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金風玉露一相逢(1) (2)
她嘆息一聲,随即慢慢走去客廳,吳文俊正在沙發上看新聞,他微微看了她一眼後又看向屏幕,“外賣在餐桌,去吃飯。”
唐睿瞟了一眼餐桌,餐盒完好整齊地擺着,分明未動過,她也無心用餐,只是拿了沙發的書本去往卧室,“我不餓,你吃了早點休息。”
那天晚上,他們靜靜地躺在床上,并不親密。
兩月未見,本該思念成疾,可他們竟如此平靜。
唐睿深知他過于疲憊,此刻她應該保持靜默,換做從前,她或許會沒臉沒皮地黏在他身上,現下卻忍不住暗暗神傷。
從前吳文俊一忙起來便會廢寝忘食,包括忘了她,但她好歹可以去樓上找他,即使他不聯系也無甚問題。可如今他們分隔兩地,想見一面本就不易,唐睿也無法再時刻尋得到他,他卻依舊如此。
或許,她于他而言本就是可有可無,她一早便知曉,偏偏此刻卻在意起來了。
思及此處,眼眶竟酸澀了起來。
直到身後傳來了一片溫熱的體軀,她便被擁入了熟悉的懷抱,她悄悄擦了眼淚,随即感到細密的親吻落在了頸背部。
唐睿躲開他的親吻,又握住了那雙不安分的手,輕聲說:“睡吧,我累了。”
吳文俊頓住了動作,随即用力抱緊了她,“晚安。”
唐睿依舊迷戀他的懷抱,舍不得推開。
第二天一早,唐睿在空蕩蕩的房間醒來,她穿戴整齊後吳文俊便提着早餐走了進來。
他的晨跑從未間斷。
唐睿被他的精氣神所感染,她微微笑着接過了食盒,“快去洗漱。”
他順手摟過她的腰,“一起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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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睿瞪了他一眼,随即輕輕退出他的臂彎,“我今天要回去,就不等你回來了。”
吳文俊走近一步再次摟過她,“等我回來送你。”
唐睿方要推拒,擡頭碰上他的眼神又心軟了,只好微微點頭答應。
吳文俊笑着低頭吻她,她卻不自覺地避開了。
這樣一個動作令方才的氣氛劇變,甚至頗有些難堪。
唐睿暗暗悔恨,急着解釋:“你上班要遲到了……”
吳文俊定睛看了她幾秒,随即配合地放開她便去了浴室,唐睿才微微松了一口氣。
下午,吳文俊臨時被上司拖着抽不了身,唐睿只好自行去車站買票,只是好巧不巧汽車票竟也賣完了,她只得悻悻而返。
回去的路上,她順帶去買了吃食,又給吳文俊發了短信:票賣完了,在家等你。
吳文俊并未回複,一直到晚上十點他才回到家。
唐睿掃視了一番餐桌上的吃食,“我去熱熱。”
“吃了麽?下次不要等我。”他說着去了卧室。
那一瞬間,唐睿沒忍住落了淚。
如此場景,已是再尋常不過。
她急忙擦了眼淚,将吃食一一倒了,便窩在沙發看書,奈何心思不在,也未看進去。
直到聽到腳步聲,唐睿拉回了思緒,眼前的字體才清晰了起來。
吳文俊坐在一旁攬過了她,他身上帶着沐浴露的清香,懷抱依舊令人迷戀,只是唐睿這次推開了他。
他嘆息一聲,随即起身整理着桌上的書籍和瓜果殘核,“不是說了很多次垃圾不要亂放?”
唐睿心下悲戚,加上她壓抑在內心多日的不快,她脫口而出便說:“不好意思,我習慣一直不好,我還是回去好了。”
說完,她去到房間拿了手包便要奔去門口,吳文俊卻快步過來抓住了她的手臂,言表急躁,“這麽晚你要去哪?你能不能省點心?”
唐睿一時怔住了,遲遲邁不開腳步。
吳文俊從未在對峙時期如此不耐煩過,甚至頗有些兇神惡煞。
唐睿掙脫不開他的手,心下又急了,“我要回去,省的你操心。”
吳文俊扶額沉思了幾秒,繼而擡頭說:“你是三歲嗎?現在什麽時間不知道?去睡覺!”
吳文俊也從未對她這樣疾言厲色過,唐睿頓時委屈了起來,像是瞬間天崩地裂了般。
她輕輕掙脫開手,低頭說:“我就是這個樣子,你要是受不了就直說,犯不着發火,大不了我們……”
唐睿說不出那些話,又想起答應過他不會再說算了,心下更是委屈極了,她說完便跑回房裏哭了起來,又害怕被吳文俊聽到難為情,于是便把門鎖了。
過了會她又覺得不合适,這裏明明不是她的房間,她便去了書房,又把門鎖了。
她哭了許久。
直到累了,便聽到吳文俊在門外敲門。
她調了調氣息,“我睡了。”
吳文俊似乎嘆了口氣,說:“別鬧了,我認錯,剛才是我太急了。”
唐睿一瞬間又委屈了起來,她壓制着哭腔,“我今天想在書房睡,明天還有實驗我要回去,這段時間我們都忙,我就不過來了。”
其實,她就是這樣一個人。
越是生氣難過,越是不願袒露心扉。平時小吵小鬧,她會使小性子,會故作姿态,但吳文俊稍微哄哄,她又會破功發笑,然後委屈地埋怨一番。可這次,她是真的傷心了,只是把自己鎖在一個封閉的空間,不見任何人,将所有人推出她的安全範圍外,像是刺猬一般,蜷縮自衛。
吳文俊明顯語氣不悅,“開門!”
唐睿聽他語氣不好,頓時又氣了,“我不要!”
吳文俊竟然威脅她,“你真的不開?”
唐睿鐵了心不理他,又聽門外沒了聲響,便又細細地哭着。
然而,她還是低估了吳文俊的功力,他拿鑰匙開了門,唐睿一陣懊惱,方才應該把鑰匙也一并拿進來。
他臉色依舊不好,只是走進來坐在她一旁,并不言語。他身上的煙味十分濃重,唐睿幾近難以忍受。
他們靜靜地坐了許久。
吳文俊說:“脾氣越來越大了?長膽子了?”
唐睿依舊低着頭,強忍着淚水,“反正我只會不省心,你別管我就是了。”
吳文俊卻冷言道:“你是要我以後不要管你的意思?”
唐睿沒忍住,淚水瞬間決堤,她死死低着頭,脫口而出:“誰要你管了?你走!”
吳文俊嘆了口氣,随即坐近一步将她攬入懷裏,唐睿掙紮推着他。
他靠在她肩上悶聲說:“不鬧了,我今天真的很累。”
唐睿能感到他的疲累,一時又有些心軟,他會如此或許原因在她,他似乎因她才留在C市,如果他回了A市,或許就能受到家族庇護,仕途也就不會如此艱難。
唐睿從不覺得自己足以對抗他的理想與抱負,或許相比之下,她甚至連對抗的資格都沒有。從前,她只覺得自己可有可無,可如今她已經是他前進路上的障礙了麽?而他此刻的表現是後悔了麽?所以她是不是該識趣地離開?
唐睿不再掙紮,只是任他抱着不動,直到她哭累了,便去浴室洗了一番在書房睡了,吳文俊卻也跟着她睡在了書房。
那天晚上,她輾轉反側,久久難以入眠,吳文俊也只是規矩地躺在她一側。
清晨,她從噩夢中驚醒時竟然發現自己躺在了他懷裏,她惱怒于這番景象,只覺自己毫無骨氣,于是輕輕爬了起來。
只是不想,吳文俊又用力将她拉了下去,唐睿推開了他,再次爬了起來,卻不言語。
吳文俊卻再次将她攬入懷裏,“你又在胡思亂想什麽?”
唐睿掙紮着推開他,“我沒有,我們現在還是靜一靜比較好。”
“你的氣只會随着時間漸長,冷靜後是不是打算自己就走了?然後和我冷戰?”
唐睿只顧賭氣,也不想在和他逞口舌之快,便不再說話。
吳文俊遂又摟過她,一陣嘆息,唐睿只覺得憋屈,手腳并用推着他,可他竟然紋絲不動。
唐睿只能一邊掙紮一邊賭氣說:“你放開我,放開……”
奈何她力氣不敵對方,反倒自己累了,便只能哭得一塌糊塗。
吳文俊替她順着背,開始輕聲細語地安撫:“好了,不哭了,我認錯,好不好?”
唐睿更是委屈了,仍是掙紮着要推開他,“你不是說不管我麽?你走好了,我又不要你管,我就是不省心,脾氣也不好,你覺得麻煩就走,你走好了……我現在就回去,再也不來找罵……嗚嗚……你兇什麽兇?就你會兇……”
吳文俊依舊只是緊緊抱着她,她不解氣,狠狠在他胸前給了幾拳,他也只是受着。
他說:“多打幾下,我也惱自己。”
唐睿說打就打,全無收力的意思。
最後,她又不忍心,手下越來越輕,嘟嚷道:“打死你好了……”
吳文俊說:“就你這花拳繡腿,要打死我只能打一輩子,打不死下輩子繼續。”
唐睿破涕為笑,負氣道:“誰要打你一輩子?還下輩子?我又不找虐……”
吳文俊終于放開了她,皺眉看着她說:“好了,去吃早餐,昨晚也沒吃,胃痛要難受了。”
唐睿哪裏有心思去吃飯,遂又翻身背對着他,“我要睡覺,不想吃。”
不想吳文俊真的走了,唐睿立馬将門反鎖了,又躲在被窩裏哭。
她暗思自己真是越來越嬌氣了,動不動就控制不住地發洪水,簡直快成林妹妹了,越想越怒其不争,更是委屈。
她不忍如此下去,索性去了卧室收拾行李。
吳文俊果然不在家,她心下酸澀不已,淚水再次掉落。
或許,他們已是走到了盡頭,他已然厭煩了她,再也不願忍受如此麻煩的她。
這樣的猜想令她胸口一陣陣抽痛,她抱着行李箱坐在地上,不願承認自己竟不舍得離開。
她離不開他,可她卻是可有可無的。
這個認識讓她再次痛徹心扉。
半響,她聽到了開門的聲音,忙擦了眼淚收拾了狼狽的模樣,奈何鏡子裏的人頗有些憔悴,眼皮像是撐着兩個核桃般凸起,怎麽也掩飾不住。
為了避免被觀察到,她去了浴室稍作休整,順帶洗漱并換下了睡衣。
出來時,吳文俊正靠在梳妝臺,明顯在等她。
唐睿一見他皺眉,眼眶便酸澀起來,她低頭撤回情緒,卻不知該如何開口。
吳文俊走近過來,雙手輕輕擁她入懷,只是這樣一個動作便讓她差點繳械投降。
唐睿控制住了想要擁抱他的沖動,盡力平緩着語氣,說:“最近實驗緊,我要先回去。”
吳文俊收緊了手臂,遲遲不說話,也不松手。
唐睿微微用力去推他,他卻絲毫未動,甚至越發抱緊了。
唐睿手抵在他胸前,卻怎麽也分不開他們,只得擡頭去看他。
吳文俊緊皺眉頭,眼裏有着她看不懂的深沉,唐睿一時間忘了動作,渴望一探到底那黑色森林裏掩藏的情緒。
他微微湊近要吻她,她已然習慣性阖眼,卻在臨近之際躲開了。
她實在沒有把握能在吻別後離開,她只會更加挪不開步伐。
他一閃而過的悲恸令唐睿不忍再看他,索性低下頭去。
吳文俊終于慢慢松開了手,他站立在她跟前,“我送你。”
唐睿搖頭,“你該去上班了,我自己可以。”
他并未搭話,唐睿也不忍看他,拉過一旁的行李箱便往外走。
走至玄關,她頓住了腳步,因客廳窗臺擺放的月季竟一夜之間盡數盛開了。
她幾乎将所有物品都收拾了,唯獨忘了它,只是不知它是不是屬于自己。
唐睿一時思及當年吳文俊送她這盆月季時的場景,不無觸動,他也曾為她良苦用心過。
就在這停留的間隙,吳文俊走了過來,唐睿決然踏出一步,卻被他握住了一只手臂。
“什麽時候回來?”
他的聲音帶着幾分嘶啞,偏偏令唐睿心疼得不行,落淚不止。
唐睿無法回答,她甚至不知道該不該回來。
“不知道,等我們都想清楚吧。”
說完,她毅然決然奪門而出。
出租車上,她看見後視鏡裏樓下站着的身影一時悲從心來,痛哭流涕,吓壞了出租車司機。
興許真是時運不濟,高鐵票與火車票同時售空,她只能下了搶票軟件等機會。
一整天,她拖着行李箱游離在火車站附近,一直到傍晚,天空下起了小雨,她只能躲在進站口的屋檐下。
手機電已經耗盡,依舊沒能搶到票。
雨越下越大,她疲憊至極,看着身旁人來人往,似乎不屬于這個喧嚣的世界。
直到一個黑影擋住了頭上的亮光許久,她擡頭便見到了那個熟悉的面容,他濕着發絲,雨水挂了一臉,白色的襯衣甚至沾了黑色的泥垢,全無平時一絲不茍的模樣。
他慢慢蹲在她身側,眼睛微紅,她卻不願讓他見到如此狼狽的自己,起身便要逃跑。
他用力抱住了她,“對不起,我來晚了,我應該來送你的,不該讓你一個人走……對不起……”
唐睿一時委屈到了極致,“是我沒用,就連回去都做不到。”
他哽咽道:“唐睿,你真的要怄死我是不是?陳曦說你沒回去,手機打不通,人也找不到,我真的……恨不得打死自己解氣……”
唐睿頓時落淚,嗚咽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手機沒電了……”
他擦了她的眼淚,随即一手握住她的手,一手拖着行李箱,柔聲說:“我們回家。”
唐睿任由他拖着往前走,雨天裏出租車不好打,他撐着手臂替她擋雨,風雨飄零而下,與她的眼淚混為一體。
終于回到家,他們已然濕透了,狼狽不堪。
吳文俊拖着她走進浴室,将她置于熱水淋浴下,随即快速去褪解她的衣物。
唐睿擡手阻止他,他輕輕掰開她的手,“聽話,別動。”
直至褪盡了,他極其輕柔地為她清洗身體,像是照顧孩子般。
唐睿如何不動容,她止不住地落淚,随即轉身背對着他,不願以此面容相對。
吳文俊從身後擁住了她,随即擡手輕輕撫上她的臉頰,摸索着一點點拭去她的淚珠。
唐睿看不見他,卻能感覺到他的手在微微顫抖,動作卻是輕柔的。
就是這樣一刻,唐睿內心的心疼到達了臨界點,她始終不忍傷他。
她微微轉身便撞上了那雙黑不見底的瞳孔,淚眼朦胧中,唐睿無法分辨他過多的神情。
吳文俊雙手握在她臉頰兩側,指腹不斷擦拭着她的淚珠,眉頭卻越發緊皺。
他慢慢靠近她,似乎帶着試探,甚至是小心翼翼,又像是害怕吓着她,輕輕吻下她的嘴角又匆匆分離開,但卻太過溫柔。
唐睿一時忘了掙紮,這樣的他太少見,吳文俊一貫強勢,何時有過這般模樣?
他依舊在輕輕吻她,卻不越距,不時會與她對視一眼,似乎在确認她的反應。
他貼上她的嘴唇,上下摩挲,柔聲說:“別生氣了好不好?別和我怄氣,我認錯……”
唐睿被這樣的溫柔所感化,淚水模糊了視線,她心下懊惱怎會置他們于這種境地?為什麽要和他賭氣?又為什麽要讓彼此難受?
眼皮處傳來的柔柔觸感令她不自覺閉上了眼睛,像是羽毛般落在她的眼角眉梢,唐睿再難拒絕,她輕輕擡手環上他的脖頸,漸漸與他唇舌交織。
他們極盡熱情之火,相互糾纏。
吳文俊将她緊貼過來,愛撫的動作都是那樣柔情似水,瞬間便融化了她內心所有的冰山。
或許,所有的委屈和難過便在這一刻被分崩瓦解,內心的不安只會讓他們更為渴望身體的釋放,難掩情動。
只是,唐睿這次尤其主動,不像從前般畏縮推拒,她主動吻他,不甘心地咬他。吳文俊則回以更高的熱情,他急切地将她放在浴室臺上,快速褪下了身上依舊濕着的衣物。
唐睿對他的敏感度已然不需過多的前戲,契合的動作也已無比熟練,她配合着他的動作,不斷深入,卻又抑制不住地喚出了聲。
吳文俊并未給她喘息的時間,一連貫的動作只深不減,幾斤令她尖叫,她只能咬緊了嘴唇加以抑制。
“叫出來……”他給以重重一擊,唐睿顫抖着搖頭。
吳文俊顯然在與她作鬥争,撞擊的力度與速度越發賣力起來。
唐睿受不住地叫喊着:“吳文俊,你大爺啊……”
吳文俊似乎樂了,“繼續,不痛快就罵出來,別憋壞了……”
唐睿抱緊了他,手指用力地抓搔他的背部,他卻并不吭聲。
一室旖旎。
待激情退卻,吳文俊抱着她去往卧室,他們相擁而卧,漸漸平息。
吳文俊手撫上被她咬破的嘴唇和肩膀,頗有些無奈道:“看來是真生氣了,本性暴露,野得很。”
唐睿又有些心疼,撫摸着他的肩部,“痛麽?”
吳文俊露出了絲絲笑意,手下摟緊了她,“明天要去打狂犬病疫苗。”
唐睿忍着笑,故作冷漠,“你自找的,誰讓你這時候欺負我。”
吳文俊手撫上她的臉頰,輕輕在她臉上吻過,“再生氣就繼續,做到不生氣為止。”
唐睿立馬躲開他,“不要……”
吳文俊滿意地摟過她,柔聲說:“有什麽不愉快說出來,不要自己胡思亂想,我知道我昨晚态度不好,是我的錯,我們好好談談好嗎?”
唐睿又瞬間淚如雨下,便窩在他懷裏哭泣,實在委屈。
吳文俊輕輕撫拍着她的肩膀,半響,他又說:“畢業課題不順利嗎?我最近忙,沒時間了解你的近況,你要主動報告,有什麽就告訴我,不是答應了我要坦誠?我知道最近不夠關心你,不在一個地方,我又沒辦法天天去看你,你要是無聊就來找我,嗯?”
唐睿早便沒了氣,只是不甘道:“我才不要去找你,你不是嫌我煩嫌我麻煩麽?你要是……真的忍不了……就不要勉強。”
吳文俊拉開了她,手握着她的肩膀,一臉認真地直視着她,“我什麽時候說過這些話?”
唐睿想了想,“你說我不省心……還說我是三歲小孩……還說我亂扔垃圾……我們以後肯定還會遇到這種事,你又忍不了,這不是勉強是什麽?”
吳文俊卻失聲笑了,“你又自己腦補了?在一起難免會有問題,我是在忍,但是,也沒有忍不了,昨晚是我小題大做了,我認錯。”
唐睿又急了,“你也承認你在忍,以前你就說嫌我煩,既然如此,你為什麽要勉強?你要是……後悔了就說,我……”
吳文俊握緊了她的肩膀,強迫她擡起頭,很是認真地看着她,“我是……說過你煩,但是我不也是因為你煩才喜歡你?既然喜歡,為什麽會勉強?你從哪裏看出我勉強了?”
唐睿依舊心有不甘,“那你為什麽會喜歡煩人的?”
吳文俊用指腹擦了她嘴角的淚水,動作輕柔,眼神柔和。
“這個問題我在兩年前的暑假回答過你,我自己也說不好。非得說的話,應該是你堅強執着的氣質打動了我,以前我相信你會做好我交代的每一件事,後來我相信你會矢志不渝地對待我們的感情,不管遇到任何事,你都不會輕易放棄。所以,以後不許說洩氣的話,更不許自己就走了。還有就比較多了,比如膚白貌美,聰明,堅強,獨立,善良,會盡力對身邊人施以援手,但又不會太感情用事,還需要更多嗎?”
唐睿破涕為笑,抹了眼淚,“就會哄人。”
“這不是哄你,只是我不喜歡把這些話挂在嘴邊,如果你喜歡我可以天天說。”
唐睿頓覺暖心不少,便低頭認錯,“昨晚我态度也不好,我知道你最近忙,不該給你添堵,我錯了……”
吳文俊微微張開手臂,柔聲說:“過來。”
唐睿慢慢鑽進他懷裏,語帶委屈,“你昨晚好兇……”
吳文俊收緊了手臂,将她摟近一步,正言道:“下次我會注意。”
半晌,他輕輕撫着她的背心,“今天吓壞我了,答應我下次再生氣也不能自己走。”
她靜靜地躺着,“嗯。”
“餓了吧?”
唐睿想起吳文俊接連忙了幾天,晚上為了尋她定是沒有進食,她推着他去了浴室,又去廚房下了一碗雞蛋面。
剛端出來,便見吳文俊濕着頭發走了過來,唐睿将面放在了客廳桌上,“你吃了早點休息,我去睡了……”
吳文俊扯住了她的手腕,唐睿順着他的力道坐在了沙發一旁,“怎麽了?”
他手撫上她的臉頰,湊近看着她,“眼睛腫了,笨蛋,下次不要自己胡思亂想,有什麽可以直接問我,我沒辦法每次都猜到你的心思。我知道你習慣把事情藏在心裏,偶爾吵架也沒什麽,起碼我能知道你在想什麽。但是你可以試着以後把心裏的想法告訴我嗎?我們說好了要坦誠,有什麽問題說出來才能解決,下次不要自己胡亂猜想做決定好不好?唐睿,我也會害怕失去。你要相信我,我說過的話一定會做到,我認定你了就不會變。我知道昨晚是我态度不好,以後我會盡量不把工作的煩惱帶到家裏來。我是真的想要和你過一輩子,我願意用婚姻來表明我的忠誠,責任,承諾。所以,過幾天忙完,你跟我回家見我父母,可以嗎?”
唐睿不無訝異,卻又頗為感動,眼淚也止不住地往下掉。
吳文俊湊近吻去了她的眼淚,“你需要時間考慮嗎?”
唐睿低頭沉思。
半響,她說:“你真的要娶我嗎?我脾氣也不好,還不省心……又麻煩……”
吳文俊低頭與她對視,一臉認真地點頭,“我确定,你呢?”
“我去。我……我知道你最近壓力大,是我不夠體諒你,還和你鬧脾氣。我實驗出了問題,所以有點焦躁,下次我會記得收拾垃圾的……但是,你以後就算再忙,能不能……不要忘了我?哪怕一條短信也好,不要幾個月都沒有一點消息,隔這麽遠,我不能像以前一樣随時能找到你,又怕會打擾你,我感覺自己對你好像是可有可無的……還有,我不喜歡你兇神惡煞的樣子,我會害怕,所以以後就算吵架,你能不能好好說?不要兇巴巴的。”
吳文俊怔了許久,他用手指輕輕摩挲着她的臉頰,随即輕輕吻上了她。
纏綿悱恻。
唐睿尚未來得及從溫柔鄉裏反應過來,他已經再次柔情地與她交融。
他并未給她機會出聲,只是一遍遍用親吻堵住了她的言詞。
即使他只字未言,但唐睿偏偏感到了他并未說出口的情意。
過後,唐睿輕輕貼在他胸前,“不餓麽?”
吳文俊手下摟緊了她,并未言語。
良久,他抱着她半坐起來,嘴角含笑,“不能睡,我早上買了你喜歡吃的蛋撻在冰箱裏,我去熱熱。”
唐睿擡頭看向他,“你那時候是去買蛋撻了?”
吳文俊抱着她去往浴室,“嗯,下次要吃飽了再吵。”
唐睿又感動不已,差點落淚,“吃飽了我才不和你吵,我昨晚就是餓得走不動了才沒回去。”
吳文俊再次吻了上來,“我保證不會了。”
吃了晚餐,他們便相擁靠在沙發上。
吳文俊說:“最近的周末全被工作占了,這個周末我們出去放松一下。”
唐睿遲疑不定,“可以麽?會不會……”
吳文俊低頭吻着她,“還是你明天想在家裏待一天?”
唐睿忙推開了他,“那我想去吃冰淇淋。”
吳文俊嗤嗤地笑着說:“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