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發燒
覃言秋推開辦公室的門的時候，程疏正站在裏面對陸懷生彙報上次事情的後續。
這幾天待在南城，覃父覃母不在，覃言秋每天吃了玩玩了睡，過得好不滋潤，今天終于閑得無聊來了陸懷生這裏。他随意在辦公桌旁的轉椅上一坐，翹着二郎腿大剌剌地聽兩人說話。
陸懷生看覃言秋一眼，道：“新聞都發了？”
程疏答：“都按時發了。”
“嚴家呢？”
“嚴璟越那邊還是沒什麽動靜。嚴銘也沒回國，可能根本不知道他的人已經敗露了。”
男人哂笑：“一大把年紀了，嚴銘這個敗家子還是一點都沒收斂，他倒是有個好兒子，可惜也是個草包。”
程疏眼神平靜，沒有說話。
男人繼續問：“還有呢？”
“運貨司機說是受店長的指使，那個店長也承認是他自作主張，想借機邀功，順帶自己還能賺一筆，卻沒想到這次嚴銘根本沒理他。”
“嚴銘是忙着花天酒地沒空管別人吧？”覃言秋插過來一句。
程疏說：“那兩個人已經同意在新聞發布會上承認一切了。”
覃言秋聽完，看着陸懷生道：“老陸，你想把嚴家弄到什麽程度啊？”
男人鳳目眯起。
信譽是企業的生命，這次雖不是嚴家人直接授意，間諜卻是他們派的。
他們還有得玩。
陸懷生揉揉眉心，難得感覺有些累。
“駱揚呢？”
“這兩天一直盯着他，沒什麽特別的發現，除了有一次我們的人看見他跟安華的呂輕山見過面。”
男人眸色銳利掃過去：“呂輕山？”
這是安華酒店在南城的負責人。
程疏推推眼鏡：“是。”
陸懷生閉了閉眼，太陽穴發沉。
他站起身走幾步，想透透氣：“行了，先這樣吧，安華的情況記得給我盯緊。”
覃言秋跟着走到窗邊，看着男人有些發紅的面色道：“你臉怎麽這麽紅？跟吃了chun藥似的。”
陸懷生回過眼，還沒說話，四周突然黑了下去。
覃言秋眼疾手快托住男人：“老陸？！老陸？！”
程疏大步走上來，幫着覃言秋把男人放到沙發上，探了探他的額頭，低聲道：“應該是發燒了。”
程疏掏出手機就要給醫生打電話，卻被覃言秋叫住：“等等！”
程疏停住動作，看着他。
覃言秋道：“把你們總裁夫人叫上來。”
程疏蹙眉。
覃言秋卻換了吊兒郎當的語氣：“哎呀你就聽我的吧，女人才是治療男人病痛最好的良藥。趕緊打趕緊打，出了事兒我負責。”
程疏看一眼沙發上的男人，思索片刻，還是找出夏矜安的號碼。
手機在電腦旁邊亮起，女孩看清程疏的名字，接起來：“程特助。”
“你現在上來一下。”
“……好。”
夏矜安坐在座位上咬咬唇，有些不想動。
上次陸懷生讓她“上去”，結果她現在還記憶猶新。
想想還是起了身，這次是程疏打的電話，可能有什麽正事。
夏矜安站在頂樓的辦公室外面，來開門的是覃言秋。
覃言秋把人引進去，女孩看見沙發上躺着的男人，心中咯噔一下，迅速走過去：“這是怎麽了？”
程疏語氣簡單：“發燒了。”
覃言秋在一邊道：“弟妹，老陸最喜歡溫柔體貼會關心人的女人了，我特意把這個機會留給你，你可得好好表現啊~”
夏矜安看看男人的臉色，伸手貼上他的額頭，滾燙得吓人。
她收回手看一眼覃言秋：“燒這麽厲害，得去醫院。”
程疏站在後面道：“車已經備好了，你跟着一起去。”
夏矜安點頭，又道：“那曼姐那邊……”
“我會跟她說。”
——
車停在陸懷生別墅門口，司機和程疏把陸懷生扶進房間，夏矜安替男人脫掉鞋襪和外衣，蓋好被子。
程疏站在門口：“我先走了，醫生一會兒就到，有事給我打電話。”
夏矜安回頭看着他，輕聲道：“謝謝。”
程疏一推眼鏡，神色依然沒有變化：“我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你，叫你來是覃公子的意思，希望你別讓他失望。”
夏矜安低下頭：“嗯。”
程疏轉身離開。
夏矜安看一眼床上昏沉的男人，平日嚣張慵懶的五官在此刻變得尤其無害，她走進浴室又出來，擰了個毛巾搭在他額頭。
醫生來得很快，做完檢查對夏矜安道：“陸先生是發燒了，我給他開點退燒藥，和消炎藥配合着吃。”
夏矜安拿了藥，送醫生出門，又留了電話。
男人躺在床上，陷入很深的夢，動了動嘴，呢喃出聲：“小夏……”
夏矜安倒了杯溫水回房間，沒聽見陸懷生的夢呓，她坐在床頭，扶起男人靠在自己身上，把藥送到他唇邊，輕聲道：“來，吃點退燒藥。”
男人沒睜眼，聽着女孩的話無意識地張了嘴，乖順地把藥吞下。
夏矜安放下杯子，又讓男人重新躺下，剛站起身，手卻被拽住，她一回頭，陸懷生面色泛紅，呼吸急促，依舊沒醒。
她俯下身，另一只手替男人重新掖了掖被角，再次摸了摸他的額頭，藥剛吃下去，藥效還沒發揮。
男人卻在此時連她這只手一并抓住，一用力拽進了懷中，雙手環抱住女孩。
夏矜安冷不丁想起上次的情景，下意識掙紮了一下，男人的力氣卻大得很，她連翻身都做不到。
男人的頭湊過來，靠上她的肩，很輕地說着什麽，說了幾遍。
她費力地聽着，終于明白過來，他說的是：
“不要走。”
夏矜安感受着他在她肩窩輕蹭的動作，心口有些顫。
她靜了半晌，手伸過去搭上他的背，一下一下輕輕順着：
“我不走。”
——
太陽慢慢沉下去，月亮升得越來越高，又一點點開始往下落。
陸懷生睡了很久，終于在後半夜又發出了聲音：“水……”
夏矜安一直躺在男人懷中，卻不敢睡得太熟，在此時被男人的聲音驚醒。
她下床開了燈，倒了水一點點喂男人喝下。
陸懷生喝完水，慢慢清醒過來，看清了燈光下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