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4)
,疏散周圍無辜群衆。”
許言冷冷的望了一眼躲在盾牌和槍械後只露出個頭的何獻國,這次她也學聰明了,這叫以眼還眼以牙還牙。
“許言你這是叛國!”何獻國用拐杖砸着地面,怒火中燒的說。
武警和兵士疑惑的看着面前這一幕卻還是選擇聽從了軍令的命令,軍令的指令是絕對的。将近一半的武備力量緩緩散去,剩下的兵士都不是許家轄區的兵士,他們分散開勉勉強強的包圍着新野。
“何獻國,你才是放大話的那一個吧。你們幾個人能代表整個共和國嗎?”
許言輕輕地抱住身旁的鄭周,低聲對他說:“別過來,這次你不用站在我身旁,這次你也不是非要選陣營。如果我出事了,就把我和弟弟葬在一起吧……”
許言望着何獻國身前厚厚的人牆和盾牌,神色肅穆,轉身走到新野面前。
“大帥,時至今日。我還是那句話,要想處置他們,你先處置我!你得先邁過我許言的屍體,邁過我共和國軍部許家的亡魂!”
她眼中含着淚,咬着牙,朝何獻國喊。三十六年過去,她真正的成了許家留在世間的孤魂野鬼。
趕來的新一輩的軍官對許言說的話茫然不解,而老一輩的軍官卻閉嘴不談。當年那件事牽扯的太多了,把整個共和國上層都攪亂了,這也直接導致了75戰前臨時啓用了一大批新軍官,渾水裏的誰是誰非,誰能說得清楚呢?
“好,我成全你們。情報局許言,依叛國罪,新野及其身後部衆依非法武裝擅闖過境罪,都就地處死。開槍!”
何獻國燒紅了臉,大吼大叫着說。
忽然鄭周站在了他們面前,嘆口氣說:“停吧。”
他往前一站,士兵們只感覺頭都要暈了,這到底是是怎麽回事,前面是情報局局長和大帥,身後是老大帥,到底要不要開槍,他們面面相觑。
“何獻國,你戲可真多。”新野嘲笑着,向前走一步。
“你有資格朝我開槍嗎?你還以為你是軍備任上的大帥嗎?現在你就是一只老的要死的蠶蟲,死攀附着綠葉不肯落地。”
“我今天以類人領袖的身份站到這裏,何獻國,你可以試試開槍會有什麽後果。”
新野的眼睛亮起來,一道指令傳到共和國內所有的冰變類人腦中。
接着一道道身影出現在街道上,有類人穿着西裝,在公司上着班被傳召出來;有類人還是學生衣着;各行各業,冰變人滲透在全世界所有的行業和地點。當他們一齊走上街道,立馬就将街道占得滿滿的。
十幾年的類人化人計劃,今天新野終于把牌攤到明面上。
首都大會堂前不斷的湧現出類人,眼中閃着藍光,将圍觀的人群沖散,黑壓壓的一群朝新野聚集而來。
他們就是新野手中的尖銳的矛,讓所有人都不得不正視新野。在絕對的實力面前,誰敢不跟你講道理?以前的新野總想着世間有道義,有道理,當他遭受苦痛的時候才知道實力不對等的情況下從來就沒有道義可講。
不時一隊空中隊伍飛來,在大會堂的上空徘徊着。一家直升機徑直停在大會堂前空曠的廣場處,新原帶着一隊武裝類人,立馬趕到新野身邊,直升機上還立着機關槍和炮筒,直直的對着大會堂。
何獻國臉色越來越難看,要開槍嗎?開槍就等于同類人交惡,讓他如何對共和國交代?他深覺力不從心,又不甘心……
難道他何獻國就要栽在這裏嗎?
“開槍。”
何獻國像是耗盡了力氣,有氣無力的說出這句話,不是命令,只是自言自語的呢喃。
“夠了!我看你是老糊塗了。”鄭周在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立馬罵出聲,拿出一道軍令喊:“武備力量,散。只需要留下常規的守備。”
這是現存的共和國最後一道軍令。
警備們找不着頭腦的離開,新野也示意類人收起武裝,他望着剎那間蒼老許多的何獻國嘲笑說:“後悔嗎?為了你那個愚蠢的計劃,現在這一切就是報應。”
“呵,當初我怕的就是現在這種情況。有什麽好後悔的,如果不是我,現在你就不只是站在這裏對峙,而是和智能進攻共和國了吧。”
何獻國自嘲的說,真是怕什麽來什麽,當年最想避免的事全都發生了。
“你還在放屁嗎?你是覺得自己還不夠蠢對吧?”新野直接一槍打在何獻國的左腿膝蓋上,他這條被修正了兩次,完好又一直殘廢着的腿。
何獻國沒有叫出聲,臉痛苦地皺成一團,倒在地上捂着膝蓋,他像是習慣了這般劇烈的疼痛。
同一個地方,傷了三次。第一次連帶着失去的是他的信仰和信心,第二次失去的有他的親信和他統帥的戰争,這次失去的是他的所有,包括他的生命。
“你怕的根本就不是我們,只是你自己的恐懼而已。當初你拳頭大能為所欲為,現在反過來了。既然知道拳頭硬的道理,你就該好好閉嘴,乖乖等死,何必折騰別人呢。”新野搖搖頭說。
“将參與了這件事的還活着的人都交出來吧,無知者同罪,這件事了了我可以不再同共和國計較。”新野轉過頭朝鄭周和許言說,這麽多年過去,活着的又還有幾人呢?
鄭周嘆口氣,何獻國确實是步步思慮為了共和國,但做錯了就是做錯了,現在誰也救不了他。他與許言對視一眼,吩咐下去。
新野也開始遣散聚集的類人,在群衆的眼中還只以為這是場大型的有預謀的集會,官方也壓下了有關這件事所有的,這件事算是過去了。
……
“有必要嗎?他們只是被利用了。”望着新野對照着當初集會游街示威的照片尋找着有關的人,新原忍不住說。
“他們不死,難平我憤。”新野匹配着一張張臉,将照片上所有人都搜查出來,吩咐給類人将他們帶去亂葬地獻祭。他冷着臉對新原說。
“這些年因我們而死的人也不少了,在意這幾個帶着罪有什麽意義?我是惡人,瑕疵必報,他們當年能被當作槍使,現在也能。”
新原沉默下來,他沒經歷過新野所遭受的事,自然也不懂他的痛苦,又怎麽去勸說呢?這次他回來只是想呆在新野身邊幫些忙而已,這麽多年都過去了,他對新野從來就沒有恨,更多的是愧疚。
他确實是新野創造出來的武器,新野也已經待他不薄,這麽多年的恩情,他能還上一些就還一些吧……
☆、各自的奮鬥
“不行,如果要在上一代身上改造的話又回到了最初的問題,我們沒辦法适配成人和納米芯片。”新野搖搖頭,反駁說。
“不一定要将上一代改造成類人,或許我們只要能讓納米芯片組織能從父母的身體中進入孩子的身體,從而避免出生時的大手術這樣是可行的。”
許川在屏幕上演示着自己的想法。
“現在的我們唯一的問題就是如何讓上一代身體內帶上納米芯片組織,把他們當做一個容器,芯片會順着他們的身體到達生殖細胞。”
再過兩天便是他們約定離開的時間,能在離開前把正确的路找出來許川也算沒有遺憾了。
“行,我去做模拟實驗,你休息吧。”新野帶着研究筆記下樓。
許川軟倒在床上,不久便入夢,這些天他從未好好合眼休息。
找思路是件困難的事,而實踐也是件困難的事。就像你的數學壓軸題,找到思路後,也可能寫不出過程。
固然知道要将納米芯片放到成人體內,但要怎麽放,什麽時候放,用哪種材料包裹納米芯片才能讓在成人體內可控又在嬰兒體內釋放沒有問題。這都需要實驗,長久的實驗……
共和國能不能撐過這段時間呢?他們不知道。
“來了。”
随着COCO的聲音,原本安靜的倉庫傳來陣陣響動。在他們意料之外的是這次脫離控制的人,是全部。
向好走出房間一陣恍惚,頭暈暈的,這些天她像是在看個故事,又被放到這個故事裏面。她有些糊塗,望着客廳中端坐的青木等人,為什麽他們好像沒事。
同時走出來的威廉下意識的看向向好,晃晃頭,挪開視線。亂想什麽呢?他嘟囔着。相反同是被控制的老包一臉輕松,衛寒竹和吳偉疑惑的打量着衆人,猜測着這當中哪兩人是他們需要防備的聯邦部衆。
“除了地下室那人都在。”
新月站到衛寒竹他們身前,她最後找到了共和國的兩位試煉者組團,而聯邦的試煉者被新河找上。
鄒為人和新淺匹配,唯有COCO堅持着不願意被匹配,她對這些紛争沒有興趣,她也不需要同他們搶什麽。
“都齊了。”青木揮揮手,示意向好三人坐到他們這邊的沙發上。
“到底怎麽回事?任務是不是出錯了?為什麽我們不能控制自己?青木為什麽你們沒事?”
向好連問,身體不受控制的感覺實在難受,她回想着這幾天的經歷,仿佛她就是櫻子,連櫻子的情緒她都感同身受。
“如果沒猜錯這應該是個僞控制程序吧?”老包估摸着說。
“你們可以理解成我們在玩一款劇情游戲,在程序當中我們不受控制,只是扮演故事中的一個角色。我們所得到的任務信息只是幌子,新野就是為了讓我們見證這段劇情的過程。”
“沒錯。”新明點點頭,接着老包的話說。
“你們真正的任務應該是掙脫被控制的角色,像我和青木,如果一直被帶入到角色中不知道會發生什麽,可能真正會被角色本身控制,成為劇情的一部分。意識被包裹在角色體內,如果角色受到傷害,我們無法保證你們會安全。”
所幸到現在劇情的走向還是安全的,沒有任何致死的傷亡出現,真的發生的話,可能向好他們會同角色一起死去。
幾人的臉色眉頭緊蹙,這也就意味着他們不一定安全。
“衛寒竹五人是剩下的試煉者,如果我沒猜錯之前你們不是降落在這片森林裏吧?”
新雨向青木他們介紹說,在程序中這五人的名字是沒有變得,而向好一衆人卻頂上了櫻子等人的名字。
“對,在經過一片戰場後,我們出現在聯邦科技谷中,。任務是突圍到生态原,和進來以後的劇情相同,但在戰場的時候,我們沒在程序當中。”
衛寒竹說,當他和吳偉被新月找到的時候,是在選營戰争的前線,他們同傑克、恩佐作為共和國的新兵在戰場上沖殺着。那是毫無預兆的失敗,聯邦精準的導彈閃電戰打的共和國毫無反手之力,他們四人憑借着攻擊型類人的能力苦苦的支撐着。
“那我們現在大致可以确定你們仍然會按照劇情走下去,除了新野,明天你們将會離開前往共和國。如果是這個劇情的話,在新野Q小組的三人必須盡快脫離控制,一定要快。”
新明皺起眉頭,他和青木能夠脫離控制真的就如同安排好的一樣,運氣占絕大部分,現在他沒有辦法教他們脫離控制的辦法。
Q小組?向好像是被新明點醒,她臉色漸漸蒼白,擡頭看着威廉。安樂和櫻子……
她腦中忽然蹦出很久以前看到的那本野史共和國選營戰争事跡集。這段事跡在共和國軍部是被封口的事件,衛寒竹他們不可能知道。
“2074年正月十五,Q小組五人逃獄失敗後被處死。”向好輕聲的喃喃着,威廉的臉色剎那間變了,這是個發生過的必死的結局……
新野只是讓他們重演罷了。
“那我們會有危險嗎?”
站在旁邊沉默不語的鄒為人皺着眉問,他本就是外界出名的商賈,抱着試探的目的來到這裏,從沒想到會有生命危險。
“不清楚,這本就是一場運氣的試煉,不适配的人自然能逃脫,如果是性情相近的人想要逃脫是極難的事。”新淺說完,鄒為人神色立馬變了,低着頭不知在琢磨着什麽。
“你們兩擔心啥?就算是按照劇情走向這也是兩年後的事,不急,僞控制程序總是會有纰漏的,我們要做的只是乘着纰漏逃出去。”老包拍拍向好的肩膀,安慰說。
“當你和角色本身的想法情感産生沖突的時候,就是你擺脫控制最好的時候。”
新明只能這樣告訴他們,第一站他根本就想不明白新野想要試探他們什麽。如果向好他們不能擺脫控制的話,只能有他們站在戲外的人想辦法了。
“你說新野會不會是專門為他們挑選了适配的角色?”COCO好奇地問。
每個人的情緒波動波長多多少少會有不同,所以人們會對故事中的角色所經歷的事情和爆發的感情有共鳴,在她的感知裏,除了老包确實程序掩蓋下這些角色體內都有另外的情緒波動,但都恰好對上了角色的情感。
此時故事又開始行進,向好再次成為櫻子,威廉成為安樂。
“那你的意思是其實向好也喜歡威廉?衛寒竹他們本就是軍人?”青木疑惑地說:“不至于吧,如果你早些進到倉庫說不準現在在櫻子體內的就是你。”
“也不一定。程序會自動抓取最适配的人,潛意識中每個人常年累月形成性格和情緒是不會變的,這也是為什麽系統選取了向好而不是新雨的緣故。”
新明搖搖頭解釋,他在腦中仔仔細細的回放被控制的整個過程:“我最早脫離控制,除了和我的意識掌控力有關,大概還和我的感情系統有關,因為能自始自終保持自己的想法,不會被角色的想法影響,所以才能反控制。”
“青木你是怎麽脫離控制的?”COCO又問。
“怎麽說呢?在衛寒竹說要傷害新明的時候不由自主的就脫口而出了,算是情緒上和許川有沖突吧,畢竟許川大概不會因為秦平就亂了方寸,而我可不舍得小明哥這麽做。”青木說。
“也就是說只要讓他們帶上自己的想法,做角色不敢做的事情就能脫離控制。”
新雨交叉着手總結說。
“但一定要能堅持住不被角色的情緒帶跑。”COCO補充說,這下一切就明朗了。
離別前夜,晚飯話別後,櫻子獨自跑到天臺上,喝着安樂剛拿給她的櫻花酒。
“櫻子,這個給你。”安樂從身後拿出粉紅色的酒瓶,沉默一會後說:“別喝多了,明天要早起。”
他還是不會說話,也不哄她,也不說甜言蜜語。從來都是直來直去的大腦神經,一點都不浪漫。
櫻子淡淡的笑了,但這酒釀的真好。當安樂剛被父親收作學生時,他十五,她十二。和父親從小在聯邦上流社會混的櫻子,很小就迷上了酒精,香槟和黑啤,每天都偷偷來上幾口。
直到櫻子十三歲生日,安樂抱着粉紅色的陶瓷酒瓶傻乎乎的站到她前面,紅着臉說:“女孩子還是不要喝那多酒,老是喝太苦的東西,慢慢的就口中會很苦澀,身上也帶着難聞的酒氣。”
明明自己送的也是酒,還勸她少喝酒。不過他的櫻花酒真的很好喝,一點都不苦,甜味順着喉頭一直到胃裏。當年連父親送了她什麽,櫻子都不記得,只牢牢記住了粉紅色的酒瓶。
安樂從來都是這樣,不制止櫻子做什麽,只是默默地為她好,又從不開口說。弄得櫻子搞不清自己在他心中的分量。
“師姐。”新野悄悄地走到她身後。
“怎麽又來了?每次你師姐想一個人呆呆你就不懂風情的上來打擾我。”櫻子埋怨地敲新野的頭,嘆氣說。
“說不定就是因為小野,安樂才從來不單獨來找我聊天的。”
“好啦,師姐再煩我這也就是最後一次。”新野笑着躲開,他自然知道櫻子在同他開玩笑。
“師姐你說你們得去多久?”
新野有些悵然若失地說,明天過後他就得獨自呆在這偌大的生态原了。
“到戰争結束吧,只要戰争還在繼續,安樂他們便不會放心回來的。”
櫻子自然明白安樂的心思。
多少如他們的共和國科學家都是抱着來聯邦學藝再回去報效祖國的想法而在堅持的呢?許川如是,安樂秦平也如是,現在共和國有難他們絕不會袖手旁觀。
“當初老師就是預言到了這場戰争才決定啓動制造類人計劃的,所以這場戰争最後怎樣還是在于我們對吧?”
新野開玩笑說,他既感覺到身上有着沉甸甸的擔子,又覺得有種救世英雄的榮耀。
“對,所以小野呢一定要加油把這項任務完成。”櫻子笑着回應,同新野擊掌。
在父親身上櫻子沒有繼承到世界上最頂尖的科學天資,反而是得到了通透的視野。
她見過聯邦上流社會的糜爛和一些人為了奔赴上流社會用盡全力的讨好和不擇手段,也見過聯邦最貧困的角落人們為了生存奮力拼搏。
有如他父親一般許多人為了讓世界更好不斷的搏鬥着,也有人茹毛飲血貪婪的吮吸着不論虧心與否的資源只為了飽私囊。
各自的奮鬥不同,結果更是不同,誰能想到有人好心幹了壞事,有人幹着壞事卻好好的活着。
對于櫻子,只要能夠好好陪着安樂,用力活着就很好了,她做不來新野那般彌補父親過失的事,也不願成為濁流的部分,她看得通透。
“小野你知道嗎?當初智能會殺死父親,因為智能确實擔心父親的研究會威脅它,而智能放過我們,只是不相信我們會真正做出這個東西而已。”櫻子突兀地說。
“但現在我們越來越接近這個終點站了。”新野回應。
智能的思維必然是不會理解青出于藍而勝于藍的觀念,對于它,智慧是有封頂的,它能讓已有的研究達到頂端甚至衍生領域都發展到極致,卻不一定能創造出新的研究。
“有些事總是不會被預料到的。”櫻子望着黑糊糊的天空,壓着烏雲,偶爾才會露出點點月光。
“所以才不能放棄,對吧?”新野回過頭望着櫻子。
“對。”櫻子輕輕一笑,遮住了愁容,正如烏雲後漸漸顯露的月光。
“師姐,我想拜托你件事。”
“是關于李浩的吧?”
“嗯,師姐如果能在共和國找到他的話,幫我把這個轉交給他吧。”
新野拿出一小袋東西,裏面有裝着他所有積蓄的存折,一張科研人員優先避難卡,一張聯邦移居卡,還有大堆零零碎碎人的聯系電話和一封書信。
書信上寫着問候還有讓李浩移居到聯邦的建議。在這戰争時候新野唯一能想到最安全的地方或許就是聯邦本地,如果李浩不來的話,裏面留下的東西也足夠讓他安穩的度過戰争時期。雖然已經六七年未見,但新野仍舊心心念念的挂記着李浩。
“知道了,李浩那小子那麽精明肯定不會出事的。”
“希望吧。”
“準備好了嗎?”許川問,倉庫的頂樓其實是直升機停機場,今天總算是能讓這機場發揮些用處了。
“好了就準備上機吧。”許川直接聯系共和國的飛行部做好路線規劃和沿途的守衛,他打開生态原上方的視光鏡,不一會直升機就飛來了。
櫻子擡頭望着站在她身旁比她高上一個頭神色凝重的安樂,輕輕的握住他的手。安樂身子一僵,深吸口氣,牢牢的握住櫻子,他的手比櫻子大上許多,直接包住了她的手,緊緊的窩在掌心。
此時老包突然從吉爾的身體中彈出來,往後連退幾步直接摔倒在地上,臉色慘白的望着直升飛機。他顯然是脫離的程序控制。
青木幾人費解的看着老包,這什麽都沒發生他怎麽就脫離控制了。
“行啊包叔,你怎麽脫離控制的?”COCO第一個反應過來,朝老包問。
“我…我……”老包喘着粗氣,漲紅臉,搖搖頭輕聲說:“我恐高……”
這也行?幾人互相交換眼神,這實在是出乎意料了。
許川等到大夥都上機後,走到新野身旁,鄭重地說:“師弟,最後的适配實驗和研究就都交給你,望你潛心研究,早日完成,我們在前線等你。”
他重重的擁抱新野,像是傳遞着心中的信念。
“好,我一定盡力。”新野嚴肅的應許,他自當用盡全力。
許川點頭,走上直升機,異鄉七年,他總算要回到共和國,回到他的家鄉效力。
許川如百戰黃沙金甲士,終待歸鄉戰樓蘭。
“任務變了?陪同櫻子等人前往共和國,你們的也是嗎?”COCO問,除了青木,大家都點點頭。
“留下見證新野的實驗進度……”青木皺着眉說,這也就是說他被單獨留在這裏。他擡頭望向新明問:“你們都是嗎?”
“對。”新明點點頭。
“先上飛機吧,飛機要開走了。”新雨望着漸漸轉起來的螺旋槳說。
“沒時間考慮,只能先按照指示走,如果飛機走了,不一定有其他的方式可以通往共和國。”
“你們去吧,到時候再見。”
青木心情有些沉重,單獨留在這絕對不是他預想中有的事,但現在也沒有多餘的辦法。
新明上機前遲疑的看向青木,将一粒紐扣丢給他說:“如果有危險就摁一下,我會來找你的。”
而後他冷冷的坐到飛機上。
“保重。”COCO和老包說。
青木愣愣的拿着紐扣,不由自主的摸了摸戴在胸口的小石頭,一瞬間心情輕松起來,偷笑着。
看着漸漸遠去的直升機雙手揮動着,衣服被卷起的狂風吹得起了褶皺,飄着。當直升機再也看不清時,突然身後傳來蒼老的聲音。
“好久不見,小木木。”新野頂着一頭蒼白的發,微笑的望着青木……
……
此時2072年3月的聯邦。
智能派遣聯邦所有地質勘測員駐紮在全球各個板塊交界處。
一份份報告實時上傳到聯邦科研所,南極洲冰蓋碎裂融化速度提高百分之二十,喜馬拉雅板塊區擠壓力度增強,亞歐板塊和非洲板塊異常碰撞頻率增大,聯邦加州地面硬化碎裂處增加,共和國溶洞地形區大面積崩裂幾率增加。海洋整體有毒物質含量增加0.5%。沙漠化酸雨和臭氧壞死數據更是數不勝數。
艾比陰沉的看着上傳的資料,不斷計算着什麽,這是一場它絕不想拖拉的戰争。這所有的數據都不斷地印證着地球在潰爛,按照這樣的形式不需要過多久,環境就不會容忍任何生物生存放肆。
……
☆、兩年
“2072年4月5日共和國科研處特級研究人員許川攜同事返回共和國,并在短短地一個月內攻破了困擾共和國前線備戰兩年的智能信號幹擾問題,并與科研處同事攜手備戰處開展針對智能的系列防禦設施。
聯邦智能于5月12日開啓第一次對共和國方的全面轟擊戰,以絕對霸道的閃電戰形式進攻共和國前線防禦,出人意料的共和國牢牢的接住此次攻勢,堅守住了前線,并将智能的第一次攻勢打回。由此不斷的拉長選營戰争的時間,拖住智能的進攻腳步。”
——《野史共和國選營戰争事跡集》
“處長!守住了守住了,前線戰報智能的閃電戰被拖住,前線守住了。”
一位科研人員興奮的大喊大叫的跑進來。
“守住了?”科研處處長李鐘研放聲大笑,沙啞又爽朗的笑聲在科研所不斷的回蕩着。
“智能的戰鬥策略也有不靈的時候,哈哈!真是大快人心。”
這是人類在與智能的交鋒中的第一次勝利。
“許川!許川在哪兒?”
李鐘研因蒼老而皺巴巴又灰黑的臉,此時都被歡喜沖的通紅,當真是喜形于色。他帶着科研人員立馬趕到科研所的研究室,許川正和櫻子等人研究着如何完善智能防範網。
“許川!前線戰報智能的首次總攻守住了!這都是你們的功勞啊,許川行啊!哈哈。”
李鐘研一走進研究室就狠狠的抱住許川,許川等人還沒搞清楚情況就被衆科研人員圍起來。等到許川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臉上立即笑開花。
“好!挺好。”許川用力的回抱着李鐘研,又謙虛地說。
“李處長這大帽子我們幾個人可戴不起,要戴咱們科研所的人一起戴,這是我們共和國科研處的勝利啊!”
他臉上原本因糾結防備事項的陰霾轉眼間便消散的一幹二淨,還有什麽能比在戰争時期聽到捷報更讓他欣喜的事呢?應該沒有。
“好,這頂帽子咱們一起戴!”李鐘研朝身後的科研人員說。
本就布滿褶皺的臉,一大笑起來就不剩平地,他笑的醜極了,但這份歡喜實實在在的傳到科研所每個人的心裏。
而相反此刻聯邦內艾比沉着臉,聽着科研人員的報告。
“交戰處的歐洲板塊因導彈戰體表破碎處較少,但周邊的山脈和部分冰川谷坍塌,歐洲大陸的地殼受到震動,可能會影響與周邊板塊的交界處。”
“好了,不用說了。”艾比揮揮手,示意瓦萊可以不必再念下去。
“屬下不知有一事當問不當問。”瓦萊十分費解,他微微颔首說,看到艾比點點頭,他接着說:“您真的覺得這樣的戰争會影響到地球的變化嗎?我們是不是誇大了這些東西了……”
“你不是看到數據了嗎?”艾比搖搖頭,直接連接面前的巨型電腦計算着。
“如果是在地球健康的狀态下這些小數據的變化當然不算什麽,現在的地球已經脆弱到一個臨界點,一不小心就會像推到多米諾骨牌,無法預估會發生什麽。”
“那您為什麽還要挑起戰争呢?”瓦萊問。
他才剛剛十幾歲,是被艾比從學院中挑選出來的輔佐人員,雖然很小,但艾比看中的是他的天賦。
“如果地球仍然由人類統治,那只會是一段不斷加速的慢性死亡過程,當地球面臨崩潰和瓦解的時候,人類想的是星際逃亡,而不是花費心力來恢複地球。對這樣的種族,我不抱指望。”
艾比神色冷漠地說,接着吩咐:“派遣軍隊前往吧,務必在歐洲劃出聯邦的駐紮地,加快機器防衛的生産,盡快将他們投入到地球恢複工程當中。”
“是。”
……
“半年後聯邦突破歐洲海岸線,在以歐洲與非洲為陣地,開始同共和國開戰陸地戰。
在智能精準的衛星監控下共和國的和埋伏一次次失策,戰争的天平又傾倒向聯邦。智能對戰争的控制遠比吾輩想象的要強,在智能衛星下共和國兵士無處可藏,甚至聯邦的導彈都每次被控制的不接觸地面在半空最大傷害高度爆炸。
這似乎是智能又一次向共和國叫嚣,這已經是科技時代,如果在科技上無法同智能抗衡,那戰争的結局是板上釘釘的可遇見的事。對此共和國迅速對戰争政策做出調整。”
——《野史共和國選營戰争事跡集》
“真的要布置小型智能端嗎?”
櫻子憂慮地問,這是共和國科研處做出的最後決定,按照她父親的方式,創造出一臺小型智能端。
“嗯,我們至少能保證小型智能端不會出現Q博士那樣的不可控狀況,現在唯一能迅速讓共和國能夠同聯邦僵持的治本之策也只有這個了。小型智能段能彌補共和國的防禦部署許多的不足,我們現在在科技上的手段比聯邦差的太多了。”
許川肯定地說,對于當下急于求成的共和國局勢,這是最好的辦法。
“果斷的做吧,也顧不得忌憚不忌憚了。”
李鐘研有些疲倦地說,這項計劃是他連同保守派廢了好大的勁才讓軍部批準下來的,他作為科研人員參與到這些勾心鬥角的争鬥中實在是太耗神了,但所幸計劃還是能夠實行。
2072年12月7日,共和國科研所完成了小型智能端的部署,雙方戰事再一次僵持下來。
同時因為智能端的出現,共和國科技竟在戰時有了一段飛躍,使共和國的武器大規模的升級,隐隐間竟然有反壓的趨勢。相反聯邦自從戰争起仍未拿出大範圍的殺傷武器,仍然是以中小型導彈為主,維持着攻勢。
将近三年的戰争,聯邦和共和國內部都略顯疲态,在73年來臨時不約而同的進入一段修養期。
……
櫻子來到共和國的第二個月就找到了在首都一家小科研所工作的李浩。
果然如櫻子所想,李浩這根老油條即使是在戰争時期也混的還湊合。面對将近十年未見的老同學,李浩一時間都懵了,明明是在聯邦生活的好好的櫻子怎麽會突然到共和國來呢?
“真是沒想到竟然再見就是這麽多年了,還好櫻子你一點都沒變,不然真認不出來。”
李浩泡好茶,遞給櫻子,這還是他戰前家中便屯着的茶葉,在戰争時期能喝上口上好的茶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你也沒變嘛,除了老了一點?”櫻子調侃着說,她打量着李浩寬敞的家。
在客廳沙發上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