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毒發吐血
“吃素？”陶晨禧笑了，“少爺最近可是嗜肉如命的人，還能受得了這個？”少爺以前是半塊不吃，現在是半塊不剩，而且藍嬷嬷比之前的白嬷嬷查的嚴，所以她們現在是既不能指望少爺剩下好菜，又不能奢望可以順點廚房的零碎。結果就是她不止一次地聽到廚房婆子抱怨最近孫子都快饞瘋了，可是不知道遠山院最近怎麽了，所有的人都特別能吃，一塊糕點都剩不下。
楊耀茗也不回話，只是讓陶晨禧先夾着品嘗一下。陶晨禧見少爺一副“等你誇我”的表情就想笑，偏不想讓他得逞！
可是當陶晨禧真的随意夾起一塊菜葉品嘗過後才明白了少爺的用心，驚訝地問道：“這裏面……放了肉汁嗎？”
楊耀茗搖頭說道：“全素宴怎會有肉呢？藍嬷嬷看着廚子做的，保證從食材到水全都沒問題，保證是素的。”
陶晨禧驚喜之下趕緊多吃了好幾塊，都是肉味，但是确實都是素菜，吃的開心的陶晨禧認為有這種手藝的廚子簡直是天下胖子的救星，激動地問道：“少爺，這種廚子很難請吧？”她不免又有些感動，如果不是為了她，想必少爺不會這麽做的。
“不難請。”楊耀茗給陶晨禧夾了一個素鮑魚，說道：“喜歡吃就多吃點。你太辛苦了。”
陶晨禧嘆了一口氣，說道：“辛苦沒關系，可是我運動了這麽久，好像一點都沒能瘦下來。”
楊耀茗現在每天都跟着陶晨禧跑跑步，踢踢腿，但是他的運動量遠不如陶晨禧，還累得上氣不接下氣，那陶晨禧肯定更累，因此試探地問道：“不如休息一段時間？”
“不！”陶晨禧喝着新鮮的蔬菜湯說道：“所謂，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如果停下來，以前的就都白費了，下一次再開始還要從頭再來。”
楊耀茗有些觸動，感慨地說道：“你好像從來都不喊累，不放棄。”
陶晨禧笑着說道：“只要堅持下去就能有好結果，這樣的事實在是太簡單了。”陶晨禧想到以往經歷，臉上顯出幾分愁思，低聲說道：“這個世上有太多無法天道酬勤的事，所以不如把時間和精力放到自己可以控制的地方上，起碼這條路有盡頭，盡頭是勝利。”
第一次看到情緒低落的陶晨禧，楊耀茗此時才明白她不是一直那麽厲害，心裏也有苦和痛，只不過她選擇放在心裏。
楊耀茗的心裏堵得難受，總想要說些什麽，他剛籌措了一番，而且剛剛調整好語氣準備……
忽然前院來人傳話，寶來寺智相大師來訪，請二少爺和陶姑娘過去一趟。
智相大師是名滿天下的高僧，怎麽會突然作客勳國公府？讓楊耀茗過去是見客，可是卻沒有讓後院女眷去見客的理由，尤其她還只是一個通房丫頭。
楊耀茗和陶晨禧對視一眼，已然了解了勳國公的用意。陶晨禧想着這或許是一個離開國公府的好機會，只是盼望着這回不要再出現騙子老道讓她失望就好，随後笑着說道：“那就勞煩少爺陪奴婢走一趟吧。”陶晨禧走過去拉起楊耀茗，歡快地說道：“咱們走吧，不過是去去就回。”随後對房裏的丫鬟說道：“飯菜不用收，一會回來接着吃！”或許這是她和少爺的最後一頓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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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耀茗和陶晨禧來到了前院勳國公的書房。經過上次書房踹門的事，勳國公最近都沒有去過遠山院，照舊只是聽着張桂向他彙報楊耀茗的情況。張桂說二少爺的情況越來越好，他本來也只有些許期待，可是見到面才知道，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好到快幾乎完全脫離原先那副病弱之狀也太讓他出乎意料了。
只見楊耀茗星眸俊目、面如寇玉、神采奕奕、器宇軒昂，眉眼間依稀可見他和眉娘的痕跡。勳國公在心底感嘆道，這才是他和眉娘的兒子，潇灑英俊、玉樹臨風的國公府公子！心裏滿是滿足和感動的勳國公決定一會回去後就趕緊給母親和眉娘上香，告訴她們耀茗已經擺脫了那句“壽數三十”之大限，讓她們在九泉之下能夠安息！
勳國公越激動，雙方見禮過後，勳國公也不避諱将陶晨禧喚來的目的，直接對智相大師說起自己的疑惑，想請智相大師解惑一二。
陶晨禧聽勳國公的吩咐走到了智相大師的身前，或許是直覺，或許是事實，陶晨禧總感覺眼前這個慈眉善目的白胡子老頭有一雙仿佛能看透她靈魂、看出她來歷的眼睛……
是恐懼還是這智相大師真的有不可思議的神奇力量，她越是靠近智相大師，越是感覺全身湧起一種異樣的感覺，那種感覺好像有千萬只螞蟻在撕咬陶晨禧的心肝脾肺腎，而且恍惚間，從記事起的一切都好像走馬燈般地在眼前轉過……
走馬燈……她這是要死了嗎？她這是要回到原來的世界了嗎？
魂魄仿佛飄入九霄雲外……
可是突然有股濃濃的不舍緊緊地揪在心頭……
不舍？
是少爺……
陶晨禧感覺呼吸越來越困難……
少爺，少爺……
“噗”再也受不住的陶晨禧吐出一口鮮血後徑直昏倒在了地上。見此的楊耀茗瘋了般地想抱起陶晨禧去看大夫，可是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卻根本抱不動！
這麽關鍵的時刻，真是洩氣啊！楊耀茗犯愁之下只好讓張桂派出兩撥人，一撥找風神醫，一撥找城裏的坐館大夫，“快去啊！”張桂聽完撒腿就跑了，人命關天，要盡快啊！楊耀茗則再吩咐家丁去找丫鬟過來擡人！
勳國公驚魂不定地趕緊上前說道：“大師您真是厲害！我預計的沒錯，那個胖丫鬟果然有問題，否則怎麽會一見你就吐血了呢！”
楊耀茗聽此很是生氣，怒着說道：“父親，兒子知曉您愛子心切，都是為了兒子考慮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找人來相面，可是父親怎麽不看一看不想一想？看一看兒子如今可還有半分以前的頹廢像鬼魅般的樣子？再想一想，如果晨禧真的是那侵蝕兒子壽數的鬼怪，怎麽兒子反倒越來越好？”
楊耀茗一番話将勳國公問住，不過細想之下确實有道理。仿佛就是從母親一周年忌日開始，他就收了胖丫頭做了通房，從那時起，他先是飯用的多了，後來也願意出來走一走了……最後竟恢複的如常人一般，實在是不可思議。
只是……勳國公仍忍不住問道：“可是，正常男子哪有不愛美貌的，你怎麽會喜歡上一個這麽胖的丫鬟啊！多駭人啊！”
楊耀茗無奈問道：“父親，難道僅僅是因為母親美麗，父親才會鐘情母親的嗎？”
楊耀茗的話将勳國公問住，還未等勳國公反應，張桂就飛地似跑到了書房禀報：“少爺，風神醫正好……正好來給你……問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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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多久，陶晨禧悠悠地轉醒，剛睜開眼睛就見楊耀茗沖了上來，紅着眼睛興奮地喊道：“醒了，醒了！”滿含着劫後餘生的欣喜。
陶晨禧此時恍恍惚惚，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雖然對自己的周身已經無法控制，但是她卻能非常清晰地感知到周身傳來的疼痛，猶如寸寸刀割般難以忍受。
見陶晨禧肉嘟嘟的臉擰成一團，楊耀茗急切地問道：“怎麽，是特別不舒服嗎？哪不舒服啊？告訴我啊。”随後開始輕觸她的手腳。
陶晨禧最讨厭生病，因為這是她的意志力最弱的時候，也是她無法扛起“自強”大旗的時候。不過看着少爺忙碌緊張的樣子，陶晨禧心中突然有了一種踏實的感覺。
還記得她高二住校那年，因為熬夜背課文意外着涼了，第二天高燒38度6，班主任給她的爸媽都打去了電話，希望他們能來接她回家好好照顧，可惜他們都很忙，最後只能在學校宿舍熬到退燒。
明明五歲的時候她還是爸媽的小天使和小公主，可是如今卻到了高燒無人問津的地步。她真的不懂為什麽……
可是後來她明白了，因為她最親愛的人最親愛的人早已經不是她了。在一段不對等的關系中，無論是親情、友情還是愛情，一旦感情的天平開始傾斜，一定就會有人跌落在地身心受傷。
可是這一刻，她感受到了少爺對她的不舍和關心，就像一泓暖暖的溫流漸漸地淌過她那幹涸的心田。
楊耀茗見陶晨禧雙眼紅紅的，有些害怕，趕緊站起來走到屋內正在桌子上寫字的老者身旁，雖然一如往常般穩重，但是那緊張激動的神情活像一只跳腳蝦，此時急聲問道：“神醫，勞煩趕快過去看看晨禧，她真的很不舒服。”
“這都是正常的。”老者的聲音有些懶怠。
陶晨禧看着身着灰衫，白眉白胡的老者，應該就是楊耀茗經常提及的風神醫。陶晨禧有些奇怪，聲音明明是三十歲左右的聲音，為何外形看上去像是三十歲的爺爺輩的呢？
風神醫雖然對陶晨禧的病情無甚擔心，但是似乎對楊耀茗這副作态特別稀奇，從上看到下之後，驚訝地說道：“一會兒我要向那位姑娘請教一番，看看她給你吃什麽了，讓你越來越活的像個人了。”
楊耀茗見風神醫絲毫不關心陶晨禧的疼痛，忍不住輕錘了兩下桌子，催促道：“神醫，醫者父母心！”
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标題預告：身中奇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