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周王計敗
周王京郊的別苑是專門請了江南的工匠來建造的，從庭院到內室全都是水鄉古樸恬淡的風格，可是此時周王全身怒寒的氣息卻與別苑的氣質格格不入。
周王本面貌周正，身體壯碩，此時端坐在上，怒發沖冠，表情盡顯狠厲，問向底下跪着的人，“查到了嗎？趙王究竟是怎麽知道洩題的事的！”趙王主掌科考之事，如果這一次洩題能夠暗中發酵直到發榜，到時候再揭發出來，趙王一定會這上面栽的徹個底掉。
跪着的人身着低階官府，此時哆哆嗦嗦，地說道：“微臣……沒查到。”
周王聽此，再也忍不住，氣得把茶杯狠狠地摔在地上，而後站起來狠狠地踹倒了那人，恨聲說道：“不是說做的很隐秘嗎？怎麽趙王會知道的？啊！我問你呢！”
被踹倒在地的人不敢耽誤，立刻再次起身跪地求饒說道：“王爺饒命啊！微臣也不知為何會如此？這事從頭到尾都是彭大人經手的，微臣只是聽他差遣。”廣恩侯世子彭馮山是周王嫡親表弟，時在戶部任職。
“那他人呢！啊！”周王甩着袖子大喊道：“出事了就不見人？邀功時怎麽那麽勤快！”
“表哥。”彭馮山這時匆匆地門外走了進來，趕緊說道：“我已經查清楚了！”
彭馮山相貌雖然英俊，但是身子肥碩，遠不如彭馮霖俊俏潇灑，此時晃着周身肥肉，恨聲說道：“是勳國公府次子楊耀茗！”
周王皺眉，恨聲說道：“又是勳國公府！”
彭馮山嘆息說道：“原本以為可以借這次的事可以給勳國公府下一個大絆子，可是沒想到……”随後在周王的怒視中把事情陳述一遍，趙王如何湊巧去勳國公府，又如何湊巧地在勳國公府找到了洩題冊子，又如何暗自搜查，最後将所有證據都呈獻給了皇上。
“什麽下絆子？本王和勳國公府何曾有了非要扳倒他們的過節？本王要讓趙王摔跟頭，要讓他死！本王的眼中釘是趙王，不是勳國公府！”周王轉頭怒斥彭馮山胡說八道，“你們根本就是為了那個不成器的在作天作地，最終把本王的計劃全都給毀了！”
彭馮山自知理虧，未免周王怒氣更甚，只好打出親情牌，說道：“唉，馮霖他這輩子已經廢了，血脈相連，我只是想替他完成這個願望而已。”
周王聽到彭馮山提及彭馮霖，心中的怨氣不免散去些，說道：“不過一個女人，你給他找百十來個不行嗎？為什麽偏偏惦記人家的通房，一個賤戶！”随後周王恨鐵不成鋼地說道：“而且你們就非要來動本王埋的線嗎？勳國公府裏難道沒有你們的人嗎？啊！”
彭馮山趕緊愁眉苦臉地說道：“有是有，可是……可是楊耀茗特別寵愛那個通房丫頭，夜夜宿在一起，而且那個丫頭還會些武功，聽說可以徒手斷蛇，怪力的很，這……實在是沒機會下手啊。”
“還他媽的會武功？一個病秧子是找通房還是找護衛啊！”周王實在是心疼這個機會啊，不斷地捶桌，說道：“可惜啊，可惜！這麽個好機會，本來能讓趙王那個廢物站不起來的。”随後恨聲說道：“都怪你自作主張！”
周王再見彭馮山那張苦瓜臉就氣，趕緊說道：“趕快給本王滾出去，再多看你兩眼，本王就得短壽兩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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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馮山得令後趕緊退了出去，剛出門口就看見了李壽山。李壽山是周王的謀士，近些年為周王出謀劃策，幫周王做了不少事，折了趙王很多的羽翼，很得周王器重。漸漸地，李壽山在周王面前的地位竟然比廣恩侯府還要高一些，為了挽回地位，廣恩侯和彭馮山才會策劃這次科舉洩題之事，希望能把趙王扯下來，然後徹底扶周王上位，以此博得重用，誰能想到……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彭馮山直接狠狠地瞪了李壽山一眼便離開了。
李壽山年約五旬，濃眉大眼，眼神炯炯，此時對于彭馮山的挑釁不以為意，直接進屋向周王行禮。
周王見李壽山來了，趕緊走下來急着問道：“李臣，你可算來了，這下本王可被馮山給害慘了。”李臣是周王對心腹之臣李壽山的親昵之稱。
李壽山不多言語，請周王坐下，随後正色說道：“趙王之事波及不到王爺。不過現在王爺切不可再動任何手腳。聖上對科舉向來看重，如今洩題之事必不會善了，所以未免被牽連，一定要靜觀其變，緊急關頭，若需斷尾求生，也要當機立斷。”
周王再次愁眉苦臉地嘆氣，說道：“這個趙王運氣怎麽這麽好呢！如果……”
“他運氣好？”李壽山得意一笑，說道：“他如果運氣好，就不會落得如今這個地步！”随後又語重心長地說道：“微臣早就勸過王爺，對于趙王，應該逐步減除他的羽翼，而不宜動招直接攻擊趙王。”
“先生說過很多次。這麽多年，本王也都記得。”周王糾結地說道：“可是，本王實在是不放心。”
李壽山不以為意地說道：“這麽年咱們不斷減除趙王的羽翼，雲家陷落，他在朝中幾乎已經與純臣無異；皇後常年病重，宮中大權早已旁落；而且趙王居然還作死地娶了一個平民王妃，根本沒有借到岳家的力量半分；至于趙王本人，也是個守城之人，并無甚大能耐和抱負。如今王爺在朝中一呼百應，已經成勢，如果對趙王窮追猛打，未免給朝臣和皇親留下‘難以容人’的印象。未免節外生枝，王爺還是安心下來靜待時機。”
周王嘆氣說道：“李臣已經把局勢說的如此明白，本王也不争論，只靜待時機就好。”周王頹然且略帶狠意地說道：“只是這時機老也來不到！若不是怕留下痕跡，本王早就……”
周王忽然站了起來，說道：“本王要去拜祭仙後像，讓仙後好好保佑本王早日達成所願！”
※※※
為了犒勞楊耀茗考試辛苦，陶晨禧親自下廚為楊耀茗做了一頓“心想事成”素宴。
楊耀茗看着滿桌子綠綠的菜，臉都要綠了，誰讓他現在已經是“無肉不歡”，無論是哪方面的“肉”。
陶晨禧敲了敲桌子說道：“你不喜歡嗎？”
楊耀茗趕緊說道：“怎麽會？”怎麽敢？
陶晨禧點了點頭，笑着說道：“這都是為了犒勞你準備考試辛苦的。”
提及科舉考試，楊耀茗心裏難免有些墜墜，“在衆人眼裏，武将出身的勳國公府卷入科考洩題案實在是莫名其妙、始料未及。” 趙王雖然在朝堂上并未提及是在勳國公府得知洩題一事的，但是坊間傳言已經越傳越熱，甚至越傳越離譜，直說是楊耀茗是病秧子，心懷叵測嫉妒他人，所以才會在買到試題後再故意将此事洩露給趙王的。
陶晨禧嘆氣說道：“科考洩題案已經牽連了數十位官員，絕大多數被罷官抄家，小部分被貶官。朝廷官員裙帶關系嚴重，所以這不是數十位官員，而是已經把絕大部分官員已經得罪。這還不算被牽連其中的多位舉子。”
楊耀茗哭笑不得地說道：“還未入朝堂就已經樹敵一片了。”
陶晨禧搬着凳子坐到了楊耀茗身邊說道：“別說你不是故意的，就算你是故意的，那也是你應該做的。天下舉子，苦讀數十年不計其數，半百也不中的也大有人在，為了權勢也好，為了當官也好，為了報效國家也好，他們都在認真地看書讀書，努力地在付出，而那些居心叵測，貪財忘德的人居然為了一己私利操控科考，實在是罪無可恕，他們表面上毀的是小家希望，實際上毀的是國之重本。”陶晨禧握住楊耀茗的手說道：“別擔心，得罪了就得罪了，咱們行的端，做得正，才不怕他們那些魑魅魍魉呢！”
楊耀茗笑着一把将陶晨禧抱到自己腿上，狠狠地纏綿了一會兒說道：“其實我不是擔心朝臣，而是擔心有人別有用心散發對勳國公不利的謠言。能夠無意間發現科考洩題，其實根本就是湊巧。但是傳言就這麽越穿越烈，就像我和瓊華公主的事一樣，總讓我感覺有人在特意針對勳國公府。”
“再過半個月就是鄉試了，也不知道朝廷能不能重新準備好。”陶晨禧收起愁容，試探地問向楊耀茗：“要考試了，你準備好了嗎？”
楊耀茗打橫抱起陶晨禧，不懷好意地說道：“中舉後就是我們的婚事，成親當晚就可以正式圓房，對于圓房這件事，我做了很多準備，現在準備再溫習一遍。”
陶晨禧紅着臉說道：“我做了一桌子菜……再說，這麽早！”
“你好香啊。”楊耀茗将陶晨禧扔在床上，随後就開始扒陶晨禧的衣服，三下五除二，越來越娴熟，越來越快，陶晨禧全身最後只剩下一個肚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