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此事收尾
風君皓将衣服輕輕挂在方苡墨背上,告訴她:“其實段衡不肯交出掣魂丹也有自己的苦衷,這東西硬搶肯定是搶不來的,問題還在于鳳錦。”
在于鳳錦?
方苡墨不明白他的意思。
她穿好衣裳轉過來:“段衡不給掣魂丹跟鳳錦有什麽關系?”
“想必你們也猜到,此事與鳳錦有關。若段衡也想到了,那麽他一定在逃避,鳳錦替他挨了一劍,他多多少少還是不願相信這些都是假的,對于鳳錦,應該還是有留戀的吧。”風君皓收起藥瓶子,起身将它放回櫃子裏。
方苡墨不知在想些什麽,沒答話。
風君皓又道:“這些自然都是在下的猜測,不如這樣,過幾日我去同少門主說說,若能解開他的心結,也是撮合你與他了。”
方苡墨知道風君皓說這些都是好心,可最後一句她怎麽聽怎麽不舒服。
若這家夥對她真的……什麽都沒有,那日她約他去桃樹下,他怎的那般執着?從白天等到晚上,淋了雨還不甘心的尋到她屋裏,這樣的作為,今日就只撂了一句“撮合你與他了”。
那日她爽約的那麽徹底,就算有點什麽,也消磨幹淨了。
對于那件事,到了如今,他只字不提,大概……想通了吧,亦或,從未如她那樣,動過別的心思也未可知。
方苡墨沒再說話,只點點頭,算是認同他的說法了。
鳳錦放了雪白的信鴿,拆開紙條——來我屋裏
“呵呵。”鳳錦淺淺笑出來。
她知道,風君皓一定弄到暗格的秘密了,所以這張條子還有根深一層的意思——她該有新動作了。
沒有耽擱,起身除了南苑,往門內廂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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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錦到風君皓住處的時候,他在外頭逗鳥,二人對望一眼,風君皓拎着籠子進了屋。
鳳錦尋了個空椅子坐下,道:“你要我做什麽?”
對于鳳錦的未蔔先知,風君皓沒有任何詫異,只順着她的話從袖中去除一個小瓷瓶,道:“這是小羽的解藥。”
鳳錦早猜到小羽的病蹊跷,她沒動過手,那就是風君皓設計的,可他現在将解藥給她什麽意思?
她猜不出他的用意,陰晴不定的看着風君皓,到底還是接過瓶子:“你什麽意思?”
風君皓終于整理完了那一櫃子藥,坐下來道:“小羽中毒這件事總要收尾,總有人要站出來認罪,你把這藥交給段衡,認了這一樁吧。”
“呵!”鳳錦一嗤,鼻子裏發出一聲尖銳的笑聲,大有嘲諷之意,這些情緒一瞬間散了,又覺的好笑:“我憑什麽要替你認罪?”
簡直可笑之極,她從前做的她都不認,更何況她從未做過的。
對于她的諷刺,風君皓沒有放在心上,聽她說這話,更覺得她不過如此,于是他認真的把左腿挂到右腿上,半個身子靠到椅背上,右手肘撐着,全身都放松下來:“小羽這樁事,在下從頭至尾都是局外人,大家都認為,錦姑娘你才是幕後指使,認或者不認,有什麽區別嗎?”
鳳錦蹭的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風君皓!你別扯這些有的沒的,這樁破事兒到底怎麽回事兒你我二人都清楚,我與你合作,不過是因為咱們目的相同,如今你套到方苡墨的話了,就讓我做替死鬼?我告訴你,我出了事兒,你也別想好過!”
陽光溫柔的拂過他的臉頰,風君皓的清朗的聲線帶上慵懶:“了不起就是一塊兒倒黴,雖然不知道錦姑娘你會有哪個門派來救,在下就勞煩一下陌離宗主他老人家好了。真到那時,你就什麽都做不了了,你會甘心嗎?”随後他站起來,精致的臉龐籠上一層寒霜:“暗格的秘密在我手裏,你可能還沒搞清楚,你我之間,誰該聽誰的。”
鳳錦微微怒紅的臉,以及氣到抽筋的嘴角,一袖子拂開桌上擺放整齊的藥材,冷哼一聲,道:“算你狠!”
言罷拂袖要離開。
“段衡這段時間正要要經過這裏去書房,錦姑娘若是從在下屋裏出去恰巧又被撞見,就不太妙了。”
于是鳳錦漲紅了臉,硬着頭皮坐在風君皓屋裏。
風君皓蹲下來整理被鳳錦一袖子拂的亂七八糟的藥材,突然道:“在下突然來了興致,賦詩一首,可否請錦姑娘替在下寫下來。”
鳳錦翻了個白眼。
替罪羔羊都做了,還有什麽不能忍的。
坐到案前執起筆來,就聽風君皓在那頭念:
我嘆塵外興與亡,
在山寒鴉尤惶惶。
書卷缃帙蔓草揚,
房壁恁我眼茫茫。
等閑老村孤煙起,
你笑我釀酒煎茶。
鳳錦寫完了,就将筆一扔,嗫嚅:“狗屁不通。”
……
鳳錦前腳剛走,慕隐後腳便進來,對于少主做的這件事情,他覺得有點不厚道:“少主,再怎麽的,也不能讓一個弱女子替咱們頂罪啊……”
風君皓收起鳳錦寫的詩,道:“她交了解藥,段衡偏袒她,這事就壓下來了,這是最好的結果,不說旁人,我認了,後頭的事情都辦不了,方苡墨這顆棋不能丢,丢了就難辦了。”
慕隐聽他這樣說,住了口。
風君皓又道:“繼續查鳳錦,我總覺得她有大來頭。”
又過了兩日,小羽已經不行了。
方苡墨生拉硬抓着風君皓到了書房門口,要他進去同段衡說說,要是說不通,她這回就是硬搶也要搶掣魂丹。
門口的小丫頭焦急的踱步,風君皓定睛一看,正是鳳錦身邊的小丫頭,方苡墨也瞧見了,覺得奇怪:“鳳錦的丫頭怎麽在這兒?”
風君皓道:“你在外頭候着吧。”
……
風君皓進書房的時候,正趕着鳳錦跪在地上哭着哀求段衡原諒她,段衡沉着臉,不說話。
這樣一來,他倒是來巧了。
風君皓作揖:“見過少門主。”
段衡見他來了,示意鳳錦先出去,鳳錦授意,盈盈起身,出去時狠狠瞪了一眼風君皓。
風君皓裝作沒瞧見,道:“看樣子,錦姑娘是來?”
段衡知道他猜到了事情原委,也不再多說,只道:“她交了解藥,說是不忍心看着小羽死。”
風君皓和顏悅色的說:“其實方護法早就猜到是她了,解藥她交不交這梁子都結了。只不過,前兩天方護法還拿在相當出氣筒打了一頓,說是少門主你不肯救小羽,這件事方護法估計要與您鬧不少日子。”
段衡嘆口氣,道:“是啊。”
風君皓見他愁眉不展,便知道此事有了八成把握:“在下有個主意,不如少門主将這解藥交給方護法,說這就是掣魂丹,方護法以為少門主聽了在下一番話,想通了,就算知道是鳳錦姑娘惹的事,卻礙于捉不着她把柄、。如此一來,豈不皆大歡喜。”
段衡暗淡的眸子一點點亮起,回頭似笑非笑的望着風君皓。
小羽服了藥,病當下便痊愈了。為此,方苡墨對風君皓刮目相看,連番追問他是如何勸說段衡的。
風君皓被她追問了一路,到了自己屋門口,無奈道:“可能……他覺得在下太帥了吧。”
方苡墨給了他一個白眼,又道:“不管怎麽說,這回都謝謝你了,等過幾日,請你吃飯。”
風君皓應承了幾句,進屋了。
慕隐就侯在屋裏,見他回來了,直接道:“少主,屬下剛剛查出,鳳錦姑娘曾在麒麟宮易過容!”
“麒麟宮?”這個消息讓風君皓都有些震撼。
麒麟宮這個名頭誰不如雷貫耳。
麒麟宮獨門秘笈化骨煉心功,可剔除仙者仙骨,可吸出高手的功力,可煉化肉體凡胎。掌門睚眦此功練就第九層,門內皆是各種奇難無比的功法,易容只是其中一類。
就是蓮花宗陌離出手,也只是五五之數。
可惜睚眦常年隐匿,從不露面,江湖上沒人見過他的真身。
故而,麒麟宮的一切事務皆由首席大護法媚骨執掌。
風君皓道:“我讓你放在段衡書房裏香爐裏的七步逍遙可放了?”
慕隐拱手:“放了。”
對與風君皓來說,這世上只有兩種人,一種是他需要了解透徹而加以利用的人,一種是他需要了解透徹卻不能了解透徹的人,這類利用不了的人,只能是死人。
鳳錦啊鳳錦,既然我搞不清楚你到底是誰,那就果斷點送你上路吧。
第二日早晨,小厮按時過來燃好香,鳳錦用了早膳一如既往地前往書房。
到了中午,鳳錦覺得今日越發的熱,屋裏悶得氣也喘不上來,只好脫了兩件衣裳,極力的喘着氣,喘着喘着,她恍然大悟。
身子越發不受她控制,這種熱是從心底裏發出來的,有一把刷子在骨頭裏細細的撓着,太折磨人了。
一定是媚藥!
她一把推翻香爐,虛弱的匍匐到地上。
是誰!
是誰如此可恨,這媚藥毫無異味,叫她莫名其妙就中了毒!
這時,送午飯的小厮探頭探腦的推了書房的門,卻見屋裏沒人,把飯端進來,道:“錦姑娘,吃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