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江沉
陸懷生沒深究,轉移了話題:“那個司機和店長給我看好了,一定得讓他們多吐點東西出來。通稿記得同步發。”
“是。”
“還有駱揚,他的資料給我詳細查一查。”
“是。”
陸懷生擺了擺手,程疏退了出去。
快下班的時候,陸懷生的電話響了,李如憐的名字在屏幕上閃,男人看過去,唇角勾起一絲冷笑。
自己送上門來了。
“喂。”
“喂,生哥哥,我是如憐。” 女人聲音柔得能掐出水。
“怎麽了?”
“就是……那個你今天晚上有空嗎?我在家做了菜,想請你來嘗嘗。”
時間掐得真準。
男人語氣如常:“好啊。”
——
過了兩天,是周末。
書房內,氣質儒雅的中年人站在一幅水墨畫前,對旁邊的年輕男子道:“這是我最近新拍下來的一幅畫,懷生,你看着怎麽樣?”
陸懷生站在男人旁邊,姿态慵懶地點點頭:“您的眼光越來越毒了。”
江沉看他一眼,笑道:“算你會敷衍。”
夏矜安捧着一盆萬年青站在別墅外敲門,傭人走過去打開。
書房的門被敲響,傭人推開門,對着門內的二人道:“夏小姐來了。”
夏矜安看見書房裏的陸懷生,有些詫異。
江沉走過來,和藹道:“矜安。”
夏矜安送上萬年青:“江老師。”
江沉接過去,擺在書房的陽臺上,摸了摸葉子,笑道:“你倒是會挑東西。”
陸懷生站在一邊,沒有說話。
江沉引了二人到客廳坐,傭人端了茶出來,分別在三人面前擺好。
江沉溫和道:“我來介紹一下,這是懷生,我們兩家是世交,他是我看着長大的。”
“這是矜安,我在G大的學生。”
夏矜安朝陸懷生望過去一眼,男人也在回望她。
江沉看着不說話的兩人,笑得風度翩翩:“矜安是說好了今天來看我,倒是阿生你是不請自來的。”
陸懷生端起茶杯閑閑一笑:“那也沒辦法,誰讓您難得來南城一趟,不請我也得來。”
夏矜安看見男人笑意疏狂,卻不帶銳氣,她移了眼神,對江沉道:“上次G市地震我就挺擔心您的,這次您回南城,看見您沒事我才放心。”
江沉哈哈一笑:“知道你懂事,那盆觀葉費了不少心思吧?”
女孩彎彎眼睛:“姨媽說這盆長得好,我就直接拿來借花獻佛了。”
夏矜安在G大學的經濟,江沉教她們班的貨幣銀行學。
夏矜安第一堂課見江沉時,很難相信這樣一個渾身上下充斥着古典氣息的男人是教商科的。雖然如此,江沉的才華确實如其人,各個方面都有涉獵,夏矜安有次拿着高數的習題去辦公室找老師撲了個空,正好碰上江沉在,便順手教了她,語言簡潔,思路清晰,比高數老師還講得好,後來江沉發現夏矜安是自己的學生,又勤奮好學,才慢慢熟絡起來。
陸懷生看過去,女孩對江沉笑得甜美,他靠在椅子上,眸子眯了眯,張口道:“夏小姐懂花草?”
夏矜安與男人對視一眼,笑容下意識地收回去,低聲道:“是我姨媽喜歡,我平時也就跟着看看,沒怎麽研究過。”
“嗯。”陸懷生嗯一聲,沒再說話。
傭人過來道:“先生,可以開飯了。”
江沉點頭,對二人道:“吃飯吧。”
餐廳裏擺着長方形透明餐桌,江沉坐在上首,陸懷生和夏矜安分坐兩側。
江沉替夏矜安夾了菜到碗裏,道:“矜安,我怎麽看着你又瘦了。”
夏矜安眨眨眼:“哪有,我最近都吃得挺多的,還感覺自己胖了。”
陸懷生擡頭看了對面的女孩一眼,好像是瘦了。
江沉笑得溫文爾雅:“歷史上沒幾個瘦骨嶙峋的美人,你可別學了趙飛燕。”
夏矜安笑了:“我哪有那個本事。”
江沉跟着笑,又問:“有男朋友了嗎?什麽時候帶給老師見見?”
陸懷生的筷子正伸到盤子裏夾菜,聞言擡起頭,正對上女孩看過來的目光,男人面無表情地收回視線,繼續吃飯。
夏矜安看着江沉,對方正一邊吃一邊等着自己的下文,她低頭扒拉了一下碗裏的飯,輕聲道:“還沒有。”
何止是男朋友,她都是結了婚的人了,新郎就是眼前他看着長大的人。
陸懷生吃着飯,突然沒了食欲,起身對着江沉道:“江叔,我下午公司還有事,就先走了。”
江沉在給自己盛湯,也沒看他,自然道:“嗯,走吧。”
夏矜安看了陸懷生一眼,有些驚訝兩人不一般的親密,倒跟真正的父子一樣。
吃完飯,女孩也沒多待,陪江沉閑聊了一會兒就起身回家。
周末季月荷一般都在家收收揀揀,夏矜安到家,季月荷正在廚房準備新腌制的醬菜,女人從廚房迎出來,道:“回來啦?你老師怎麽樣?那盆冬不凋還行嗎?”
女孩點點頭:“老師很喜歡。”
季月荷笑笑:“那就好。”
夏矜安換好鞋,女人從茶壺裏倒了杯水遞過去,夏矜安接過來喝一口,突然想起什麽,道:“上周三晚上我碰見駱叔叔了。”
“哪個駱叔叔?”季月荷站在廚房随口問道,突然回過神來:“駱揚?!”
夏矜安對着女人點頭:“嗯。”
“他怎麽回來了?”季月荷皺眉。
“不知道,路上碰見的,當時他從一個酒店出來,是我先認出他的,後來他留了我的號碼。”
季月荷眼神急憂:“矜安,你……”
夏矜安低下頭。
“他不一定是好人。”季月荷語氣低下來。
“我知道。”夏矜安聲音很輕,卻帶着堅定:“姨媽,不管他是不是真的無辜,不管他的目的是什麽,我一定不能放過這個線索。”
“這十幾年風平浪靜的日子我也過夠了,姨媽,我始終姓夏,這件事我不可能真的置身事外。”
季月荷看着女孩,她了解她,這麽多年,兩人早已如母女般默契。她的矜安看似柔弱,卻比誰都有主見,在這樣的事面前,她是勸不動的。
季月荷嘆口氣,她也盼着水落石出的那一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