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章
4.
沈雲與父親回到家中,便開始為這塞北之行做起了打算。沈夫人指揮着丫鬟收拾了許多大包小包,金銀細軟,一一堆在沈雲房中。
沈尚書也無暇管她,他還有許多要事要做,頭一件就是召他的兩個兒子回家,沈雲久居山上,不免對世事江湖都知之甚少,塞北民風兇蠻,局勢複雜,沈尚書想讓沈雲多了解些方方面面的情況。
先趕回來的是沈雲的二哥沈林。這日早上,沈雲仍是按時練功,她只想舞一套師父教的缤落劍法找找感覺,不料練到一半,旁邊橫閃過一道劍影,将她的劍逼了回去。
沈雲一驚,見來人身法潇灑自如,劍光中竟看不清他面容。只聽他朗聲道:“雲兒,我要攻你左邊了。”
沈雲聚精會神,揮劍往左格擋,誰料到那人竟後退一步,從右邊斜斜的一挑,将她的劍挑落在一邊。
沈雲愣住,不僅生氣道:“二哥,你怎麽騙我。”
來人輕輕一躍,将沈雲的劍又挑了起來,拿在手中。此人便是沈雲的二哥,沈林。他穿一身平淡無奇的月白色袍子,還帶着半個面罩,是以剛才沈雲未能斷定他是誰。
沈林一笑,把面罩揭了下來。他連日裏趕路,頗有些倦色,卻仍面若皎月,爍爍光芒。他把劍遞給了沈雲,道:“旁人怎麽說,你就怎麽信了麽?”
沈雲知道二哥試探于她,仍不服氣的跟他頂嘴:“你是我二哥,又不是旁人,我還能連你也不信了。”
沈林正色道:“有時形勢所迫,又或是臨時有變,出門在外不比家裏山上,人人讓着你,比武都是點到為止,你要多多審時度勢,多相信自己雙眼所見,少相信雙耳所聞。”
沈雲問他:“那你看我劍法如何?”
沈林答道:“你內力似有精進,劍法也更娴熟了。只是招式上還需融會貫通。”
沈雲拉住了他,纏着他講些各處見聞。沈林也笑着一一作答,稍過了一會兒便有個丫環過來道:“老爺請二少爺小姐到前廳相見。”
兩人便邊說邊走,往前廳去。沈尚書命人泡好了茶,一見沈林便道:“林兒,這才兩日你便趕了回來,你辛苦啦。”
沈林行了禮,回答道:“我使了些輕功,待會兒要調息修養半日。我正于雲兒說些塞北的江湖之事。爹,我打算仍叫沈行跟随雲兒左右,他武功不在我之下,若有變故,他應能護得雲兒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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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尚書一想,影衛畢竟是皇上的人,沈行名義上是他的義子,實際上是沈林在江湖中的左膀右臂,沒有誰比他更可靠,更衷心。他欣喜與沈林安排如此妥當,不由得眉開眼笑道:“你想得周全。只是沈行不在你身邊,你自己可要小心。”
沈林起身就了座,道:“我還有旁人可以差遣。”
又過了半日,沈雲的大哥也回來了,剩下的時間除了用膳,基本上就是這兩人對沈雲加強輔導,沈尚書坐在一邊旁聽。沈君給沈雲大概講明了塞北的官員設置,與這江南各地略有不同,他更是掏出一份與鈞王有關的各地官員名表,讓沈雲細細看過,在堂前的燭臺上燒了。
沈雲不禁問他:“他們都是鈞王舊部,為何聖上仍叫他們做官?”
沈君微微一笑:“他們人數衆多,若是一起殺了,執行起來定有人偷梁換柱,少不了還有一群落網之魚。若是罷免了他們,他們又要在暗處裏勾結。如今之計把他們一個個都供在明處,手裏攥着他們父母妻兒,一舉一動,聖上都在眼中瞧着呢。”
沈君又道:“這名單你無需記熟,與你同去的安撫使也都知曉,你只需碰上他們時,多少留個小心。”
與此相比,江湖上的事就複雜得多。沈林下午稍稍恢複了一下,便和沈雲講起了塞北的各幫各派 –塞北人個個粗曠,多少都會些功夫,只是他們無人指導,往往學藝不精。
沈林說:“只是近幾年有個邪門的教派,叫做玉霜教,全是女人,那教主我遠遠的見過,我兩人都易容改扮,她應是個中年婦人。我未曾與她過招,只以內力纏鬥了片刻。她內力深厚,我雖未盡全力,但即便進了全力,也沒有十分把握能贏。”
他又說:“這玉霜教雖然古怪,卻似乎只是行俠仗義,多救助些窮困落難的女子收入門下培養,未曾惹出過什麽事端,他那教主究竟有何意圖,我……也不知。”
沈雲點頭記住了,沈君,沈尚書見沈林有些精神不濟,沈雲聽了這一天也應累了,便早早結束,各自回房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