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趙王來訪
遠山院內,數百侍衛将遠山院團團圍住,已然吸取了上次的教訓。
楊耀茗見活潑興奮的瓊華公主,心內連連嘆息,也再次感嘆,建興帝是真的寵愛她,否則如果是他的女兒,哪還能再讓她出宮涉險?
瓊華公主将趙王撇下,自己去找陶晨禧敘舊去。趙王這次來是應了上次“當面道謝”的承諾,楊耀茗将趙王引入書房。
趙王此時在吏部任職,環看書桌上擺設的書籍,就已經知曉楊耀茗正在備考科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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瓊華公主此時躺在陶晨禧房中的榻上,邊吃糕點邊愁眉苦臉。
陶晨禧則在一旁幫她按肩膀,“公主,既然喜歡人家,有沒有問過他喜歡你不?”
“誰說本宮喜歡他!”瓊華公主被陶晨禧這句話驚得立即坐了起來,随後把臉憋得通紅說道:“本宮就是好奇而已。”
陶晨禧笑着問道:“好奇人家為何那麽冷冰冰的?好奇人家為何遲遲不定親?”
瓊華公主放下糕點,用濕巾擦了擦手說道:“其實,本宮和那個晉堃儒早就相識了。在禮法上,我們還是堂兄妹。只不過他從小就那副‘我不想理你’的臭樣子,打他也不還手,瞧得人火大,所以一直沒有來往。”瓊華公主眼光中流轉萬千華彩,說道:“可是,你知道嗎?那天要不是他救了本宮,本宮就要被彭馮霖那個混蛋給毀容了!”
“什麽?毀容!”陶晨禧驚了,問道:“他怎麽敢這麽對你!”
“本宮也不知道,反正那個時候怕死了。”瓊華公主激動地在臉上比劃了一下,說道:“比那天還吓人!當時本宮真的以為自己要死了,本宮天天感覺過的很枯燥,但是從沒想過要死。”
“所以那個在危難之際救你于水火的英雄成功地吸引了你的注意?并讓公主傾心于他!”陶晨禧随後說道:“公主,你若是真有心,最好找人去問問他對公主是否有意,如果有意的話,公主可以直接備嫁了!”
瓊華公主嘆了一口氣說道:“哪有那麽容易!其實本宮打聽過,他之所以這麽久都沒有成親,是因為他一直惦記着之前的未婚妻,雲素問。”
“雲素問?”陶晨禧不解地問道:“什麽叫做‘之前的未婚妻’?”
“雲家是母後的娘家,但八年前因牽連進貪污案,最後獲罪被判抄家流放。”瓊華公主的眉腳透露出憂愁,說道:“說起來,她也算我表姐,如果還活着的話,今年也有二十二歲了。可惜,雲家出事後,她在流放的途中失蹤了,生死未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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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晉堃儒就等到現在?”陶晨禧和瓊華公主接觸不多,還是第一次看瓊華公主這麽落寞,情本是雙刃劍,能讓人笑能讓人哭,琢磨後說道:“就算他等到現在,也不一定是因為感情,或許只是為了責任。說實話,失蹤了八年,我想或許……”
瓊華公主抱住陶晨禧,帶着哭腔說道:“其實本宮記得雲表姐,母後很喜歡雲表姐,所以經常傳召她入宮,那時本宮還小,所以經常去找這個又漂亮又溫柔的大姐姐去玩,她每次都把本宮抱在腿上,和本宮一起釣魚。她是一個好人,可是本宮……”
“人都是自私的,只要盡量不傷害到其他無辜的人就好。”陶晨禧就像拍一個孩子一樣拍着瓊華公主,說道:“世道循環,對別人善良其實是對下輩子的自己好。既是因為我們下輩子都可能是過更加苦愁日子的人,也因為積攢善緣,對這輩子和下輩子都好,更因為與人為善成了風氣,自然人人受益。”
瓊華公主知曉陶晨禧話中暗指,“本宮真是沒出息,為什麽要喜歡這麽一個冰疙瘩?如果本宮不喜歡他,直接讓父皇下旨賜婚就好了。”瓊華公主趴在陶晨禧肩上哭着說道:“可是本宮偏偏想着他,忘不了他,天天做夢都是他,太丢人了!”
“傻丫頭,與其在這裏自怨自艾,不如去問他。”陶晨禧掰開瓊華公主,說道:“即使是夫妻一方亡故,通常來說只需要守孝一年。若是晉堃儒自認為欠雲素問一個交代,這麽多年也夠了。”
瓊華公主擦幹眼淚,點了點頭,說道:“說得對,本宮不該這麽沒用,明明就是宮中一霸,怎麽如今還麽開始就洩了氣呢。”随後目光堅定地說道:“這件事就交給六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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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王和楊耀茗在書房中相談甚歡,趙王雖是皇子,表面冷峻,但是若深入交談,便知他随意近人之處。
談及史事,楊耀茗忽然想起之前在一本書上看到的轶事,所以便翻撿起來,無意之間,趙王看見了楊一喆送的冊子。
趙文見冊子沒有文名,便好奇問道:“楊兄,可否一觀?”
楊耀茗忙着找書,便說道:“王爺随意,不過是市井之文。”
趙王本是無聊翻看,可是沒翻兩頁,臉色頓時由白到黑。迅速合上書頁,然後瞪着眼睛問道:“敢問楊兄,此書何來?”
楊耀茗見趙王正襟危色,便将由來講個清楚,随後問道:“此書似有不妥?”
趙王緊握冊子,手上青筋畢現,似是極力忍住心中的憤懑,正色說道:“楊兄為人正直,見解精辟,心思通透,若是真有此意,定不會被本王發現。”
“發現什麽?”楊耀茗見趙王眉眼間的怒色,說道:“所以這本冊子真的有問題?”說完全身都起了冷汗。
趙王站起來将冊子收入袖套,鄭重拜托道:“還請楊兄為本王保密,只當做今日之事并未發生。”
楊耀茗站起來正色說道:“富貴必從勤苦得,男兒須讀五車書。希望朝廷不要寒了萬千有志之士報效國家的熱血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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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王取走冊子已近三日,這三日因為心事重重,所以楊耀茗的食欲很不好,由此臉色也很不好。陶晨禧以為楊耀茗又想起以往的事,仔細問他也不說。無奈下,陶晨禧便想出個招兒。
楊耀茗此時正在書房看書,心中惦記科舉的事,所以有些煩躁。就在這時,遠山院中忽然傳來仆婦驚恐的驚叫的聲音,楊耀茗趕緊放下書問道:“張桂,何事啊?”
張桂顫抖着聲音說道:“無……事,無事,無事!”
“無事?”楊耀茗懶得理會,剛拿起書來想要繼續讀,沒想到房門被打開了。
楊耀茗擡頭一看,一看不要緊,直接吓得他說不出聲、差點癱倒在椅子上。只見眼前一只站立的褐熊正在慢慢走來,可是這熊似乎與書中所畫的又不一樣。
見那熊慢慢走近,沒有兇猛之感,再想起剛才張桂的反常,而且他又看見了那熊……似乎是布縫制的?而且走起路來,倔倔噠噠的,很有可愛之感。
楊耀茗想到這裏已經安心,只是依舊不明白這熊為何能動。就在這時,只見褐熊扯開一張白布,白布上寫着“少爺定能高中”六哥大字,只是這六個字別別扭扭,實在是醜的很。
楊耀茗被這六個不成體統的字逗笑,忍不住問道:“陶晨禧,我知道是你!”
陶晨禧跳了一下,然後潇灑地把熊頭從腦袋上摘下,随後彎起笑眼,說道:“少爺,定能高中!”随後合上“熊掌”,給楊耀茗鼓掌慶賀。
楊耀茗哪裏見過布娃娃這種事物,而且還是和人一般高的,此時早已放下憂愁,興趣被緊緊地抓住,随後走上前去圍着陶晨禧,滿臉好奇地問道:“怎麽做到的?剛才那撥人就是被你吓的吧。”
陶晨禧關上門窗,然後解開身側的扣子,整個“熊身體”瞬間從陶晨禧的身上滑下,楊耀茗從地上撿起來仔細翻看,随後笑着說道:“你的心思倒真是讨巧!”
陶晨禧笑着說道:“少爺高興了?”
楊耀茗看着陶晨禧彎彎的笑眼,甜甜的笑容,從心內笑出,說道:“高興了,看見你就高興。”随後撿起白布,嫌棄地說道:“你的字也太醜了!”
陶晨禧不在意地說道:“無所謂啦,我又不要當官。”
“那也不行。”楊耀茗拉起陶晨禧的手說道:“我來教你寫字。”
陶晨禧噘嘴表示抗議,她才不想學寫字,本想趁機逃脫,沒想到少爺卻緊緊地握住了她的手,然後将她一把拉進懷裏,随後挑眉說道:“你逃不掉的,乖乖過來。”
陶晨禧做了個鬼臉,然後表示屈從。楊耀茗先教陶晨禧握筆,然後一筆一劃教起。
“太無聊了!人家不要學寫字!”陶晨禧忍不住埋怨說道。
“是嗎?那來點不無聊的。”楊耀茗眼含暧昧地一把抓住陶晨禧還在握筆的右手,另一只手也不安分。
陶晨禧的臉頓時紅成了紅蘋果,從臉到整個身子,整個人仿佛都在火爐上烤,羞窘感讓她的心狂跳不止。
楊耀茗欲再進一步,陶晨禧找回心神一腳踩在楊耀茗的腳上,然後趁機掙脫開來,甩了一個鬼臉,撿起衣服潇灑離去。
楊耀茗嘆了口氣蔫聲說道:“勁也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