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孤獨星球(一)
作者有話要說: 有一本雜志就叫做《孤獨星球》……天地良心,我不是故意重名的!我當時起名時想的是THE LONELY ONE,有雙重涵義。但是譯回中文,就不自覺地……
“截住秦嘉洛!”
哈!想截我的球?無知小輩。我抿起嘴角,輕輕松松越過對方兩道防線,除了守門員,就剩哪個不自量力的小子擋在我面前了。直接讓球進去吧,我想看球躍過他頭頂時那下巴快掉到地上的模樣。于是我暗暗挪了挪右腳的前進角度,準備發力。
剎那間,徹骨的劇痛從膝蓋傳來,狠狠地扯住我所能調動的每一根神經。我連球都沒掃到,就倒在了草地上。
“嘉洛!”“嘉洛,你沒事吧?”“嘉洛,你怎麽樣了?”大家多圍了上來。
“本來還以為,能見識到前輩的圓月彎刀,看來——是馬上要變天了吧?”
“去去去!”老周讓大家住了嘴,将我扶起來。我緩了口氣,對老周笑笑,“我沒事。去把澤凱叫來替我吧,你們接着玩好了。我在旁邊休息一下。”
然後,我便一個人坐在這偌大的看臺上,看着他們在綠茵上奔跑,在本該屬于我的舞臺上張揚。
“給。”林凡不知何時來的,遞上一瓶運動飲料。見我一愣神,她又補充道:“有機的。”
“你怎麽來了?今天周末,我記得好像不是你值班吶——坐!”
“我跟人換了班。”林凡陪我坐在看臺最高處,看着我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斟酌道:“今天——晴轉多雲,轉雷陣雨。要是早知道你們想踢球,我一定先提前告訴你們。”
“沒關系,又不是第一次了。”我自嘲了一句。
“我知道,他們都說你踢球超級厲害,如果不是因為有舊傷,說不定都進國家隊了!”
“哎,‘晴天殺手’嘛,一變天就廢了。”我沒敢再看林凡的眼睛,因為她說得沒錯。如果說我秦嘉洛還有什麽辦不到,還有遺憾的話,那麽就是這件事了。
林凡安靜了一會。體育場的喧鬧好像變得很遠,我從高處俯視一個個躁動不安的奔走的身影,好像一個旁觀者俯視人間。不知道她站在鐘樓上看人類的時候,是不是也是這麽想的。
“對了,你一大早,應該還沒看新聞吧?”林凡忽然興奮起來,“告訴你個好消息:我們收到外星文明發來的信號了,地球果然不是孤獨星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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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地球本來就不孤獨。”林凡不是已經見過貓了嗎,怎麽還那麽興奮?
“可是,這個信號,離我們很近、很近。”她睜大眼睛挑着眉毛,一字一句地說,“就在銀河系內,簡直是我們的鄰居!”
如果我是林凡,一定能看見秦嘉洛的眼睛被瞬間點亮了。“快帶我去——這年頭還有這麽前段的新聞。”
回到辦公室,正好遇上剛來的貓。我順道拉上她,“給你看個好東西!”她蜷成“八”字眉,不解又好笑地看着我。辦公室裏只有文理,看見我們來了,立即站起身對林凡說:“你回來了!”然後才發現我和貓似的,“嘉洛哥……”
“文理,你把早上那個新聞再調出來看一下。”林凡說。
“今日淩晨2點28分,各國相關部門幾乎在同一時間接收到來自外太空的友好信號。經解譯,信號來自銀河系的另一個恒星星系,該外星文明自稱米絡族人,其文明程度與地球及其相似。聯合國将此星球暫時稱為DM星。請關注後續相關報道。”
文理挑了幾個國家的早間新聞,除了是否添加形容詞“友好的”以外,內容基本大同小異,有的還将DM星距離地球多少光年、甚至其具體坐标都曝光出來。我興奮地對貓說:“怎麽樣?”
出乎意料的是,貓格外冷靜,“什麽怎麽樣?”
“你就沒有一點興奮、一點開心嗎?”貓微微蹙起眉頭看着我,并不答話。我耐下性子把她拉到一邊,壓低嗓子說:“我知道,你見過很多文明,你一直覺得地球太弱,所以才需要你的保護。但現在米絡族人出現了,他們能做到的我們也能做到,我們還能合作——你看,DM星和地球,就像兩顆平行的雙子星。你以前不是說,地球幾個世紀之內都只能孤獨地在地球上茍延殘喘嗎?你錯了,承認吧!真相是——DM星,離我們那麽近——”
“對,那麽近,為什麽以前沒有發現過?”貓冷冷地應道。
林凡不知用什麽借口把文理打發走了。“你們倆怎麽了?”
“從前沒有發現,是因為這些年我們的視線都放在銀河系以外,早就默認排除了銀河系內還有太陽系以外的适宜環境。”
“科學家又不是傻子當初排除自然是有原因的,現在憑空冒出一個DM星算怎麽回事?你信不信那群老頭子現在都炸鍋了——好吧,也不全是老頭子。”貓換了口氣,一本正經地說:“而且,如果真的和地球的文明程度相似,那一定也有CAT守護,但我從來沒有感應到他的存在。”
“以前以為的不一定就是對的。你感應不到不代表他就不存在。”該死!膝蓋又有些隐隐作痛。我咬牙切齒地回應道。
“喂,你們倆冷靜一點!”林凡從中間推開我們。
“我很冷靜!”我和貓異口同聲地說道。
林凡轉過頭來問我:“你不高興什麽?”“她說你我有生之年地球注定孤獨,現在死不認錯!”“可我覺得貓說得有道理。再說,僅憑一條新聞,真的能說明什麽嗎?”
林凡又轉過頭去問貓:“你不同意什麽?”“整件事情都很蹊跷,我不相信DM星和米絡族的存在。”“那你要證明給我們看。也許你見過很多生命體,你知道什麽合理什麽不合理,什麽精彩什麽乏味。但我們不是,大多數人類終其一生能看見的只有彼此,現在有一個可能、一個機會,哪怕只有1%的概率,能夠證明自己的猜想與價值,當然會盡全力一試。如果你只是搖搖頭一味否認,怎麽令人信服?”
我承認在貓面前,我永遠都無法冷靜。但林凡不一樣。她剛畢業沒多久,一身稚氣未褪,有時想問題還是孩子氣,有時又細膩地戳中重點。很多時候,她對貓說的話,就是我心裏想的單從未開過口的話。當初貓提議讓她和我們一起,果然是對的。
“走!”貓吹了聲口哨,喚來了她的狗。“我證明給你們看。”她彎了彎眉毛勾起嘴角,我不由得一愣。她是有多久沒露出這種表情了?輕快溫暖,熱情果斷,就像我最初見到她時一樣。
“去哪?”林凡匆匆拿上外套。
“外空司總部。奧地利維也納。”
“林凡,這邊——鐘樓啦!”我搖搖頭。這丫頭,還想打飛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