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無路可逃
也難怪鐘迦會暈了。
阿茶作為鏡頭外的那個其實也覺得有點上頭, 她之前待過的劇組要麽是沒這麽大尺度的,蜻蜓點水吻一下,要麽床戲是男演員在主導, 導演的審美也很一言難盡, 最後出來的效果讓人想榨油。
這次她腦子裏全是哇塞,兩個顏值爆表的女演員, 呈現出來的情緒很真實, 等到上映了,說不定會有觀衆質疑是不是真槍實戰了的程度。
謝迎年就不說了,她二度下海,本人也是衆所周知的不直,雖然不知道她私底下介于0到1之間的哪個數字,不過從以前的年下到現在的年上, 都給人一種她很适合主導的感覺。
床板嘎吱嘎吱的, 邊脫衣服邊吻, 謝迎年将手伸進鐘迦頭繩滑落已經散開了的頭發裏,她吻得女孩情不自禁地仰起頭, 身子慢慢軟下去, 後腦勺被柔軟的掌心包裹着, 枕到床上之前沒有磕碰到任何的硬物。
配上阮聽的人設,謝迎年的溫柔很有說服力,但如果只是溫柔似乎又少了點什麽。
讓阿茶幾乎忍不住要尖叫起來的是那段, 孔偲被吻得渾身酥麻,螞蟻爬上脊背似的, 她受不了了, 本能地要遠離, 卻被阮聽握緊小腿往下……
鐘迦将床單滑蹭得皺皺巴巴, 枕頭有一半都到床邊了,她的小腿肚被握着向外微微打開。
鏡頭給了個側面的特寫,謝迎年修長勻稱的手青筋微顯,給這份暧昧增添了幾分讓人無路可逃的占有欲,低下頭的瞬間被記錄,她的手伸進了被子裏,視覺錯位很容易讓人誤會。
僅僅是這些還不足以營造潮濕溫存的氣氛,共戲演員的互動也很關鍵,阿茶頭一次發現自家藝人的氣質蠻可口的。
鐘迦的聲線也算得天獨厚了,啾啾口中的當1都暴殄天物,連表情也很到位,就是那種你知道她在忍,但是根本忍不住的自然流露。
冷白皮浮起顏色特別醒目,渾身上下燒起來了似的,好像堅韌也随着體內的水分盡失慢慢褪去,鐘迦埋在謝迎年肩頸低喘,機位緊随,她咬着唇,眼神渙散得有點可憐。
想到這人舞臺上是個酷酷的朋克女孩,反差感太強,很容易産生惡劣的欺負欲望。
也許親密戲很難一下子走出來,阿茶匆匆忙忙趕過去的時候,破舊屋子裏的場景讓她恍惚了一下,覺得床上床下的兩個人莫名登對。
啾啾就更不是人了,在微信裏說恨不得把鐘迦揉進被子裏,反鎖門,小黑屋囚禁,她就不信謝迎年坐懷不亂。
阿茶:你們cp腦好可怕,這麽腦補老板真的好嗎?不過能讓毫無世俗欲望的謝老師破戒,想想還真是有點刺激啊。
筒子樓背面也有講究,玻璃窗上用紅漆歪東倒西地塗着“浴室”,其實裏面是設施現代的衛生間,外景會用到,農斯卿很喜歡這些生活氣息濃郁的細節。
道具組還準備了香腸臘肉,在崇鄉買的。
鐘迦走遠了些,将之前借來的煙點燃了,她多半的時間也沒往嘴裏送,孤身一人站在樟樹底下,煙夾在手裏兀自燒着,想起來才低頭吸一口。
演戲演出來的汗早就幹透了,劉海被風吹散,耳邊的幾簇碎發也亂飛,好像又回到了平時的率性随性。
她吸煙是學的陳況,樂隊就算不走地下也沒那麽幹淨純粹,有些交際在所難免。居在身體不好,瓦斯又有信仰什麽的,很多時候是陳況在周旋,也沒逼着鐘迦,大概覺得她年齡最小。
哪知道這個最小的悶不吭聲,回頭吹瓶都學會了,就是不想陳況在應酬場合裏太孤單無助。
年齡沒有妨礙什麽,鐘迦不想躲在任何人的傘下,她從小就很好強,在學校裏越是被人罵聾子學習就越起勁,沒有成績之前也不會大放厥詞,光榮榜上的碾壓讓一堆身體健全的同學無話可說。
她的心态總是調整得很快,很少需要借助煙酒之類的外物。
剩下半支煙碾滅了,鐘迦走過垃圾桶才将它丢進裏面,衛生間旁邊就是镂空的鐵質樓梯,她一腳連踩兩層,聽見阿茶說:“甜甜,你剛才問我有沒有創可貼是哪裏傷到了嗎?”
鐘迦沒回頭,她上樓的動作微頓,再一層一層地慢慢上去:“你拿給啾啾就好。”
阿茶哦了一聲,音調還有些長。
鐘迦自己心虛,眼前又要浮現她啃人家脖子的那幕,她閉了眼,覺得自己真是快瘋了。
休息室裏亂哄哄的,統籌正要去找人,鐘迦就迎面走來了,她問道:“出什麽事了嗎?”
“謝老師有私事要處理,急匆匆就回去了,通告單要澕變……”
之前謝迎年就對農斯卿說過一陣可能要請假,除了有點突然以外,鐘迦倒不意外:“您看着動吧,考試周跟您說過的,其他時間就沒別的事了。”
她往前走了一步,靠牆的單人沙發上坐着道具組的一個老師,房間裏早就沒有了謝迎年的身影。
阿茶犯了難:“創可貼怎麽辦?”
劇組裏的醫療隊随時待命,啾啾肯定也準備了常用藥,鐘迦只是覺得她給咬出兩個那麽明顯還滲血的齒印,怎麽也得表示表示。
“送不出去了,算了,我微信上說一下。”鐘迦将她手裏的創可貼拿到眼前,皮卡丘,還在發電呢,忍不住笑了笑,“這是小朋友用的吧?”
阿茶:“施哥買的,別說你了,在他眼裏我也是小孩,零食還買雙份。”
鐘迦眼皮垂下,笑容在唇邊凝住,心裏湧出一些惋惜,想想謝迎年那張半個出家人的臉貼上這玩意應該蠻有趣的,可惜不湊巧。
休息室裏的工作人員陸陸續續出去了,阿茶也走了。
施恒連了個語音,簡單問了問情況,又說過一陣她回燕京考試的事:“有幾門是随堂考的,老師讓你回來補,我覺得你要麽多請幾天假,還想拿國獎呢,你別天天熬夜頭都得禿了。”
多請幾天假?
鐘迦想都沒想就說:“不用了,我早就開始複習了,也沒那麽多要背的。哥你也別咒我啊,我發量蠻多的。”
“我就說說,還真能被我咒沒了?”施恒在酒店收拾行李,崇鄉沒飛機,他得乘高鐵到省城轉,“你自己好好待着,缺什麽要什麽找阿茶,我知道你節約錢,但是有些東西也不能省。你粉絲漲得蠻快,同款博也有了,考古翻出一堆地攤貨,還被營銷號轉了……”
施恒嘆了口氣:“陰陽怪氣得很,又說你裝呢。”
這幾年網絡輿論太糟糕了,連素人也會被網暴,更別說藝人。
他之前有讓鐘迦關私信,但鐘迦說沒關系,本來就二極管了,她再任由自己活在歌舞升平裏很容易飄飄然。
“公司是不是又花錢了?”鐘迦随便點開一條,罵得很難聽,可惜毫無殺傷力,她确實死了媽,爸也跟死了差不多。再下一條,是上趕着當她媽的粉絲,喊她寶寶。
還頂着喬映秋的頭像,鐘迦無語凝噎了半天,這麽親昵的稱呼真是見了鬼了。
她媽還在世的時候根本不會這麽喊,喝醉了酒就兔崽子兔崽子的,不知道在哪兒受委屈了回家就給她一頓巴掌,她至今都覺得自己屁股那麽翹都是拜她媽所賜。
藝人強心髒也省去很多溝通成本,施恒直白道:“那倒沒有,水軍費很貴的,你也不是頭牌,想用還得走程序呢。”
他這次還得去公司開會,鐘迦的藝人規劃方案需要讨論再做決定,主要側重的音樂方面,但考慮到國內的音樂市場不成熟,影視這邊開了個別人羨慕不來的好頭,放棄也太可惜,所以也會留有餘地。
“不過粉粉黑黑都是送上來的熱度,總比無人問津好。”施恒安慰她。
鐘迦脫了鞋躺到沙發上,手機裏有複習資料,她打算眯一小會兒就起來奮戰。
襪子一邊一個色,左邊印着發財,右邊印着元寶,垂落下來的頭發被她別到耳後,露出耳垂上的一枚貓爪耳釘。鐘迦想了一會兒,她自己無所謂,但因為這些似是而非的傳聞連累團隊經常加班,想想都過意不去。
“哥,後天不是剛好有個帶貨直播嗎?我結束了順便聊幾句,你覺得可以嗎?”
高鐵一路開往省會,謝迎年握着手機,閉眼靠在商務座還算柔軟的座椅上,她的睡顏很平靜,身旁的啾啾睡得死沉,還發出了輕微的呼嚕聲。
車廂裏暖氣充足,灰白格紋的圍巾被取下來搭在一邊,謝迎年側頸貼了一張創可貼,路過的車乘人員早就認出她來了,這麽暧昧的位置,都忍不住盯上一會兒。
這趟行程本來就在計劃之內,之所以顯得有些匆忙是發生了突發狀況。
謝迎年的老朋友崔鳴言簡意赅的一條微信:老謝,常小随說你妹妹又犯病了。
當時她正和農斯卿聊天,導演問她,你在戲裏對鐘迦說什麽了,我都要以為她演不下去了。
也沒說什麽,就是……你準備再咬我幾次?
鐘迦立馬就咬上來了,惹急了的貓似的,謝迎年現在都還有點痛,誇她聽話還是怪她過分聽話?反正哭笑不得。
上車之前還收到了這只沒尾巴的貓發過來的道歉,皮卡丘的創可貼上面寫着三個字,對不起。還是她一貫幼圓體的風格。
這麽點工傷,謝迎年沒當回事,急着進站就随便回了個:愧疚了?等回去了屁股給我打幾下。
她剛還問崔鳴呢,現在00後都發育這麽好嗎?胸也有,屁股也有,明明才二十歲啊。
渾然忘了自己十八歲的時候就俨然是個尤物。
快到站了,謝迎年睜開雙眼,眼中絲毫沒有醒來以後該有的困頓,她點亮屏幕想知道崔鳴怎麽回,結果率先見到的是鐘迦的乖巧發言:
好。
謝迎年:“……”
她頓感自己作為背地裏的半個家長是不是有點教育失職?
小姑娘能不能有點原則?那個地方是別人随随便便就能碰的嗎?
作者有話說:
謝迎年:那個地方是別人随随便便就能碰的嗎?
鐘迦眨巴眨巴眼睛:你什麽時候成了別人了?
啾啾後來注銷了自己的作者號,因為有了真人版的小黑屋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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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