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白蓮再暈
晚上,楊耀泓哼着小曲來到賈氏的房裏,看了二弟楊耀茗的“生猛表現”,楊耀泓心裏也蕩起了莫名的激情。
楊耀泓示意仆婦不要通傳,直接走了進去。賈氏正在繡花,此時聽見腳步聲,問道:“是世子回來了嗎?”
楊耀泓笑着說道:“是我回來了,原來夫人認得為夫的腳步聲!”
賈氏聽見楊耀泓的聲音,再擡眼看見楊耀泓就在眼前,吓得立即将手中的繡帕掉在了地上。
楊耀泓笑着撿了起來,仔細翻看,“春蠶不應老,晝夜常懷絲。何惜微軀盡,纏綿自有時”,笑着問道:“給我繡的?”
賈氏紅着臉取過手帕,半嗔半嫌地說道:“不是給你繡的,怎樣?”
賈氏在楊耀泓面前一向是端莊持重的,現在如今嬌羞女兒樣,讓楊耀泓很是受用,剛想一親芳澤,賈氏輕推開,輕聲說道:“這兩天不行。”
楊耀泓有些失望,剛有些興致,無奈只好作罷。
賈氏見此笑着說道:“小娟今日提起說是親手為你縫制了一件衣衫,還買了你喜歡的糕點,而且蒙了也想你了。”蒙兒是娟姨娘所生的庶子。
楊耀泓點了點頭,柔聲說道:“那我就去看看蒙兒,你早些休息。”說完就離開了。
服侍賈氏的丁嬷嬷走了進來,問道:“世子走了?”
“走了。”賈氏仔細翻看手帕,滿是空洞的眼神,說道:“有些人想着你自然會來找你,有些人心裏沒有你,強留也是徒然。”賈氏取出剪子,将手帕一點一點地剪碎,直到碎無可碎,賈氏癡癡地念道:“如果所有不該有的心思都能像這塊手帕一樣一剪而碎該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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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蓮自從上次被陶晨禧徒手斷蛇吓暈後,斷斷續續地病了一個多月,直到前幾天才徹底轉好。本來可以更早地轉好的,可是每每聽到少爺是如何寵幸陶晨禧的,白蓮心頭這口氣怎麽都下不去。
這日,白蓮終于重整旗鼓,既然少爺現在整顆心都撲在陶晨禧身上,現在強攻實在是不明智的,所以還是要曲線救國,先和陶晨禧建立關系為主,然後摸清少爺的喜好和他們的感情動态,然後再趁機而入!
白蓮打定主意後,便開始裝扮,只不過不再是豔麗裝扮,而是樸素裝扮,還有多些慘淡和悲涼感。打扮好後,白蓮拎着食盒端着碎步敲響了陶晨禧的門,問道:“陶姑娘在裏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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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裏傳出粗粗的聲音,“在啊,進來吧。”
白蓮感覺有些奇怪,但也沒多想,便拎着食盒進去了。所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而白蓮剛打開門就看見了一個粗如圓桌,高如兩人的“花蛇”正立在地上看着她。
“啊!”白蓮雙手抱頭,發出極驚恐的一叫,最終又手軟、腳軟、身體軟的暈倒在了地上。
陶晨禧聽此趕緊把頭上的頭套拿下來,看見白蓮倒在地上,趕緊把她扶到床上。随後陶晨禧脫下縫制的“花蛇”裝扮,感到有些可惜,嘆道:“這麽恐怖嗎?明明是Q版啊。”
過了好一會兒,白蓮才悠悠轉醒。醒後又是一陣大叫,直到白蓮看見眼前之人是陶晨禧才漸漸地安靜下來。陶晨禧倒了一杯茶遞給白蓮,說道:“白姑娘,先喝杯茶吧。”
白蓮眼神顯示出驚恐,語氣顫顫巍巍地說道:“你看到你房裏有條大蛇嗎?”随後比劃了一下,“那麽高!怕是蛇精啊!”
陶晨禧尴尬地說道:“其實……其實那是我縫制的……來玩的。不是蛇精。”随後取來那套衣服讓白蓮翻開。
白蓮剛開始是怎麽都不敢,直到陶晨禧又要穿上那套衣服,白蓮才肯摸摸,确認後長嘆一聲,極是無奈地嘆道:“陶姑娘,你真的是什麽都不怕啊!”
“不怕啊,他們又打不過我。”陶晨禧不在意地問道:“白姑娘,找我何事啊?”
白蓮想起此行來的目的,便柔聲說道:“就是做了點心,送來給陶姑娘嘗一嘗,然後聊天解悶。”
陶晨禧稍微一想,便知悉了白蓮的目的,上一次她不曾期望少爺的感情,所以想要助白蓮一臂之力,但是現在嘛……陶晨禧直白地問道:“白姑娘,是來問我關于少爺的事嗎?”
白蓮未想到陶晨禧如此直白,一時間被噎住,手上動作也停了下來。
“那你的目的應該是達不到了。”陶晨禧溫和地笑了一下,說道:“我也是不想白姑娘在我這裏浪費時間。世間有許多好兒郎,白姑娘總能找到一個疼愛自己的。”
白蓮本來聽到前一句話有些喪氣,再聽到後面的話,就有些傷心,賭氣說道:“世間是有好兒郎,可是我算什麽,哪裏輪得到我找到好兒郎?我只是沒落商戶的庶女。”随後酸酸地看了陶晨禧說道:“我沒有你那麽好的福氣,能找到一個為了你連公主都不要的人。”
陶晨禧聽此皺起眉頭,謠言越傳越嚴重了。
白蓮見陶晨禧面色不善,以為說到她的痛處,未免得罪她,便軟了下來,說道:“其實我只求在少爺的後院能有一席之地,不求其他。”
“真的嗎?”陶晨禧搖了搖頭,說道:“每個人都有攀比心,也都是貪心的。你說你是商戶庶女,只是一個商戶,都免不了後院争鬥,難道你忘了自己是怎麽差點被賣到青樓裏的嗎?就算你現在真的沒有争寵的心思,難免以後沒有,就算不為了自己,而為了自己的子女,也會不擇手段,強争上游。”
白蓮見陶晨禧把話說得如此直白,索性也不再掩飾,紅着眼睛說道:“是啊,我是沒安好心。反正我知道我這輩子想要什麽,就是高床軟枕,錦衣玉食,可是我的身份太低,做不來高門大戶的正室,那除了妾室,我還能做什麽呢?其實我知道會被人家瞧不起,不過這也沒什麽了不起的,我從小到大都是這麽過來的。與其嫁給農戶窮困潦倒一生,不如奮力一搏。我相信以我的手段,至少有七成勝算能掙來一個前程。”
“白姑娘也算是通透人,也是有手藝的人。”陶晨禧指引說道::“為何不自己琢磨自立自強呢?”
白蓮聽此詫異地看向陶晨禧,問道:“自立自強?我是女人啊,為什麽要去做那樣的事?”
因為這個時代的限制注定很多男人靠不住,“因為靠人人會跑,靠山山會倒,靠自己最可靠。”陶晨禧轉身慢慢地走到梳妝臺前,說道:“但是你如果自己有了豐厚的嫁妝,有了很多的銀錢,無論是做妻做妾或者招贅,都是好打算。”
白蓮恍恍惚惚地聽着,随後皺着眉頭說道:“陶姑娘好口才,這是糊弄我趕緊別争了,然後好獨占少爺?”
陶晨禧站在梳妝臺前,背對着白蓮,輕聲說道:“你是世子送來的人,少爺可對你刮目相看?你病了那麽久,少爺可主動看過你一次?”
白蓮很想反駁找回氣場,可是事實就是沒有,但是又不想承認,所以別別扭扭地說道:“現在沒有不代表以後沒有。”
“那你準備如何突擊?利用我?”陶晨禧轉過身子,笑着說道:“你以為我會坐以待斃被你利用?”陶晨禧慢慢地走到床邊坐下,說道:“不是每個人我都會這麽對她。”說完遞給了白蓮四張一百兩的銀票,說道:“如果你願意靠自己,我願意助你一臂之力。”
白蓮癡癡地看着四張銀票,撇嘴說道:“我若是能在後院出人頭地,何止這四百兩?”
“後院?說到底不過是争男人,可是絕大多數最後都敗在了女人手裏。”陶晨禧将這四張銀票折起來,應承道:“在少爺娶正室夫人之前,白姑娘何時想走,直接過來向我取四百兩銀子即可。”
“你知不知道外面的路比後院的路更難闖?”白蓮委屈地說道:“我雖為商戶庶女,但是因為姨娘得寵,從小也是嬌寵長大的,本可帶着父親給的私房風光嫁人,可是誰能想到就在這個時候,父親被朋友算計的賠了大半身家。父親在商場打拼多年,都未曾到逃過暗算,更何況我一個什麽都不懂的內宅女子。”白蓮看向陶晨禧,坦誠地說道:“我也不想被人瞧不起,我也不想寄人籬下,我也不想像個老鼠一樣天天地算計,可是我能怎麽辦呢?幸虧還有一張臉和一點手藝,否則也沒有這樣的榮幸能被世子爺救下來,早就掉入青樓火坑了。”
陶晨禧看着白蓮哭得傷心,知曉她背負許多,淡淡地說道:“如果你願意,我會勸少爺在外面照顧你。”
白蓮不可置信,問道:“為什麽?你為什麽要對我這麽好?我根本就是孤女一個,毫無可圖。”
“只是感覺可惜。”陶晨禧腼腆一笑說道:“其實我看人可能不準,但是我想人有小心思在所難免,再說很多事對你、對女人來說确實不公平。”
白蓮聽到這句話,再也忍不住痛哭起來。
陶晨禧溫柔地撫着白蓮的後背,說道:“一切都會好的。如果你真有這個心思,我帶你去找少爺,是留下還是走出去,你自己決定。只是青春年少,能成全自己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