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身中奇毒
“要不是我出手,你以為她能活着嗎?”風神醫将手中寫完的藥方塞到楊耀茗手中,說道:“一定要按照藥方上的劑量、時常來煎藥。尤其是第一張藥方,一旦有差錯,沒有回頭路。”
中毒?陶晨禧納悶,自己怎麽會中毒呢?食物中毒?
楊耀茗仔細翻看藥方,疑惑地問道:“怎麽有三張藥方?我們兩個中的不是同一種毒嗎?”
風神醫慢慢地走到陶晨禧身邊,将她從頭看到腳,随後說道:“你們中的是同一種毒,不過陶姑娘身上卻中了兩種毒。”
“少爺也中毒了?”陶晨禧迅速仰起脖子,既憂又氣地嘶啞着嗓子說道:“身子骨本來就不好,現在又中毒了?”
“沒事,我的毒因為發現的早,吃了風神醫配的解毒散,現在已經無礙了。”楊耀茗聽到陶晨禧關心他,在心底竊喜一番,随後問道:“神醫,我和晨禧中的毒到底是什麽?而她居然還中了兩種毒?”
風神醫回頭看了一眼楊耀茗,随後楊耀茗立刻給風神醫搬了一個凳子,這事以前都是張桂來做的,不過此時也無所謂了,順帶着也給自己搬了一個。
風神醫坐下後開始給陶晨禧把脈,說道:“你和陶姑娘所中的毒名為渙瘋散,服下後身體不會有任何的不良症狀,你們也不會有任何不舒服的感覺,但是六個時辰後就會立時斃命。經過我的查驗,在你們今天食用的素食宴中每道菜都含有這種渙瘋散,看來下毒之人是一定要讓你們斃命啊。而你們為何能躲過這一劫,這要多虧陶姑娘身體裏已經中了十四年的毒。若不是兩種毒藥的毒性有所沖撞,導致渙瘋散的毒性提前發作,你們此次是必死無疑。”
風神醫的聲音雖然很平靜,但是卻讓楊耀茗和陶晨禧皆是驚駭非常。六個時辰立時斃命?陶晨禧估摸着那不就是晚上十二點的時候嘛!毒發在夜深人靜時?這是多麽隐秘的心思和陰險的計劃!想到她和少爺在鬼門關前轉了一圈,陶晨禧背後陡然冒出許多冷汗,再次感嘆活着真好,同時陶晨禧還疑惑原主身上的另一種毒藥居然已有十四年?那豈不是出生後就已經中毒了?
“而且這毒應該是女人下的。”風神醫收回手。
“煩問神醫,這毒可是從母胎裏帶出的?”陶晨禧很是疑惑,“可是這麽多年了,奴婢從未察覺到身上有任何中毒的征兆。”
“這種毒從母胎裏帶不出來。至于征兆,怎麽沒有?多明顯!“風神醫将陶晨禧從頭看到腳,說道:“毒藥、毒藥,對症是藥,要命是毒。”
陶晨禧琢磨着風神醫的話,火光電石之間忽然想到了努力減肥了這麽多日子卻一點進展都沒有,難道……陶晨禧詫異地問道:“神醫,難道……難道這毒讓我……全身發胖?”或許就是這樣,明明就是吃不飽,怎還會攢下這麽一副“身家”?
陶晨禧感覺到脖子背後涼風陣陣,女人的報複心實在是太可怕了,男人恨人一般直接就是一刀抹了你的脖子,而女人則會在意相貌,才會想用這種方式折磨女人。
“這也太狠毒了!”楊耀茗嘆息道,随後又仔細地問道:“所以剛才那兩個方子裏就有一個針對此毒的解毒方子?”
風神醫點了點頭,說道:“中毒已久,毒已經深入五髒六腑,所以想要拔出此毒,必須得用狠藥,過程嘛……會比較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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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神醫。”陶晨禧堅定地說道:“不管多痛苦,奴婢決不放棄!”
風神醫挑了挑眉,随後仔細地将陶晨禧所中之毒介紹了一番,“這種毒藥非中原所産,而是由西域傳進來的,一般大夫是絕對診斷不出來的。服食過後,身體會迅速發胖,除非解毒,否則會跟随終生。不過這種毒藥還有一種好處,就是中毒之人會身有奇勁。”
身有奇勁,怪不得會踢走大石頭呢!不過這樣的奇勁要來也沒用,楊耀茗随後問道:“神醫,這拔毒的藥要喝多久啊?”
“七七四十九劑,早午晚各服用一劑。”風神醫安慰道:“放心,見效會很快的。”
“多謝神醫!多謝!”陶晨禧興奮地想着日後瘦下來的場景,臉上燦爛若花,可是周身的疼痛卻讓她清醒過來,頓時悲戚成狗。
“不必謝我。”風神醫走到桌邊,瞥了一眼楊耀茗,“我反倒要謝你,能把一個人從鬼門關裏拉回來。”
楊耀茗和陶晨禧都以為風神醫說的是因為陶晨禧毒發使楊耀茗免于死于渙瘋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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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郭氏坐在蘭澤院,此時正在大發雷霆,“看來上一次的懲罰還沒有讓你們長記性!”
遠山院的一衆奴仆跪在地上,冷汗涔涔。上次二少爺意外遇險,白嬷嬷的下場還歷歷在目,更別提這一次還是有人蓄意下毒這麽眼中的事,而且自己怎麽和白嬷嬷相提并論?負責廚房的管事嬷嬷王婆子趕緊哆哆嗦嗦地哭着說道:“夫人,這一次的确是奴婢失察,但是奴婢保證下次定會提起十二萬分的注意來照顧二少爺的,只求夫人能夠免奴婢一死。”
“免你們一死?”小郭氏不可置信地看着王婆子,怒聲說道:“如果耀茗有什麽三長兩短,你們死一萬次都不夠!”小郭氏本想繼續訓斥下去,可是蘭桃忽然從外面進入屋內,低聲禀報:“夫人,派去的人已經在下人房中搜到了毒藥!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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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神醫走後,楊耀茗本想和陶晨禧說會兒話,院子裏卻忽然有了很大的吵鬧聲。
楊耀茗皺眉,陶晨禧略微沉思後說道:“或許是下毒的人被抓到了。能在餐食中下毒的,或許是‘熟人’。少爺,你去看一看吧,奴婢很好奇那個下毒的人是誰。”
楊耀茗幫陶晨禧掖了掖被角,随後說道:“我本來也是要去一趟的。你等我回來。”随後捏了捏陶晨禧軟軟的臉蛋,眼神中迸射出幾分奇異的光彩。
陶晨禧見此,下意識地将臉躲進被子裏,因為剛才被少爺摸過的地方好像都着了火,怕是都紅彤彤的了。雖然知道不該,但是陶晨禧似乎不太想逃脫這種暧昧的氣氛。
僅露出眼睛的陶晨禧讓楊耀茗的心裏泛起陣陣漣漪,那雙眼睛閃動的光芒讓楊耀茗忍不住想再次做些親昵的舉動。
可就在這時,門外傳來激烈的敲門聲,楊耀茗準入後,才發現來人是藍嬷嬷。藍嬷嬷平素都是穩重作态,一言一行皆是有規有矩,從無唐突之像,但是如今卻頗有張皇無措之态,眉眼間的愁色和懼色讓楊耀茗和陶晨禧都生出幾分警醒。
楊耀茗不解地問道:“嬷嬷為何如此驚慌?”
藍嬷嬷上氣不接下氣地,睜大着眼睛說道:“頌湉死了,吊在房梁上!”
“什麽!”楊耀茗和陶晨禧齊齊喊道,兩人對視一眼,皆是不可思議和極度詫異!
陶晨禧全身頓時打了個哆嗦,那個嬌美的頌湉,雖然性子有些狂妄,但是就這麽死了?為什麽會死?
那麽鮮活的生命,說沒就沒了……陶晨禧在心中忍不住為頌湉默哀,孩子不懂事,但是應該不是大奸大惡之徒,所以這麽死去,陶晨禧真的感覺很可惜。
怪不得一向穩重的藍嬷嬷如此失态,少爺中毒的事已經讓遠山院裏的人人心惶惶,而今頌湉居然在房中上吊死了,這一樁又一件的,就像是連扔了兩個炸彈到湖面上,瞬間掀起驚天風浪。
陶晨禧此時忽然想到女學員當初的話,“死光光”……所以為什麽這樣的事總會發生在頌湉的身上,是因為她根本躲不過這書中的命運嗎?
那她的命運呢?會是怎樣的?
不寒而栗的同時,陶晨禧頓時産生了一種無力感,忍不住問道:“命運之神究竟要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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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耀茗帶着張桂、藍嬷嬷急匆匆地趕到了蘭澤院,小郭氏和勳國公正在提審頌玉,兩人神情皆是憤怒交加,尤其是勳國公,眼神異常狠厲。小郭氏見楊耀茗體态恢複的如此之好,心中對勳國公的催促瞬間了然。
頌玉見到楊耀茗到了,仿佛是深淵中看到了一絲光明,慌張失措、膽戰心驚的神情中終于露出了一絲安穩。
勳國公見着楊耀茗,忽然想起智相大師的臨走前留下的三個字“不可說”,他再問大師,大師卻是理也不理直接走了。不過這時勳國公再見楊耀茗,心中那種惋惜悔恨的感覺少了很多,更多的是一種‘吾家兒郎正年少’的感覺,心中不免多了些以往不敢奢求的希翼。
只是再想到他的兒子終于熬過十年心魔,卻差點死在心思狠毒之人的手上,怎能讓他不恨!便厲聲說道:“下毒之事既發生在你的院子裏,你也是受害人。如今你也來聽一聽,也好見識一下人心,以後多些防備!”
楊耀茗恭敬地答道,“多謝父親。敢問父親,現在調查下毒元兇的事現在究竟是何進展?”
“由我來說吧。”小郭氏溫聲說道:“當時從遠山院風神醫那裏傳出你們中毒的消息時,我正好從天慶寺回來,所以我立時就派人去遠山院裏搜院,等搜到頌湉和頌玉的房間時,打開房門就看見了已經吊在房梁上的頌湉,等到仆婦把她放下來的時候,她已經斷氣多時了。不過随後卻在她的房間裏搜到了兩包藥,經大夫查驗過,就是渙瘋散。因為頌湉已死,所以只好先審與她同住一間房的頌玉。”随後冷聲問向頌玉,“你說你不知道頌湉下毒的事,可是這怎麽可能呢?不止是遠山院,就是全勳國公府的人都知道你和頌湉是朝夕相處、形影不離的。”
頌玉瘋狂地搖着頭,哭着說道:“夫人,奴婢真的不知曉這件事。如果奴婢知道,哪會有不出手阻止的道理!”随後使勁憋住哭意,“其實自從頌湉差點被騙子道士騙走後,她對奴婢就愛答不理了,有時甚至是惡語相加。”頌玉停下,似是斟酌了好久,說道:“尤其是近段時間,她經常快到亥時才回房,每次回來都是春風滿面的樣子。奴婢每次勸她要小心些,她不止不聽勸還埋怨奴婢多管閑事,甚至說奴婢是假好心,後來奴婢就生氣的不理她了。”頌玉說着說着實在忍不住,“可是,奴婢怎麽會想到……她會做這樣的事!”
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标題預告:頌玉身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