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醫院
走廊裏的一個拐角處,吳教授面色陰沉地望着對面的許慎之,額頭的青筋乍現。
“許先生,你把我女兒帶到哪去了?”他眼裏的憤怒滿滿,卻又害怕自己激烈的行為會給自己的女兒帶來傷害,只能壓下心頭的躁動,強作鎮定地詢問許慎之。
“人我已經命人放了,至于吳小姐現在在哪,作為父親的吳教授不知道就罷了,居然還跑來問我這個陌生人?”許慎之微微一笑,笑容中的諷刺不言而喻。
吳教授藏在白大褂下的雙拳緊握,怒氣更盛,“姓許的,若你真放了她,我怎麽可能到現在還聯系不上她。”
吳教授這幾天快要急瘋了,四處跟人打聽女兒的下落卻始終找不着人,若不是這個罪魁禍首還在Z國,他早就飛奔回美國尋人了。
“你信也好,不信也罷,反正人不在我這。”
許慎之說完,擡腳正要走,一陣鈴聲響起,他腳步一頓,掏出手機。
“許先生,你吩咐我做的事我已經做好了。錄音我待會讓會我女兒幫我發你。至于那個錢,什麽時候可以到賬?”電話裏頭的人小心翼翼地詢問道,語氣中還夾雜着幾分對金錢的渴望。
許慎之聞言,滿意地勾唇一笑,“确定錄音沒問題後,我會立即轉賬。”
“好好,我這就給您發,您稍等。”電話那人迫不及待的聲音傳來,緊接着就是電話挂斷的聲音。
見許慎之放下手機,吳教授警惕地問他:“你又做了什麽?”
許慎之回頭,“吳教授還是先關心自己女兒的下落吧,別多管閑事了。”他說話的聲音很輕,語氣中卻有股不容置疑的脅迫感。
吳教授面露厲色,張嘴想要再次質問他自己女兒的下落時,他已舉步離開。
他追了上去,卻被兩名身穿黑色西服,一副保镖裝扮的高壯漢子攔下。
無法繼續前進的他只能惱怒地看着許慎之的身影在他的視線中越走越遠,越走越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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擺脫了吳教授糾纏的許慎之又回到了夏初所在的病房。
坐在病床上的夏初見他回來,手機一收,放置在床頭邊,“為什麽我手機會無法發送信息與正常撥打電話?”
若不是想起要聯系清娜,她也不會發現自己手機的異常。至于她剛才給夏母打的那通電話,恐怕不是無人接聽,而是手機本身就出了問題。
許慎之緩步走至她床邊,拎起手機,掃了一眼上頭的屏幕,“屏蔽了。”
夏初眉頭一皺,“什麽意思?”
許慎之放下手機,指腹輕輕撫上她的眉眼,不緊不慢地揉捏着,仿似要把她眉宇間皺褶揉掉,“我不喜歡你聯系別人,你的世界應該只有我才對。”
他緩緩地說着,眼裏的狂熱令人心驚。
夏初面色大變,她扯開他撫摸自己臉龐的手,“許慎之,你這個神經病。”
許慎之對她的責罵沒有任何反應,溫柔地說道:“我給你準備了一個新家,地方比我們之前住的地方大很多,那裏還有一個種滿了玫瑰花的庭院,将來孩子出生後,可以讓他/她在那裏盡情地玩耍。”
不知是不是為這種美好的生活構想而感到迷醉,許慎之的聲音變得愈發的溫柔,仿佛下一秒,這種生活就會沖破虛幻,變成現實。
“阿初喜歡什麽花,不喜歡玫瑰的話,也可以種其他花哦。”他嘴邊噙着的笑始終未曾消失,反而有越來越深的跡象。
“在哪?你所說的地方。”
夏初沒有被他引誘,而是很冷靜地分析起他的話來。
許慎之的笑稍微收斂了些許,夏初見狀,眼眸半垂。
“法國。”他說。
夏初沉默。
“喜歡嗎?”他問,眼裏的期盼昭然若揭。
夏初諷刺地笑了笑,“許慎之,你說兩天後出院,難道這兩天實際上在是安排我出國所準備的時間?”
許慎之沒說話。
夏初的笑迅速隐去,憤怒在眼眸裏凝聚,“手段耍得挺好的,把我帶到一個新的國度,人生地不熟,再加上語言不通,到時候我也只能依賴你了。”
許慎之仍舊沒有說話。
夏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領,将他的頭往自己跟前湊了過來,她靜靜地凝視着他,“離開之前,我要見我爸媽一次。”
“你不反對?”
“反對有什麽用。難道你會因為我的反對而擱置你的計劃?”夏初了解得很,他會“大發慈悲”把自己的計劃告訴她,并不是想征詢她的意見,只是在通知她他的決定罷了。
她一張一合的唇瓣很快吸引了許慎之的注意力,他盯着她的紅唇出了神,狀似沒留意到她在說什麽。
久久沒有得到答複的夏初眯起了眼,正要提醒他回話時,他淡聲回道:“不行。”
夏初揪着他衣服的手一甩,“許慎之,做人不要太過分。”
許慎之輕笑出聲,他擡起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被夏初揪亂的衣領。
夏初冷眼旁觀,對他的行為不置一詞。
然而,這樣的平靜并沒有維持太久,因為下一刻,在她錯愕的目光下,許慎之驀然頭一偏,一雙薄唇當即印上了她的紅唇。
她愣住了,一時忘了反應,直至對方伸出舌尖舔吮她的唇角時,她才會有所動作。她左手用力推開了他,然後用手背快速擦拭自己的唇角,試圖把他留下的痕跡全部擦掉。
大抵是她抵觸與他親密的行為惹怒了他,許慎之臉色不渝地盯着她。
待到唇邊的濕濡被全然擦掉後,夏初這才放開手,一擡眸,發覺他正用那種滲人的目光望着自己,她頓感有幾分不自在。
但慣來不喜伏低做小的夏初并沒因此放軟了姿勢,“我餓了。”她突然對他說,态度極為傲慢。
許慎之怔了片刻,随後微笑着點點頭,伸手在她頭頂上揉了揉,“你要吃什麽,我現在讓人送過來。”
夏初的嘴唇抿成一條直線,看得出,她現在心情非常差。
“我要出去吃。”她說。
許慎之的笑淺了些許,他搖搖頭,“乖,這兩天你要呆在醫院好好做檢查。”
夏初銀牙暗咬,“如果你不讓我出去吃,那我就不吃了。絕食2天雖餓不死我,但估計你也舍不得。”
許慎之的笑容消失了,他俯下身子,雙手搭在她肩膀上,“阿初,你說得對,我舍不得。”
夏初的揚起一抹計謀得逞的笑。
“出去吃,可以。只是……”
他停頓了一下,一雙黑亮的眸子浮現出令人心驚的暗欲。
夏初的笑僵在臉上,“只是什麽?”
“給我,足以心甘情願帶你出去的好處。”
眸子裏的光亮如星星之火,燃燒着她的身體。夏初在他的注視下仿佛感到自己的身體正被他的目光侵略着,那種感覺,既放肆又讓人覺得驚駭。
掙紮之色在她臉上湧現,她猶豫了一陣,背脊一挺,親上了他棱角分明的薄唇。
蜻蜓點水的一個吻後,她想要撤離,後腦勺卻被人扣住,用力向前一壓,她驚呼,微微張開的嘴唇被人尋了空隙,一條滑膩如蛇的舌頭随即侵入了她的口腔,與她的小舌攪拌在一起。
她聽到了令人羞恥的津液交換聲,她下意識想要逃離對方的鉗制,可對方似乎察覺了她的想法,緊抱着她的手臂愈加用力,勒得她肋骨生疼。
這個吻不知道持續了多長的時間,等到倆人唇瓣分離時,她感覺到自己的嘴唇已經麻了,豔如朱砂的紅唇此刻微微的腫脹,仿佛在勾人一親芳澤,身上的衣服也因為倆人身體的摩挲而變得淩亂不堪。
夏初喘息着,臉頰紅紅的,沒有了先前的病态。
而方才那個抱着她狂親的人則一臉餍足地把下巴抵在她的頭頂上,許是察覺到自己方才擁抱她的力道過大,他把手臂松開了一些。
“可以出去了不?”夏初對外出這個想法仍舊沒死心。
頭頂上傳來一陣輕笑,抱着她的男人胸膛在微顫,夏初的心情一下跌落谷底。她擡頭,一臉認真地注視着他,與他不同的是,她眼裏的冷淡是此刻的許慎之所沒有的。
“你要出爾反爾?”他的态度不得不讓她懷疑。
許慎之搖頭,食指指腹細細地摩挲着她的唇瓣。夏初面對他的注視,不由得打了個激靈,她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的親密接觸了,但是現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如果你願意給我更多,哪怕是天上的星星我也願意給你摘下來。”他低聲呢喃着,好似在自言自語。
“我不要星星,也不願意給你更多,我現在只想出去。”夏初可沒有跟他談情說愛的打算,開口閉口都是出去這個詞。
許慎之放下了摩挲她唇瓣的食指,“好,我現在就帶你出去。”
夏初一喜,連忙推開他,從床上起身整理自己身上淩亂的衣服,整理了一會,她動作一頓,“王諾你打算怎麽處置他?”
許慎之冷眸一閃,“你在意他?”
夏初垂下眼睑,好一會,她低聲說道:“放過他吧,他不是什麽壞人。”只是太蠢了而已。
許慎之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我會酌情處理,你不需要為不必要的人費心。”
夏初本想再說幾句,可看到他越來越陰沉的臉色,于是閉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