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我是被窗外的雨聲給吵醒的,“滴答”“滴答”像是落在頭頂,平時那樣惱人的雨季此刻卻有一股恬靜安然之感,或許是因為心境的改變吧,竟只覺得淅淅瀝瀝的煞為好聽。
我本是背靠着齊灏被他緊緊地抱在懷裏,此刻忍不住翻了個身與他面對面,誰知我剛一動齊灏便醒了,放在我腰上的手緊了緊,睡眼朦胧地笑看着我,“早安!怎麽不多睡一會?”
我伸出手撫了撫他額前的碎發,細細摩擦他臉部的輪廓,“不想睡了,現在是什麽時辰?”
齊灏不甚在意的撇了撇嘴,“誰又知道?管他呢!”
“啊!”我突然驚叫一聲把齊灏吓了一跳,“你不是應該上早朝的嗎?現在肯定是遲了,糟了糟了,這個阿南,平時做事也是妥帖的,怎麽一到關鍵時刻就掉鏈子,也不知道提醒一聲。”
齊灏就埋在我的脖頸處低低地笑,聲音如大提琴般悅耳動聽,“哪有什麽早朝?父皇說了,我最近腦袋不太清醒,讓我好好休息休息,他暫時不想看到我。”
我驚愕的半天都沒有說一句話,這算是變相的懲罰了,可是落在他人眼中又是一種恩賜!
“欸?這個地方怎麽青了?”我揉了揉齊灏的額角,昨晚燈光太暗竟沒有看見,齊灏的額頭不知被什麽重物打青了一大塊,“怕是你昨天喝花酒時為了哪個姑娘争風吃醋被人打了一拳吧!”
話還沒說完便感覺肩膀一陣疼痛,低叫了起來,“齊灏你屬狗的,怎麽能随便咬人?”
齊灏的吻突然落在我的唇上,霸道的,充滿□□的,幾乎奪去了我所有的呼吸,直到我全身癱軟,意識游離于天外時,他才意猶未盡地輕輕咬了咬我的唇,“看你還敢不敢胡說八道?!以後你若是再說錯了話做錯了事,爺就用這一招來對付你。”他低頭看了看我紅豔豔的唇,輕佻地一笑,“效果還真是令人滿意!這是父皇不小心誤傷的,成天就知道胡思亂想,哪有什麽花酒?姑娘倒是有一個,這不是在我懷裏呢嗎?誰也別想搶!”
“油嘴滑舌!”我小聲地嘟囔了一句,心裏卻在默默地揣測齊灏的話,誤傷?怕是情緒激動下故意為之吧,怪不得那日在禦書房的隔間裏聽到清脆的響聲,感情是落在了齊灏的頭上,心裏有些愧疚,又有些感動,千言萬語到了嘴邊卻說不出一句。
“我警告你哦,不要再這樣看着我了,小心我真的忍不住!”齊灏突然逼近威脅的道。
我果真是乖乖的再不敢動彈,不只是因為他的威脅奏了效,而是我突然感覺到此刻我們的動作有些暧昧,他衣襟半開的貼在我身上,面容慵懶似笑非笑,而我本是嚴嚴實實地裹在被子裏,可如今一鬧,大半個肩膀都露出來了,齊灏的欲望直直的抵在我的腰上,被子裏的溫度瞬間升高,想到昨晚的那一場歡愛,只覺得筋疲力盡,最後一次我的嗓子都啞了只能哭着求他,齊灏才不情不願的放過我,一副意猶未盡舍己為人的好人模樣,此時若是再來上一次,我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撐得住?而齊灏又是個賴皮性子,定有辦法纏的我心軟任他為所欲為,心裏百轉千回,不由自主的拉了拉被子,卻被齊灏輕而易舉地壓住了被角。
“齊灏?”盡量放軟語氣可憐兮兮的看着他。
“怎麽?”他故意裝傻,在我快要噴火的目光注視下才恍然大悟道,“來,叫聲哥哥,我就放手!”
我恨得牙癢癢,給你臉了!面上只能陪笑道,“灏哥哥!我有些冷了,您大人有大量就放過我吧!”
齊灏的目光便更加火熱了,突然邪惡的一笑低頭便咬上了我的肩,細密的吻一路朝下,每走一步都是火熱撩人。
“唔,齊灏,你這個騙子,說話不算話!”
齊灏的聲音有些含糊不清,“小七,寶貝。。。我答應你的事向來都沒有算數過。。。”
這下子肯定是完了!就在我為自己默默哀悼的時候,齊灏突然停了下來,将我裹在被子裏緊緊地擁在懷裏。
“咦?”我有些意外。
齊灏便貼近我的耳朵,極端暧昧的道,“怎麽?我的小七想要繼續?”
他作勢就要掀被子,我連忙按住他的手不敢多說一個字,齊灏像摸小狗一樣摸着我的頭,聲音輕柔地問道,“昨晚我喝了點酒,有沒有弄痛你,要不一會讓府裏的嬷嬷給你瞧瞧。”
我恨不得做一只鴕鳥整個人藏進被子裏,可齊灏卻像是執着的想要得到我的答案似的,在我的耳邊耐心地哈着氣,只讓我覺得奇癢無比,含含糊糊的應道,“沒,沒事。”
齊灏似乎是松了一口氣,終于放過了我的耳朵,規規矩矩地摟着我,享受着獨屬于兩個人的靜谧時光。我的心裏像是被春風熨帖般的溫暖舒心,他明明那麽不舒服,卻還是願意顧及我身體的不适,強忍着自己來适應我,想到這裏,我就一陣感動,忍不住攬住他的脖子,在他的唇上響亮的印了一個吻,“齊灏,你真好!”
齊灏呆了一呆,随即微微嘆了口氣,“你這是存心想要折磨我呀!”
他的語氣太過無奈,我忍不住大笑了起來。
兩人又抱着講了一會話,大多是齊灏在耍流氓,而我只能紅着臉躲躲閃閃,說來也怪從前我一直以為自己的臉皮挺厚,可和他比起來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這家夥,沒皮沒臉起來就像個地痞流氓!後來談到匈奴的近況,我就把從安寧平安的消息告訴了他,齊灏松了口氣,目光中卻帶着深思。
“匈奴的三王子以“誅佞臣,為父兄報仇”的名義起義,夠拓跋弘毅忙上一陣子的了,不過,這三王子素來最是懦弱,不知道向誰接了膽子竟敢造反,倒是讓我大吃一驚,拓跋弘毅又封鎖了消息,竟一點風聲都沒有透露出來。”
“狗急了還跳牆呢!沒有消息便是好消息,誰知道這個三皇是不是下一個拓跋弘毅?讓他們鬥去吧,我們正好坐收漁翁之利!”
齊灏收斂了神色,放松了笑容,“或許真是我想多了!”他将我的被子又緊了緊,突然道,“小七,講一講你的母親吧,從來都沒有聽你提起過她。”
我原本挂在嘴角的笑容有些僵硬,我的母親?我從未蒙面的母親?即便是從父親的只言片語中,我已深深地愛上了那個孕育我,為了我失去生命的女子,在我的印象裏,她是美麗的,大方的,溫柔的,從始至終嘴角都應該帶着笑容。可我很少談起她,只想把這份思念深埋心底,獨自哀悼,然而此刻的時光太過溫暖,齊灏的目光又充滿鼓勵,竟讓我有一種想要傾訴的感覺。
“我的母親是天下最美的女子,人人都道,她一個清水鎮的小醫師嫁了父親那樣頂天立地的男子是一種福氣,可父親卻一直說能娶到母親才是他最大的運氣,他們稱她為顧夫人,卻沒人記得她真正的姓氏,可父親記得,她姓蘇,名伊水。。。”
“姓蘇,匈奴人?”齊灏喃喃自語。
我沖他點了點頭,“沒想到我母親還有這樣的身份吧,沒錯,她是蘇昌意的親姑姑,是富可敵國的蘇氏家族的小姐。蘇家向來是重男輕女,男丁又一向稀少,便更加珍貴,相比之下,蘇家的小姐雖生的好,可向來不受重視,他們通常會被送給達官顯貴任其挑選,蘇家雖然家大業大,可沒有做官的庇護也是沒有根基的大樹,我母親雖是嫡出的小姐卻也逃不過這樣的命運,但她素來深得外祖父的喜愛便把婚事托了下來,母親喜歡研究醫術遍訪各地名醫,剛剛及笄美名早已遠揚,因此許給了一個大官做平妻。人人都道母親的命好,可她自己卻不這麽認為,只因為她喜歡上了外祖父的一個門生,毅然舍棄了一切,外祖父一怒之下将她從族譜中除名,可那男人根本不值得母親愛,他不過是貪圖母親的身份地位,一旦她失去了這些便被男人狠狠抛棄。”我說到這裏時話語裏是滿滿的氣憤,齊灏安撫似的一下又一下的摸着我的頭,“我母親向來是個有主意的,誰年輕的時候沒有愛錯過人渣,只當自己瞎了眼把畜生當作了人,于是沒過幾天她便恢複了精神,而此刻外祖父派出的人和那個與他定過親的大官派出的人都在找她,母親無奈躲到了大齊,後來無意中到了清水鎮便從此紮了根,也因此遇見了父親。”
“有時候我覺得緣分這種東西真的很奇妙,明明遠隔千裏互不相幹的兩個人竟然可以相遇相守,母親生前最大的心願就是能夠得到親人的認可,父親便想方設法地聯系蘇家人,蘇昌意曾親自去過邊城把那玫私印教導父親手裏以備不時之需,後來果真是派上了用場。”
齊灏親了親我的發梢,“看來找個時間我要去拜見一下岳母大人,謝謝他的救命之恩。”
我知他是想讓我寬心便打起精神笑道,“呸,誰是你岳母?我可還沒答應嫁給你呢!”
他便伸手來哈我的癢癢,“不嫁給我你要嫁給誰啊?!你要嫁給誰?快說!快說!”
我大笑着在床上滾來滾去,連連求饒。
“小七,我們一定要白頭到老!”
“嗯!”
悠閑地日子沒過幾天齊灏便被陛下召進了宮,他走的時候天還沒亮,我裹在被窩裏睡眼朦胧的看他穿戴整齊,迷迷糊糊的嘟囔,“不是說不想見到你嗎?君無戲言啊!”
齊灏本已打算出門卻忍不住折回來親親我的額頭,“怎麽?不想我走是不是?”
他的呼吸哈在我的耳邊,昨晚香豔的一幕幕逐漸浮現,太丢人了,我忍不住縮進了被子裏,伸出手來推他,“快走,快走,誰舍不得你了?”
“你呀!”他理直氣壯的把手伸進我的衣襟又鬧了一番,直到我困得連連求饒,而阿南一遍遍地催促他才意猶未盡的放過我,臨走之前還埋在我的耳邊一陣低語,惹得我又害羞又忍不住破口大罵,他卻早已邁着大步匆匆離去,我掩耳盜鈴似的鑽進被窩靜靜地聽着他站在門口囑咐沉香不要打擾我休息,又腳步沉穩的離開,心底一陣溫暖,不一會又沉沉地睡去。
接下來的幾天齊灏忙得腳不沾地,天不亮便離開,深夜才回來,有時候我強撐着想要等他回來,可每每等不了多久便趴在桌子上沉沉睡去,早上醒來時旁邊的人早已不知去向,我們已經很多天沒有好好的說說話了。
這幾天我也沒有閑着,李管家好像真的是把我當成了王府的女主人,竟捧了幾本賬冊讓我過目,幸而年少時姑母有專程派人教過我,否則就要丢臉了!盡管如此,這些賬本還是耗費了我頗多的時間。如今的邺城我算是成了名人,每個百姓都知道有這樣一個厚臉皮的姑娘以未嫁之身進入王府,沒名沒份卻絲毫不覺羞恥,甚至有人朝着王府門口扔雞蛋,李管家有些歉意的連連道歉讓我不要放在心上,我沖他笑笑表示并不在意。
午飯後李總管帶我參觀了王府,我對這裏其實很熟悉,齊灏剛剛開府時,我和小十便大言不慚的宣布過,我們是我們的,你的還是我們的,從此便把齊灏的府邸當做自己的家,從此橫沖直撞目中無人,齊灏也由着我們,所以我敢說恐怕齊灏都不如我了解他的府邸。往事歷歷在目,我忍不住笑了出來,李管家不解的看向我,我沖他抱歉地一笑。
“老奴知道夫人最是了解王府,只不過爺回來之前陛下派人翻新過,又擴充了幾個院子,故而老奴才想讓夫人重新看看或許會有新的發現。”
“夫人”這個稱謂是李管家的創新,我曾經非常不适應,但整個王府的下人都有樣學樣喊我“夫人”,聽着聽着便也習慣了,齊灏第一次聽到時哈哈大笑,連聲說要厚賞李管家,氣得我直跺腳。
“欸?這個秋千怎麽還在?”
我興奮地指着草地上陳舊的秋千架驚訝的問,李管家上前一步恭恭敬敬的答,“這是爺親手為夫人搭的,曾經吩咐過老奴說夫人最喜歡蕩秋千,誰都不可以動它?”
我心內一陣感動,卻嘴硬地抱怨,“這個壞家夥!”
一路走來才發現兒時的回憶竟然從沒有變過,曾經乘涼的那棵老松樹,曾經合作搭過的鳥窩,曾經一起栽種的茶花,齊灏這個傻瓜,竟然用這種幾乎偏執的固執留下了時光,留下了感動。。。我回頭看了一眼李管家終于知道了他的目的。這個老人家想要改行做紅娘啊。
“這個院落怎麽這樣舊?”我在一處幾乎被廢棄的院子門口停下了腳步,這裏和王府格格不入,草木凋零,滿目頹唐,可是布局裝飾都是極好的,可想而知曾經也是奢華精致,李管家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大戶人家建府的時候都會留上這樣的一個小院給主人收房用。。。幾年前,王府翻修過一次,爺說反正用不到就這樣放着吧。。。這才成了今天的模樣。”
“哦。。。”
我小聲地答了一句,心內卻翻江倒海,原來從很久很久的之前他早已認定了我,從很久很久之前他就開始全心全意的對我好。從小姑姑就教導我,男人三妻四妾根本就不算什麽,小七,你是将軍府的大小姐,以後要嫁的人肯定非富即貴,沒有一點容人之心是要被人笑話的。我也曾經親眼看過陛下封了一個又一個的妃子,姑母笑臉相迎;口口聲聲喜歡雲姐姐的太子在皇後的撮合下也納了不少側妃和小妾;就是小十,在徐卿走後曾一度頹唐有了滿園□□;而齊灏在這樣的風氣中卻固執地保持着本心,默默地等着我回頭,勇往直前九死不悔。。。
“夫人。”李管家竟然“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我連忙去扶,他卻推開了我,“老奴知道爺并不是夫人最好的選擇,他甚至給不了您任何承諾,要忍受世人不解的目光,可老奴是看着爺長大的,他雖生性灑脫,可也最是敏感寂寞,這麽多年,老奴一直希望有那麽一個姑娘能伴他一生,太後在時就千方百計的為他說親可都被爺一口否決了,這是第一次爺認準了一個人,夫人,老奴知道這樣說很自私,但還是求您千萬千萬不要離開爺!”
我沖李管家堅定的點點頭,“你放心,他也是我這輩子認準的人,白首不相離!”
齊灏今天倒是回來的早,風風火火的進了存菊堂便上上下下地打量了我一番。
“怎麽了?”我擰了帕子遞到他手上示意他擦把臉,“放心吧,我沒事,已經吩咐了李管家把鬧事的幾個人給放了,不過是群普通的老百姓咱犯不着和他們置氣。”
齊灏笑着看我,調侃道,“啧啧,我的夫人果真是不一樣,夠大度!”
我瞪了他一眼表示不滿,重又繞回書桌後臨一張未完的字帖,齊灏好奇的湊上來,“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忽見陌頭楊柳色,悔教夫婿覓封侯!小七啊,小七,什麽時候變成閨中怨婦了?”
我舉起字帖上上下下觀賞一番,滿意的贊嘆一番交到了齊灏手裏,“喏,這就是寫給你的,反省一下吧,自從我進了王府,你有多少天沒有回來吃過晚飯了?有多少天沒有在我一睜眼的時候和我說早安了?又有多少天沒有跟我一起出過門了?怪不得人家都說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你看這才幾天你就把我晾在家裏了!”
一番指責把齊灏問得傻了眼,半天沒有回過神來,好一會才嘆了口氣,小心翼翼的收了字帖,走到我身後環住我的腰,一本正經地解釋給我聽,“沒錯,你說的都是最近出現的一些跡象,我不否認我最近太忙忽略了你,可是小七,我每天回來的再晚都會摟你入懷;每天早上走的再早都會親一親你的額頭跟你說聲早安;我們沒有時間一起出去玩可你每天做什麽我都知道。就算是這樣你還覺得我忽略了你嗎?答應我,永遠都不要懷疑我對你的感情好不好?”
我沒想到他會這樣認真的一點點解釋,心裏也并沒什麽不滿,寫這兩句詩純屬偶然,不過是想開玩笑逗逗他,他這樣的反應讓我有些愣神,只能按下心底的感動緩緩地點了點頭,看來,齊灏是越來越熟悉對付我的方法了,吃軟不吃硬,只要說幾句話好話,再大的脾氣都會煙消雲散。
齊灏輕輕地撫了撫我的頭發,很欠扁地道,“真乖!這幅字我要好好地收着,作為傳家寶傳男不傳女,齊家祖訓第一條,疼老婆!”
“呸,誰要給你生孩子!”
“你呀!”
他耍賴般的按着我的頭吻了下來,我不依扭扭捏捏地揮着拳頭去打他的胸口,他低低地笑了起來一屁股坐在身後的椅子上,調整了一下姿勢以一種更深入的姿勢狠狠地吻着我,輾轉反側不厭其煩。
“啪”門口響起一聲脆響,木喜傻傻的站着手裏腳邊是一只水盆,我立馬回過神來這才發現自己早已衣衫不整,憤恨地瞪了罪魁禍首一眼,這才起身整理衣服,再回頭時木喜早已不知所蹤,齊灏坐在原來的位置上連連搖頭。
“小七,什麽時候把這個叫木喜的丫頭嫁出去吧?毛毛躁躁的沒一點眼色!”
是打擾了他的好事吧!我本不願意理他,可想到他的話又不由得浮想聯翩,“算起來木喜的年紀真的不小了,我瞧着阿南還不錯對木喜也有點意思,不如。。。”
“我不過是随口說說,你還真上了心了,這種事你來做主吧,小七,你知道我這幾天在忙什麽嗎?”
“誰知道?”我被自己的這個想法驚豔到了,開始細細地盤算起來,不甚在意的答了一句。
齊灏有些惱,突然伸出手把我按到他的腿上,懲罰似的彈了一下我的額頭,“讓你不聽我說話!別人你的事那麽上心,我看是你忽略我才是!”
我故意捂着頭啊啊大叫,“好了!好了!我聽就是了,那請問七爺您這幾天都在忙什麽?”
“你有沒有聽說父皇想要專門建立一個機構統一管理邺城的商行,最近正在推選能接此重任的管事,有大臣推舉了我,父皇已經同意了。”
“欸?”我本來毫無興趣地把玩着他的大手,聞言忍不住驚訝了一下,“你不是最不耐煩管這些亂七八糟瑣事的嗎?怎麽願意當這份差事?”
齊灏笑了笑,“傻丫頭,蘇氏的商行遍布整個邺城,如今上面做大的整頓,豈是幾個主管作得了主的?我已經通知了蘇昌意,他最近應該會來趟邺城,到時候你們見見吧,他畢竟是你的表哥。”
原來還是為了我!從小到大,齊灏對我說過的好話數不勝數,可每每都是這些不經意間的小事讓我感動。
可能是因為我半天沒有說話,齊灏有些抱歉的看着我,“對不起,沒有征求你的同意就私下做了決定,我只是不知道這件事能不能成怕你高興之後更加失望,如今有了定論才想給你一個驚喜。。。”
未等他說完,我便響亮的親了一下他的唇,“我很高興,真的,齊灏,我很高興!”
齊灏有些傻了,無可奈何的嘆了口氣,我沖他笑笑,“其實我也沒那麽矯情的想要認親,倒是母親,她一輩子都想要得到家族的承認,只希望蘇昌意是個通情理的,母親也可真的安心。”
齊灏憐惜地吻了吻我的唇,低低地“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