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金風玉露一相逢(2)
作者有話要說: 嗯,我就是這麽任性,臨了了換了男主,實在無法讓他們在發生了那麽多事後再破鏡重圓,童話故事裏也難得有這樣的愛情。所以,我選擇現實。
雖然,有些草率,篇幅也減少了,但總算完成了,我也不算挖坑。
要忙正事去了,再會。
半個月後,唐睿去見了吳文俊的父母。
吳文俊的父親竟然是A市赫赫有名的高官,唐睿曾在報紙上見過,見到真人,她無比激動,暗思是不是該去要個簽名。
他們家不似唐睿想像中那樣金碧輝煌,而是樸素簡單,樓房在一堆別墅中絲毫不起眼。
他們禮貌有加,也算和藹可親。
吳文俊的母親簡直是由電視裏相夫教子的模板雕刻而成,溫婉賢惠。他父親自是不用說,态度謙和,不緊不慢,吳文俊倒和他有幾分相似,想是從小被訓練出來的。
令唐睿咋舌的是:吳文俊會彈鋼琴。
此刻,他的手指便在鋼琴上靈活跳躍,音符随之出聲,這樣修長溫潤的手指,的确是上乘的彈奏利器。
可有一瞬間,唐睿驀然想起了蘇辰,腦海裏回想起他說不喜歡彈鋼琴而被父親揍了一頓,唐睿突然心口一窒。
沒有她作陪,他過的應該不好。
內疚,心疼,不明的情緒紛紛湧來。
吳文俊停下彈奏,快步走到她身旁,“怎麽了?”
唐睿撲在他懷裏,尋找安定劑,“困了,想你的催眠術了。”
吳文俊摟緊了她,繼而将她攔腰抱起來走去了她的房間,一同躺在床上,“我在這陪你,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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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睿又覺不妥,“你爸媽會不會……”
吳文俊咬住她的耳垂,輕聲說:“他們巴不得。”
唐睿輕輕推着他,“我困。”
吳文俊複又摟住她,十分安分,唐睿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然而,這一次,她睡得很不安穩,夢裏蘇辰在被黑暗吞噬,她卻袖手旁觀,蘇辰埋怨她:你太狠心……
唐睿被人叫醒了,吳文俊摸着她的額頭,皺着眉說:“怎麽這麽燙?昨晚是不是受涼了?”
唐睿往他懷裏縮了縮,小聲說:“不要兇我。”
吳文俊嘆了口氣,輕輕撫着她的頭,“我認錯。”
唐睿故作兇煞地捏着他的耳朵,“原諒你。”
吳文俊一臉認真地看着她,說:“唐睿,我們結婚吧。”
唐睿遲疑。
吳文俊又說:“唐睿,你沒得選。”
唐睿點頭。
第二天一早,唐睿睡夢中被人抱了起來,她立馬驚醒過來,卻見吳文俊正摟着她。
“你……你爸媽不在家?”
吳文俊在家從不過分越距,也不會不合禮儀地進入她的房間,這是第一次。
吳文俊微微笑着,挑眉道:“嗯,換衣服,今天有安排。”
說完,他不知從哪裏拿出了一條鵝黃色的長裙,唐睿卻注意力完全轉移到了左手無名指上的項圈,一枚樣式別致的鑽戒,雖不名貴,但頗有些獨特。
唐睿反複觀摩,難掩甜蜜,又暗思着吳文俊一早便去買了戒指?
她百思不得其解,小聲說:“哪有這麽粗暴的,我都還沒同意……”
吳文俊走去窗邊拉開窗簾,說:“我以為我們已經達成了共識。”
“什麽時候?”
“昨天。”
唐睿很是幽怨,如此就跳過了求婚步驟?
她複又躺在床上,不明所以地看了一眼一旁的連衣裙,“老大,你什麽時候買的衣服?”
吳文俊再次走至床邊将她抱了起來,放在她肩上的手慢慢游離到後背,漫不經心卻又帶着威脅,“需要我幫你穿?”
唐睿立馬推開了他,用被子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我自己來。”
吳文俊只是半是促狹半是尋味地看着她,唐睿頓時面紅耳赤,慢慢躲進被窩裏換了出來。
好在吳文俊已經不在一旁,她立馬松了口氣。
她去浴室洗漱好,幾番思索下又化了淡妝,對鏡自量,很是滿意鏡子裏的傑作。
去到客廳,吳文俊已經坐在餐桌旁,她趕緊走了過去坐下,“為什麽叔叔阿姨不在?”
吳文俊卻毫不掩飾目光熾熱地看着她,微笑不語。
唐睿躲避着他過于直白的眼神,吳文俊卻快速摟過她的腰,二話不說地吻了過來,唐睿立馬推開他,一臉委屈,“口紅都被你吃了。”
吳文俊頓時皺眉拿過餐巾紙擦了擦嘴角,而後一臉不悅地瞪着她。
唐睿笑不可遏,暗罵他自作孽不可活。
“我爸媽去了大姨家,明天回來。”
“怎麽這麽突然?”
“唐睿,你是不是傻?”
“為什麽?”
“……”
從吳文俊的表情便知道此刻她問了一個很白癡的問題,半響,她才反應過來:他們在為她和吳文俊創造獨處環境。
她不自覺紅了臉,只顧低頭吃早餐。
吳文俊倒了杯牛奶放在她手邊,靠近她耳邊說:“我去換衣服,碗放着我來洗。”
柔柔的氣息,低沉的聲音,莫名地魅惑人心,唐睿感到不适,輕輕退離開一步,低頭說:“你……靠這麽近幹嘛?”
吳文俊輕聲笑着,再次靠近一步,手摟過她的腰阻止她的逃離,“你緊張什麽?”
唐睿深感窘迫,自顧吃着手裏的吐司,故作鎮定地說:“事物分解增加熱量,腎上腺素會上升。”
吳文俊終于退開一步,慢悠悠地說:“那你多吃點。”
唐睿用餘光目視他上了樓,心下終于松懈下來,她一股腦把牛奶喝了,又去廚房洗了餐具。
只是,吳文俊依舊沒有下樓來,唐睿不免好奇,男生還得挑衣服?
吳文俊的房間在頂樓,她慢慢走上樓,不免有些氣喘,又一度難以理解他為何要如此折磨自己,非得住在最高層?
從樓梯口看過去門半掩着,她走過去敲門,“你還沒好麽?”
“進來。”
唐睿聞聲走了進去,吳文俊正背對着她,難得穿了白色的休閑T恤和牛仔褲。
“老大,你還有非白襯衣的衣服?”
“這很奇怪?”
“對啊,我以前以為你的衣服都是一打一打的白襯衣,像是批發商。”
吳文俊轉頭看向她,一臉認真地說:“每件都是不一樣的。”
“……”
唐睿四處張望,打量着他的房間,這是她第二次踏足,上次甚至沒來得及細細地看。
她走去書櫃随意看了看,琳琅滿目,各種類型分門別類地排放着,太過整潔,她不忍心去翻動。
吳文俊像是看出了她的想法,“沒事可以拿過去看。”
唐睿掃了幾遍,拿出了司湯達《紅與黑》,“這個好看麽?”
吳文俊走近一看,“不适合你,《罪與罰》怎麽樣?”
他說着拿出了另一本,唐睿接了過來,随意翻了翻,“我改天看。”
吳文俊将書随意放在桌上,“想看就随時過來拿。”
唐睿擡頭看着他,不自覺蹭在他懷裏,他擡手攬住她,“再不出去今天就只能在這待着了。”
唐睿哭笑不得,卻依舊不願松手,“為什麽總是心術不正?”
吳文俊卻笑了起來,說:“這該問你,你是源頭。”
唐睿輕輕推開了他,便挽着他往外走。
那天,他們四處游蕩,像是熱戀中的情侶般,周身似乎充滿了粉紅色的泡泡。
唐睿有些恍惚,明明他們即将步入墳墓,可卻似乎感情更為濃烈。
晚上,他們去看了一部庸俗的愛情電影,啼笑皆非的劇情并無深度,卻又輕松愉悅。
結束後,唐睿去了洗手間補妝,吳文俊則先行出了電影院等她。
她随意補了些口紅,便走了出去。
電影院門口,人群中一個尤為招搖的身影,他左手抱着一束香槟色玫瑰,右手拿着一串粉色氣球,幾乎占了一方天地。
粉色的氣球随風搖曳,在明亮的路燈下過于夢幻,那個身影也過于耀眼。
唐睿慢慢走了過去,帶着一種莊重而聖潔的心情,即使周身車水馬龍,行人停駐圍觀,她似乎只看得見眼前的人。
他一步一微笑,像是天使般再次降臨而來。
吳文俊停在她跟前,将玫瑰花放在她手上,“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嗎?”
唐睿淺笑嫣然,“兩周年快樂。”
吳文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深邃而黑亮的雙眼反射着薄暈,迷了她的心神。
他從玫瑰花裏拿出一個首飾盒,又握上她的左手,一條與戒指像是同屬一系列的手鏈便戴在了她的手腕。
吳文俊握緊了她的手,擡頭與她對視,眉眼盡是柔情。
這一刻,瞬間觸碰到了她最柔軟的心間,她顧不得周邊嚷嚷熙熙,一頭撲在了吳文俊懷裏。
吳文俊似乎怔住了,手裏的氣球牽引繩随之溜走,他們在行人矚目中緊緊相擁。
放飛的粉色氣球慢慢飄向高空,唐睿希望他們的幸福也能分享給不知名的陌生人。
兩年來,唐睿已然漸漸懂得了吳文俊掩藏在強硬背後的深情。
腦子一熱,不過是觸動心弦;毫無同情心,不過是在逼她成長;看似不待見她,不過是刻意保持距離;步步緊逼,不過是帶她走出陰暗角落。
即使他以壓迫性的方式進入了她的生命中,但她甘之如饴。
吳文俊父母十分禮貌客氣,主動去到她家拜訪,唐睿帶着他們在杭州玩了幾天,也算盡了地主之誼。
最後,他們經過商量敲定在今年十一先行訂婚,一年後畢業再結婚。
沈秀和唐國強極力挽留吳文俊多玩幾天,唐睿從中勸阻未果,于是吳文俊足足請了一個星期假,一直到七夕節後的第二天。
七夕那天,唐睿和吳文俊一早便被趕出了家。
他們游蕩在各個街角,唐睿頗有些過意不去,“他們以前不這樣的,最近兩年……可能怕我嫁不出去……”
吳文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正合我意,昨天還擔心找不到借口帶你出來。”
唐睿難掩欣喜,“老大,那我們去哪?”
吳文俊牽過她的手,領着她往前走,“有沒有想去的地方?”
唐睿再三思索,“沒有。”
“那聽我的。”
“嗯。”
“去上海。”
“啊?”
“距離高鐵開車還有四十分鐘。”
“……”
于是,他們真的來了場說走就走的旅行。
從迪士尼樂園出來已經是晚上六點,沈秀給她打來電話讓他們晚點回去,唐睿很是無奈地挂了電話。
吳文俊從口袋裏掏出了一朵紅玫瑰,“不敢買太多,回去太招眼。”
唐睿順手接了過來,“老大,我們回家吃飯吧。”
“不去看電影了?”
“吃完飯再出來,唐天回來了。”
回到家,他們齊聚在餐桌。
唐國強和沈秀樂開了懷,“年輕人出去玩就好,回來做什麽?”
唐睿暗自嘆息,這是有多恨嫁女兒。
吳文俊倒是說了一番客套話,他們更是笑不攏嘴,唐睿只能暗自偷笑,這阿谀奉承的技能倒是運用對了地方。
唐天一直低頭吃飯,全程沒有插過話,唐睿給他夾了塊雞腿,“今天怎麽這麽安靜?”
唐天依舊低着頭,“不想說,虛僞。”
這話一出,頓時雅雀無聲。
唐睿下意識看了一眼吳文俊,他只是笑了笑,唐睿卻氣急攻心,卻又不好發作。
唐國強臉色也極差,但也耐着性子,“唐天,你和文俊哥哥喝一杯。”
唐天放下碗筷,“我吃好了。”
唐國強明顯要發火,沈秀忙說:“小孩子家家喝什麽酒,他回來也累了,回房去休息。”
唐天随即回了房間。
唐睿悄悄在桌下握住了吳文俊的手,吳文俊收緊了手,依舊笑意盈盈,唐睿卻只覺難受。
唐國強緩下臉色,“小孩子不懂事,我們一直也沒管好,唉……”
吳文俊說:“哪裏,我小時候一直想要兄弟姐妹,像這樣熱鬧些。”
之後,氣氛也還算和睦,飯後他們一起收了餐盤便坐在客廳閑聊扯家常。唐睿見他們聊得正歡,便趁機去了唐天房間。
唐天坐在書桌前也不和她搭話,唐睿只好坐在他一旁暗自嘆息,卻依舊努力笑着說:“怎麽了?在學校不開心?”
唐天擡頭看着她,“姐,你為什麽會和那個人在一起?”
唐睿厲聲道:“什麽那個人?叫文俊哥,我以前怎麽和你說的?你現在怎麽一點禮貌都沒有?”
唐天低頭不語,半響才說:“我不喜歡他,你別和他結婚,你也不喜歡他。”
唐睿又覺好笑,“你為什麽不喜歡他?他還給你帶了你喜歡的汽車模型,文俊哥哥對你不好麽?上個寒假你們沒見到,我知道第一次見面可能還不熟,多相處就好了。”
“我不稀罕,姐,那蘇辰哥怎麽辦?你不是喜歡的人一直是他麽?你為什麽會嫁給別人?”
“唐天,姐姐知道你和蘇辰關系好,可是我和他已經分手了,我不介意你繼續和他做朋友,但是你不能強迫姐姐和他在一起,這是兩碼事。”
“你怎麽能說變就變呢?蘇辰哥對你那麽好,以前你回家上學,都是他帶我去玩,他還去學校看我,給我帶好吃的,教我做作業。雖然我不知道他為什麽會突然去了美國,但是他說你會等他的,你現在這樣怎麽對得起他?”
唐睿遲疑着說:“他去看過你?為什麽我不知道?”
“我們沒有告訴你,我讀寄宿的時候,他每學期都會去看我。”
唐睿定了定心神,微笑着說:“我知道你和蘇辰關系更好,可是你也不能對文俊哥哥這麽沒禮貌,姐姐以後會嫁給他,他就是你姐夫,你懂嗎?”
“姐,你這是移情別戀,劈腿……”
“小天,是你蘇辰哥放棄了我……算了,我和你說這個幹嘛,你還小,以後就懂了。”
“我才不要懂,你明明喜歡蘇辰哥,為什麽要和那個人在一起?”
“唐天,我再說一遍,叫文俊哥,不要讓我生氣。”
“蘇辰哥不會放棄你的,我相信他,你要是喜歡上了別人為什麽還留着蘇辰哥送的史努比?還有他的書,還有……”
唐睿心慌意亂,急着打斷了他,“小天,男女之間不是只有愛情,在姐姐心裏,蘇辰一樣很重要,但是我不會和他在一起了,你懂嗎?”
“我不懂,我只知道蘇辰哥很喜歡你,從你們高中我就知道,他對我好也是因為你,你怎麽能這麽狠心?如果他回來知道你和別人結婚了,他會很傷心的。”
唐睿實在無力交談下去,最後只說:“小天,不要讓姐姐為難,也不可以這麽沒禮貌。姐姐累了,你也早點休息。”
她去到自己的房間企圖靜心,內心卻排山倒海,她不自覺撫上手腕的鏈條,反複摩挲,似乎瞬間又平靜不少。
回到客廳,吳文俊還在被嚴刑拷打,她只好走過去解救,“爸媽,我們還要去看電影。”
他們一聽立馬笑着站了起來,“好,好,快去,不要太晚回來。”
唐睿趕緊拽着吳文俊逃離了家門,一直到小區門外她才松了口氣,“再這麽下去,我都要瘋了,下次不能再帶你回來。”
吳文俊擡手捏着她的臉頰,彎腰與她平視着,“這不現實。”
唐睿不免心疼,随即用力抱着他,“對不起,難為你了。”
吳文俊順手握着她的肩膀,“別胡思亂想,我不會在意。”
唐睿甩開內心的紛雜情緒,在他懷裏蹭着撒嬌,“老大,我們去看電影嘛……”
吳文俊低頭看着她,目光流轉,熠熠生輝。
唐睿湊上去吻他,他笑着拉開了她,“我們換個地方,晚點再去看電影。”
唐睿低頭臉紅,還是由他領着去了酒店。
他們熱情高漲,一直折騰到十一點才漸漸冷卻下來。
唐睿看了看時間,“好像看不了電影了。”
吳文俊抱着她去了浴室,“下次看。”
唐睿奄奄地和他躺在浴缸裏,享受着彼此的體溫和觸感,她昏昏欲睡。
吳文俊低頭吻她,“不能睡,該回去了。”
唐睿半睜開眼,手撫上他的臉頰,來回摩挲,太過柔情,以至于他們情不自禁熱吻,再次沉入旋渦。
回到家已經是十二點,沈秀竟仍在客廳等他們,唐睿忙推她去了房間,“媽,你早點睡,腿腳不好要好好休息。”
沈秀只是笑着握住她的手,又拉過吳文俊的手放在一起,“媽媽也算放心了。”
說完,沈秀眼裏竟然盈滿了淚,唐睿深知沈秀內心對她的愧疚,出于當年對她和蘇辰的阻攔。
她微微笑着,一臉堅定道:“您就放心吧,我現在很幸福。”
吳文俊接過話,“阿姨,你放心,我會照顧好她。”
那天晚上,唐睿睡得并不安穩,她數次驚醒卻又忘了夢裏的場景,只覺得惴惴不安,卻不知環繞而來的內疚因何而生。
第二天,唐睿送吳文俊去了機場,她竟有些不舍,只是抱着他不放。
一直到臨近登機,唐睿才不情不願地放開了他。
吳文俊再次将她攬入懷裏,緊緊相擁,“等我兩個月。”
這樣一句承諾,唐睿似乎有了盼頭,頓時安心不少。
訂婚儀式按照習俗本該由女方承辦,但唐國強不甚上心,工作也忙,于是吳家便承攬了過去。唐睿也不在意,只給覃雨和江歡發了請帖,畢竟只是訂婚,她也不想興師動衆。
奈何,吳文俊父母卻想大肆操辦一番,祝賀是其次,人際往來是主要。唐睿也不是不明事理,于是将請帖發在了各個班級群裏,只給重要的幾個人單獨發了一份。
覃雨火急火燎地給她打來電話:“小唐子,這也太突然了,你真要和吳文俊結婚?”
唐睿不免覺得好笑,“不然我沒事逗你麽?”
覃雨遲疑着說:“你……真的想好了,其實,不着急的,小唐子,我們才25,過幾年再結婚也沒事。”
唐睿頗有些不解,“你怎麽了?之前不是一個勁勸我對吳文俊好一點麽?現在我要結婚,你怎麽又勸我考慮?”
“小唐子,我……你知道……唉,算了,我就是怕你後悔,訂了婚再悔婚就難了。”
唐睿有種預感覃雨有什麽瞞着她,但她又不想深究,憑第六感就能知道不是什麽好事。
“好了,既然決定了,我就不會後悔,你準備準備,明年我的伴娘非你莫屬了。”
“你……真的愛他嗎?”
“說實話,我不知道,他對我很好,我也很喜歡待在他身邊,這就夠了。”
覃雨嘆了口氣,又沉默了幾秒,“唐睿,婚姻不是靠依賴就能維持的,雞毛蒜皮,柴米油鹽,如果沒有深厚的感情基礎是很難……唉,你連自己是不是喜歡他都不知道,這樣稀裏糊塗地嫁了,真的可以麽?”
唐睿想了想,“小覃子,我知道你的顧慮。其實我也有過,但是我好像離不開他,就算這不是愛情,但我堅信我會一輩子和他在一起,我也相信他會一輩子忠誠于我。或許是不是愛情也不那麽重要,我只想找個人相伴終老,而他符合一切條件,而且我們不是沒有感情,相反,我覺得他是喜歡我的,我也很幸福,這樣還不夠嗎?就算兩個相愛的人也不一定有我們這麽堅定,這麽信任彼此,我還有什麽不滿足呢?這輩子能遇到他還能嫁給他,是我最大的幸運。”
“我可能想錯了,你或許愛上他了,至少是喜歡。算了,或許真的是命中注定,只要你幸福,我一定支持你。而且伴娘我是當定了,誰和我搶我和誰急,你定好時間就提前通知我,我申請調假。”
“不急,只是訂婚,婚期大概明年六月份。”
……
挂了電話,她卻突然在這一刻極其思念吳文俊,迫切的想要見他。
于是,她真的去了,甚至逃了下午的課。
她去到住處已經是中午,吳文俊卻不在家,她只好又趕去了工作地。
只是,他的辦公室門窗緊閉,無人回應。
唐睿靠在辦公室走廊的牆壁,一陣頹唐,只是低頭失落。
不知過了多久,她終于聽到了一陣熟悉的腳步聲,于是擡頭便見吳文俊從走廊那頭走了過來。
他提着公文袋,甚至有些風塵仆仆,但依舊步履平穩。
想是看見了她,吳文俊頓在了不遠處,他們不自覺地笑着,對視着。
吳文俊疾步走近她,唐睿卻只顧跑過去撲在了他懷裏。
他的聲音透着疲憊,卻又有些柔情,“等了多久?”
唐睿語氣委屈,“不知道。”
吳文俊牽着她快步走去辦公室,開門,關門,随即便扯過她吻了下來。
唐睿甚至沒有反應過來,直至被他的熱情所感染才下意識地回應着他。
她似乎越來越依戀吳文俊,明明兩個星期前回學校那天他們才見過,卻依舊思念泛濫。
他們明顯泛起了情潮,卻又不得不強制分離開,交錯的氣息撲面而來,目光巡回間,吳文俊将她攬入了懷裏,輕聲說:“再這樣看我,你會後悔。”
唐睿軟軟地靠在他胸前,“你出差了?”
“嗯,我記得前兩天在電話裏告訴過你。”
“我……忘了。”
“我記得你今天下午有課。”
“我今天不想上課……”
“嗯,沒吃午飯?”
“忘了……”
“我們回家吃。”
“你下午不上班?”
“出差有福利。”
“那你還來單位?”
“本來計劃把手頭的事盡快處理完,周末去看你,現在被你打亂了。”
“……”
明明應該是感人肺腑的行為,偏偏被他說成了一派正規計劃,唐睿甚至暗思是不是不該擾亂他的計劃?
他們一道去超市直奔生鮮區,買了菜品後,唐睿提議道:“你餓了麽?要不我們逛逛再回去?”
吳文俊答應下來。
于是,他們就真的逛了一圈。
吳文俊走的極慢,幾乎以龜速前進,唐睿則四處流連,不時詢問他意見,吳文俊在難以抉擇時會将選擇通通裝進購物車,唐睿很是無奈。
他說:“都試試下次就不用挑。”
唐睿深覺有理。
可買兩大瓶家庭裝洗潔精得用到猴年馬月?
她立馬放回去了一瓶,“下次再試。”
吳文俊只是笑了笑,她便又跑去冷凍區挑選酸奶。吳文俊以前只喝原味的桶裝液體奶,的确是奶香濃郁,唐睿卻不甚喜歡。她第一次發現家裏冰箱堆着各色酸奶時,不無感動。所以,每每去超市,她都會替吳文俊買上一桶原裝液體奶,可吳文俊說:“我發現你的酸奶也挺好喝的。”
于是家裏便換上了清一色的酸奶。
回到家,他們很是散漫地做了一頓飯。
飯後,吳文俊去了書房處理工作,唐睿則在書房另一角看小說,他們互不幹擾,卻又在目光所及。
唐睿頗有些困乏,便去廚房洗了鮮棗放在桌子一角,又倒了水放在他手邊。
她靜靜地躺在涼椅上,見吳文俊随手拿過水杯喝着,背影卻是挺直。
興許是過于安逸,她竟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中,有人在捏她的臉頰,唐睿微微睜開眼,便見吳文俊彎着腰在她眼前。
“不能睡太多,晚上會睡不着。”
唐睿尚未拉回意識,嘟嚷道:“再睡一會。”
只是,下一秒,她立馬清醒了過來,因為明顯有只不懷好意的手在她身上游走,絕對是故意威脅。
她很是委屈,及時抓住了那只手。
吳文俊卻露出了笑意,“晚上想吃什麽?”
唐睿搖頭,“随便……對了,今天買了餃子皮,我們包餃子好麽?”
“你會?”
“當然,我和我爺爺學的。”
“我記得外婆也教過我。”
“一決高下,我們現在代表他們出戰。”
吳文俊挑眉看着她,似乎很是快意她的挑釁。
于是,那天晚上,他們洗菜,剁餡,包餡,足足奮戰了兩個小時,終于做了兩鍋水餃出來。
唐睿迫不及待嘗了嘗,竟然味道不錯,看來大學和江歡倒騰多了還是有用的,江歡對于餃子是真的愛得深沉。
最後,他們難分高下,唐睿說:“我的餃子比你的好看,這也是工藝。”
吳文俊竟然點頭,“恭喜你奪魁。”
唐睿立馬得寸進尺,“獎勵呢?”
“只管說。”
“我先想想,晚點再要。”
“有效期到明天。”
“……要不要拟個合同?”
“不需要,按照交易習慣,已經生效。”
“……”
飯後,他們便在周邊散步,唐睿見有人在街邊賣葫蘆,便拿起來把玩,又驀然想起當年在梨花樹下埋下的葫蘆願望。
她心下一動,抱着吳文俊的手臂,“老大,我們回大學看看好不好?”
吳文俊明顯愣了幾秒,轉而又笑了,“好,明天是周五,我們周末去。”
唐睿很是歡喜,便扯着他在街上胡亂閑逛。
第二天,吳文俊照常去上班,唐睿則在家煮了昨晚冰凍的餃子給他送去。
她走到辦公室門口,卻見裏面很是嘈雜,像是在商量什麽事,唐睿見尚未到午飯時間,便去頂樓的天臺稍作休息。
她一直等到下班點過了十分鐘,才走了下去,卻不想吳文俊不在辦公室,只有一個稚氣未脫的女生在收拾茶水盤。
那女生見到她愣了愣,立馬又笑着說:“嫂子麽?吳大哥去會議室了,需要我幫你叫他麽?”
唐睿微笑着說:“不用,謝謝。”
她說着将保溫杯放在了桌子一腳,那女生又說:“嫂子真賢惠。”
唐睿說:“哪裏,閑着也是閑着。”
“聽說嫂子和吳大哥是同學?真是令人羨慕,還真有從校服到婚紗的愛情。”
唐睿一時不知該如何接下去,不知是不是她多思,以女生的第六感,這個女生明顯對她有着敵意。
那女生熟練地整理着吳文俊的桌面,分類入櫃。
唐睿只當是小女生的崇拜之情作祟,她也不在意,畢竟從前她也如此這般過。她并不想多待,畢竟是工作地點,頻繁出入總是不好,便禮貌性告別,“我還有事,下次再聊。”
那女生立馬應下,“嫂子慢走。”
走到門口,她又回頭說:“辛苦你了,還要為他收拾,下次有機會我得好好請你吃頓飯犒勞一番。”
那女生似乎不料她會說出這番話,很快又說:“這是我的工作,嫂子別客氣。”
唐睿對她微笑示意後,便走了出去。
回到家,吳文俊給她來了電話,“怎麽走了?”
“看你忙不好待太久,我又困了想回來午休。”
“你真的要退化成圓滾物種了,越來越能睡。”
“還不都怪你,我在學校很勤快的。”
“不見得,比如賴床。”
“……”
吳文俊似乎心情不錯,比平時多說了些俏皮話,唐睿便和他東拉西扯說了會話才挂了。
下午,吳文俊準點下班回家。
唐睿端出兩大碗餃子來,“昨晚包多了,最後一頓。”
吳文俊二話不說去洗手吃了起來,唐睿胃口不好,只随意吃了點。
吳文俊說:“出去吃點其他的。”
唐睿搖頭,“不想吃……”
吳文俊站在櫥櫃旁思索了會,“這邊有一家串串據說不錯。”
唐睿依舊提不起興趣,只顧搖頭。
吳文俊頗有些無奈地摟過她,“你最近犯懶嚴重,我要治治。”
唐睿随即靠在他身上支力,随口說:“怎麽治?”
吳文俊拖着她移到冰箱旁,拿了酸奶出來遞給她,“這得認真想。”
唐睿拿過慢慢喝着,“老大,你還是別想了,應該不會是什麽好事。”
吳文俊突然低頭在她嘴角吻過,“什麽算好事?”
唐睿閃躲着他的親熱,“現在肯定不算。”
吳文俊卻在輕聲笑着,轉而将她摟緊貼在身上,嘴角挂着一絲絲戲谑的笑意,“是麽?”
唐睿不争氣地紅了臉,只能低頭和酸奶作鬥争。
吳文俊耐心很好地等她喝淨了手裏的酸奶,随即便輕輕吻上她,唯有濃情蜜意交織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