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閉合消失的門
宴喜臣推開那扇門,終于從這間被他鎖了許多年的房間裏走出來。
他開始奔跑,走廊上的燈如同他來時依次熄滅。宴喜臣劇烈喘息,這一回他将過去那些沉重的負荷全部卸下,不再回頭看,而是向未來看去。很快,當他從樓上沖下時,看到了在靠在門口等着他的三個人。杜亞琛逆着光,在宴喜臣沖下樓時微微側過身。明明看不清表情,但宴喜臣就是感覺到,杜亞琛對他笑了一下。
宴喜臣放下他的過去,門外那些熟悉的人也全部消失,他們一路開出無人區,破敗的景象流水般向後逝去。
宴喜臣看着窗外,手指偷偷纏上杜亞琛的。
三小時後,他們站在破舊的二手書店門口,感慨萬千。
“結束了。”段明逸與宴喜臣對視一眼,他和羅森有默契似地,率先推開了那扇門。
宴喜臣站在門口,他手指還勾着杜亞琛的,靜靜望着他。
杜亞琛看向遠處,宴喜臣知道,那是他們在表世界裏見面的地方,那裏還曾經有一家屬于他卻不存在的奶茶餐廳。杜亞琛就是坐在對面馬路的欄杆上,打開他的表世界。
“還想要再回去看看家裏人嗎?”杜亞琛彎曲與宴喜臣互相勾着的手指,輕輕晃動。兩個當過傭兵的男人,做起這頗顯幼稚的動作,竟也絲毫不顯得別扭。
宴喜臣搖頭:“不了,再看一眼又要心軟了。再好的都是假的。”
當年,他沒有勇氣面對一切,他逃避,他害怕。即使這裏擁有他記憶中美好的一切,也只不過是他逃避的一個證明。
“讓它全部破碎吧,即使心碎也在所不惜。”宴喜臣笑着推開門。
宴喜臣回到裏世界的第一天,守望人們沒能見到杜亞琛,玫瑰和羅森也沒能見到杜亞琛。
從表世界出來的第一時間,宴喜臣就被杜亞琛扛回了公寓,那座屬于他們的公寓。
杜亞琛把宴喜臣按在床上做了一整天的愛,絲毫不手軟。他渾身上下都是無處宣洩的力量和熱情,他一遍又一遍,固執地要宴喜臣體會他的糾纏,他的堅持,他這些年的等待。
宴喜臣被他逼在床頭按着胸膛很緩慢地被進入時,狠吸了一口氣。他靠坐在床頭上,身體呈彎曲的形态,因此當杜亞琛進入他時,宴喜臣能很清楚地看到,那根是怎麽進入他的身體。這羞恥感讓他幾乎無法面對,小口地急促呼吸起來,像只脫水的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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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亞琛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像害怕這人從他手心下重新溜走,但那樣直白的目光讓宴喜臣受不了。他身上的皮膚紅了,耳朵,脖子,還有胸口。杜亞琛細細打量他,捉起刀來那麽狠那麽犀利的男人,現在卻化成春水,随他蕩漾。杜亞琛凝視着他,緩慢而不容置疑地将自己送到最深。
宴喜臣要受不了,揚起下巴:“嘶……別那麽……”
“別什麽?”杜亞琛深深地看着他,埋首下來吻他胸口的顆粒,輕輕玩弄着,“別什麽,嗯?”
“操。”宴喜臣紅着臉,把下巴蹭在肩膀上,有點恥于面對似的。
杜亞琛卻扳着他的臉,要他與自己對視,然後擺腰提臀,連續地頂他。
“別操?”杜亞琛繼續逗他,一邊進得又慢又深,要他看得清楚,也感受清楚。宴喜臣伸手推阻,手放在杜亞琛的腹股溝上,又被燙到似的縮回來了。那裏杜亞琛緊繃的肌肉和人魚線,手感有點過于好了,緊實、滾燙、堅硬的肌肉,正随着他的動作聳動。
這感覺就好像是……像是他調動身上每一塊肌肉在和他做愛。
“你這是什麽毛病,這麽浪……”宴喜臣斷斷續續地說,杜亞琛在床上實在太色氣了,說的話和每個動作都太煽情。
宴喜臣随着杜亞琛的每個動作呼吸,為他每個微小的擺布而劇烈反應,他不知道自己才是色氣的那個。這麽一副戰火裏生存的軀體,卻願意為他放軟姿态,予取予求,溫柔得不像話。杜亞琛根本不用宴喜臣激,宴喜臣身上每一塊皮膚,甚至眨一下眼睛都是對他最好的催情。
杜亞琛按着他的胸口,直起身,居高臨下地跟他做愛。宴喜臣閉着眼,時不時被頂弄出細小的鼻音,實在受不了的時候就勾着杜亞琛的脖子,撐起身體與他接吻。一邊接吻,一邊身體晃動着。他感覺到體內的陰莖越來越硬,摩擦得他幾乎有點疼了。
他們在床頭用這個姿勢做過一次,杜亞琛從他身上起開,拍了拍宴喜臣的屁股。宴喜臣迷迷糊糊地翻過身時,想:竟然他拍拍屁股都知道他想要什麽了。
杜亞琛從他身後插進去,卻不急着動,而是又響亮地拍了下他的臀,在宴喜臣身體拱起時大手張開,緊緊抓着他的臀。
“什麽,什麽毛病?”宴喜臣喘息着。
杜亞琛低沉地笑,伏下身來在他耳邊,鼻子頂弄着他滾燙的耳根:“在表世界的時候,我是小孩子,你威脅我說要打屁股。”
說着胯下用力地頂了一下:“而且是真的打過。”
“……你怎麽這麽記仇?”宴喜臣被他頂得有點喘不過氣,又任由杜亞琛拍了一下,渾身顫抖,感受體內那根堅硬的楔子。這個體位本身就進得更深,杜亞琛若有若無地摩擦他的敏感點,偏偏又不給個痛快。
宴喜臣拱起身體,往後蹭了蹭,扶着床單咬着唇,腰臀往後面拱動,自己把自己往後送。
杜亞琛似是得了趣,配合着他動兩下後,手就虛虛放在他腰上不動了,等宴喜臣自己往後撞,像索求又像要受不了。宴喜臣的确受不了,羞恥感和快感的堆疊讓感覺成倍地強烈,他紅着耳朵動了一動之後,腰就承受不住一樣軟趴下去,上半身趴在床上,胯部還被杜亞琛提着。杜亞琛在他臀側又拍了一下,宴喜臣冷不丁一個顫抖,就感覺體內他那話兒又粗大一圈,他哼出聲。
“變态。”宴喜臣小聲罵。
杜亞琛在身後嘶啞地笑,這才重新扶着他的腰,大開大合操起來。宴喜臣的身體變得濕潤,像徹底被杜亞琛打開了,到後來宴喜臣擺腰的動作跟杜亞琛一樣,兩人都在劇烈地迎合着對方。杜亞琛捏着他的下巴,要宴喜臣扭過身來和他接吻。他蹭着他的嘴唇,眼裏一片深棕色欲望:“你說你那時候愛我,是真的嗎?”
他問的是宴喜臣在很久之前,有沒有對他有過愛意。
宴喜臣被他劇烈的頂弄擺弄得有些失神:“你信嗎?”
“我信。”杜亞琛把自己埋在裏頭細細地磨,聽宴喜臣拔高的聲音,“如果兩年你都對我沒有絲毫心動,現在也不會愛我,嗯?”
“你知道……還問?”宴喜臣側身,一手抵住杜亞琛的胸膛。
杜亞琛拽住他的手腕,親吻他的手腕內側:“我想聽你親口說。你看,錯過你這麽多年,我很沒安全感啊。”
宴喜臣回頭瞄他一眼,覺得這王八蛋完全不是沒安全感的樣子,反而笑得很沒心沒肺。他攥着他的手,見狀,催促似的往前頂了一下,幾乎頂到最深處。宴喜臣反擊般勾住他的脖子,支起身啃咬他的鎖骨。他的吻落在他滾燙的皮膚表面:“喜歡你,一直喜歡你,心裏早就有你,還愛你,沒有你不行……”
宴喜臣甜言蜜語不要錢似的一籮筐往外倒,表情坦然又真誠,輪到他的糖霜連珠炮把杜亞琛砸得頭暈眼花。
“你真是……”杜亞琛沉啞的一把嗓子裏有壓抑不住的欲望。
杜亞琛把人翻過來,鉚着勁兒和宴喜臣做到高潮,又把人翻過來跪在床上,他站在床邊又按着人的腰插了進去。到後來宴喜臣射出來後,已經渾身都沒力氣,身上全是汗液和精液,下巴上還沾着點。杜亞琛湊上去吻他,對着他的雙眼,很緩慢地給他舔掉,色氣得不行。
“我應該早點跟你做愛。”到最後宴喜臣氣喘籲籲地摟住杜亞琛,雙腿纏上他的腰,“好舒服。”
杜亞琛目光深沉,宴喜臣這副在床上自覺坦誠,什麽話都願意說的樣子,實在太撩人。最後一次做的時候,宴喜臣舒服得緊了,什麽話都敢說,竟然把杜亞琛弄得比他更早射出來。杜亞琛從他身上趴下去,給他口,宴喜臣又是受不了地一陣抖。
第二天,兩人都有些縱欲過度,睡到大中午才醒來。守望人們都在急着找這兩人,段明逸和羅森已經回去跟他們大致講過表世界裏發生的事,現在老江和一幹守望人都急于親自見到杜亞琛和宴喜臣,聽他們親自講具體情況。
二人被催了幾次,洗澡,收拾,讓身上那股淫糜的氣味看起來不那麽明顯了,出了門才知道火急火燎地往守望人那邊趕。
現在裏世界的情況很差,尤其昨天他們從表世界回來之後,裏世界的許多地方都發生了物質能量的變化,空間的能量平衡被打破,每個區都出現許多物化崩潰的漩渦口。
最令老江在意的,是通往宴喜臣表世界的入口,那家二手書店的門,在宴喜臣從中出來後就消失了,毫無痕跡。
他的入口,被人移除了。
不僅如此,還有許多其他人的表世界入口也消失了。這個空間就像被某種不知名力量所牽制,老江以及其他守望人們懷疑這是該隐搞的鬼把戲。
杜亞琛和宴喜臣知道不是。這情況和他們所預估的差不多,心裏早有準備,聽到時還是難免覺得頭疼。
作為空間的意志者,意志者的表世界即代表着所有人的表世界。他表世界存在的全部意義,就是為了隐藏,或者說保護那個藏在表世界深處的方爍的意識。
宴喜臣終于推開那扇門直面他的過去時,表世界存在的意義也走到了盡頭。他的表世界坍塌了,所有人的表世界,也會受到同樣的影響。那些桃花源似的夢境,逐一消失,如果猜測得不錯,很快表世界就會全部崩塌,然後只留下裏世界。
老江撤下所有人,單獨聽到宴喜臣與杜亞琛的話時,難得沉默了許久。
“表世界勢力的人會發瘋的,真的會發瘋。”他用手揉了揉頭,實在想象不出更多更好的對策,“現在消息壓着都沒有放。裏世界一天比一天亂,就像Aachen說的,現在幾乎已經沒什麽安定區和混亂區之分了,整個裏世界都是混亂區。許多表世界勢力的人,因為受不了,所以打定主意回到表世界,不再過問裏世界的情況。現在已經有越來越多的人發現,他們回不到他們的表世界裏了。這些人在這裏戰鬥的全部意義,就是為了能夠永遠待在自己的表世界裏。你能想象,現在他們連門都找不到了,會發生什麽事嗎?”
作者有話說:
省略的地方還是看作者專欄的車牌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