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流星街和女孩滴
空地篝火将将要散盡的時候,天上都是飛起來的紅光,不徐不疾的四處飄落。最小的那批孩子互相嬉笑着抹頭,打鬧着離開,把現在的地方讓給那些年紀更大的同伴。
哪怕這些家夥中的積極分子,可能才被妮科爾拒絕過,但所有人依舊是躍躍欲試的表情。他們看向彼此的眼神都帶着挑釁,變魔術似的從衣服裏摸出短刃、金屬絲,更簡單點的,直接從窗檐角落拿了片碎玻璃,就那麽走向空地中央。
直到這個時候,剝落列夫才想起妮科爾之前說過的話。流星街的戰士嗎?不僅是他,連他懷裏的那個幹瘦的孩子,也悄悄擡頭,好奇看向那些大哥哥和大姐姐。
這孩子一出生跟着部族四處遷徙,那份從母體繼承來的無所依從的惶恐,再加上族中像樣的戰士早已戰死,沒有适合的人引導,才導致現在的性格如此。他才剛看了一會,就受不了飙濺的血色,瑟縮着重新低下頭。
注定做不了強者。
妮科爾坐在黑金棺材上,目光在剝落列夫身上一掃而過,随後專注的看向空地之中。棺材本來就高,她坐上去,無疑就是特等席,能将所有人的反應都收入眼中。
沒有講究的規則,也不強調一對一,只要走入自己的攻擊範圍,那就是敵人。在場都是精孔開了的人,金屬絲一伸長,勒上皮肉,連頭都能割下來。短刃更不用說,連玻璃也可以瞄準人體要害,眨眼取人性命。
當然,一切看起來都是點到即止,也沒人會使用念技。
一個女孩松開腳下的胸膛,金屬絲彈回手心,對戰的男孩就一臉認栽的爬起來。實力差距太大,他捂住不斷冒血的脖子,自覺離開空地去上藥。他有自知之明,如果是真的敵人,自己都沒有活下去的資格。
在場最引人注目的,也是表現的最輕松的人,是之前跟在妮科爾身邊的少女。她那長棍轉成大圓,将近身的對手全部抽出場外,連衣角都不曾被人碰到。
妮科爾卻為少女這樣的應戰方式,微微蹙起了眉頭。牧師當年單獨帶他們三個的時候,不說自己,就算是庫洛洛或者飛坦,也不會……
空地裏站着的人數逐漸減少,到最後,只剩少女和一個十三四歲的黑發女孩。兩人之間的年齡差距,同樣也體現在力量上,再加上少女的長棍比起對方随手撿的玻璃,更加具有遠攻的優勢。
很快。
“咚!”長棍抵在黑發女孩心髒的位置,少女揚了揚眉,示意自己贏了。
妮科爾意味不明的笑了聲。
“砰——”少女被猛地一撞,黑發女孩就像一頭兇狠的豹子,抓住她踉跄的片刻,玻璃狠狠劃進她的手腕。長棍咕嚕嚕滾到一邊,黑發女孩把人按倒,滿是淤青和傷口的膝蓋死命壓住獵物小腹,接着一拳揍向對方左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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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了幾下見少女還不認輸,黑發女孩俯下身,死死掐住她的頸部。黑發女孩面上沒有表情,下了死力的動作,看着真是要奪走對方性命。周圍見狀吹起了口哨,尤其是被少女甩出場的人,更是紛紛鼓掌。
少女因為缺氧而漲紅了臉,那死命掙紮的可憐模樣,妮科爾看着卻不為所動。窩金走到棺材邊,非常自然的感嘆:“這小鬼夠狠。”
“她叫滴。”妮科爾颔首,直到看到少女弓起手,附着氣的指頭按住滴的後腰,一副要同歸于盡架勢時,她才擡起右臂。
數十根黑羽疾速穿過兩人衣服,亟待緩沖的力道,強行分開了她們。
“可以了,滴。”
四周安靜下來,只聽得見妮科爾輕輕擊掌的聲音,“你贏了。”
黑發女孩沒管自己身上的羽毛,規規矩矩朝她鞠了一躬,胸前銀白色的逆十字架跟着晃進妮科爾的眼。
而少女作為往年的勝利者,此時艱難的杵着長棍,堪堪半跪起來大口喘氣。她還沒完全緩和過來,就聽到耳邊響起鎖鏈撞擊的聲音。兩根冰冷的手指扳住她的下巴,少女被迫仰起頭,看見妮科爾臉上從沒出現過的不悅。
“想清楚自己為什麽輸。”
少女垂下頭,“十分抱歉,我讓您又……”
指頭壓住她的唇瓣,堵住之後的傻話。
“噓,想活命的話,今晚不要回來。”
篝火徹底熄滅。
窩金不像剝落列夫,回流星街還有地方住,只能跟着妮科爾一起回教堂。離開教所後巷時,窩金猛地回頭,發現少女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中央,神情憐憫的看着他。他們好像不熟吧,窩金撓了撓腦袋,轉身追上妮科爾的身影。
兩人一前一後走着,在空蕩街道上拉出兩條長長的影子。
這還是他們第一次獨處,窩金不習慣維持凝,自然看不見後面的幹屍,于是明目張膽的低頭瞄着妮科爾。雖然說他腦子不像庫洛洛那麽好使,但牧師主動向蜘蛛介紹教所的孩子,哪怕只是一個名字,總歸有暗示什麽……吧?
一想到其中種種的可能,尤其有很多高手對戰的未來,他血液幾乎都要沸騰。
在他如有實質的注視下,妮科爾停下腳,擡頭反望回去。大概因為背着光,那雙藍眼睛居然帶上一層陰霾,充滿了詭秘的邪氣,讓窩金有種她好像換了個人的錯覺。
過了好一會,妮科爾才拿出兜裏最後一顆硬糖,含進嘴裏道:“滴是你們之後資質最好的人,念技也很特別。”她頓了頓,“就是落到外面,絕對會變成純粹的殺人機器。”
窩金一臉認真的聽着,把剛才不正經的想法抛之腦後。
“滴很适合幻影旅團,而且庫洛洛很會做人,就算你們不滿意,能讓她腦袋多轉幾個彎也行。”妮科爾咬着糖,毫不掩飾想讓蜘蛛當保姆的意思。
可真難得。
窩金想,之前幻影旅團人數沒達到十三個,回來招募同伴的時候,教所可是一個人選都沒放到他們面前。想到這,他哼笑了聲,“我們滿員了。”
“沒事,滴現在也還小。”妮科爾舌頭含住那塊糖,連聲音裏的惡意都甜美的不可思議,“就先說一聲,等你死了以後,她正好補進去。”
“也是。”窩金完全不在意這種挑釁,如果害怕死亡,他根本不會加入幻影旅團。
“好吧,我也有一樣回禮。”妮科爾沒打到預期目的,無趣的把頭轉開,“到時候順便帶給庫洛洛。”
“行。”
傻大個今天倒是難得的好脾氣,但偏偏就是這樣,她心頭那股邪火沒法發洩出來的後果更糟。妮科爾舔着自己猶帶甜味的唇邊,突然道:“說起來,你想知道自己未來的死法嗎?”
“這算預言?”窩金挑了挑眉。
妮科爾擡頭,突兀的沖他一笑,“不。”
窩金腦後傳來破空聲!
只在眨眼之間,他反手捏爆那只偷襲的烏鴉,但耳垂上的血珠還是開始下滴。
“別這麽可怕的表情。”妮科爾毫不畏懼他臉上的殺意,雙手拽住那條幾乎要垂到他下腹的皮坎肩,音調因為興奮而顫抖變化,“你明明還活着呀。”
窩金抓住的那具鳥屍頓時煙消雲散,他愣了下,馬上反應過來到底怎麽回事。是他大意了,因為那群烏鴉一直出現,他就以為妮科爾操作系的能力是控制活物。完全沒想過,還會有具現化物混在其中。
先是用正常烏鴉放松他的警覺,再把用隐藏起來的具現烏鴉放入其中。他沒有保持凝,肉眼看不見,自然以為四處都是的振翅聲很正常,導致被偷襲的前一秒都沒有察覺到真正的殺招。
這家夥……果然很厲害,窩金怒極反笑,“你果然很強。”
“就這樣?我要學費的。”妮科爾把坎肩的兩邊握在一起,身子微傾,呼出來的熱氣幾乎全到了他繃緊有力的腹肌。
窩金一聽,手伸向自己褲腰。
妮科爾眨了眨眼睛。
不知道他哪來的零食存貨,居然還剩一顆粉色包裝的巧克力。四周盤旋的烏鴉們眼睛頓時都亮了,妮科爾伸出右手,掌心飛快沖窩金攤開。
“啪!”
窩金嚼着彈射進嘴的甜膩,盯住妮科爾眼底還沒來得及消褪的希冀,感覺東西都變得好吃起來。想到自己也算騙到對方一次,不由得滿臉得意,“不用謝,學費抵消。”
“……呵。”妮科爾五指握緊,低低的笑起來。
一股怪力陡然拽住坎肩!
窩金猝不及防之下,不得不彎下腰。恍惚間,他好像看見了一雙火紅色的眼睛。
但就在下一刻,他的背後被一個冷硬尖銳的東西抵住。還沒來得及轉身,頸部又被猛地摟住,那就像一條鎖定了獵物的巨蟒,帶着薄繭的手沒有殺意,卻将兩個身體貼的更緊。
“別動。”
窩金耳側傳來妮科爾變得沙啞的聲音,溫熱的舌頭含住他還在滲血的耳垂,褲裆還被對方若有若無的頂弄,在暗示什麽是個男人都懂。
“抵消什麽……”
妮科爾腳尖勾住窩金褲子的松緊帶,又重重往下踩,伴随着那聲低低的抽氣,她低笑着道:“換種方式交學費,恩?”
窩金覺得這家夥是真的有病。
但背後那快刺進他皮肉裏的玩意,卻讓他腎上腺加速,只想弄死這個敢威脅他的女人。但庫洛洛要的東西還沒拿到手,他只能洩憤似的抓住妮科爾那只搗亂的腳。
在鎖鏈的晃動聲中,他用自己骨節粗大的手肆無忌憚的闖進對方鬥篷,進行一場反客為主的進攻。
“小矮子,誰教誰還不一定。”
作者有話要說: 短篇有點重口,這次藥片就和基友看看,不發出來了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