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3)
蕭括惱怒的皺眉。
沈逸忽然笑了,他敲了兩下書案,忽然認真起來。“阿括,你該不會真是中意了董家小姐吧?這裏頭水深啊。”
“哼!”蕭括高傲的擡頭。“本世子會怕?當初是誰說的讓我負責的?”
“你自己心中要有數。舒王府有這意思嗎?明着跟皇上作對?皇上對董家的态度,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自己什麽情況,你又不是不清楚?小心太子拿你開刀。”
“笑話。”蕭括丢下毛筆,搬着椅子退了幾步,人懶洋洋的坐在椅子上,雙手墊在腦袋後面,腳直接擱書桌上了。“太子什麽時候不盯着我?他盯着,我就得怕他?這算什麽理?我不過是不想摻和這些事,就懶得和他計較,他要真擋我道,陪他玩玩又如何。”
沈逸也放下書,明顯是想正兒八經的和蕭括談一次了。張家揚也坐起身。
談正事就該有談正事的樣子,這點哥三還是很不錯的。
“你上回說的《百鬼轶事》查出來了?”沈逸開口問道。
上次蕭括去董曦月屋裏,意外翻到了董曦月的稿子,從那時候就有了懷疑。“查到了。”蕭括忽然來了興致,眼睛好像在放光。“別說,阿月厲害啊!這據點真多!順水推舟找到了不少。就今天那找我們的掌櫃的,也是董家的人。”
張家揚忍不住吐槽洋洋得意的兄弟。“阿括,董家小姐厲害又不是你厲害,你別一副很驕傲的樣子。”
蕭括拿眼角掃張家揚。“你管得着?”
眼看話題又要歪樓,沈逸又給拉了回來。“教導董曦月讀書的那個先生,我也給找到了。一問三不知,可以确定,董家小姐一直在藏……阿括,我這心裏總不踏實。”
張家揚連忙附和。“是啊!阿括,董家什麽意思?不會是……想要謀反吧?否則藏着掖着做什麽呢?可千萬別是和九皇子唱了出戲,是太子的人,回頭套你啊!”
蕭括翻白眼。“怕什麽!真要是,那還好了。太子不是嚣張得意嗎?就讓他看看,什麽叫本世子讓着他!”蕭括挑了幾根自己的濕發在手裏把玩。“本世子的人格魅力,可比他厲害多了。”
沈逸默了半響,重新拿起書。“算了,你随便吧。”
阿括說話,向來是十句沒兩句真。他要想做什麽,他們攔不了也猜不透,還不如随便他好了。只要他心中有數就行。有問題的時候,自然會讓他們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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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就随便了?”張家揚二丈子摸不着頭腦。“別啊!萬一真是太子的人,或者是別的皇子,或者是皇上的!阿括,你有譜沒譜啊!”
“把你的心放回肚子裏去。”蕭括不耐煩的回應。
“禍水誤國啊!”
張家揚就這麽發表感慨,忽然一個手影閃過,三人立刻靜了下來。蕭括連忙想起身,一不小心自己把自己翻過去了。
連人帶椅,摔個徹底。
門忽然被人推開。只見一個黑衣人闖入,一身黑衣蒙面,眼中滿是嫌棄的看着蕭括。“我還沒進門就聽見聲音,合着你就這麽迎接我?”
作者有話要說: 媳婦來了,一個不穩……
晚一個小時,是胖媽風格。不知道為什麽,最近一到七點就不想碼字……各種變着法的拖延。。。
□□群聊一下,吃點水果壓壓驚,跳兩集電視劇……
反正,就是不想碼字呢。
☆、給自己造勢
蕭括萬分狼狽的從地上爬起來,準備好的風度全部都不見了。他滿是委屈的看着董曦月。
“阿月,你吓到我了。”
“我還沒進門就吓到你了?”
蕭括又不能明着說有人給我放哨。他只能憋屈的整理了一下自己好不容易洗幹淨又蹭了地的頭發。
“阿月,你這時候過來找阿括,究竟有什麽事啊?冒這麽大的風險。”沈逸開口問道。
董曦月點了點頭。“對了,說了的讓你們把另一個房間整理出來,整理了麽?”
“都收拾幹淨了。連床鋪都是新的。”
張家揚這個嘴上沒把門的,老是愛亂補話,蕭括一邊整理衣裳,一邊自然萬分的走到張家揚的身側,擡頭打了他腦袋一巴掌。
“就你話多。”
張家揚無奈只能用控訴的眼神向沈逸告狀。
沈逸,視而不見。
董曦月拍拍來到自己身前的蕭括。“阿括,你畫畫很厲害,這個不是虛名吧?”
蕭括愣了一下,莫名紅了耳朵。“也、也不是。”
“也不是是什麽意思?”
蕭括自己心裏有數,自己畫的都是花樓裏的姑娘,雖然畫技高超,但從來都是上不得大雅之堂,沒哪個人會明着喜歡。大家都是背地裏收藏炒畫,這也是心照不宣的事情。被董曦月這麽明着問,他還是有些虛。
外頭說他畫畫的版本特別多。挑選的姑娘都是花樓名妓,都是據說只要看上眼,就揮手千金……反正,纨绔淫奢之名傳的是有理有據。蕭括一直不屑于去澄清什麽,甚至樂于他們這麽傳,這總比老頭子抓着他脖子逼他上進要好得多。被摧殘多次的老頭子,現在的人生目标,只是讓他不要太渾而已。
董曦月問起,蕭括忽然覺得自己有些在意。不想董曦月誤會他。可他支吾半天,也為自己辯解不來。
張家揚和沈逸自然能看出蕭括的狼狽,打定主意看好戲,也不開口幫襯一下。
和扭捏的蕭括比起來,董曦月要大方得多。“難道不是你畫的?我家藏了兩幅啊,那副叫什麽來着?是瑩瑩還是莺莺來着,就穿紅衣服那姑娘,花了我六千多兩才買下的。”
蕭括等人當場就木了。
蕭括的畫,都是以姑娘本人取名的。董曦月這麽說,他也記不起來是那副。只是過濾了一下穿紅衣服的幾位姑娘畫像,感覺都不是很妙。
“說話!”董曦月忽然拍了一下蕭括,蕭括差點當場跳起來。
“阿月,你提這些畫做什麽?”
“幫我畫一幅呗。”
“開什麽玩笑!”蕭括當場就變臉了,張家揚和沈逸的反對聲還沒想起,蕭括就已經把人拉到一邊教育。“你在胡鬧什麽,這也拿來說!”
“着急什麽着急什麽。不就讓你畫副畫嘛。也不知道你擅長不擅長。”
董曦月從懷中拿出一張紙,上面奇奇怪怪的畫了些圈圈。
“這是什麽?”
張家揚想站起來去看,被沈逸攔下了。不是所有熱鬧都能湊的。
只可能董曦月沒放過他,那着紙,蕭括還沒能看明白呢,就去跟沈逸商量。董曦月坐在沈逸書案的對面張開紙問他。
“阿逸,我也是最近才想到這個問題。我救阿括那事,雖然有太後壓着,有舒王府幫襯着,沒人敢明着跟我作對,但煽動百姓言論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啊。”
蕭括聽着好像是正事,走到董曦月身邊坐下。“太醫署已經把你的方法往下傳了,如今民間也沒有了多大的議論聲,阿月你在擔心什麽?”
“我怕我回頭拿了六藝第一,遭人妒忌啊!”
董曦月面色不改的表達着對自己的自信。
蕭括等人一時都驚訝得忘記了反駁。
董曦月最近也想好了,要在初峰論道上出風頭,完成任務,那沿途掙點名聲肯定是要的。既然要代表明書書院,那就代表個第一才有說服力不是?
但是萬一她真的有了點好成績,被人背後捅刀子。就說範雅芳,就說郡主,就說那些不服她的人。她們如果拿這件事來批評她的德行,那可怎麽辦。初峰論道的第一,一定要讓人心服口服,如果是存在争議的,那就不美了。
神仙的任務,什麽時候她不是給完成得漂漂亮亮的。
說好打臉九皇子,就要打臉九皇子。打得他心裏抽着疼。
她準備,給自己造一波勢。買點水軍,弄點傳奇故事,把自己盯上頭條。要不然人參加初峰論道的,都是這邊有名的才子,那裏盛名的美女,她多吃虧啊。
沈逸先回過神來。除去董曦月的說法,這些天來和董曦月的相處,不排除她真的有參加初峰論道的能力。如果她去了,有人拿着事利用,也不是沒這個可能。
“阿月,你準備怎麽做?”
“三步走!”董曦月神秘兮兮的伸出三個手指。“第一,阿括先上,給我畫副當日我救他的圖,對外宣稱感恩什麽的。把這幅圖畫得越聖母越好,回頭露點肩膀什麽,帶起民衆話題,擡到天價。”
“我反對!”蕭括拍着書案否認。“你若要我給你畫那日的景象,我可以。但是露肩膀算什麽,駁回!”
董曦月嫌棄的拍了蕭括一巴掌。
“阿逸,你說。”
在兄弟充滿警告的眼神下,沈逸只能違心的勸告。“阿月,這樣對你的名聲并不好,你是何等身份,又何必偏這樣。”
董曦月恨鐵不成鋼。“知道什麽叫做百姓效應嗎?沒點茶餘飯後的話題,沒點讓人感興趣的爆點,憑什麽阿括的畫就能得到好效果。就是因為阿括專門畫這種畫的,回頭人才更感興趣啊!”
“什麽叫我就畫這種畫的。阿月,你傷到我了。”
“你閉嘴!”董曦月特別嫌棄的把蕭括推開。“阿逸你說!”
“阿月你這麽說,應該早有準備了吧?”
董曦月點點頭。“和聰明人講話就是方便。”董曦月又從懷裏掏啊掏。“阿括那天不是暈着麽?可能不知道當時情況是什麽樣的。我畫的這章是當時的走位圖。這張是我專門挑的。”
董曦月神秘兮兮的賣弄着手裏的另一張圖。
這是她回來後才傳信讓小四去買下的,小四都收羅過來了。她挑了一張最漂亮最順眼的。“外面私傳的我那日落水圖……”
董曦月猛的一張開,蕭括第一反應就是壓着不讓人看。張家揚沈逸則是反應迅速的把頭轉向身後。
“你們什麽意思啊?”董曦月不大滿意衆人的表現。她還要商量商量是不是有點誇大了。沒得有點小過分啊。
蕭括低頭一看,他的手掌正壓在畫上不合時宜的地方。蕭括臉忽的漲紅,捂也不是不捂也不是,眼睛反正是直勾勾落在畫上。
“阿括,你看行不?這樣你能畫出來嗎?不行我給你整個真人版的?”
蕭括連忙折疊起畫,手都在抖。“行!我看着給你畫。這、那這個呢……”
蕭括指着董曦月畫的那張圈圈圖。
“哦,這裏是橋,這裏是湖,這些是圍觀群衆。這是你、這是我……”董曦月一并用大小不一的圓圈代表了全部。“畫就從這角度看過去,帶點朦胧美。構圖什麽的,我個人傾向這方面。當然,你是作畫的,你比我懂。我就是怕你那天暈着,不知道情況。”
“知道了!”蕭括沒好氣的又把董曦月的紙收了起來。
董曦月去拍沈逸。“你們幹嘛呢!我還要聊聊我的其餘兩個步驟。”
沈逸很勉強的扭過頭來。他一個謙謙君子,溫和如玉。還真沒遇見這麽不加掩飾的姑娘。那日的事情,大家都沒提,但大家心裏都有數,董曦月當時在場的模樣……
衣袍濕身,淩亂不整,香肩外露……
那日她自水裏出來,還是他脫去外衣幫她遮掩的。
“阿月,你說。”
沈逸沒注意到,自己話裏的聲音都輕了幾分。
“然後,你們給整一點傳奇故事。找幾個實例,就說我的方法是救上了人,帶起一波熱議,說有的人用了這法子沒就回來,再說說太醫署當時也是說不是什麽時候什麽情況都适用。最後給我留下一波光環,哪怕明知救不回人的情況下,我還是不顧名聲試了這個方法。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厚臉皮的下書院可不是白叫的。張家揚和沈逸秒懂,當即點下了頭。
“第三個步驟呢,就開始炒我的才學。先是流傳些我六藝中的作品,然後我把我曦月這個馬甲假裝無意的脫了,當初取名字為了省心,直接叫的曦月,方便得要死,再炒一波。我的群衆地位就站穩了。”
然後,她就可以帶粉去參加初峰論道了!
這就是,自我炒作上位全過程。
沈逸沉思了半響,最後對董曦月豎起了拇指。“阿月,我沈逸這輩子,沒服過什麽人。你是第二個。”
作者有話要說: 厚臉皮的自我炒作。
等胖媽寫到初峰論道大家就知道了,到時候一堆出了名的才子才女,沒點名氣不行啊。
【嚴肅宣布一下兩件事】
【1、帥府要入V了,就明天。胖媽是今天發文後才和編編說好的,有點突然,所以就沒能跟大家在帥府裏說了,給補上。入V發三章,大家可以不用等胖媽慢慢開下卷了。目前還沒有開始寫下卷的胖媽有點恍惚,今天要碼出來呢。胖媽快繃不住自己臉上的假笑了。今天還有木讷要更新,人生真是艱難。】
【2、明天竟然要高考了,胖媽式才注意到!不知道看文的有沒有要考試的小妖精們,胖媽這鼓勵真晚!但是也趕在高考前了,加油哦!希望大家都能考個好成績。】
PS:高考當天入V的胖媽式,也是666。
以及,晚了50分鐘,每天一到這時候就不想碼字……希望一會木讷不要更新遲到。然後還要碼新卷……
胖媽已死有事燒紙。
☆、這個姿勢美不美
沈逸很少在這方面服過什麽人,這還是他第一次如此光明正大的誇人。
再看董曦月,一口一個‘阿括你說’,就嫌棄他聽不懂一樣。
蕭括見沈逸和董曦月靠得近,心中吃味,直接趴在書案上,阻隔兩人的視線。
“阿月,你還沒求我呢,你得求我,我才幫你畫。”
嘿?
董曦月完全傻了,合着神仙,你給我的萌寵智商不高,還需要哄的。
董曦月也不知道人畫一幅畫需要多長時間,也不想耽誤蕭括明天的考試,就想随便描兩下,她就回去了的。
結果現在倒好,本來時間就不夠,還得求着。
“阿括……啊,疼,阿逸你幹嘛呢。”
沈逸第一個察覺出蕭括情緒的變化,正感覺哪裏不對的時候,大大咧咧的張家揚卻要開口替董曦月說話,沈逸擡手就啪的給了他大腿一巴掌。
張家揚搓着自己被打的地方,表情直扭曲。
求人其實并不是什麽難事,張開口就求了呗。
可是不知道為什麽,董曦月總覺得此時蕭括的表情特別的不善,讓她不太舒服。她張了半天嘴,最後畫風一轉。“你不行我找別人去!”
那畫都給他收了,哪還有行不行的事情啊!
蕭括見董曦月這麽簡單就反悔,完全目瞪口呆。“誰說我不行的!阿月,你就求我一回都不成?”
“畫就畫呗,幹嘛非要人求啊。”董曦月總感覺哪裏不大對勁。“你給個準話,就說能不能給畫吧。都是兄弟,辦件事哪還那麽多毛病啊。”
“親兄弟不還得明算賬的嘛……”蕭括壓低了聲音嘟囔了一句,感覺誰都體會不了自己的委屈一樣。“好吧,你還有別的什麽要求嗎?”
“要求就一個,有多漂亮就多漂亮,能多聖母就多聖母。”
“這是算一個要求還是兩個?”張家揚又沒給忍住。
“聖母?”蕭括還很是不解。
“就是有種觀世音菩薩普渡的那種感覺。”
衆人一默,蕭括點了點頭。
“懂了?”
“懂了。什麽時候要啊?”
“一個時辰你能搞得定嗎?”
“一個時辰!”比蕭括更早驚呼的,是張家揚。“阿月,你這要求也太難了吧?就這樣,也不給畫個三五天?”
“這麽難!”其實董曦月是想自己弄個鉛筆畫什麽的,只是目前董家那邊還沒有搗鼓出來能用的。董曦月也沒想到這玩意這麽難,回頭準備弄點木炭條來畫。在那之前,正好有個會畫畫的,自然就是找的蕭括。
當初她做記錄什麽的,畫過速畫,沒覺得這玩意會有多難,誰知道竟然要這麽久。
蕭括皺着眉頭。“要畫好自然不是這一時半刻的,阿月玩兩天不行嗎?”
“那我還得每天晚上爬牆來這?”
“為什麽要……阿月!你這是什麽意思?”
“合着,不需要站着給你畫?”
“咳咳。”
沈逸又開始咳嗽,張家揚瞥了他一眼,心中暗道可別裝多了變真了,老是只有這一招。
“所以,阿月才讓我們給你收拾屋子?”
“對啊,給畫家點空間。”
沈逸點頭,對此表示明白。大家的目光現在都看向了蕭括,明明白白表達着,你怎麽這麽沒用的意思。
“阿括,你以前畫那些女人的畫,不會也畫個三五天吧?”
這自然是不可能的,但在蕭括看來,那些女人哪能和董曦月比,既然答應了她,自然是要給她畫最好的。可如今被人如此不看好,他反倒有了一股沖勁。
“好,阿月,我給你畫!”
蕭括去拿自己的畫箱子。
這麽一襯他身上這件衣服,也不見半點畫家做派,反倒真有點不倫不類的感覺,算是有心栽花花不開了。
他背箱子和董曦月去了新屋,點上蠟燭,沈逸和張家揚便亮着燈,看書的看書睡覺的睡覺。
董曦月對蕭括的畫其實非常的感興趣,否則也不會再家裏收了兩幅。這一看蕭括擺開架勢,方知準備工作之多。這時候的繪畫技藝其實已經非常高超了,顏料方面一般是使用大面積的朱砂、石綠和青綠,早就不再是簡單的水墨一畫。
看蕭括如此專業,董曦月忽然有點心虛。“阿括,我應該穿書院服來的,就想着這幾夜大考巡邏,怕被人認出來,也就沒穿。”
“沒關系,我記着的。”
董曦月忽然想起,蕭括畫的那些美人畫,她趴上榻,直接往上面一躺,做了個自認妖嬈的姿勢,可惜夜行服沒有什麽美感。
董曦月将腰帶拉開,松松垮垮的穿着衣服,頭發也全部解下,披散在肩側。她橫躺在榻,頭撐着腦袋,眼睛一垂忽而表情一變,一絲媚意油然而生。
“阿括,你看這個怎麽樣?”
蕭括從整理的畫具中百忙擡頭,一看見董曦月,差點一個不穩,把手上的東西摔了。“阿月,你逗我玩呢?”
說好的聖母呢?說好的觀音菩薩呢?
蕭括第一反應是站在繪畫的角度對董曦月的行為進行了批評,事後則是眼睛則是在董曦月的身上流連不去。
“果然沒有美感。”董曦月為此十分遺憾。她潇灑的起身,不知從哪裏翻出了一張薄被,然後往自己下半身蓋上,上身也更大膽的拉開,後面還覺得不滿意,幹脆脫掉,只着了件白色亵衣,荷花小白肚兜若隐若現的,這回往床上一趟,沖擊力不弱于蕭括以往所畫的任何一個衣裳透身的花樓頭牌們。
蕭括一直裝着忙,眼睛時不時的往董曦月身上瞟。他現在有點想起來了,董曦月說的那畫,他确實是畫過一副,美人半卧圖來着,當時為營造一種清晨剛醒的模樣,那花樓頭牌硬是給自己灌了不少酒,造成一種睡眼惺忪不醒的模樣。也是有點麻煩,醉了以後老要往他身上靠。他最後忍無可忍,硬是叫兩個護衛,把她手扭了一道,這才老實了。
董曦月現在,滿滿的少女俏皮感,複又問蕭括。“阿括,現在呢?”
蕭括不大好意思直接看董曦月,眼睛轉了好幾轉,才看了過去。蕭括這才知道什麽叫禍害,如此毫無防備……
那些個花樓姑娘,大多穿着暴露,也是那樣的環境,反倒不覺得什麽。董曦月倒好,直接亵衣上陣,要的就是良家姑娘的範。那燭光閃爍若隐若現的,再襯上這一雙水眸,盈盈閃閃讓人挪不開眼。
更可怕的問題是,這是下學院男子的屋,所有的被子枕頭,一概都是男子的色調,沒半點姑娘家的粉紅。再看這屋的學風,又是書卷又是警示字畫什麽的。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在,好似儒雅書生不拘禮節……
偏得床上的人,絲毫沒有戒備心,眼中帶媚卻嘴上含笑,十分具有欺騙性的臉上更事純真。這真是一個不谙世事的姑娘,往書生屋中一躺……
可真是不能再想了。
蕭括只覺得自己胸口鼓聲如雷。他畫過那麽多的畫,這還是第一次,有了這種感覺。
非常、非常的不妙。
“阿括……”
蕭括心虛得不敢往董曦月身上固定視線,明擺着裝忙。董曦月一下就不爽了。“不好看就說呗,有必要這麽小氣麽……”
難得她也想美一回。
上輩子作為曦月,習慣了低調,融入普通人之中,本來就是她的必修課。她不敢太出衆,太特別,小時候留的遺書,那麽多年了也沒有改。
想要漂亮的衣服和美麗的頭發……
別的不說,蕭括的美人畫卻是吸引了她。如果可以,她也想要一張啊!
只是也沒好意思提,加上情況不對。改天,她也去買身紗裙,穿在身上能透皮膚的那種,再畫點小妝,額頭點花……
董曦月做着美好幻想,癟着嘴,不大高興的趴在枕頭上,眼睛一眨一眨的,看上去就是要睡了。
要不怎麽說女人的心思你別猜。蕭括實在沒有勇氣問董曦月,這一招和畫畫有什麽關系。蕭括拿出先前收好的畫,董曦月确實找了張最美的。衣裳半解,渾身濕透,有些地方還透着腰肢和膚色來。半露的鎖骨,和那眉眼間的無助,兩手握于胸前,有一種意欲遮掩卻滿帶羞怯的模樣。
這已經不是聖母,是畫裏的畫鬼,勾人用的。
一想董曦月有這樣的畫像被人意想,蕭括就覺得妒火中燒。他擡頭看董曦月,正要說什麽,卻見她已經躺在榻上,呼吸勻稱,就這麽睡着了。
蕭括這才放肆了眼神,在董曦月身上細細打量了起來。這一眼,有別于以往的感覺,渾身氣勢都變了。他懶洋洋的靠在椅子上,手轉着一支新的畫筆,目不轉睛的看着董曦月,也不知在想些什麽。只是眼神掠奪得很。
作者有話要說: 胖媽今天絕對不是因為懶,而是因為,胖媽碼字太多,加上碼字用力過度……鍵盤!鍵盤壞了!
他掉出來了,胖媽裝回去,它又調出來,胖媽又裝回去,它又掉出來,無限循環往複……
胖媽都快哭死了/(ㄒoㄒ)/~~
☆、第二天
蕭括一晚沒睡,董曦月醒來的時候是清晨天微微亮的時候。
蕭括走向董曦月,想要推她一把,手剛輕輕碰到董曦月,她就瞬間驚醒,在蕭括意料之外的,她抓着蕭括的衣領,把他扔到了榻上。
董曦月速度太快,蕭括都沒來得及看清,她就不知從哪裏弄來一把匕首,擱在蕭括的脖頸上了。
一瞬間的事,他就被人鉗制住了。
董曦月腦子重啓開機,人還有點反應不過來,眼神中的殺氣和迷茫還沒來得及收斂。清醒着的蕭括看了個完全,不動聲色。只看董曦月徹底清醒了,這才懶洋洋的舉手投降。
“阿月,你吓死我了。”
蕭括說是這麽說,卻半點表示都沒用。從他被董曦月擒住的瞬間到現在,他都壓根沒反抗,穩得很。
董曦月也沒想到自己竟然會睡去并被驚醒。昨天本來只想眯一下眼睛的,後來就睡着了。董曦月檢讨自己,跟這萌寵在一起的時候,是不是太沒警惕了一點。
董曦月收回匕首,從蕭括身上下來。“阿括,你下次可以先出點聲,別摸着忽然又碰我,我仇家多,睡覺都帶武器的,萬一我一不小心就把你傷着了。”董曦月收回匕首,蕭括這才注意,她把匕首綁在了腿上。“怎麽樣阿括,你應該沒偷懶吧?畫得如何?”
蕭括挪着眼睛,尴尬又心虛。“差不多吧。只是現在還不能給你。”
“我給看看!”董曦月忽然來了興致,起身往書桌跑。蕭括連忙爬起身一把抓住董曦月的衣角。董曦月這才注意到,自己上半身亵衣,下半身黑衣長褲,穿着很特別。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董曦月現在特別的着急,想看看自己被畫成聖母的時候會是什麽模樣。會不會光環籠罩,美得不要不要的?
“看看,阿括,你畫出來本來就是讓人看的。”
“不行,現在不行,等我畫完了才能給你。”
“那你什麽時候才能畫完嘛?晚了被人占了先機,可就慘了。”
“就今天,考完數以後,回來我給你畫,晚上之前給你。”
董曦月點點頭。“今天……今天!”
董曦月驚恐的擡頭,清晨可不就是這樣,介于白天與黑夜,剛剛還昏沉沉的,現在已經漸漸清晰了起來。
“哦,對,就叫你起來,怕你不好回去的。”
“哎呀!”董曦月打開蕭括抓着自己衣角的手,連忙四處找自己的衣服。她抱着夜行衣,慌不擇路的打開房門跑。
正好,難得一大早起來看熱鬧的沈逸和張家揚,正蹲着洗臉呢,就看見董曦月衣冠不整的抱着衣服跑了。蕭括跟在後面出來,伸了一下自己的懶腰,顯得特別的疲倦。
“這怎麽這麽像青樓恩客睡過頭夜宿之後,白天趕回家的場景?家裏的母老虎一定很兇啊!”
沈逸默着擰幹自己的帕子,看了下打哈欠的蕭括,跟着道。“而且這恩客一定是逢場作戲,完事就跑,都不跟人姑娘道個別。”
張家揚驚恐的看着沈逸。“阿逸,不容易啊,你竟然也會接這話!”
沈逸對外自然是一副柔弱書生謙和公子的形象,但私底下對着兄弟,話匣子還是放得蠻開的。偶爾也都能跟着說兩句,混兩下。畢竟,你得合群不是。
但張家揚只是這麽一說,沒想沈逸接話,還以為沈逸會正經的跟他說什麽呢。張家揚充滿好奇的目光看向沈逸。
看來,阿逸對董家小姐評價不錯啊。否則也不會這麽跟着說。
而且,昨天阿逸也說了佩服董家小姐,難道是因為昨天的交談,打通了阿逸?
兩人正取笑着蕭括,蕭括伸完懶腰就瞪他二人,威脅似的握了握拳頭。那頭董曦月忽然又跑回來了。在衆目睽睽之下,硬是掐了蕭括俊氣的臉一把。完了還不甘心的揉了兩下。
她一邊揉一邊念叨。“阿括都怪你!不早點叫醒我,現在不好回去了啊!”
董曦月發完脾氣,又一陣風的跑了。
她剛剛出院子,差點撞上前來開男子宿舍院門的李先生,好在她動作敏捷,李先生也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這才給她躲了過去。
董曦月氣想不過,就回來報仇了。然後她接着趕着走。
蕭括兩手捂着自己的臉,人傻愣傻愣的,明顯還沒反應過來。
張家揚目瞪口呆,接着聊。“阿逸,你千算萬算,總是有算錯的一回。你看看你看看,這叫逢場作戲?走了還要回頭打情罵俏一番,想必還會再回來啊。”
沈逸看了看自己跟個大姑娘似紅了臉的兄弟,中肯的補刀。“說不定會幫忙贖身,接到府中給個小妾當。我看好阿括。”
張家揚第一次有了,原來我和阿逸如此默契的想法來。他笑着朝沈逸伸手,沈逸啪的一下和他擊掌了。
那邊臉紅結束的蕭括眯眼睛瞪他二人。“你們別當我不存在好嗎?”
沈逸連忙潑了盆中的水離開,張家揚還在嘴欠。“主要是阿逸你太好笑了知道嗎?王妃肯定不知道你對着姑娘是這樣的,以前你還拿人家小姐罵,黑臉趕着讓走,現在好了,原來阿括你喜歡這樣的!”
張家揚調侃得倒是得意,蕭括直接拖了鞋,朝張家揚丢了過去。
當天早上,一行人考了數,這回倒是沒人找了他們的麻煩,只是蕭括考試期間頻頻打呵欠,一看就不容易。
蕭括的不學無術的名聲,是多年來積攢出來的。旁邊的人一看他這樣,上場考試時他的威風,一下子就被人忘卻了。某種意義上,這也讓私下觀察着他的人放松了警惕。
考試結束後,一行人又去五谷堂吃飯,五谷堂裏的學生難得是各個興奮,大家交頭接耳說着今天數的考試情況。考試題的計算結果,更是拿出來一一比對,明顯已經進入了狀态。先前考完禮,大考的氣氛還不是很明顯,現在不一樣了,就像是什麽慶典似的,逢人就說上兩句。
與之相比,下學院一桌就顯得有些安靜。蕭括吃飯也沒有精神,各種挑挑揀揀,連自己平時最喜歡的瘦肉都興致缺缺。
睡了一覺的董曦月,倒是精神抖擻,她不大好意思的給蕭括夾了塊大瘦肉,難得照顧了蕭括一回。
“阿月,你就這麽補償我?”蕭括一手撐着腦袋,一手挑着筷子,看董曦月的眼神充滿了控訴。
董曦月打着哈哈。“都是兄弟,有什麽好計較的。阿括,昨天辛苦你了,多吃點啊。一會繼續努力。”
董曦月安撫着這神仙送給自己的萌寵,開啓了讨好技能。
張家揚又按捺不住自己的嘴,朝沈逸嘟囔了一句。“恩客渣啊。”
聲音雖然小,但大家就坐一桌,誰聽不到?他身旁的蕭括,直接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