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暗度陳倉
從家去學校的那一天，經過十天的甜言蜜語，見面成了我們最大的期盼。我晚上的火車票卻一早就從家裏出發了，而作為懶的要死的他來說也是破天荒的早起陪我從縣城坐車去市區火車站。
這一天除了是過了元宵節的第一天之外我并覺着這一天有什麽特殊，可是在我們兩個小情侶随意逛了一圈想去汽車站坐汽車的時候，才發現等着坐車去市區的人的隊伍排了裏三圈外三圈，一時間我有點不知所措。
我手裏捏着一早買好的流水車票，盤算着時間。按照這個隊伍的長度，我是無論如何都趕不上火車了。腦子變成豆漿，完全想不出解決的辦法。
“怎麽辦？萬一趕不上火車怎麽辦？”我拉着顧文林的胳膊晃來晃去。
“留下陪我。”他突然臉離我很近，我能感覺到他呼出的熱氣。我這個時候才發現他的小眼睛也是我喜歡的黑黑亮亮的。
我害羞的地下頭：“明天也沒有火車票啊。”
“走，跟哥走。”他拉着我走售票處，買了一張公交小票，從對應的窗口拐到去市區的車上，幾乎沒等到我反對，就被疏通的工作人員安排到座位上。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再不走我真的趕不上火車了。我心裏默默念着，看着那些排隊的人，我心裏滿是愧疚。
“小雅，沒關系的。那些人其實都不是趕火車的，他們大都是在市區做些小生意。”我努力的回憶排隊的情景，好像真的是這麽個狀況。
我很感謝顧文林的果斷，在趕到火車站的時候離火車開的時間只有半小時，我們兩個匆匆告別後，我就進站等待檢票。
等我找到座位的時候，我看看我作為旁邊的人竟然是顧文彬學長，詫異之餘終于想起我的車票是他幫我代購的，這樣我們坐在一起就很正常了。
火車慢慢行駛的時候，我想起似乎剛剛和顧文林的分別有點太倉促，現在終于有時間給他發消息：火車已經開了。我走了。會想你的。
我也會想你的。在火車上好好休息一會吧，畢竟坐夜車很累。
過一會又有一條消息過來：我還沒有抱過你。好想抱抱你。
抱抱，我回應他一個小綠人。提前說一聲晚安。
我發完消息才發現還沒有謝謝幫我放行李箱的學長。
“謝謝，學長。”
“丫頭，你太客氣了。我以為我們是朋友，不需要這兩個字。”他總是這樣，沉着穩重。
其實，我感謝他把靠窗的位置留給我。
我看着外面朦胧的景色，眼角的淚水還是禁不住流下，滿滿的全是當時離家的無奈和悲傷。
當我意識到有鹹味的液體流進嘴裏的時候才看到顧文彬學長遞給我的紙巾。說起來比較丢人，我的淚水總有鼻涕相伴，在反複在記憶中确認我沒有紙巾的時候，我才緩緩接過那張紙巾，擦去臉上的淚水和鼻涕。
“你不是今天一早就從家裏出發了麽？怎麽還那麽趕？”他看着我，似乎讓我必須給他一個解釋。
“和朋友一起玩玩，才發現去市區的車子後面的隊伍那麽長。看來應該換個大的車站了。”
“新的車站已經開始建了。”他似乎什麽都知道。
我們聊了一會過年的話題，我打了個哈欠。真的困了，昨天聊天聊得很晚，早上起得又很早，真的很缺覺。
“睡覺吧”他把我的頭按在他的肩膀上，我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就好好睡覺了。
有些人相處一年甚至更長也只能是陌生人，有些人卻只見過一面便是好朋友。
顧文彬對于我來說就是一見如故的朋友，對于這種舉動，我到覺着沒什麽，在我的心中他是沒有性別的。
可是，我現在有了男朋友，在我的男朋友眼中他應該是有性別的。熟睡中的我意識到這一點，立即清醒遠離他的肩膀。
“怎麽了？做噩夢了？”他看着我的眼神過于慈祥，很像一個大哥哥。
“沒事，突然想到我們男女有別。”我選擇如實回答。
“是麽？”他像是看外星人的樣子看着我：“我一直沒把你當女生。”
士可殺，不可辱！
“學長你是同性戀麽？不然你怎麽讓我靠着你的肩膀啊。”我突然想到反擊的方法，你若不不把我當女生，就說明你希望一個男生那麽靠在你肩膀上。
“誰說我把你當男生了？”他四兩撥千斤：“我抱着一只貓或者一只狗也沒覺着有什麽？”
哼，竟然把我當寵物。
“我不是狗兒、貓兒的，我是一只刺猬。”我覺着我的樣子就像一只生氣的刺猬，毛刺林立。
“哦，那對于我來說，和狗和貓沒什麽區別。”他似乎對我的話題不感興趣，依舊閉着眼睛假寐。
哎，我有點洩氣。看看對面的一對情侶靠在一起睡覺，我突然覺着很悲傷，也在剎那間，我想到一個好辦法。我把我的臉靠近他的臉，很近很近，看着他的鼻梁。
有人說，當你看着一個人的鼻梁的時候，他一定能感覺到。
果然，他睜開眼睛看見我離他那麽近，吓了一跳。
哈哈哈，我像個勝利的孩子，哈哈大笑。
對面的情侶，很鄙視的看了我們一眼，他的臉紅了。
“學長，我長得漂亮麽？”我厚顏無恥的問：“別人都覺着我很漂亮，你覺着呢？”
“沒覺着。”他像是很認真的思考：“還沒有我們家以前養的一只狗好看。”
我又被惹毛，說來說去，我在他眼中就和一只狗沒啥區別甚至比不上他們家的狗。我的頭又被他按回到他的肩膀上，我也厚顏無恥的繼續睡，中途我醒來的時候，他依然保持我睡之前的姿勢。
“豬，真能睡！”我突然心情大好。
睡醒之後，我再也睡不着，就拿出手機給顧文林發消息：“林哥哥，你說我像只刺猬，和那些貓兒、狗兒一樣麽？”我并不想等他的消息，夜裏一點鐘，他應該睡得正香吧。
我看着旁邊睡得正熟的那頭豬，突然玩心大起。看看他的睫毛長長的，只是嫉妒的想把他的睫毛全部拔掉。我一個女孩子的睫毛都沒有這麽長，這麽密，這麽黑！簡直像塗了睫毛膏一樣！
我突然覺着他睡覺的樣子似乎很帥，如果把照片賣給我們宿舍的那三個他的粉絲，肯定會有一個好的價錢。所以取出相機，給他各個角度都拍了一張。恩，挺好。發財了！
到學校的時候，竟然在門口有人接應。曹賤人，哎。真懷疑他們兩個有點什麽，還特意來接。我擺擺手，不敢打擾，直接走人。
感覺到手機震動，看看是顧文林發來的消息：當然不一樣，你是讓我又愛又恨的小刺猬，而且愛的不得了。
我果斷的臉紅了：太肉麻了。剛剛我在學校門口，遇到一位學長特意來接另外一位學長，你就和他們一樣肉麻。
不會。我如果在你那邊，一定會也會接你，而且還會抱抱你。
能一樣麽？他們可是兩個男生。
一樣，都是愛情。
哈哈哈，精辟。
林哥哥，我補覺了。安。
剛戀愛的人似乎有說不完的話，我們兩個太甜蜜讓我的舍友都感覺到我的異樣。
“小雅，從實招待，跨年的時候突然沒有了消息你幹嘛去了？”苗婷壞兮兮的笑着問。
“沒去哪，可能睡着了吧。”我的臉不争氣的紅了，但是依然心虛的辯解。
“那為什麽電話在通話中呢？”張揚笑得更加陰險。
“舍長大人，你看他們兩個合夥欺負我。”我只好求助孔慧穎，他個性且不八卦。
“我也想知道。”她一本正經的說。
“哦，和高中一個同學打電話。”我從實招待。
“男的？女的？”苗婷笑容更加有內容，而張揚直接拿起手機查我的通話記錄。
“有沒有人權了？”我抗議道：“舍長大人，你還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麽？”
聽到我的抗議，孔慧穎直接閉上雙眼，之後裝作說不出話。
“零點，顧文彬？”張揚的語氣中有點難以相信。
“什麽啊？看清楚好不好！”他們兩個的名字的确很像，可長得卻不一點都不像，應該沒什麽血緣關系。
“顧文林。”張揚松了一口氣：“名字真的好像，他們兩個沒有血緣關系麽？”
“我不知道，沒聽說，要不你們去問問顧文彬學長？”我開玩笑說。
突然想起來我在火車上拍的照片，覺着現在是個大好的機會，張口開始推銷：“我這裏有一張顧文彬學長睡覺的照片，你們有誰願意出高價買？”
“什麽？睡覺的照片？”張揚的語氣中全是不敢相信！
“你怎麽能拍到他睡覺是的照片。”苗婷的語氣中也是不開心。
“哦”，原來他們誤會了，怪我說話不嚴謹，“我們兩個坐同一班火車回來的，夜車嘛，當然在睡覺啦。我看到他在睡覺，一想到你們都是他的粉絲便拍下來了，你看，我們對你們多好。”
她們看到照片的時候，真的是忍不住咽口水。我看看他們花癡的樣子，又仔細的看看照片：“就是帥了一點點，沒什麽啊。”
“什麽沒什麽？那是帥了一點點，很帥好不好！”張揚一巴掌打在我的腦袋上，就連孔慧穎都激動的點頭。
一群花癡。哪有顧文林來的可愛，話說，他們兩個沒什麽特殊關系吧。
林哥哥，你有沒有兄弟姐妹？
恩，有個雙胞胎妹妹，叫顧文杉。
什麽？雙胞胎？長得像麽？我在腦海裏狠狠腦補了一下，如果一個女孩子長成顧文林的樣子，應該也是蠻可愛的。
哪知道看到照片和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樣，她妹妹的臉型不似他的圓臉，而是鵝蛋臉，眼睛更不是他的眯縫眼，而是大大的亮晶晶的眼睛，很迷人。
你确定這是你妹妹？這麽漂亮。
“我小時候眼睛也很好看的。”我之前嘲笑過他的眼睛小，我也近視，他也戴眼鏡，将來如果有了小孩。。。不堪設想啊。
我仔細看看照片中的小孩子，真的很好看。但是看哪都不覺着是顧文林小時候，除了圓圓的臉之外，其他沒有什麽相似之處。
我只是因為近視了，所以眼睛變小了。這一點我同意，我戴眼鏡的時候總有人說我眼睛小。還好的是，我近視不深已經試着摘掉眼鏡，不過眼睛不大不亮卻是我的心結，如果我眼睛再大一些，在亮一些應該會漂亮一些吧。
哦哦，難怪你妹妹的眼睛那麽大。原來你們家是有這麽好的基因的。
你長得也很漂亮，想必叔叔阿姨也很好看吧？
也許吧。
我爸是挺帥氣的，至于生我的那個女人，我只有她一張小小的照片，看樣子應該很漂亮。
這個話題不歡而散。對于他。我不敢告訴我的家庭情況，不敢解釋我為什麽是獨女？總之，在他面前，我始終保留一塊禁區，不準他靠近。
一個年假回來，發現圈裏有一些人擺脫單身了。其中一個是和高中有好感的同學，另外一個則是和班級裏的一個男生。都是跨年表白，讓其他的女同學羨慕的不得了。
“如果有個男生在這麽浪漫的時刻給我表白，我也會答應他。”張揚從隔壁宿舍回來，宣布這兩條消息後感慨道。
“不是顧文彬也不要緊麽？”我笑着說，有那麽誇張麽？那個點的确很浪漫，但是更浪漫的是那個人是你喜歡的，如果不是，多尴尬啊。
“恩，只要順眼就行！”張揚的要求真的很低。
“你們兩個呢？”我看看苗婷和孔慧穎，是不是所有人的腦袋都不正常了。
“我應該會，畢竟我需要的是別人更愛我一點。”苗婷似乎經過深思熟慮才回答的。我仔細思考一下，的确有道理，如果我早些悟出這個道理，高中三年也不至于這麽難堪。
“我不會，除非我放下我心裏的那個人。”
“好吧，不愛自己的人還是早點放下。”我作為這方面的過來人，必須把這個我用血換來的經驗告訴她們。
我有點恨我的方言，對，是恨！太接近普通話，我無論給誰打電話，她們都能聽懂，一點沒有隐私。房間的隔音效果不好，陽臺舍友能聽到，客廳的話就連隔壁宿舍能聽到。真真的無奈。
我和顧文林每一次打電話的聲音都很小，有時候他都抱怨聽不清楚。可是我不知道該怎麽告訴舍友：我戀愛了。尤其在一次撒謊之後。
一個年過後，好多人都變了。就連曹賤人也怪怪的，每一次看見我都笑得賤兮兮的。
“曹賤人，你不要這麽笑了好不好，你笑得我骨頭縫裏都長毛了。”在無數次之後，我終于忍不住說出來了。
“其實不是我在笑，是我替你顧學長在笑。”他倒是一本正經的回答我，但是看顧文彬的表情實在內容豐富。
“是麽？我明白你的，他的開心就是你的快樂。”我笑得也賤兮兮的。
“你知道你們回校那天我為什麽去接你顧學長麽？”曹子軒壓根不搭理我的戲谑。
為什麽？鬼知道！
“因為你顧學長一夜未睡，早上的時候困得無力，實在拿不動行李。”他意味深長的看着顧文彬，也不知道是他的話還是他的眼神讓顧文彬的臉色很難看，也有異樣的緋紅。
“騙子，他睡得像死豬一樣。”我心直口快。
“什麽？丫頭，我在你心中就是頭死豬啊？”顧文彬不痛快了，眼神帶着威脅的意味。
“我在你心中還和小貓小狗一樣呢？”我從來就不是怕威脅的人。
“小貓小狗好歹是活的，死豬能一樣麽？”他完全沒有退讓的意思。
“相對于活豬來說，我愛死豬多一點。”我據理力争。活豬嘛，髒兮兮的，還哼哼的亂叫很煩，死豬做成餃子還挺香。我整個人都沉浸到秦姨做的豬肉餃子的味道中，完全不理會他們兩個的面面相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