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昔玦慢慢轉醒時,已是一天以後了,她傷的不輕,夏侯絕倫那一掌幾乎是想要她的命,所以,她頭腦雖然清醒過來,但人卻如棉絮一樣,一點力氣都沒有。
她不知道自己是在哪,更不知道這一切是怎麽發生的,只記得有人引她來香名伶,然後被人偷襲……
香名伶?對,這裏好像是香名伶……
她掙紮着坐了起來,一只手臂撐在床上,卻看到夏侯長歌在悠閑的飲茶,見她醒了過來,只是勾唇一笑,“你醒了?”
昔玦旋首望了眼這張床,耳邊充斥着他與那個女人的□□聲音……
“謝謝你救了我……”
她掙紮着想下床,可腿還未着地,身體又摔了回去,怎麽會這樣?
“你傷的很重,想離開這裏,恐怕有點困難……”他幸災樂禍道,“不要妄想我會送你會鼎山……”
昔玦很是無奈,但她現在真的不能自己回去,果然是無能為力了,“那,給我換間房間……”她覺得這裏很髒。
夏侯長歌多聰明,一下子就知道她為何這樣說,不禁輕笑了聲,人也來到了她的身邊,攬着她的腰身,笑着在她耳鬓磨蹭,“這裏的每間房間都有我和女人歡愛的痕跡,你想選哪一間?”
昔玦瞪了他一眼,“無恥……”
他笑得更開心,望着她的臉凝視了很久,“昔玦,等你傷好了……我想要你……”
昔玦有氣無力的瞪着他,只覺身體到處都在疼,撕心裂肺的疼,她知道自己傷的很重,也知道這個男人應該費了不少氣力來救她,這樣想着,便也不想與他計較。
夏侯長歌目光有些肆意的在她身上逡巡,但笑容卻淺了下來,一把将她帶到床裏……昔玦吓得叫了出來,“你幹什麽?”
她現在已經渾身都疼了,想起他如野獸般的□□,她只剩下恐懼……
“你說呢?”他漂亮的眼睛眨了眨,然後一陣氣流湧入她的體內,她的疼痛終于減輕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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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為她療傷……
昔玦如釋重負般,微微側首,看見他帶着幾分邪氣的俊顏,此刻全部沉靜了下來,完美的五官如雕刻般,這個男人真是上天的傑作,如果他不那麽淫邪的話……
“聚中精神,我可不想走火入魔……”查覺到她的不專心,他笑着提醒道。
昔玦收斂了心思,吸收着他氣息,才發覺這個男人的內力不是一般的深厚……
片刻,夏侯長歌收掌,昔玦虛弱的倒在了他身上……這個懷抱,好像那晚,他在幽禁院裏教她練劍時的那般溫暖,她閉上了眼睛,不願再去多想,哪怕有一刻的平靜也好。
夏侯長歌也難得沒有再言語攻擊,靜靜的抱着她,聽着彼此平靜的心跳聲……
直到昔玦覺得有些尴尬了,才開口問道,“你怎麽不問我為什麽會受傷,為什麽會跑來香名伶?”
“引你來的那個女人,就是金莖,而出手傷你的人,是夏侯絕倫……”他輕描淡寫道。
“什麽——”她驚得回頭看他,夏侯絕倫為何要将她引到這裏來再傷她,這裏面的玄機她豈會不懂,“那你……”她想問那為什麽他還敢救她,不怕中了夏侯絕倫的計嗎?
可是,話未說完,夏侯長歌身體向前一傾,吻上了她的唇。
昔玦應該反手推開他,或者是幹脆咬他一口,但,她卻愣住了……這個吻不算黏膩,只輕輕一嘬,旋即就離開了。
“這個吻是獎勵你關心我的……”他挑眉笑道。
昔玦憤憤地睨着他,卻也無力反抗,有種任人宰割的感覺。
“不過,我還是要提醒你,不要這麽明目張膽的在王宮走動,下次,我可不敢保證能及時活你……”他笑睨她道。
“你不是說王宮都是夏侯絕倫的眼線嗎,那我怎麽走動他都會發現……”
“也不盡然,比如,你可以穿個夜行衣……”肆意在她身上掃了一圈,痞痞道,“當然,有點糟蹋了你的身材……”
昔玦真的有種無力感,眼角狠狠夾着他……
“哦對了,千萬不要隐身,因為王宮裏都是人,隐身更會暴露你的身份,倒不如穿個夜行衣,反正王宮裏刺客也挺多的……”
“你還真适合幹間諜……”雖然不願承認,但他的話非常有道理。
“……”他無語望着她,側首在她耳釁道,“你好好養傷,我盼着,你能快點好起來……”
昔玦在床上躺了三天,夏侯長歌一直寸步不離的陪着她,然後抱着她說話……她根本無力反抗,只能任由他抱着……而說的話,正經的也想讓她揍他。
本以為有他在,她會連睡覺都睡不安穩,可以每天晚上都是一夜無夢,從未有過的安實。偶爾夏侯長歌出去一下,會讓零落來照顧她……說實話,她真的不喜歡這個女人,穿着坦胸露背也就算了,走起路來還扭擺着腰臀,不禁要想,夏侯長歌的口味還真是重……
“不用這麽看着我,因為我也不喜歡你……”
“彼此彼此……”
零落與夏侯長歌有一樣共同之處,就是倆人臉上永遠挂着笑,有輕笑、嘲笑、譏笑、憤笑,亦或是淫肆的笑……
“真不知道你有什麽好……”她翻了個白眼,一臉不屑。
昔玦不理她,閉上眼睛當作沒看到……
直到三天後,昔玦終于好了很多,所以她打算離開了,而且是不告而別——別問她為什麽,對于他,她會莫名的害怕,反正以後還有機會再見,再當面對他道謝好了……而且她多日不歸,月榭他們會擔心。
一只腳剛邁出大門,就被一雙夾槍帶棍的眸光給逼了回來——
“昔玦,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居然連做人最基本的禮貌都沒有……”
昔玦理虧,根本不敢看他的眼睛,被他逼得一步步向後退去。
”怎麽不講話?要走也不打聲招呼,嗯?“他把她逼到了角落裏,捏起她的下巴,強迫她看着自己。
昔玦晃了下頭,甩開了他的手,咬着唇道,“謝謝你救了我,我現在要離開,請你讓開……”
他哼笑一聲,完全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只是勾起的唇角邪肆的讓她害怕……
“我說過,等你好了……”
“夏侯長歌——”她怒目瞪去,手卻在輕輕抖動。
“看來你是忘了……”他失望的搖頭,“沒關系,說出的話總會容易被人忘記,但做完的事情你該不會忘記……”
昔玦略有驚慌的瞪着他,身後也無處可退,眼見他的邪魅的俊顏在她眼前放大再放大,然後,她剛想出聲,嘴唇卻已被賭住——
這個吻霸道的帶着血腥,昔玦感覺一陣刺疼,然後是腥鹹的味道……他雙手有力地将她固定在雙臂中,如野獸般風卷殘雲的吞噬着她……
昔玦被疼痛折磨的怒火中燒,腦海裏又出現了曾經如煉獄般的一幕,她被一寸寸的嘶碎,甚至發不出一絲悲鳴……
她體內的恐懼和憤恨在周身湧動着,下一刻,全部爆發了出來——
她甚至不知道這一切是怎麽發生的……再回過神來時,夏侯長歌已整個人從樓上摔落到了地上,房門被沖激的再次一塌糊塗……很快,她便聽見叫喊聲。
她看看自己的雙手,這一掌她真的是陷在了錯拉的時空中,所以足足用盡了氣力,雖然她剛剛恢複,但畢竟神力不是一般人能消受的……所以,她又一次傷了他。
她呆呆的站在房間裏,聽着樓下的混亂聲,甚至沒有下樓去看看他的傷勢……不知過了多久,才恢複平靜,沒有人理她,也沒有人責怪。她再擡起頭來時,天已黑了,望了望窗外的月牙,淡黃清冷……
回到鼎山,暈暈沉沉地又睡了過去,一夜的噩夢,原來離開後竟會做噩夢……
丘焰和月榭問了她幾句,她都敷衍了過去,索性恢複的很好,他們沒有看出什麽,所以她更加明白了,短短幾天她能恢複如常,他一定為她耗了不少真氣,可到頭來,她居然傷了他……看看自己的雙手,她當時是為什麽會出掌,他真的有能耐讓她一次次失控。
“丘焰,你叫我出來幹什麽?”
丘焰神色沉沉的望了她一眼,然後目光擲向了結界中……昔玦順着望去,一時間有種說不出的慌張。
“鼎山有神力結界,他上不來,所以在山下等了你三天了……”丘焰平靜如斯道,看不出什麽情緒。
昔玦搖搖頭,“何苦呢……”
“不下去見見他嗎?”
她沉吟着,還是搖了搖頭,“他等煩了就會離開了,我下去只會平添了煩惱。”
“我看他不像要離開的樣子……”他感同身受道,“昔玦,你的心到底是什麽做的?”
什麽做的?她的心就像一張薄薄的紙,脆弱的随時可能粉碎,可為什麽所有人都認為她心如磐石?
“現在最重要的是夏侯絕倫,其它的事以後再說吧。”
“其實你我都知道,報仇只是一種說辭……想重振神族談何容易,回來不過是找回我們曾經未完成的心願……昔玦,你應該放下了……”他嘆息着望她,滿眼的憐惜。
“我的心願就是讓這個天下重新步入正軌,蒼生依天道而生存……并不是所謂的這些……”
“昔玦,難道你未完成的心願真的只是這些嗎……”
真的只是這些嗎?或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為何要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