俠客還是女盜匪?怎麽對這種偷偷摸摸的事如此輕車熟路?”
“啊?”陶晨禧有些尴尬,總不能說是探案劇看多了吧,無奈只好按住楊耀茗的手說道:“話本子上寫的,江湖險惡,應該謹慎小心地應對。壞人的臉上又沒寫着壞人兩個字!”
楊耀茗想起楚王謀逆案和生母被害的事,肯定地說道:“你說得對,人心确實險惡。”
“噓。”陶晨禧轉身比劃着手勢,暗示楊耀茗小點聲。
楊耀茗見此乖巧地點了點頭。陶晨禧拽着楊耀茗,擔心打草驚蛇,沒敢往裏走,轉而朝山上爬去,以圖從上處望一望院子裏的情形。二人摸摸索索、小心翼翼地找到了一處小土坡,陶晨禧拉着楊耀茗站在土坡後,仔細觀察下方的院子。
院子不大,無論從外面看還是從上面看,都只是很簡單的院子。
楊耀茗有些疑惑,問道:“丁嬷嬷呢?”
陶晨禧指了指正房旁邊的房子,說道:“怕是進了那間屋子休息了。”
本是懷着緊張刺激的心情而來,可是陶晨禧真的認為她等了好久,都還沒看到任何人出入。難道還有暗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