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桌下鬼
“現在？但你身上這傷……”我看得直咧嘴，畢竟皮開肉綻可不是鬧着玩兒的。
但當我眯眼一看，不由怦然一震，差點沒蹲坐在地上！
剛才那些翻卷的刀傷呢？！
鐵瞎子呵呵一笑，解釋說：“你以為我的藥丸是白吃的嗎？”
太上老君的靈丹妙藥何其厲害，也沒見能瞬間就能将皮膚修複的，這怎麽看怎麽不可能啊！
不過眼下只有我兩人，我也不好深究，心想等真老叔來了，斷定他的身份之後，再問問他鐵瞎子到底是什麽情況。
“這麽晚了咱們去哪兒？”我問。
“你帶着我到你經常去的地方看看。”鐵瞎子說。
我點頭，這就帶着他往我常活動的地方溜達。其實我的活動範圍很窄，無非也就是村子附近，最遠就是去鎮上逛逛，買點日常用品啥的。
鐵瞎子說遠的地方先不用去，就在附近轉轉就行。我倆在樹底下，後山附近，井口子，田埂裏繞了一圈，他奇怪的咂巴嘴：“不可能啊！”
“什麽不可能？”
他沒回答，一直若有所思的四下張望，末了搖頭：“應該還有別的地方。”
“沒了啊，我的生活範圍就這麽大，平時活動的地方都走遍了。你到底找什麽呢？”我問。
他還是沒吭聲。沿途又認真走了一遍，每走一個地方都若有所思。
眼見氣溫越來越低，我一眼瞅見道邊的馄饨店還開着，連忙招呼：“瞎子叔，要不咱們吃碗馄饨暖和暖和？”
鐵瞎子沒表态，我就帶着他進了馄饨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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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正準備打烊，見有客人來，又将圍裙穿上，一臉的眉開眼笑：“今天還是老樣子？”
“恩，給我叔來個大碗的，純肉的！”
“好嘞！”
老板進屋之後，鐵瞎子突然臉色一沉：“你經常來這裏吃飯？”
“也不是經常來，就是有時候回來晚了，路過就吃點宵夜。你還別說，他家的味道比別的地方都好，要是開在大城市，生意保證興隆！”
鐵瞎子皺了皺眉，不動聲色的呆了一會兒，突然低聲說：“你看看桌子底下有字嗎？”
“桌子底下？”我彎腰朝桌子反面看了一眼，不由一驚，“還真有！”
“小點聲，看看寫的是什麽？”
我眯眼看過去，上面寫的都是三兩個字的詞語，看下來發現是人的名字。
我将發現一說，鐵瞎子微微點頭，突然好像有了底氣。
這時，老板煮好馄饨端上來：“今天分量十足，慢慢吃！”
我興奮的搓了搓手正要吃，誰知鐵瞎子突然将我面前的湯碗奪走：“今天老瞎子太餓，這兩碗都歸我了！”
說着就旁若無人的拿起勺，呼嚕呼嚕的大口吞咽起來。
我和老板面面相觑，聳了聳肩：“那麻煩老板再煮一碗。”
“不用了，給他煮碗清水面條就行，不放鹽不放油，只放半截生蔥。”
老板臉色突然陰沉起來：“老先生怕是在開玩笑吧？清水面條不放油鹽只放生蔥，這傳出去我這以後的生意可就不好做了！”
我也小聲說：“對啊瞎子叔，再說面條這樣做一點油水都沒有，我也吃不下啊！”
“吃不下就別吃！”鐵瞎子突然将聲音擡高八度，巴不得附近的人都聽見。
我有些挂不住，沖老板擺擺手：“我叔今天心情不太好，那就聽他的，我不吃了。”
老板嗯了一聲，有些氣氛的摘掉圍裙，重新回到了後廚。
鐵瞎子每每的将兩大碗馄饨吞入腹中，打了個滿意的飽嗝，這才拉着我離開馄饨店。
我也是納悶了，上年紀的人不是消化系統不好麽？怎麽這家夥又是餃子又是馄饨的，飯量比我還大？
走出一段距離之後，鐵瞎子才幽幽的說：“水已經潑出去了，靜觀其變。”
“啊？”我納悶地回頭朝馄饨店看，“你是說剛才的小飯店？”
“別小瞧小飯店，那個店主可不簡單。知道桌子底下為什麽寫着那麽多人名嗎？”
“不知道。”
“那是所有去世人的姓名！知道桌下鬼嗎？”
我還是搖頭。
“桌下鬼是級別最低的小鬼。人間逢年過節供奉祖先及各路神仙，都在桌上放供品。而趁着神仙沒來，一些常年游蕩的孤魂野鬼就會混入桌下，藏在地下偷桌上的供品吃。等到正主來了，它們又會慌忙逃竄，總之是一群上不得桌，見不得光的底層小鬼。”鐵瞎子解釋。
“所以他把桌下鬼的名字刻在桌子下幹什麽？”
“他是讓它們永世不得翻身！”鐵瞎子說着，臉皮直抖，看上去極為憤怒，“滾燙的馄饨頻頻上桌，濺灑出的湯汁污水流淌，他是在利用來來往往的人，壓制住桌下鬼的靈魂，讓他們生生世世都被禁锢在那間小店裏！”
我聽的汗毛倒豎，說話都有些結巴：“那……那他是想幹什麽？”
“如果我沒猜錯，他應該屬于一個古老的門派，霹靂羅門。這個門派已經消失很久了，沒成想現在還有殘存勢力！”
“霹靂羅門？”這名字聽上去就和武打片裏的差不多，沒成想二十一世紀還有門派一說。
“這個門派延續着很多旁門左道，經過多年的演變，發展成什麽樣已經不得而知。如果剛才那碗馄饨你吃了，後果不堪設想！”
我一怔：“難道馄饨裏有毒？”
鐵瞎子瞪了我一眼：“當我傻嗎？有毒我怎麽可能吃！”
我撓了撓頭，他又說：“之前我就猜，你身上肯定有什麽地方出了問題，現在看來，應該出在這馄饨的用料上。他始終生活在你身邊，對你的生活習性了如指掌，對症下藥再容易不過了！”
我徹底懵了，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自己的身邊突然危機四伏起來。蟄伏在身邊多年的冒牌老叔，看似普通的馄饨店老板，沒成想竟然能和江湖門派挂上鈎，到底是什麽情況？
我是誰？為什麽都要對着我做文章？
“不過我剛才的反應，他應該心中了然。至于這碗水的效果如何，就看明天了！”鐵瞎子伸了個懶腰，“給我安排個住處，明早我們再過來。”
