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醫生與護士離開後,夏初淡聲問他:“我手機在哪?”
許慎之上前,把她的手機遞了過來。
夏初接過手機,想也沒想,直接撥了電話給夏母。電話響了很久,一直沒人接聽,直至手機那頭提醒無人接聽,電話即将自動挂機後她才沉着臉把手機扔到床邊的角落裏。
“餓了嗎?”許慎之輕聲問她。
夏初背對着他躺回了病床上,“不餓,我要回家。”
“不行,最快要再過兩天。”許慎之直接拒絕了她。
夏初沒回話,過了一陣,“我爸媽知道我在醫院嗎?”
“尚未通知。”
夏初凝眸,片刻後,她起身,“許慎之,你該不會是不打算通知他們吧?”
許慎之表情淡淡的,對她的問話沒什麽特別的反應,“為什麽這麽想?你的依據是什麽?”
夏初撇過頭,不說話。
“阿初,我們不能好好的嗎?”許慎之的态度有所軟化,說話的語氣帶有一絲哄人的意味。
夏初抿唇一笑,“你所謂的好好的,是不是指讓我當作什麽事也沒發生過,繼續跟你生活在一起?”
許慎之沒說話,在夏初看來,他就是在認同她的說法。
“許慎之,有些事發生了就是發生了,就算你裝作看不見,它還是會在那裏,或許它會褪色,但不會因為時間的流逝而消失。”
夏初無法理解許慎之這種自欺欺人的想法,好好的?開什麽玩笑,一個多年前玩弄自己感情的人,如今用欺瞞的手段騙取了她的婚姻,還要她繼續捂着耳朵,裝作什麽也不知道的樣子,簡直惡心到令人發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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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個時間我們到民政局把離婚手續辦了吧。”她現在不想與他有半分瓜葛,至于報仇什麽的,她知道她鬥不過他,不想在這上面耗無用功。
“離婚?你是認真的?”
許慎之挑眉,嘴邊竟泛起一抹詭異的笑,“阿初,你忘了我剛才跟你說的話了嗎?”
夏初怒容滿臉地對他道:“許慎之,你這個人真的一點良心也沒有嗎?你不會覺得對不起我嗎?”
“阿初,如果我道歉的話,你是不是就不會跟我提離婚的事了。”
“荒唐。你覺得可能嗎?”
不提離婚?那她剛才是在放屁嗎?
“既然你的決定不變,我為什麽要依照你的道德規範行事。”許慎之理所當然地說道。
夏初被氣笑了,“許慎之,你這意思是要跟我死耗到底了?”
許慎之的表情出現了瞬間的怔忡,“耗?大概吧,如果餘生能跟你在一起,即便是耗又有什麽關系呢。”
聽到這,夏初怒不可遏,“像你這麽自私的人,居然也敢說愛,簡直是笑掉別人的大牙,你那根本就不是愛,是占有欲在作祟。”
許慎之表情一變,黑眸中氤氲着駭人的怒火,“憑什麽所謂的愛就一定得自我犧牲?什麽看着自己愛的人的快樂就好,那不過是弱者自我憐憫所找的借口罷了。你們又有什麽資格去批判我的愛情,否定我的愛不是真正的愛,是占有欲作祟。歸根結底,不過是你們這些勝利者所編造的謊言,目的只是不想被不需要的愛困擾了自己。”
夏初被如此憤怒的許慎之震住了。
病院內,寂靜無聲,只有他略顯激動的呼吸聲,倆人過後一直沒有說話。
良久,夏初閉上眼睛,“許慎之,既然你知道你的愛是一種困擾,那麻煩請你收回它,因為我不需要。”
她冷冷的聲音回蕩在他耳邊,他心裏頭好像有什麽東西忽而裂開了,一瞬間天崩地裂般的痛楚席卷全身。
他臉色蒼白地望着她,眼裏有着令人絕望的死寂。
“可以收回嗎……”
他低聲低喃着,如迷路的孩童,迷茫不已。
夏初不語,臉上的決絕早已表明了她的态度。
“夏初,我曾經想過要放棄的,是你,是你又一次闖進我的世界,憑什麽?憑什麽開始由你,結束也由你?!”
許慎之臉色陰鸷,再也沒有以往的淡漠,他就像所有陷入愛情的普通男人一樣,為了緊緊捉住自己想要的東西,喪失了理智,只餘下野獸一樣的本能驅動着他前進。
沉默過後,面對這般的許慎之,她只是冷漠地回了一句:“神經病。”
許慎之笑了起來,面容扭曲癫狂,夏初下意識地把身子往後挪了挪,試圖把倆人的距離拉得更遠。
但許慎之卻無視了她的害怕,步步逼近,夏初被逼至牆邊,她想要逃,雙腳剛踏落地面,她的手臂已被人緊緊捉住,無法逃離。
手臂上傳來的力道大得讓她眉頭緊皺,她扭頭,忍着疼痛呵斥許慎之:“給我放手,許慎之。”
魔怔似的許慎之置若罔聞,用力一拉,夏初被他拽回了床上,他随即壓了上去。
夏初頓時就慌了,“你想做什麽?”
“做我一直想做的事。”
語畢,他拉扯着她的衣服,左手一用力,她白色襯衣上的扣子一下子全部掉了,露出了白皙的胴~體。
他眼中的欲念迅速攀升,占據了雙眸,昔日如同神祇般冷清的人此刻就像沾染了世間的七情六欲,無法再恢複他原先的模樣。
夏初掙紮着,雙手卻被他的左手緊緊束縛在床頭,無數個熾熱的吻随之印了下來,就像一個個令人無從忽視的烙印,深深地镌刻在她心頭。
她害怕,她恐懼,但她卻無能為力,眼睜睜地看着他一寸寸的侵占自己的肌膚……
“砰!”
病房大門被人毫無預警地推開了,洶湧而來的劇烈争吵聲把床上的倆人打斷了。
門外的人看到床上糾纏在一起的人,臉上皆露出了尴尬的神色,不敢繼續往前走。唯獨鬧事的人看到壓在夏初身上的許慎之後,憤怒之色油然而起。
夏初定睛一看一衆來人,驚訝地發現率先闖進來的人竟是一直給她做心理輔導的吳教授。
此時的吳教授經過衆人的撕扯,變得狼狽不堪起來,一身白大褂也是皺巴巴的,甚至還有好幾處邊角被撕破了。
“許先生,吳教授他說,有事要跟你商量。”一名身穿安保服裝的男人低下頭,怯聲對許慎之解釋為何吳教授沖進病房。
許慎之斂了斂神,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後不疾不徐地把床上的薄被仔仔細細地給夏初蓋住,務必不讓她露出丁點春光。
“許先生,我有話要跟你說。”吳教授瞥了一眼床上低垂着頭的夏初,沉聲對許慎之說道。
“出去。”他冷冷地下了命令。
身後那群人聞言,立馬将吳教授拽出了病房,并貼心地将房門關上。
“你認識吳教授?”緩過神來的夏初雖是用疑問的語氣問他,但她的表情已經确定了自己想法。
許慎之擡手伸向她,她下意識偏過頭,不讓他碰觸到自己。
懸在半空的手臂放回了原處,他轉過身,“好好休息。”
抛下這麽一句話後,他走出了病房。
興業百貨商場 3樓 君東茶樓
夏母坐在角落的卡座上,端起茶杯小口抿了
抿,而後把目光轉到人來人往的商場走道上。
過了大約10分鐘左右,一名頭發灰白的中老年婦女穿着一件灰色襯衫急匆匆地走進了茶樓門口。
剛邁進門口的她四處張望着,似在尋找着什麽人,一名服務員緩步上前,禮貌地詢問道:“女士,請問幾位?”
“我約人了。”她一邊說,一邊尋找着目标人物,“35號桌在哪?”尋了一遍還是沒找着人,她直接開口問服務員。
“請跟我來,女士。”服務員做了個邀請的姿勢。
她跟了上去,走了幾步,終于來到35號桌。
夏母見有人來了,立馬站了起來,“你是,磬姐?”她打量了一下對方,對方膚色比她深了幾個度,虎背熊腰的,看着很有勁的樣子。
中老年婦女也就是磬姐點了點頭,然後坐下,迅速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咕嚕咕嚕的一下子全部将其喝掉。
“服務員,麻煩上菜。”夏母對剛剛把磬姐領過來的服務員吩咐道。
“好的,客人。”服務員彎腰離開。
卡座上的夏母對磬姐禮貌一笑,“天氣有點熱,要不要喝點其他的解解渴?”
磬姐擺擺手,“不用了,我晚一點還要去上班,你直接把照片給我吧。”
既然對方開門見山,自己也沒必要繼續兜圈子了。
夏母從包包裏掏出手機,打開相冊,将自己偷~拍的照片點開,遞給磬姐。
磬姐用她那黝黑而充滿了繭子的手掌接過夏母的手機,細細地看了起來。
夏母緊張地追問道:“是他嗎?當年在ktv裏的男生。”
磬姐把照片裏的許慎之放大了些許,又瞅了好一陣子,然後搖搖頭。
“不是他,那個男孩子沒有他長得這麽好看。”她把手機還給夏母。
夏母愣了一下,她完全沒料到答案會是這個樣子。
前幾天,ktv老板娘突然打電話跟她說,慎之與當年在ktv裏醉酒的男生長得很像,不知道是不是同一個人,讓她跟當年在ktv負責清潔的磬姐确認一下,看自己有沒有記錯。如果真的是同一個人,那麽他們就得小心了。
“夏太太,夏太太,你沒事吧?”
磬姐一連叫了好幾次夏母她都沒反應,有些擔心。
夏母回過神來,“你真的确定不是同一個人嗎?磬姐。”
磬姐仍舊是搖頭,“側臉有些像,但我可以确定不是同一個人。”說話的同時,她把手機還給了夏母。
“10年過去了,你還記得那麽清楚?”不得不說,夏母還是有些懷疑的。
磬姐嘆了口氣,“那個男生在所有人走後喝了一晚上的酒,酒瓶子滿地,後來還是他家司機過來接他走的,可能是家裏有錢吧,就連司機穿着也特別氣派,所以對他印象特別深刻。”
夏母若有所思地垂下了頭。
“我得走了,夏太太,公交快要來了。”
“我點了吃的,不吃完再走嗎?”
“下次吧,我趕時間。”
磬姐起身,把自己手裏的手機握得死死的,快步離開了茶樓……
作者有話要說: 這文就要要接近尾聲了,差不多全程單機的某烈有點小佩服自己居然能一直堅持下去,還是以日更的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