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昔玦姐姐,你看這花多好看。”貝兒拿了朵白色的花給她看。
那是白色的曼陀羅,是地獄之花。
“是很好看。”她笑着摸着他的頭。
“就和昔玦姐姐一樣好看。”貝兒甜甜的笑。
“貝兒的嘴巴可是越來越甜了。”她笑哄着他,可是心裏卻酸澀難耐。
他們就像這曼陀羅一樣,呆在了地獄裏。只是貝兒還這麽小,那金鼎這麽大,他小小的身軀如何承受,她站在狹小的院子裏,感覺連天空都變得小了,而他們就像是幾只蝼蟻,無人問津,沒有人會在意到他們的死活……
“煉丹之事已接近最後的尾聲,聽說前面煉制出來的長生丹效果還都不錯……”在某一天的晚上,夏侯長歌挑眉告訴她。
他說得如此雲淡風清,而昔玦卻只覺身體越來越冷,這只會意味着他們離死亡越來越近——
那一晚,她幾乎會懇求的目光一直在看着他,但夏侯長歌完全視而不見,自顧自的練劍,像往昔一樣,她就呆呆的坐在大石上,全身冰冷的閉着眼睛,感覺周圍都是冤魂在招喚……
不知是意念的招呼,還是夏侯長歌的話當真沒有騙她,第二天一早,她還在噩夢中時,便有兩個侍衛撞了進來,先是在房裏巡視了一遍,最後将目光定在了貝兒的身上——
“不,不要把他帶走——”昔玦幾乎是同一時間撲了過去,死死地抱着侍衛的大腿,嘶裂着喉嚨叫嚷。
而月榭和丘陷也撲了過來,要和侍衛拼命,貝兒被吓哭了,他還不知發生了何事,更不知自己的一只腳已經邁進了鬼門關。
“走開,別妨礙我們——”兩個侍衛對他們拳打腳踢,可他們就是不肯放手。
昔玦這些日子的修習,有了些力氣,侍衛根本就掰不開她的手。
“把他們統統帶走,想死還不容易嗎。”侍衛惡恨恨的拽着他們的頭發,将他們拖出了幽禁院。
夏侯絕倫已等在煉房多時,侍衛帶他們進來時,禀明了一切,他只是皺着眉,冷眼看着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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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玦嗅了嗅房裏的空氣,依舊半點血腥味都沒有,倒比前幾日陰冷了許多,她低頭看着瑟瑟抱着她的貝兒,心中流下了一滴血淚。
她擡起頭,迎着夏侯絕倫,咬牙堅定道,“放過他,我進去——”
“昔玦,不可以。”
“要進也應該是我進,”丘陷站了出來,護在昔玦面前,“我是男子,理應保護你們。”
丘陷平日裏也是儒雅的男子,可這會卻昂起了頭,挺起了胸,活像個烈士般英勇。
“不,還是我去。”月榭哭着拉住了他。
只有昔玦狠狠的瞪着夏侯絕倫,好像要把他吞吃入腹的樣子,可天知道,她也只能瞪着他。
夏侯絕倫眯着眼睛,重重哼了聲,一手輕松的撥開的丘陷,直接站到了昔玦的面前,陰陰笑道,“我倒要看看女娲的後人有多硬的骨頭……既然你想去,我就成全你……”
“夏侯絕倫,我的骨頭也很硬……”丘陷拍着胸口嗆聲。
“放過他們,我跳下去……”月榭與丘陷争着,
“不行,還是我跳……”
“我跳……”
“不要再掙了,”昔玦吐了口氣,蹲下身摸了摸貝兒的頭,“你們都要活下去,即使只有一天。”
“昔玦——”他們都流下了淚,唯有昔玦沒有哭。
“昔玦姐姐,什麽是活着?”貝兒眨着眼問,
“活着就是希望……”
“來人,把她給我扔到鼎裏去——”夏侯絕倫不想再看到他們生離死別的樣子,但他心裏并沒有愧疚感,弱肉強食,這是個強者的世界,他只是遵循了這個規律。
這時,煉房的大門一開一合,有光線照了進來,同時進來的還有夏侯長歌和夏侯未歌,夏侯絕倫挑眸看了看兩個兒子,有些不悅道,“你們倆個來幹什麽?”
夏侯未歌嚅嚅道,“我們,我們聽說早上幽禁院有人鬧事,所以過來看看——”他小心地瞥了眼昔玦,面色糾結的望着她。
“已經沒事了。”夏侯絕倫低沉道。
夏侯未歌低下頭,表情很不自然,卻聽夏侯長歌輕松對他道,“既然沒事了,那我們還是回去吧。”
昔玦看着他,不知道他的到來是希望還是災難,而他,就是介于這兩者的存在,可夏侯長歌只是在冷冷的薄笑,根本不去看她。
夏侯未歌擡起頭又低下,然後又擡起,似有話要說,卻又嗫嚅着不敢講,
“還有什麽事嗎?”夏侯絕倫不快地問道。
“是……”
“其實也沒什麽事,只是今天早上王宮傳來消息,說皇上龍體又顯虛弱,讓我們趕緊想想辦法。”
“是,就是這個事。”夏侯未歌終于吐了口氣,感激地看了眼夏侯長歌。
夏侯絕倫微皺着眉,雙手背在身後,深褐色的長袍在煉房裏染上了黑色的陰影,将他整個人都淹沒在了黑暗中,活像地獄的閻羅般,主宰着生殺大權。
他自有他的考量,前幾日煉成的丹藥已命人送去,可皇上吃完卻比以前更虛弱了。他曾為皇上號過脈,陰氣極盛,少了陽中之氣,難道是那藥中的陰血過多?
他陰側側的瞪着昔玦,最終手一指貝兒,“把他扔進煉爐。”
“不——”昔玦全身顫抖的厲害,她抱住貝兒,死死瞪着夏侯絕倫,“你說過把我扔進去。”
夏侯絕倫一揮手,擺明不想再跟她費話,“還愣着幹什麽?”他對侍衛怒道。
兩個侍衛這才緩過神來,上來搶人。
“夏侯絕倫,你這個王八蛋,有種沖我們來,對付一個小孩算什麽?”丘陷怒極嘶嚷着。
他們都被擋在後面,掙紮不動,除了拼命的叫嚷,什麽都做不了。
昔玦眼中含着淚,雙手死命地抱住貝兒,任憑侍衛對她拳打腳踢,她就是不肯放手,
一時間,房裏的叫喊聲和貝兒的哭泣聲亂作一團,夏侯絕倫顯然耐心已經告罄,伸出手掌,恨不得一掌拍死昔玦。
就在他掌風呼嘯而下時,夏侯長歌卻先他一步,定住了昔玦的身體,口中還洋洋自得道,
“真是不自量力。”他根本沒理會夏侯絕倫一剎那的詫異,轉身吩咐道,“把這個男孩丢進去。”
昔玦動彈不得,只能驚恐地看着貝兒蹬着雙腿被侍衛拎走,她的眼淚一滴滴掉了下來,流進了口中,她嘗到了血腥的味道。
就算她知道,她什麽都做不了,再掙紮再反抗再堅持,最後還會是這個結果,但是她就是這樣,從不甘心被命運束縛,她想掙紮想反抗想堅持,她想知道命運會不會被她感動一點,哪怕只有一點點……
可是,她眼見着貝兒在火中疼痛的掙紮叫喊,有多久,她記不得了,原是眼睛被淚水模糊了,她甚至連掙紮和叫喊的權利都被剝奪了,但在這一刻,她突然不想再掙紮再叫罵,只想把自己封閉在這裏,她的心也随着貝兒一起被焚化了……直到他小小的身軀在這個世界上完全消失,化作了灰飛,他甜甜的聲音和開心的笑顏永遠定格在了她的淚水裏…….
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出的煉房,像在夢游一般,腦子裏一片黑暗,渾渾噩噩間,只覺有一雙冰冷的眼睛在看着她,那是誰?是貝兒嗎?他的靈魂回來找她,他也在怨她,恨她,如果不是她的父親,他可以在父母的寵愛下長大,可以無憂無悠的玩耍。這是第一次,她痛恨自己的父親,更痛恨自己。
“還不清醒,嗯?”身邊有一個招魂的聲音,成功地讓她從噩夢中清醒過來。
她虛弱的擡頭,這裏是幽禁院的後面,荒蕪的寸草不生,泥濘的土地,還有很多肮髒的廢物,她怎麽會到了這裏?
她身邊,是夏侯長歌淩厲的目光,感覺告訴她,他在發怒。
“為什麽?為什麽不救他,他只是一個孩子……”她抖着唇毫無力氣地質問他,身體還在搖晃,
誰知,夏侯長歌一把捏住了她的下巴,一股肅冷之氣向她襲來,“你以為你是誰,你死了就能救得了他嗎?”他緊眯着眼睛。可唇邊勾着怒笑,“不過是早晚的問題。”
昔玦無力地笑笑,他說的沒錯,只是早晚的問題,也許她只是懦弱的親眼看到,“也對,也許明天就該輪到我了。”隐忍着淚水,她卻笑了,一臉燦爛的笑。
“這麽想死?”夏侯長歌扯唇陰冷的笑,“那我就成全你……”
語罷,他如一頭獅子般将她撲倒在地上,昔玦整個人完全清醒過來,剛想大聲叫喊,卻被他早有所料的封了聲音。
她瞪大眼睛,驚慌的望着他陰肆的臉,侍衛将她擡到煉爐時,她都不曾害怕,但在面對夏侯長歌盛怒的臉時,她竟然怕了,她琢磨不透他下一步要做什麽?殺了她嗎?
夏侯長歌幾乎沒有給她思考的時間,一把扯下了她的衣服,在她終于有所領悟時,強勢的占有了她。
昔玦身體撕裂開的一瞬間,她疼的咬破了已蒼白的唇,鮮血順着她的嘴角流淌到地上,她甚至連叫都叫不出來,她知道她一旦叫喊便會把侍衛招來,夏侯長歌不會讓自己暴露,他真是陰險至極的禽獸。
她拼命的捶打着他的後背,身體在他身體顫抖掙紮,本以為夏侯長歌會連她的身體一并定住,可他沒有,他似乎很享受這種征服的過程,他在她身上馳騁,力道之大恨不得将她全身貫穿,但他臉上卻絲毫沒有異樣,只是一直在冷笑的注視着她,身下的動作完全不影響他臉上的表情。
她不知自己暈過去了多少次,每一次暈過去,夏侯長歌都會将她咬醒,如野獸嘶咬獵物般,她滿身幹涸的血漬,在疼痛中昏迷過去,又是在疼痛中醒來。
直到天已幕黑,夏侯長歌終于餍足的從她身上離開,一臉滿足地看着她整理衣服,然後,頭也不回的離去……
作者有話要說: ——
預收文《愛親做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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